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啊,北京的秋天。”薯片妞站在床邊,俯瞰落葉中的城市,“感覺壹個可以做到壹切的季節。”
酒的麻衣捧著壹杯熱巧克力,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薯片妞背後和他也壹起俯瞰。
“差不多都搞定了吧?”薯片妞問。
“看起來沒問題了,68小時後,暴雪將對全世界開放那個新副本。老羅已經把‘路明非 Ricardo’練到滿級
雙手單刀,攻擊輸出已經很不錯,按照他的說法,是‘壹枚碩士畢業的雙刀賊’。但是我要求他讓路明非改用
長劍,
因為他最終會使用七宗罪。。。。。‘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連‘七宗罪’也給他復制出來了,沒必要那麽認真吧?”薯片妞笑笑。
“我是個務求完美的人啦,啦啦啦。”酒的麻衣喝著熱巧克力,深呼吸,釋放積累了幾天的疲倦。
薯片牛沈默片刻,“我們三個裏妳對老板的命令執行的最認真了。”
“但他最後相信的是妳吧,管賬的丫鬟,妳可管理著機構的幾十億美元。”
“他不相信任何人。”薯片牛聳肩。
“有時候覺得老板那種人,是會帶來腥風血雨的。。。。。”酒的麻衣沈吟
“妳有抄《浪客劍心》的臺詞吧......是啊,可那又增麽樣?他會帶來的無論是奇跡還是末日,計劃書早
已寫好,
就像巨大的機器開始運轉,我們只是其中的齒輪。”薯片妞輕聲說,“他的賭盤開始轉動,我們只能選擇
下註,
來不及收拾籌碼離場了。”
“而且只能下註在他那壹邊。”酒的麻衣輕輕點頭。
“來,妞兒!壹起去做個SPA吧!想著麽多幹什麽?先去把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的,準備看這場強無故
人的大戲,
對不對?”酒的麻衣蹦了起來,伸展身體,壹掃剛才對話的沈悶,“68小時後就酸甜塌下來又怎樣?老娘受
不了了啊!
他明天洪水滔天,老娘現在要去血的噴香水滑!”
“好!”薯片妞也贊同,她眺望出去,山脈和天空的交界柔然如少女的曲線,“未來與不會那麽糟吧?這
麽好的秋天裏
......壹切都還來得及。”
諾諾坐在長廊裏,靠著壹根柱子,眺望著浩瀚的昆明湖,喝著自己帶進來的啤酒。湖對面就是萬壽山,
山頂是宏偉
佛香閣和排雲殿。
他沒有告訴凱撒他去了哪裏,並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開心或者不開心,她有時候這樣,有時候那樣,
知識因為忽然想到,
就去做了。如果今天下午他想少壹個陶杯,他就是壹個認真的陶藝師傅,兒晚上他又想變成就把裏最亮眼
的那個女孩,不需要
太多原因。
就像那次他在放映廳外無所事事地溜達,看見放映員大叔接過趙孟華遞過去的錢和袋子,徐巖巖和徐苗
苗穿著黑西裝從洗手間
出來彼此拍打對方圓滾滾的肚子,趙孟華最後跟兄弟們交待細節,陳雯雯臉色羞紅地等待,而某個**還傻
呵呵的以為自己
是被等待的人......他忽然很討厭很討厭這種悲劇正在按部就班地上演但是被炮灰掉的那人全不知情的感覺
,很想把這個該死的
沒創意的按部就班的悲劇打斷。他總是這樣的,小時候討厭壹首歌,不是停止播放,而是會把CD拿出來掰
斷。於是他就肺泡
出去買了那套裙和高跟鞋,打電話叫人吧法拉利開過來。他武裝好了飆車返回電影院的時候滿心都是快意
,就像把CD掰斷的瞬間。
他真的不是喜歡路明非,就想幫幫那個衰仔。她不想再次看到他在女廁所裏那張糟糕的臉,面對那張糟
糕的臉心裏真難過.....
好像心裏會奔出壹個小女孩,要撲出去把那些欺負這小子的家夥都咬壹口......卻讓那個衰仔誤會了吧?
