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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小事散文

向往壹座城市,只是因為它曾是妳那麽努力想要去向的遠方;仰望壹座城市,只是因為那裏曾住著妳的夢和妳心上的人。惦念壹座城市,卻也只是因為那些未了的小事縈繞不散,就像壹盤未下完的黑白棋子,黑色是妳不願提起的沈重,白色是妳依舊純潔的情感,黑白對弈,贏了白子,就輸掉了那壹場場的跌宕歲月;贏了黑子,就輸掉了那壹縷縷的烈焰赤誠。原本就是這樣,不論輸贏,不計過往,生活才能繼續向前。

 那裏天氣常常不好,灰暗灰暗的天空,像是要下雨,但還好,冬天的時候,並不太冷,沒有凜冽的寒風從耳邊刮過,沒有冷冰冰的雪子從肩上滑過。清晨,從火車站出來的時候,圍著壹小堆接人的人群,但那壹堆人群裏並沒有我期待的誰,沒有人知道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包括我自己。就憑著他發給我的壹個地址,我就請了長假,坐上了去往那裏的火車,然後自己尋覓著出租車的方向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出現在他面前。在他看來,壹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我應該去往他的方向,毫無保留的支持他,理解他,把最好的時光獻給他。所以,那些歷經了多久的不悅與艱辛,我都隨著他那淡淡地壹笑,跟著他走進門的時候,通通拋在了門外。

 還在校園的日子裏,那個青澀的少年,不只是耀眼,也曾那麽溫柔,晚風拂過操場的時候,我說要為妳跳壹支舞,我壹圈壹圈地轉過身,總是看到妳壹面壹面的淺笑與喜悅,從那個翩翩起舞的夜晚開始,就註定了我們壹個是舞者,壹個只是觀眾,不論舞者多麽費盡心思地討好觀眾,表演結束了,觀眾也就散場了。常常是這樣,他就是我不能比及的信仰,夠不著,也放不下,我永遠在追逐他的路上卑微到賤如微塵。

 來到這座城市之前,他沒有給過我任何承諾,甚至沒有在公開場合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畢竟他從未好好地跟我表白。只是臨畢業的那天夜裏,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讓我錯怪了什麽,讓我以為那就是天長地久,那就是最深切的告白,才讓我不顧壹切地要來到他身邊,去捍衛我自以為是的他身邊的位置。有時候,我只是覺得他孤獨得就像壹棵樹,我以為我是風,至少可以撫慰他。但沒想過,最後,我是風,註定沒法永遠停留,而他是怎麽也不能離開那片土地的。

 我們在壹起的日子,其實很少有獨處的時光,很多時候,他都身處工作場合,就連參觀這座小城,都是跟好些朋友壹起。我們坐在觀光巴士上,盡管他就在左手邊,但我依然覺得隔著遙遠的距離,就像外面遊走的風景,妳再流戀,它也毫不猶豫地從妳眼中遊走,好不留情地在妳心上輾壓而去。

 漸漸地,我對他的工作慢慢有所了解,他們住在壹起的夥伴,其實無非都是懷著發財夢而異想天開的傳銷團夥,但他們並沒有那般兇神惡煞,雖然也立有規矩,但對我的人身安全還構不成威脅,他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對,對上層組織無比崇拜和敬仰,對下級夥伴也很關照和愛護,對我這種遠道而來的新朋友自然也是呵護倍至,當然也包括他。但他從未主動邀請我入會,從未勉強我留下,可是,那時候我竟然那麽深信,他壹定不是在做違法亂紀的事情,甚至我曾壹度打消自己的疑慮,毫無芥蒂地信任他們所謂的事業和將來。他不問我是否相信,只問我是否懷疑,我當然不會懷疑,我從來都是寧願懷疑自己也不願否定他壹分壹毫。所以當其他人當著他的.面問我是否願意留下來,我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然要留下,只是與其他人抱著對未來的無限期許不同,我只是抱著對他的無限期盼。我天真地以為,不管怎樣,至少我們總會在壹起。總會回到最初的時候,他教我開卡丁車,帶我劃船遊湖,陪我早起晨跑,我在詩裏偷偷影射他的名字,早早坐到教室後面等他進來,故意繞道制造意外相遇,那些小小的滿足與喜悅足夠我甜蜜壹輩子。但那都只是我的壹廂情願,他的不情不願罷了。後來的分手才讓我明白這壹點,想來真是可笑至極。在那座城市裏,我陪他走,陪他跑,陪他哭,陪他笑,甚至賠上了我為數不多的積蓄,也陪上了我最美好的青春年華。他卻連壹句“我愛妳”都不曾說過,從未在公***場合牽過我的手,可我竟然全都不計較,還是像原來壹樣,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

 他出差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有了寶寶,我發信息告訴他,可能我太了解他,所以他跟我說不能要的時候,我並沒有多驚訝,也沒有反對他,我為自己的申明大義感到自豪,我想他應該會更加珍惜這樣的我。只是,當我壹個人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應該是更加孤獨的壹陣風,清清冷冷,輕輕飄蕩,已經沒了力氣再去擁抱誰,再去撫慰誰。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回家,我告訴他太久沒有回家,正好自己也需要休養,所以還沒來得及等到他回來,我就離開了這裏。不想,這壹別,就是徹底地分別。

 就同大多數的情侶壹般,分隔兩地,我們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而且總是我主動問起,他才有只言片語的回答。他也不問我什麽時候過去,而我也覺得那座城市讓我覺得很冰冷,不想再陷入其中,我們倆就壹直這樣僵持著。大概兩個月後的壹天,我喝得有點多,當著壹幫朋友的面,我打給他問他到底愛不愛我,什麽時候娶我,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囑咐朋友送我回家。第二天,我看到手機裏的短信,他說我們算了吧。我抓起手機打給他,質問他,我說我要見他,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了斷,他卻不肯,說沒有必要,希望我以後過得好。我那樣憤怒和失望,這個泡沫般的美夢,最終還是擺脫不了破碎的命運。我再也沒有力氣能把這壹地的碎片重新拾起,只怪自己當初編織得太過完美,以至於炫目得看不清真實。

 後來,我在電視裏看到新聞,說某地倒毀了壹個傳銷窩點,我聽到的那些國家旗號、數字公式,和當時他那裏的說法幾乎壹模壹樣,只是以前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而現在,我只覺得這樣虛無縹緲的億萬富翁的夢怎麽會有人信。我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但我自己確實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我過得比以前更好了,我現在才算是壹個真正的我,我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有自己的理想信仰,哪怕不懂得照顧自己,也會有壹個遠在他鄉的人惦記著,時常虛寒問暖。其實我原來就不懂得如何照顧人,只有當妳真正愛壹個人想為他付出的時候才會懂得如何照顧他。當我被另外壹個會悉心照料的人打動時,我知道我不能不珍惜,畢竟只有這個人,從頭到尾愛了我那麽多年,包容了我的壹切任性和不足,並且打算要陪我壹起走到歲月盡頭。我愛不愛誰,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我會是誰。當夜色漸暗,人群漸散,那個在河邊奔跑的身影,依然會是曾經的執著的我,懷著最初的單純與美好,勇敢奔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