妳留下的手稿我還沒分類完呢。妳已經在天堂210天了。
妳剛走的那幾天,我對壹切都不知所措,仿佛失去了靈魂。到了辦公室,有時候想不起來今天的工作;坐在電腦前,無緣無故的想哭。去醫院的時候會繞過老年病大樓;每次遇到妳的熟人,我都會敬而遠之;有時候別人叫壹聲“爸爸”,我的心就像針紮壹樣;尤其是聽到寶唱的《我的爸爸媽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流滿面。
8月1到8月7日,按照民俗,是妳走後的第五個七天,應該是妳女兒替妳爸爸做的。
我匆忙找出了之前記錄妳的文章(未發表的文章),有些可能只是寥寥數語。在讀者和作者最多的官網上,我刊登了原話,價格,給父親87歲生日的寄語,父親追悼會上的講話,父親催我領獎,家鄉的愛,回來看看的時間,這個案子該結案的時間。其中散文網專欄推薦5篇,文字如人,父親催我領獎,我經常回來看,夢想開始的地方按點擊率依次排在周榜第壹。這是我沒想到的。也許是耶穌的力量,也許是父親的贊美。
是的,壹定是。
2006年,當妳知道我加入江蘇省作協時的激動,我笑得很燦爛。這是我記憶中妳最燦爛的笑容。妳說:“我年輕的時候,天天在報紙上發表文章。最多的時候,我在《新華日報》上壹天發兩三稿,那時候還沒有江蘇省作協。不然我肯定是會員。今天,我們得喝點紅酒慶祝壹下。這是我們家的壹件大事。”
即使妳中風後在醫院躺了兩年多,妳最開心的事就是看到我發表文章,看了壹遍又壹遍,說說妳的想法,說說,評論,鼓勵,希望。忘了我們是父女,忘了我們在病房,只有文學朋友之間的討論,只有密友之間的坦誠。看到妳異常開心,我會努力多寫點讓妳開心的。2015年5月,妳拿到了《中國優秀散文庫》這本書,聽了我的長文《寫叔叔的五七節》,妳說:“這是紀念叔叔最好的方式,是壹件功德無量的事。我走的時候妳也會這麽做,我很放心。”
8月7日,我和媽媽去了祖堂山公墓,帶了壹把白菊花和五種水果。我做了壹桌妳最喜歡的飯菜和酒。媽媽說基督對這個不感興趣,姐姐說這會打擾妳,對妳不好。但是爸爸,我真的想和妳談談。很想有個渠道把壓抑了很久的悲傷釋放出來。我真的想用壹種妳引以為豪的獨特方式來緬懷和祭奠我的父親...
現在,周六周日,在校車上看不到我前後的食物和水果,在醫院裏看不到我忙碌的身影,身體發出的壹個又壹個信息也在逐漸消失,但我的內心是空虛的,精神是恍惚的,找不到妳曾身處的那種緊張、充實、秩序和快樂,只是壹堆行屍走肉。都說“長床前無孝子”,但是父親,我感謝您給了我盡孝的機會和可能,但是兩年半太短了...
妳走後的這些天,我沒有寫信。是工作忙還是生活瑣碎,讓我忘記了父親對我的期望?沒有,都沒有!我把它撿起來,但它太重了;我透過它看去,眼淚奪眶而出。也許,我害怕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我會更加想念父親;我拿起妳的稿子看了很多遍,都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不能壹頁壹頁地讀...不是不想寫,是太難過了。
父親,原諒我,請再給我壹些時間,這樣我就不會那麽割破我的神經:請再給我壹個房間,讓我整理壹下悲傷的思緒,寫得更全面更清晰。
前幾天有個男的給我打電話,讓我告訴他我的地址。我不解地問:“妳是不是打錯了?”
他帶著濃重的南京口音說:“對,我是老王,妳是老李的女兒。公司給我發了壹份2016的南京日報,我讓他們直接發給妳給妳爸爸看。妳把地址發給我。”然後我就很幹脆的掛了電話。我想感謝他,我想告訴他妳不再需要它了...
神父,妳的書櫃裏還有很多手稿。我不敢打開,也沒有勇氣看。我認為這至少需要壹些時間。這種塵埃不是為了更多的神秘,而是壹種永久的思想...
窗外,正在下雪。
小小的雪花在半空中拉著我,妳抱緊我,我抱緊妳,壹簇簇,像無數被撕碎的棉球,整個世界都變得迷茫...
薛瑞預示著好年景,年味已經很濃了。
去年除夕夜,我們全家人在妳的病房團聚。是的,這是壹次團聚,和他們每壹個人。但是今年,我媽要求大家都住在上海,在南京,在南通,在南方;並反復叮囑我“該省的省,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現在生活比較好,平時都像過年壹樣。”我知道,媽媽是怕碰那場面。我去蘇果超市,六院的董老師問我:“妳爸爸怎麽不出來鍛煉啊?”心,好痛。
現在,我都不敢上街了,看到另壹家人興高采烈地采購年貨,我就想起已經遠離天堂的妳們...
我真的不知道這壹年該怎麽過。
今天我“壹定會這樣做”就像妳告訴我的那樣,我想和我父親談談。但是父親,妳知道妳有多悲痛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可能熬過了最痛苦的日子,但其實記憶的大門依然充滿了悲傷和淚水。依然是寬敞的書房,再也看不到妳的影子,甚至是我的背影;還是那臺舊電腦,妳再也看不到我在屏幕上打出的字,也看不到滴落在鍵盤上的淚水。
我不是基督徒,但我相信,當妳遠離天堂時,妳什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