這能怪自己壹直那麽瘋瘋傻傻的......她撅著嘴喝了口啤酒。他還沒答應凱撒的求婚,其實早該答應的,這
世界上實在沒有
什麽還能阻擋他們啊。家族什麽就見鬼去吧。凱撒.加圖索和陳墨瞳的訂婚,是卡塞爾學院裏最霸道的社團
老大和最瘋癲的巫女之
間的聯盟,這個消息會沿著網絡傳到全世界所有混血種的耳朵裏。其實所有人都預計到了這個將來,凱撒
表示他會在自家遊艇的
泳池裏灌滿香檳開壹次盛大的“香檳泳之夜”,邀請所有幫過他追諾諾的人。
魔王和女巫的宿命婚約,全無破綻!
卻被壹根發絲般的東西封印住了......知識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在三峽水下,那個**奮力的遊向他,猙獰
的臉,豁盡壹切
力氣的咆哮。
不要死?李嘉圖......妳到底想怎樣啊?
難得少有的,小女巫覺得自己大概做錯了壹些事。
“餵,有沒有壹個開紅色法拉利過來吃飯的女孩?大約170厘米高,頭發有點紅?”凱撒停車在全聚德門前
,大聲地問泊車的
服務生。
“沒有見到,這種女孩要是來壹定記得住的,記不住女孩我還記不住紅色法拉利麽?”服務生笑。
“謝謝啦。”凱撒在筆記本上劃掉“全聚德烤鴨店”這壹條,他已經花掉了十幾條,諾諾喜歡喝下午茶的昆侖
飯店、諾諾喜歡
投餵狗熊的動物園、諾諾喜歡看電影的UME......可那都沒有諾諾。
Mini cooper的渦輪增壓引擎發出轟鳴聲,凱撒去向下壹個目的地。他壹點都不著急,在這個漂亮的秋天
開跑車在路上,讓人覺得
只要找,最後總能找到。
楚子航站在試衣鏡面前大量鏡中的自己,帶帽的絨衫讓他卡起來有點小孩氣,白色的運動鞋更顯的幼齒
,可除了這壹身他就只有壹套
純黑色的西裝,穿著那壹身去夏米家拜訪的話,更像參加葬禮,或者壹枚CIA的特工......他試著把自己的頭
發梳的更整齊壹點,但幼稚
依然沒有改變。
筆記本硬盤嗡嗡地高速地運轉,距離結束還有6個小時,窗外陽光燦爛,也許有些閑暇出去買壹身新衣服
。他想。
芬格爾發出豬壹樣快樂的哼哼,在床上打了個滾,
此刻窗外外西山葉黃,隨風輕落如雪。
夏彌拎著大包小包,在翻飛的落葉中奔跑過。樓道裏彌漫著燒魚晚飯的香氣,她鞋跟留下的聲音好像壹
直輕快的音樂。
“我回來啦”他推開門,大聲說。
回答他的是吹著樹葉的嘩嘩聲,陽光鋪面而來,在背後來處修長的影子,
這是2010年的秋天慢些被選擇的人有的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有的知道了,去還不願意服從。那時候北
京的天空還晴朗,陽光溫暖,
仿佛壹切陰影都不足以抹去這份平安快樂。
壹切都應該還有機會,壹切都應該還來得及,所有糟糕的結果都還能改變,在命運的論盤中沒有最終停
下之前。
2 求婚
“我不知道妳到底在猶豫什麽唉,妳要是和凱撒舉行婚禮我還可以去當妳的伴娘,妳看這樣也許能少帶這
撮合我和伴郎,聽起來就非常合理
!”蘇茜從北美發來短信。
“餵,妳已經放棄楚少了麽?”諾諾回復
“妳聽過愛情買賣沒有?”
“那首......農業重金屬風的歌?”諾諾壹楞,那首喜氣洋洋爛大街的歌似乎不是蘇茜的菜。
“愛情不是妳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掙開,讓我明白,防守妳的愛。”
“有點難過唉,妞兒,我壹直覺得楚子航跟妳必定是壹對兒的......”諾諾默默的讀著那句歌詞,心裏好像
有酸楚的液體流出來。好孤獨啊
,原來這麽爛大街的歌詞也可以念白的那麽傷心,仿佛能感覺到蘇茜哪枯槁的語調。
“所以珍惜妳和愷撒咯,他真的蠻好的,只是有點二,但是,誰笑的時候喜歡的不是那種二二的男孩呢?只
有這種貨會在妳樓下敲著飯盆。好吧,妳家愷撒不用敲飯盆,他會雇壹支交響樂團在妳的窗下演奏,站在
升降機 上壹身白色西裝抱著血紅的玫瑰升到妳的窗前,二逼兮兮地跟妳說公主就算妳沒有長發公主那麽長
的頭發給我當 繩索,我也可以把妳從女巫的城堡上就走,來吧,從今天起妳就是我的了。這樣的二貨不是
很可愛麽?”
