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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認清世間過患,遠離惡友惡法
我們今生得到了暇滿的人身,遇到了佛法,非常地幸運。學習佛法,第壹步就是要認清世間的過患,遠離惡友惡法,多親近善知識、善友。為什麽這麽講呢?因為人是生活在群體當中的,必定會受周圍環境的影響。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在什麽環境當中,就會被熏染成什麽樣子。尤其現在是交通、通訊都高度發達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聯系很密切,環境對我們的影響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如果我們不能夠正確地認識並遠離世間雜染的環境、惡友及惡法,就很容易隨波逐流,造惡業、墮惡道,想要學佛進步是很困難的事情。古人說“見賢思齊”,只有通過親近善知識、善友,努力營造周圍的修學環境,學佛才能夠上路,並壹步壹步、壹生壹生得到增上。
學佛人要遠離的,第壹個就是充滿物質誘惑的環境。對於物質生活的淡泊、少欲知足,這些都是修道必備的、最基本的前提。事實上,壹個人如果沒有修行的話,內心壹定是空虛的,經常會感到無聊、仿徨、無奈、煩躁等等,因為心無所緣嘛!如何打發時間呢?只有借助世俗生活當中種種的娛樂活動來消遣。娛樂活動名目繁多,比如各種的晚會、電影、流行歌曲、卡拉OK、電子遊戲等等。
如果很羨慕這些東西,就會去湊這些熱鬧。這些消遣性的娛樂活動,只是通過感官上的刺激,來滿足人們的生理需要。如果學佛的人把大量的、非常寶貴的光陰浪費在這上面,那就非常地可惜。這樣下去自然而然、不知不覺地就遠離了三寶、遠離了佛法,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暇滿人身,勢必還會造下許多染汙和墮落惡趣的業。
另外,現在這個時代科技發展很快,報刊、雜誌、電視、網絡、手機等傳媒都很發達,同我們的生活密切相關,壹個人從小到大,壹直到老死,都是在這樣壹種氛圍中過日子。不論是居家還是出門,所有這些信息就猶如空氣壹樣,無時無刻不在熏染我們的耳目。不管是看到還是聽到,只要我們的六根跟這些雜染境界接觸,第六意識心都會隨著這些染慧在轉,就會不斷與這些世間法相應,這叫做染慧相應。壹個人內心裏面壹直在熏染這些東西,世間法的種子就會越來越多,想要培養出離心難乎其難。因為天天都在熏染這些世間法,怎麽能夠遠離呢?只會越來越貪著這些境界,這樣的話,對我們學佛就會構成很大的障礙。如果我們周圍的環境都是這樣,想不看不聽都不行,對於修行、用功就會造成很大的幹擾。
如何避免染汙環境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呢?首先,要有壹定的節制力,如古人講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對在家居士而言,對於這些消遣的工具及娛樂的場所,要有壹定的自我約束的能力。否則妳壹天學佛修行壹個小時、半個小時,或者壹個星期來寺院裏和大家用功壹下,平時都呆在那種環境裏面,修行怎麽能夠修得上去?修行不能停、不能斷,壹停壹斷再想相續就很難了。對於出家眾而言,這方面的影響會比較小,因為住在寺院裏面,環境比較清凈,但是在使用手機、網絡的時候要特別註意,保持正念正知,做該做的事情,不要攀緣雜染的境界。
再者,對出家眾來講,不要時時出門,尤其是不要單獨外出,不能夜不歸宿,因為這些對修道都是很大的障礙。現在隨著社會發展,生活內容越來越豐富,花樣也越來越多,似乎變成白天與黑夜不分,黑白都顛倒了,人的作息、生活都紊亂了,沒有了規律性,學修更不可能有規律性。出家眾為什麽不要時時出門呢?因為到了寺院之外,都是壹些雜染的境界,怎麽防護自心呢?那個心根本沒辦法防護。對於在家人,如果夜夜笙歌,那麽家庭關系肯定搞不好,就不容易和睦。這些方面對我們聞思修佛法,都有很大的關系。為什麽有人喜歡跑出去?原因就是心不安,心不安就想跑壹跑、動壹動,這樣才覺得好過壹點。如果連身心都不安穩,還談什麽學修?學修的基礎就是身心要穩定。比如在用功的時候,大家就容易發覺到自己的身心非常地不穩定,非常容易躁動。
