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璀生生
當我不認識某人的時候,我是壹個好廚師。家裏紅燒肉燉肉的活都是我幹的。因為愛吃,也喜歡在業余時間琢磨怎麽把它做得更好。
和他結婚後,漸漸發現他的手藝更好:土豆絲又細又長,醋白菜又酸又好吃。我壹饞,他立馬炒了個回鍋肉,燉了兩條鯽魚,然後做了個西紅柿雞蛋湯。我們兩個坐在桌子邊,在雨天裏慢慢地吃著,喝著。
於是,我完全做了壹個甩手掌櫃,美滋滋地說,每天要做家務的話,手會變粗,皮膚會變差,還要買更貴的化妝品,相當於很多錢。妳願意嗎?
他是壹個知道如何生活的人。他不停地揮手。妳做夢去吧。我會做的。
我不太喜歡說話。也許,更多的文字變成了文字。所以,無論和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朋友面對面,都感覺舌根麻木,說話笨拙,常常像木頭壹樣靜靜地坐著發呆。
他非常喜歡說話。第壹次約會,他聊了壹下午,從部隊聊到電視劇,從北京聊到旅遊。
我老婆問我對他的感覺。
我笑著說,沒事。
幸運的是,我對他並不感到厭煩。這是自然的,就像壹口古井面對清新的風。風壹吹,就發出微微的波浪,涼涼的,透透的。
在外人面前,我總是覺得尷尬和緊張,無話可說。他正好和我相反。他善於從別人的笑容中捕捉對方的情緒變化,在每壹個界面尋找合適的談話素材,挑起新的話題。
在遇到他之前,我常常感到孤獨和莫名的悲傷。事實上,什麽也沒發生。我有足夠的食物和溫暖的衣服,我賺了足夠的錢。我父母健在,有很多親戚。然而,在某個時刻,即使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也感到內心無法遏制的孤獨和空虛。拿起電話,不知道打給誰,也不知道怎麽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才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和驚訝。
有時候想隨便聊點什麽,不需要什麽主題,也不需要摻雜情緒。純粹是在時空交錯的時候,我又壹次受到個體孤獨的攻擊。我想通過聊天得到壹些安慰。能想到這樣的想法,世界上沒有人能和我合群,更是孤獨。
有了他之後,我經常抱著他。哎,我突然覺得很孤獨。請擁抱我。
他沒有說壹句話,沒有罵我為什麽瘋,也沒有不耐煩地說,妳怎麽了?他只是讓我抱著他,把他寬厚的胸膛借給我。
我們出去看場電影吧!對了,我給妳發了個笑話。請看壹看。他開始說話,然後他會和我聊天氣,最近的趣聞,財經新聞,計劃我們接下來的旅行。然後打開手機查看。哦,從銀川到某地只要幾百塊錢。太好了。
經常在洗臉的時候說壹些沒頭沒腦的話。壹個編輯很煩,太會耍大牌了。我有稿子發了,估計很快就能拿到稿費了;西京醫院的壹個軍醫很帥。妳相信我嗎?妳什麽時候和我壹起去看壹看?旺達有新出的老酸奶,味道不錯。哦,我想減肥,試著穿旗袍。不,似乎沒有穿旗袍的場合...
我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大部分都是廢話,我們都在無緣無故的說。但是好像很多無名的煩惱,在瑣碎的廢話中,壹說話就消失了。
有個朋友曾經問我,妳會因為男人不想往上走而失望嗎?比如他呆在家裏,守著那些死工資。
我說,沒有。
碰巧,他前幾天問我,妳覺得我壹文不值嗎?壹個不成功的男人?妳會對我失望嗎?
我還是回答,沒有。
他18歲離家,在部隊待了20年,差不多是迷茫的壹年。我選擇了自己選擇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還有養老和醫療保險,都是自己奮鬥掙來的。
每天早上我臥床,他就給寶寶洗奶,換尿布,穿衣,洗臉,梳頭,然後送寶寶上學。我起床,他給我買熱豆漿和豆沙餅,問我中午想吃什麽。
我是壹個喜新厭舊的人。我昨天吃的今天再也不會重復了。經常說想吃鯰魚火鍋;我想吃辣椒炒肉;我想吃清炒的菜;我想喝排骨湯...
每次我隨便說點什麽,他都會認真執行,照顧我吃早飯然後出去買菜。
壹進門就經常喊,寶貝,我給妳買了壹個很新鮮的桃子和半個西瓜,很甜。
有時候我會孩子氣,抱著他撒嬌,說想找個地方玩玩,買點東西,吃點東西,甚至想找個人談戀愛。
他用胡子紮了紮我的臉,笑著說,嘿嘿,我和妳在壹起。
有時候,我抱著他的時候會想,等了十幾年的人真好。
我不需要太多的錢,因為我不忍心買太貴的東西;我只想要壹個人的陪伴,腳踏實地的愛。我只想要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可以隨時隨地陪我說廢話,讓我不再孤獨。
在我看來,妳是壹個成功的男人,壹個好父親。無論妳掙多少錢,妳的女人都會感到孤獨和寂寞,妳的孩子對他父親的印象也會是空虛和無力的。妳不是壹個好父親,也不是壹個好人!我不在乎錢,我只在乎妳!
我笑著對他說。
雖然熊海子有時候也會調皮搗蛋,比如把吹泡泡的肥皂水倒在他頭上,他就會生氣,突然大喊大叫!他的聲音和洪鐘壹樣洪亮,大嗓門震耳欲聾。我和我的孩子會害怕壹陣子。
雖然我也經常和他為了不相幹的事情吵架,比如舒暢有沒有整容,她漂亮不漂亮等等。
我常常恨他恨到了極點,會狠狠地盯著他,甚至不想理他。
但是,我壹直想和他在壹起。
走在商場裏,他突然想起來,嘿,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我應該買什麽?
晚上回到家,我會拿起電話撥號,讓媽媽和孩子通話。
家裏出了事,我會比我記得更清楚!
他說媽的時候,是我媽!
我會經常不耐煩的罵他。媽媽的生日還早。我討厭它。請快點給我看看這條裙子。
他炒菜的廚房,幾百裏外好像全是油漬;我壹般都是把他洗好的碗筷偷偷洗壹遍。
我經常毫不留情地糾正他記錯的成語。
當他像個肥媽壹樣說話時,我會給他壹個白眼。
可是,為什麽我還是覺得踏實,穩定,快樂?
原來幸福就是找壹個喜歡做飯的男人,陪我說壹輩子廢話!
父親節就要到了,我想把這份文件送給我最親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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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翠生:報紙專欄作家,現居銀川。愛吃,愛喝,愛誇,懶於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