“可我不是長發公主是女巫誒。”
“那麽他就是魔王咯,魔王陪女巫,他會為妳變成任何樣子的。這就是壹個二貨的唉把?上午制圖課,
我上 課去了,別擔心妳的閨蜜,現在我這裏是早晨九點,暖和的陽光照在我身上,讓我覺得壹切都會好起
來的。”這 是蘇茜的最後壹條短信,跟著壹個欠欠的笑臉。
北美中部時間的早晨九點,北京時間是夜裏九點。頤和園裏面壹片漆黑,有人都已經散去了。夜色裏
只剩長 廊上的燈光,像是壹條沈睡在昆明湖邊的龍,它的鱗閃著微光。頤和園太大了,不像別的公園可以
清場,如國遊 客玩到深夜,守門大爺會給留壹扇小邊門。但是晚上這裏安靜得叫人戰栗,想想當年慈溪老
佛爺晚上住在這裏, 又沒有鹹豐皇帝暖腳丫,想必也是很孤單的,難怪會怪裏怪氣。諾諾以前聽說頤和園
的守園人深夜裏看見穿著旗 裝衣服的女人們在長廊上走過,手捧香爐和水盆,她還蠻期待的。
她已經喝到第六罐啤酒了,可是沒有任何穿著旗裝的女人來跟她搭話,她蹦到了壹塊水中的石頭上坐
著,脫 掉襪子,用腳踢著冰冷的湖水。
她會想自己生日那天和路明非在山頂冷泉旁泡腳,他準備用沾滿芥末醬的手帕疊壹只手帕船,當做給
她的生 日禮物……也許那個晚上的獨處也讓路明非誤會了吧?其實那天晚上她有點賭氣,學院被入侵,愷
撒立刻熱血沸騰,指揮學生會的蕾絲白裙少女團就沖了出去,完全沒有理會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她把手
機放在巖石上,就是 想看看在她出生時刻以前,愷撒會不會記得打電話來。
結果愷撒完全忽略了這個時間點……當然這委實不能怪愷撒,他當時正在和酒德麻衣玩“音樂結束就拔
槍對射”
不止壹個人說過諾諾是個太過傲嬌的女孩,太在意別人是不是喜歡自己,多喜歡自己,壹切都是圍繞著自
己 想的。其實是因為她心裏很害怕,總希望生命裏最終和自己在壹起的那個人會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
現,不會 消失不見更不會背叛,就像壹個港灣壹樣可以容納自己,讓自己偶爾胡鬧偶爾發呆。其實她不是
什麽樂觀的人, 她心裏隱隱約約覺得將來壹定會有很糟糕的事情在等著自己,無可逃避,她只是希望自己
勇敢壹些,希望有人幫 她。
說起來那天晚上有人送了她漫天的煙花作為禮物,看著忽然亮起來的夜空眼淚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來
。愷撒 說不是他送的,他準備給諾諾的禮物其實是壹件梵克雅寶出品的寶石馬賽克胸針。其實她流淚不是
因為煙花太美了,而是因為那種“永遠在妳背後的幕布裏看著妳” 的感覺,因為有了那個人妳可以什麽都不
害怕。那種沈默寡言的強大,讓人不由得安心。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裏應該是有那麽壹個人藏在幕後的,常常能感覺他在自己身邊,只是永遠找不到他
只有壹次她感覺那個人就要出現在她身邊了,就是在三峽的水下,她能感覺到那種圍繞著她的、強大莫名
的力量,完全把她籠罩。她擅長側寫卻描繪不出那個人的面目,但絕對不是路明非,那個人跟路明非的氣
場完全不同,霸道而兇狠,在她受傷的時候飈射出淩厲的怒氣,像是父親或者兄長。
可為什麽卻夢見了路明非的臉?她又頭疼起來了。
十七孔橋在前方的夜色裏就像是壹具龍的脊骨臥在水面上。諾諾忽然站立起來,脫掉身上的長衣長褲。
她在夜風中舒展身體,冷風吹的她的皮膚表面起了壹層小疙瘩。
她魚躍入水,向著十七孔橋遊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緣故,越遊覺得越冷,熱量隨著水悄悄流走,就像是三峽的那壹夜。忽然她
停下了,浮在水中央,這是昆明湖最深的地方,距離四周岸邊都很遠,懸浮在這裏就像是懸浮在空無壹人
的宇宙中那麽孤單。他大了壹個寒噤,想要趕緊遊回去,但是缺氧的感覺已經出現了,腦海中只剩下幽藍
色的水波,眼前模糊人好像正在慢慢地下沈。
該死!瞎玩總會玩出問題啊!她想,可是四肢都不受控制了。
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作為卡塞爾學院“A”級,遊泳健將,卻死於壹次遊泳溺水。愷撒沒準還在北京城裏四處
找她吧?其實愷撒也真是死腦筋,她只是關機了壹會兒就重新開機了,只要愷撒給她打個電話,她就會告
訴他自己在頤和園發呆。
北京城太大......愷撒怎麽找得到自己?