第二要遠離懈怠。懶惰懈怠是修行的壹大障礙,只要有壹念的懈怠產生,就會退失對善法的希求。在《菩提行經》裏面這樣描述懈怠的過患:“智者行忍辱,菩提住精進,懈怠遠離福,如離於風行。精進力何解?彼要分別說。懈怠不精進,如毒宜自觀。貪味於睡眠,謂快樂無事,輪回苦可嫌,而從懈怠生。煩惱之舍宅,懈怠力牽入,已到無常門,雲何今不知?精進為自他,此行汝不見,懈怠復睡眠,此如屠肆牛。”(卷第二)
懈怠就是得過且過。今天沒有修好,就會想明天好好發心,明天好好修、好好努力;明天又沒有修好,那就後天再修嘛;到後天還是沒有修好。這樣壹天壹天下去,不知道哪壹天才能真正去修行,哪壹天才會覺得自己今天修行的成績還不錯。就像壹些居士來寺院裏打念佛七壹樣,頭壹兩天身心還沒有安穩下來,第二第三第四天身心稍微有些安穩,又會腳痛、腰痛,全身發痛發麻,然後就想回去了,這樣修行是很難進步的。修行就像燒開水壹樣,要壹直燒下去,水才會開;也如同挖井壹樣,要壹直不停地挖下去,才有可能挖到水。
社會上有成就的科學家或作家,要做壹項研究、寫壹本書,都要夜以繼日、長年累月地不懈努力,這點很重要。壹曝十寒,三天打魚兩頭曬網,肯定是要不得的。應該壹以貫之地努力學習,運用所掌握的知識充實自己的內心,提高自己的品德,涵養自己的心性,做到身心安穩、行為規範,很有道德風範。搞研究的人,要完成壹個項目,都需要潛心鉆研。照道理來講,修行人、學佛人應該比他們更精進,學問、修養也應該更高,而事實上有時候反而很放逸懈怠,其原因就是對佛法的正知見還沒有建立起來,對佛法的聞思能力還沒有培養起來,也就是說到底什麽是真正的佛法,還弄不清楚。
這樣勢必會把時間浪費在壹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面,比如說很容易把佛法的壹些名詞、道理掛在嘴邊,成了順口溜;或者幾個沒事幹的人湊在壹起研討研討、吹吹牛,然後就認為自己的佛學水平已經不錯了,沾沾自喜,求名求利,忘乎所以,實際上壹天到晚都是在自己的煩惱業習中度日,身心得不到自在,對於佛法的文字道理所指的真實內涵並沒有體會,在法義上面很難深入。這樣不知不覺地,對自己、對佛教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甚至產生負面的影響。為什麽自己學得沒有進步,還會產生負面的影響呢?因為我們剛開始學佛、修行的時候,心氣都會很高,如果壹天兩天三天、壹年兩年三年下來,修得沒有味道,就不想修了,對修行這條路就不想走了,這就會給別人造成負面的影響。別人看出家人如法如律,就會跟著學習,但是我們學佛這麽差,壹點功夫、成就都沒有,慢慢地他們對佛法就會退失信心,因為有情的業是會互相影響的。
如何對治懶惰懈怠呢?壹方面要思維人生的意義與價值,同時也要思維生命的無常。聲聞乘法講“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為什麽首先要談無常呢?因為如果沒有無常觀,很多佛法的觀念就建立不起來。明代大學士文嘉寫的壹首《明日歌》,裏面就包含了無常的觀念:“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明日復明日,明天似乎很多,我們總是認為以後的日子用不完。人生壹世,看起來很漫長,壹年壹年,漫漫生死長夜,似乎沒有盡頭。但是當妳真正回想起來,幾十年光陰壹晃就過去了,不知道生命中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實際上,壹個人真正講起來就是三天——昨天、今天、明天,三天就是三世。
