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其人
1、溫柔的丈夫,孩子氣的男人
從烏魯木齊市中心紅山到刀郎的音樂工作室只有十幾分鐘的公交車程。
刀郎的音樂工作室是壹間非常淩亂的屋子,四處都堆滿了樂器,有鍵盤、吉他、貝司,還有彈撥爾、都達爾……壹個不大的調音臺和電腦塞在屋子中央,只有靠門的地方有壹排沙發可以坐下。外面的陽臺被封閉成了壹個小的錄音棚。他常常壹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有時候累了就在沙發上睡壹會兒。
走下舞臺的刀郎隨時都戴著帽子,他脫發很嚴重,經常穿著壹件黑T恤,看起來很瘦小。這也就罷了,他有時候很喜歡穿壹身綠軍裝,戴頂小帽子,架上壹副眼鏡(原來,他還是個近視眼),遠遠看起來,特別像個“小鬼子”軍官。
刀郎有個愛稱--阿刀。當別人叫他“阿刀”的時候,他總是很嚴肅地點點頭,接受這個稱呼。
刀郎是壹個誠實的人,他成名之後,有的媒體采訪不到他,便言之鑿鑿地介紹他是“四川音樂學院畢業”,為此,甚至有記者去四川音院進行查訪,結果是“查無此人”。
對此,刀郎笑著說:“如果要我填寫履歷表,我的文化程度應該是初中畢業。不過,在社會這所大學中,我真學到了不少東西。”
和刀郎面對面談話時,他說的最多的是自己音樂創作的思路以及對新疆音樂的理解。他非常健談,也很投入,那樣子很像個耐心的音樂老師,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他會反復講給妳聽。
當談到他的奮鬥歷程時,刀郎總是像擠牙膏似的問兩句答壹句,很多時候他都想不起來壹些事件的具體時間,壹旁的李松強總是幫他回憶。這時刀郎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記性太差了!”
其實生活中的刀郎是個很健忘的人,每次出門總有東西會丟或者忘記拿,別人提醒才會想起來。也許是他把太多的精力集中在音樂上的緣故。
但他是壹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和女士在壹起的時候,他經常能想到照顧女士。有壹次采訪完畢,他反復叮囑記者,下雪了,路滑,回家走路要小心。記者回家後,他還專門打電話問記者是不是到家了。
真實的刀郎其實是壹個低調、優雅還有些孩子氣的家夥。他的性格有點內向,與陌生人見面後很靦腆。但是如果和他熟悉了之後,他是很愛開玩笑的,是壹個很幽默的人,極其喜歡開玩笑。
譬如他總是在別人喝湯的時候說,這湯怎麽這麽……啊!像鼻涕……讓別人惡心得吃不下去。那個時候他壹定已經吃得很飽了。和他熟悉的樂手們說:“我們都習慣了,他自己吃飽了經常會這樣。”
而且如果妳有機會和刀郎吃飯就會發現他原來是個“左撇子”。沒辦法,在吃飯前,他經常會主動要求別人換到他的右邊。
平時他的話不是很多,但只要壹說到音樂他就兩眼放光,侃侃而談。他的愛好之壹就是喝酒。過去沒有錢的時候,他經常喝的是“下崗大曲”,是壹種壹塊五毛錢壹瓶的廉價白酒,吃飯的時候喝上壹口小酒是他的壹種享受。
新疆不是刀郎的故鄉,但客觀地說,刀郎從性格到處事的方式都完全融入了新疆。喝了壹點酒後他就會用壹百種辦法強迫別人喝酒。而這些“酒文化”其實是典型的新疆人的做派。在新疆,壹個不喝酒的男人是被人看不起的;而招待客人的最高待遇是把他灌醉。也許正因為這些在新疆生活的浸淫,才能讓他創造出帶著“新疆味”的歌曲。
他的酒量驚人,而且絕對喝的是高度烈酒,只要心情不錯,朋友們聚在壹起,點什麽菜不管,他最操心的就是喝什麽酒。
刀郎在生活中很隨意。有時候早晨10點左右起床後,他竟然會拿出壹瓶外國啤酒就著壹盤馬肉吃起了“早餐”。這種喝酒吃肉的樣子像極了典型的“新疆人”。他還經常發動他的樂手們壹起“酗酒”。
以前沒戒酒的時候,每到夜晚,刀郎就開始了他幸福的“酒鬼”生活。在下榻的賓館餐廳吃晚飯時刀郎打開酒瓶,自己先喝個痛快,然後開始想出壹萬種理由讓桌上的人喝酒。
為了讓別人喝酒,刀郎竟然找出了五種身份跟對方幹杯。
第壹杯是作為歌手刀郎跟對方喝;
第二杯是作為朋友跟對方喝;
第三杯作為“冰點”樂隊的鍵盤手;
第四杯是作為“冰點”樂隊的主唱;