她猛地咳嗽起來冰冷的空氣沖入肺裏。她被強有力的胳膊推出水面,跟著是壹個溫暖的懷抱。意識瞬間恢
復,她呆呆地看著抱住他的人。
——愷撒.加圖索。
“不會吧?這妳都能找到?”諾諾輕聲說,死裏逃生就看見這個二貨的臉,不禁覺得他......確實很二。
愷撒皺著眉頭看她,“又瞎玩!”
他不多說什麽,雙手托在諾諾的腋下,仰泳返回。在熱那亞灣和海浪對擊練出來的遊泳技術用在昆明湖裏
有點浪費,被他拖著,諾諾覺得自己乘著壹艘平穩的小船。
“我想要找妳時總能找到妳,”愷撒壹邊遊壹邊說,“我讓Mint俱樂部發起了壹個微博活動,任何在北京城裏
拍到紅色法拉利的人只要上傳照片,就可以獲得壹份精美紀念品。這樣很快就有人上傳了妳的車,它停在
頤和園北宮門的停車場裏。剛才我遠遠地就看見妳跳進湖裏遊泳了”
“唔”諾諾輕聲說。
“以後別那麽瞎玩了,妳在三峽受過傷。”
“嗯。”
“瞎玩也可以,記得叫上我。”
“哦。”
“妳願意嫁給我麽?陳墨瞳。”
“餵,這是什麽神轉折?而且說的只是訂婚呀訂婚,朋友妳記錯了!”諾諾掙紮著回頭。
“那好,妳願意接受壹枚寫著妳和我名字的訂婚戒指麽,寫著陳墨瞳和愷撒.加圖索。”
兩個人面對面懸浮在湖水中,黑色和藍色的瞳孔相對
“餵,我們還在水裏這算是要挾嗎?”諾諾咧嘴。
愷撒不說話,愷撒輕輕撥開她濕漉漉的額發,以便看清她的臉。
“英雄不趁人之危哦。”
愷撒吻了吻她發紫的嘴唇。
“好吧......敗給妳了......”
愷撒張開雙臂擁抱她,好像是把整個世界抱入懷中的君王。
“嫁了算了,這**看起來還行,嫁了算了,這**看起來還行......”湖邊樹上的鳥籠裏八哥上竄下跳。這就是
愷撒買它的原因當時聽見這死八哥在琉璃廠大街上反復念叨著壹句,愷撒忽然就樂了。
兩個人相擁著漂浮在冰冷的湖水裏,諾諾把頭埋在愷撒的胸前,即便是聚光燈的光柱打在他們身上,也沒
有把他們分開。湖岸上整個攝影團隊沈默的錄制著這壹幕,長廊上奔跑著黑影,不是穿旗裝的鬼魂,而是
花店的夥計,他們把壹筐筐的玫瑰花瓣灑滿長廊的地面,這樣愷撒和諾諾上岸的時候就會踩上壹條花瓣鋪
成的紅毯。
守門大爺非常激動,“妳們是拍電影麽?《末代皇帝》也在這裏取景,女演員沒妳們的好看!”
“不是,”掌機的兄弟嘖嘖贊嘆,“我們是人家請來拍求婚的。人家這人生就像是電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