今天就是昨天的明天,明天就是今天的明天,所以人就會產生這樣的概念,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明天的事情,就不想好好用功了,不知道今天要耕耘,今天要努力,今天要發心。因為他把今天當成明天了,所以就把修行的事情壹直往後推,反正都推到明天去,都推到以後去。他壹直往明天推,往未來推,自己就不用功、不修行、不努力,這是個大錯誤。還有人講,如果回想起昨天,自己都很後悔,因為昨天沒有學好、沒有修好;對今天來講呢,今天用功又沒有用好,今天也很失望。對昨天很後悔,對今天很失望,對明天呢,好像又很有希望,又有自信心。後悔——失望——希望,為什麽會有希望呢?他寄希望於明天,僅此而已。
問題是妳如果不去努力,明天是不可能有希望的。如果僅僅把希望寄托在明天,而不知道今天要怎麽做,這樣的希望等同幻想,這種心是很要不得的。另外,那種對於昨天很後悔的心也是沒有用的,世間沒有後悔藥。對今天失望也是錯誤的,比如妳現在雖然很失望,但是今天還沒有過完,起碼還剩下幾個小時,還是可以用功的!只要能夠把握當下,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今天,妳就不會失望。如果說妳當下不去努力,不去用功,壹直說我很失望沒有做好,這樣壹點用場都沒有。
所以我們發心、努力、用功是從當下做起,從自己做起,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做的事情馬上就要去做,否則就會“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墮”,百年人生有幾何,多少人就這麽壹生虛度了!每個人當然要充滿希望,但是不能壹直活在等同幻想的希望當中,希望跟我們的發心、努力是相結合的,只有努力才有希望,也只有不懈地努力、發心、精進,才能夠實現妳的希望。否則,妳將壹切都寄托於希望,沒有付出,僅僅在生活當中長籲短嘆,詛咒命運的不公平,這樣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們出家學佛、發心修行,應該把握當下,把握當下才是對人生苦短、生死無常這個基本原理有了壹個比較深刻的認識,所以要念死無常。
第三個要遠離惡友。所謂惡友,不是說面目兇惡、猙獰的就名為惡友,而是能夠讓我們放逸懈怠、退失道心、生起煩惱、追逐現世欲樂的人,才名為惡友或惡知識。如《佛藏經》說:“何等為惡知識?惡知識者,常好調戲,輕躁無羞,言語散亂,不攝諸根,心不專壹,癡如白羊。”(卷上)又如《佛說屍迦羅越六方禮經》說:“佛言,惡知識有四輩:壹者內有怨心,外強為知識;二者於人前好言語,背後說言惡;三者有急時,於人前愁苦,背後歡喜;四者外如親厚,內興怨謀。”我們常常會接觸到惡友,但是又不曉得危害,不知道應該遠離,反而容易跟他們很親密。如此下去,不知不覺就會造成我們的善業無法增長、惡業不斷隨順累積,往往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聽之任之,就這樣壹天壹天的過下去。
在很多經典中,佛陀都告訴弟子們要遠離惡友,並壹再強調惡友的過患。如《正法念處經》說:“於須臾頃,不近惡友,不與言說,不同道行。以何因緣不與同行?壹切善業,近惡知識則為妨礙,是故不得與之***語去來同住。何以故?惡知識者,是貪瞋癡之所住處,有智之人應當舍之猶如毒樹。”(卷第三十)壹切惡法生起的最大助緣就是惡友,只要惡友在妳旁邊,他不知不覺就會影響妳,就象毒樹壹樣。毒樹是什麽樣呢?從樹根到枝葉全都是毒,連吹拂毒樹的風吹到妳身上都會使妳中毒,妳還完全不覺得,還覺得蠻爽快。
《大般涅槃經》說:“菩薩摩訶薩觀於惡象及惡知識等無有二,何以故?俱壞身故。菩薩摩訶薩於惡象等心無怖懼,於惡知識生畏懼心。何以故?是惡象等唯能壞身不能壞心,惡知識者二俱壞故。是惡象等唯壞壹身,惡知識者壞無量善身、無量善心。是惡象等唯能破壞不凈臭身,惡知識者能壞凈身及以凈心。是惡象等能壞肉身,惡知識者壞於法身。為惡象殺不至三趣,為惡友殺必至三趣。是惡象等但為身怨,惡知識者為善法怨。是故菩薩常當遠離諸惡知識。”(卷第二十)
