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道我為什麽喜歡請妳吃飯嗎?”
“因為妳喜歡我!”
“表面文章,不用付錢打包盒和妳壹起吃。妳看這壹鍋紅燒肉,連湯都給妳扒了。”
“妳是在誇我嗎?”
“是的。”
“好菜壹定要吃幹凈,很難跟妳這樣的富家子弟解釋清楚。”
“不用解釋,我沒時間聽。”
“切。再給我壹碗飯。”
" - 。"
三流看著莊子把食物洗劫壹空,又給他加了壹盤紅燒肉。莊子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回老家收稻子。他說他村裏的梯田都是連山的,四五月份灌溉的時候,美如仙境。回去的時候看到滿山金黃,層層疊疊。每年都有很多攝影師去村裏拍照,壹住就是幾個星期。他壹直不明白,這些攝影師不用上班。
莊子直到下午才回來。三流去車站接他的時候,在出口找不到人。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壹下,我壹轉身,看見壹個戴眼鏡的高個子黑人正對著自己微笑。莊子活著瘦了壹圈,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黝黑,頭發被剃得像刷子壹樣,就像壹個剛從部隊歷練回來的士兵。
兩人相視壹笑,三流拿了莊子的包,壹起回學校了。下車後,兩人徑直走進學校旁邊的小餐館。每次都是他們拖著莊子去改善夥食。店裏老板娘做的紅燒肉特別好吃。莊子常說,小時候少吃肉,現在看到肉就控制不住自己。
初夏的路邊小店,兩個年輕人坐在明亮的日光燈下的小桌子旁,吃著家常菜,訴說著各自的理想。老板娘端來壹盤熱氣騰騰的紅燒肉,三流順手接過,放在莊子面前。
“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2)
“這家店的紅燒肉是招牌菜。試試看!”
“嗯,真好吃。”
“多吃點,虧了什麽?”
“妳知道些什麽?我現在過得很開心。”
“妳想回來幫我嗎?”
“不要,妳能給我多少工資?我不缺錢!”
“看妳得瑟的。妳真的改變不了妳的本性。”
“妳掙那點錢不容易。我們只需要快樂地生活。”
“好吧好吧,妳看著辦吧。”
“再給我壹碗飯!”
“越瘦越能吃。”
三流像個挨餓的孩子,忘記了莊子復雜的眼神,大口地吃著碗裏的紅燒肉,嘴角還沾著壹點暗紅色的肉汁。莊子看著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大學旁邊的小飯館。畢業後,三流去了貴州教書,放棄了家裏的優越條件,決心去腹地灑下青春的汗水。莊子留在了南京,在壹家外資企業奮鬥了幾年後,和同學合夥創辦了壹家外貿公司。
“妳不打算回來了嗎?”
“我的妻子和孩子在那裏。妳回來幹什麽?”
“妳爸媽在南京!”
“改天帶我爸媽壹起去養老。”
“真奇怪,他們沒有生妳的氣。”
“放心吧,不會的。妳做得很好。妳當老板舒服嗎?”
“太忙了,其他都還好。”
莊子設法說服了壹個三流學生回來參加校慶,和壹些在南京工作的同學聚會。這是壹家非常小資的餐廳。莊子經常和同事來吃飯,紅燒肉是必點的。幾個下屬都知道他喜歡吃紅燒肉,即使加班也會選擇紅燒肉好吃的店。但是現在,他已經很少碰那盤肉了,很久沒有這麽輕松地吃過了!
“妳那裏沒有肉嗎?”
“可以,但是我不會殺豬!”
“不可能!”
“是的。”
“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3)
“來嘗嘗我的紅燒肉!”
“哇,真好吃!”
“苦練十年。”
“吹吧,我先吃壹口!”
“怎麽樣?”
“有兩個兒子,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很好吃。”
“謝謝妳的誇獎。”
“快把酒拿來。”
“好吧——”
莊子高興地從廚房拿出壹瓶五糧液。桌子上坐滿了人,孩子們都在有說有笑地吃著蔬菜。莊子的女兒剛考上南京大學。他很開心。他本來想請三流壹家去飯店吃飯,但是三流堅持要吃他做的紅燒肉,只好和父母壹起做了。早上五點,他去市場買菜,挑選好的魚和新鮮的蔬菜,在廚房忙了壹上午。
六年前,三流父親得了腦梗,生活不能自理。三流帶著老婆孩子回南京了。莊子也在南京買了房,定居下來。兩家人經常壹起吃飯,莊子的紅燒肉越做越好,三流每次都不停地誇。
孩子們都坐在桌旁,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三流接過莊子遞過來的紅燒肉,放在桌子中間,招呼孩子們快吃。莊子也坐下來,給三流倒了壹杯酒,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小飯館。
“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歲月如歌,妳我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