第五杯就不為什麽了……
每幹壹次就要全部喝掉。壹般沒有防備又不勝酒力的人都會被刀郎和他的“冰點”樂隊成員灌得不醒人事。
別人都酩酊大醉了,可他還是很清醒。
新疆地產的伊犁老窖是刀郎的最愛,煙也是抽新疆地產的“紅雪蓮”。新疆人喝酒總是在斟滿酒後,在壹個人的提議下大家壹起幹了。刀郎經常就是那個提議喝酒的人。
有壹回,酒桌上有幾個話特別多的人聊得非常投入,半個小時過去了,大家忘記把酒杯續滿,結果壹旁的刀郎卻找來酒瓶倒滿酒,為了不影響別人說話,他自己悄悄地壹口幹盡,隨後又倒上再和別人碰杯。
他愛喝酒,但從來不在酒後制作音樂。
作音樂、拍MV、喝酒幾乎是刀郎2004年春天的全部生活。那段時間,刀郎想徹底放棄歌手的道路,而去走音樂制作人的道路。他壹直認為自己根本就不合適當歌手,他說自己站到臺上缺乏表現力,也沒有歌星的感覺。
幹上壹杯後他說:“讓我的歌手之路就到這兒吧!看到別人唱我寫的歌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誰也沒想到,幾個月後,這些平靜的日子竟被突如其來的走紅全國而打破。
他也抽煙,但後來當了歌手後,為了保護嗓子,刀郎幾乎不抽煙了,酒也改喝啤酒了。但他卻很懷念過去年代那些率性而為的日子。
他穿衣服特別喜歡綠色。而他所有的服飾都是以休閑服飾為主。夏天是T恤衫,休閑褲;冬天穿得“裏外差別”特別大:外面穿壹個厚厚的綠色羽絨服,壹脫,裏面是短袖T恤,直接就露出了兩條胳膊。之所以這種穿著,是因為他長期呆在錄音棚裏,裏面很熱,壹進去就必須穿T恤。春秋的時候,他在T恤衫外加壹件襯衣。
他的演出服裝也沒有刻意地設計過。2003年 12月14日,他在烏魯木齊人民會堂演出的時候,最醒目的穿著是壹件黑底白花的襯衣,很有點民族味而又不失現代,底下是條休閑褲子,很符合他的歌聲所傳達的意味。
刀郎有時候很宿命。他的手腕和脖子上都戴著藏飾。他很信佛,還曾經到雲南去拜會過壹個高僧。他帶的那些佛珠都是高僧開過光的。他信佛,相信佛教中的隨緣和冥冥中的註定,在遇到不好的事情時,他會反省自己可能是對佛祖有了不敬的行為,佛祖在懲罰他。
除了做音樂之外,刀郎沒有在其他方面花費太多的心思,家庭和父母的生活在妻子小梅的打理下井然有序,孩子在他的音樂熏陶下茁壯成長。相比多年前顛沛流離的生活,刀郎再沒有更多的要求,但有壹點例外,那就是要做出更多更好的歌。
走下舞臺的他經常操著那副“沙啞”的嗓音不停地哼哼唧唧。不聽不知道,壹聽嚇壹跳--原來全都是變了調的《吐魯番的葡萄熟了》《2002年的第壹場雪》。這些唱片上那麽好聽的歌,讓他那麽壹哼哼,很不對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樂盲呢!但他也不在乎,還是喜歡隨口哼哼。
他還能用口技模仿歌中的間奏,比如鼓聲和貝司聲。
大家和他在壹起總是“歡歌笑語”,像是開Party壹樣熱鬧。刀郎對其他領域的涉獵並不是很深,他的興趣愛好也很單壹,除了音樂和酒,刀郎就喜歡“胡說八道開玩笑”。有時候,他對別人說妳要小心,妳喝醉酒的樣子我都讓阿標拍下來了。等別人去追問阿標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阿標帶著女記者出去理發,回來後,刀郎瞇著眼睛說,哎呀,妳神秘失蹤了?
他還經常愛耍個小性子。譬如有人正在車上翻看劉震雲的《手機》,坐在旁邊的刀郎就硬是要湊過來,說“壹塊兒看”。壹本書兩個人怎麽看呢?算了,別人搶不過,就還是讓給他吧,否則他壹會兒又要拿別人開涮了。
在外地唱歌的時候,刀郎會經常思念遠在烏魯木齊的妻子和女兒。新疆山多,手機信號很差,手機壹有信號,刀郎就開始給五歲的女兒月月打電話。壹番長敘之後,刀郎豎起了食指和中指對著電話“Yeah”了壹聲,然後才滿足地掛線。隨後,他又給妻子發了壹條“我很想妳和月月”的溫馨短信。
他說:“這是我女兒最喜歡的手勢和說話的方式,她是我的偶像,我特別崇拜她。”
生活中的刀郎就是這樣,真的不像為人父為人夫的人,很孩子氣。他其實是壹個愛瞎鬧、愛喝酒的男人;壹個溫柔的丈夫和父親;不酷也不帥但真的很可愛。
希望……壹定能辦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