在森林裏,只要象群走過去,獅子老虎都會讓開,由此可知大象有多厲害!所以當惡象來的時候,妳壹點辦法都沒有,可以說可怕極了,但是菩薩對惡友的畏懼遠超過惡象。為什麽?因為惡象最多把妳的命斷送掉,惡友不但把妳的命送掉,還把妳的凈心、善根連根拔除,多麽可怕!惡象只能葬送妳這壹生,而惡友壹定把妳送到地獄裏面去。這壹期生命瀕死的痛苦不過幾個小時,而到地獄裏受苦則是無量劫。惡象沒辦法把妳送到惡趣,但惡知識壹定把妳送到三惡道。
密勒日巴尊者是藏傳佛教裏壹位大修行人,他在教導弟子岡波巴大師關於惡知識、惡友的危害時說:妳壹定不能同貪瞋癡非常熾盛的人交友,這種貪瞋癡熾盛的人,甚至包括他的影子都會影響妳,這種人的心性和他的影子,能夠破壞妳內心相續的善法。因為惡友內心有很強的無明煩惱的火焰,就猶如房子著火壹樣,不僅把自己家裏邊的東西燒掉了,還能夠把鄰居家也壹起燒掉,他的無明煩惱火也會延燒到妳身上來。所以,惡知識、惡友會讓自他壹起墮落三惡道。
剛才我們談到的惡友,可以將之比喻為魔。魔就是影響、幹擾、障礙我們學佛修行的。如何防範惡友是壹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必須學會判斷周圍的人是同行善友還是惡友,同行善友我們要結交,惡友就應該遠離。比如說某個人脾氣性格非常地古怪,心境非常地不穩定,壹直引導我們做壹些與煩惱相應的事情,那是非常要不得的。區分善友和惡友的標準,就是看他是引導我們厭離世間,還是引導我們貪著世間;是引導我們走向解脫,還是引導我們輪回生死;是引導我們成佛,還是障礙我們成佛。
在《大乘集菩薩學論》中講述了菩薩所應遠離惡知識的種種形象:“佛告善男子:雲何離諸魔事得不壞善?謂此菩薩壹切時處,應先遠離諸惡知識,亦不對類詣彼方所,論世俗語,親近利養,供養恭敬,如是多種壹切時處悉皆遠離。又若微細煩惱能障菩提道者,壹切時處亦皆遠離,善知如是所對治故。彼經復說惡知識相:謂毀正戒者,此惡知識應當遠離;如是毀正見、正行、正命之者,悉皆遠離;樂憒鬧者,多懈怠者,著生死者,背菩提門者,樂居家眷屬者,應當遠離如是諸惡知識。善男子,雖樂遠離此惡知識,然不於彼發起惡心及損害意,應如是住心。”(卷第四)
對於以上所說的世間種種雜染的環境、惡友及惡法的過患,我們要很認真地思惟,然後進行抉擇,在六根六識上面作功夫,不造十惡業,多造十善業。對世間種種的過患特別是惡友要遠離,對於種種的善友、善知識、佛菩薩,我們要經常親近。為什麽呢?因為壹個人不可能孤立地生活,總是要與人為伴、跟人接觸,那麽妳接觸的是什麽人就很重要了。有個經驗表明,看妳這個人怎麽樣,就看妳周圍的人怎麽樣——妳周圍的人都是好人,那麽妳這個人很可能是好人,如果妳周圍的人不怎麽樣,那妳這個人很可能也不行,正所謂“同聲相應,同氣相求”。
如《正法念處經》說:“若人近不善,則為不善人,是故應離惡,莫行不善業。隨近何等人,數數相親近,近故同其行,或善或不善。壹切人求善,當近於善人,如是能得樂,善則非苦因。近善增功德,近惡增尤苦,功德及惡相,今如是略說。常近於善人,則得善名稱,若近不善人,令人速輕賤。常應親善人,遠離於惡友,以近善人故,能舍諸惡業。”(卷第六十壹)
二、認識依師勝利,親近善友知識
在古代有壹個“孟母三遷”的典故,孟子的母親為了培養自己的兒子,曾經三次搬家,就是因為周圍的環境中出現了惡友。孟子的母親為了避免惡友的影響,三次搬遷,尋找好的環境,希望能夠親近到善知識、善友。孔子的母親也是如此,為了讓年少的孔子能夠成才,她克服了極大的困難,帶著孔子從家鄉陬邑來到魯國的都城曲阜,為他尋找最好的老師。世間的聖人要得到成就,都要尋訪明師,我們學習佛法,就更應該親近善知識。對於親近善知識有什麽好處,不親近善知識有什麽壞處,要多做觀察思維,在內心產生決斷——學佛壹定要親近、依止善知識,這是很重要的壹個問題。在《華嚴經》中,文殊師利菩薩告訴善財童子說:“善男子,若欲成就壹切智智,應決定求真善知識。”(卷第六十二)
在佛門裏的善知識,用現在比較通俗的話來講就是“明師”,在修行的道路上能有壹位好的老師給我們指導、幫助,啟發我們內在的智慧、慈悲、善法欲,引導我們從凡夫通往佛地,那是非常重要的。如《妙法蓮華經》說:“若善男子、善女人,種善根故,世世得善知識。其善知識,能作佛事,示教利喜,令入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當知善知識者是大因緣,所謂化導令得見佛,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卷第七)《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說:“當遠離惡知識,當親近供養善知識。何等是善知識?能說空無相無作無生無滅法及壹切種智,令人心入歡喜信樂,是為善知識。”(卷第二十七)
因為成佛之路對於壹般的學佛者而言是很陌生的,是壹條沒有經歷過的心路歷程,從哪裏開始,到哪裏結束,中間會遇到什麽情況,都要有壹個向導作指引,善知識能夠引導我們有足夠的信心往前走,使我們不會迷路,這是很重要的。否則壹個人走,哪怕妳手裏拿著地圖,也不能保證不迷路,也不能保證能壹直有信心走下去。如果是壹個有修行經驗的過來人,那麽妳看到他,跟著修,信心就容易生起來了,就不會迷路了。所以說地圖只能告訴我們大概的輪廓,但是壹些很具體的問題,在地圖上面是看不清楚的,地圖上面沒有標明,就需要有經驗的人來引導。我們不論是出家還是在家學習佛法,都要看佛經,面對浩如煙海的經典,必須在善知識的引導下,才能夠進行有次第的學修,否則大藏經那麽多那麽厚,如果自學的話,從哪裏開始?怎麽學呢?是沒有辦法很好地入門的。
明師、善知識就是佛法和我們之間的橋梁,真正要體悟佛法,善知識猶如壹條路、壹座橋梁,順著他的指引,能夠到達涅槃的彼岸。善知識能夠將博大精深的佛法理論體系與浩瀚無涯的佛典善巧地、深入淺出地、契理契機地對我們進行引導,讓我們能夠明白人生的真相,知道學習佛法的下手處,以及怎樣用功。所以很多經典都提到善知識的重要性。
例如在《阿含經·佛說恒水經》中說:“學問不值明師,安知天下有大道乎?”如果做學問沒有真正遇到明師,根本就不知道天下有大道。唯壹能夠被稱為“經”的祖師作品——《六祖壇經》也談到:“若自不悟,須覓大善知識解最上乘法者直示正路。是善知識有大因緣,所謂化導令得見性,壹切善法因善知識能發起故。”(卷壹)可見從最早的《阿含經》壹直到漢地的《六祖壇經》,都壹再說明善知識的重要性。壹個好的善知識,能夠將佛法分門別類地對我們進行引導,讓我們不會迷失在浩瀚的法海當中,否則,身處其中難免迷失修學的方向。
修學佛法的次第,按照《瑜伽師地論》所述,為“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法隨法行。”(卷第三十八)首先從善知識那裏聽聞佛陀的教誨,然後思維佛法的義理,並經過刻苦努力地修行,最終才能夠成就。其中第壹點就是親近善知識,從善知識那裏聽聞佛法。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麽壹定要從善知識那裏聽聞佛法呢?自己看書也可以看得懂啊?事實上沒有這麽簡單。《宗鏡錄》說:“佛法無人說,雖智不能了。”(卷第二十九)
表面上的文字意思,我們可能看得懂,但是文字所指的修行內涵,卻不壹定能夠體會到,甚至有時連文字的意思都會理解錯。有壹個笑話講,壹個人學佛了,他自己學,沒有人指導。他在家裏供佛的時候,從來不會將佛像供在南方。有人問為什麽,他回答:妳看“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說明南方沒有佛啊!這個笑話聽起來好像有些誇張,其實用自己的局限的想法去理解經典的意思,很容易犯這樣的錯誤,這叫作隨自聰辯。又如,看到經典上講“不執著”,就常常對人說:妳不要執著嘛,這麽執著幹什麽?何必壹定要上殿、過堂分秒不差,想幾點去就幾點去,不要執著嘛。還有人看到“不分別”,就會理解成什麽都不用分別了,連善惡因果都不要分別了,壹天到晚不思善也不思惡,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做,已經進入嚴重的癡相中,自己卻不知道。這種人如果只是自己學的話,還不會影響別人,如果拿自己錯誤的理解和知見引導別人,就不知道會誤導多少人啊!
佛法是心法,學佛是心路歷程,單單字面的意思要弄明白都不容易,何況文字所指的內涵,單靠自己能體會得到嗎?佛法要靠文字來表達,但是,單單文字本身還不是佛法,要通過文字趣入它所指的內涵,才能夠得到佛法真實的體會與受用,否則我們只會在文字、名相上打轉。有的人學佛多年,只留下壹些愛看書、愛講道理的習慣而已,習氣毛病壹點都沒有改動,原因就在於此。
例如我們看到“茶杯”這個詞,心裏馬上就會現起茶杯的形象,但是當我們看到“無常”的時候,無常的感受卻很難在心中現起,現不起無常的感受就發不起精進力,就得不到佛法的受用。只有靠具足教證二量善知識的引導,我們才能夠趣入文字義理背後的內涵。內心的體會必須要得到善知識的印證,同時心中的疑惑也必須通過對善知識的請益來得到解決。
我們不妨看壹看古德親近善知識的行誼。被譽為“名王拜首,勝侶摩肩,萬古風猷,壹人而已”的玄奘大師,在早年親近了很多善知識聽聞、修學佛法,在遇到疑惑不能解決的時候,誓願西遊印度,訪師求法。在《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中有如下的記載:“(玄奘大師)既得出家與兄同止,時寺有景法師講涅槃經,執卷伏膺,遂忘寢食。又學嚴法師攝大乘論,愛好逾劇,壹聞將盡,再覽之後無復所遺。眾鹹驚異,乃令升座覆述,抑揚剖暢,備盡師宗,美問芳聲,從茲發矣,時年十三也……又與經子午谷入漢川,遂逢空、景二法師,皆道場之大德,相見悲喜,停月余,從之受學。
仍相與進向成都,諸德既萃,大建法筵,於是更聽基、暹攝論、毗曇及震法師迦延,敬惜寸陰,勵精無怠,二三年間究通諸部……又到趙州謁深法師學成實論,又入長安止大覺寺,就嶽法師學俱舍論,皆壹遍而盡其旨,經目而記於心,雖宿學耆年不能出也,至於鉤深致遠、開微發伏、眾所不至、獨悟於幽奧者,固非壹義焉。時長安有常、辯二大德,解究二乘,行窮三學,為上京法匠,緇素所歸,道振神州,聲馳海外,負笈之侶從之若雲,雖含綜眾經而偏講攝大乘論。法師既曾有功吳蜀,自到長安,又隨詢采,然其所有深致亦壹拾斯盡。二德並深嗟賞,謂法師曰:汝可謂釋門千裏之駒,再明慧日當在爾躬,恨吾輩老朽恐不見也。自是學徒改觀,譽滿京邑。法師既遍謁眾師、備餐其說,詳考其理各擅宗塗,驗之聖典亦隱顯有異,莫知適從,乃誓遊西方以問所惑,並取十七地論以釋眾疑,即今之瑜伽師地論也。”(卷第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