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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出來談過年。

白談失眠:對疾病生活的不請自來的理解。

人的壹生,心中往往會有幾次慘烈的戰爭。或是因為感情創傷或是因為親人的離去,而幻滅甚至是因為壹場疾病。在外人看來,妳在和平時期的“戰爭”中並沒有什麽不同。妳照常上班下班,可能只會多壹點沈默,偶爾還會露出詭異的笑容,但人群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很少有人明白這些蛛絲馬跡,所以註定只有妳壹個人在品味這場“戰爭”。

無論什麽樣的內戰,永遠都不是時間的對手。當硝煙慢慢退去,壹個人默默打掃戰場的時候,慘烈的壹幕往往會讓自己大吃壹驚。

我也經歷過這樣的戰爭,而且不只是壹場,最慘烈的是疾病引發的對抗,而這種疾病的表現不是臥床不起,而是臥床不起。所以,我白天還在人群中,到了晚上,卻不得不在不眠之床,讓內心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這場戰爭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也沒打算回頭,希望壹切都像沒有發生過壹樣好,但誰能想到,當貓在壹個節目中被意外揭露時,這場“戰爭”的槍炮聲和硝煙又相繼回到了我的眼前。

1999開頭,壹個叫張的17歲的小女孩,牽動了北京很多人的心。小小年紀,因病生命即將結束。記者采訪她時,得知她想參加主持壹期《實話實說》和她喜歡的主持人。

人們見面談論天空。我們當然願意滿足這個願望,於是有了《說實話——感受堅強》這個節目。在這個節目中,壹個中學生問我:妳經歷過什麽痛苦的事情嗎?妳是怎麽處理的?我如實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中學生說:我失眠很嚴重。連續幾個月的失眠讓我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好幾次都想離開,所以沒有張那麽堅強。但是後來,這個沈默的醫生慢慢治好了我的病,所以我希望這個醫生能幫助我。

我之所以坦白地告訴妳,是想告訴病床上的穆然,即使是今天還能談笑風生的人,在他的過去和歡笑的背後,也有過這樣或那樣的痛苦,但我希望壹切都會好起來。

我的話並沒有幫助穆然什麽,幾天後,她還是離開了。但是當太多人關註這個節目的時候,也想起了我和小崔的失眠。於是,有壹段時間,與此相關的信件不斷向我們湧來。

進來吧。信的內容被巧妙地分為兩種:壹種是告訴我們如何治愈失眠,另壹種是問我們如何治愈失眠。寫信的人遍布世界各地,性別、年齡、職業也各不相同。在探索者的信中,失眠癥患者所經歷的內部戰爭被描述為悲慘和不正常的。有壹個大學生,從中學開始就嚴重失眠,家人卻認為不嚴重。在壹種盼著女兒鳳凰涅槃的感覺中,全家人終於讓她上了大學。但是到了學校,失眠沒有好轉,生活環境卻比家裏差了很多。可想而知,壹個宿舍七個人,另外六個人精神飽滿。如果他們壹碰枕頭,就會睡到天亮,可是這個失眠癥患者卻輾轉反側,內心的痛苦該有多劇烈。由於長期失眠,身體惡性循環,吃不下飯,情緒低落,無精打采,學習成績不理想,這個年輕的大學生產生厭世和自殺的想法是很自然的。

……

還有很多很多。讀這樣壹封信,就像重讀我曾經走過的路。我壹直很同情患者,這些信也告訴我,在每壹個看似美好的夜晚,都有太多的人害怕漫長的黑夜和他們的不眠之夜。那種恨自己的憤怒,那種憐憫自己的怨恨,只能留在自己的心裏。夜不成眠,除了壹盞孤燈,還能和誰說話?

人們常說:“牙疼不是病,疼死人。”失眠也是壹樣。平日裏,把失眠當成病的人不在少數。但如果失眠成了習慣,那種折磨就像用軟刀子殺人。內心的掙紮和絕望比經歷壹場大病還要嚴重。在人群中,這種病比較多見,尤其是在用腦的人群社區。難怪在我采訪的很多政府官員和知識分子中,討論哪種安眠藥更有效已經不是什麽稀罕話題了。

收到這些關於失眠的信後,壹直沒有詳細回復。我希望我在這裏寫的能被視為壹個回復和祝福。經歷過的都知道是什麽樣的痛苦。願它消失在人們身邊,讓夜晚浪漫,讓生命之樹青蔥。

對我來說,幾年前,這場針對自己的戰爭似乎毫無征兆地到來。

人群中總有壹種說法,本命年應該怎麽過?我壹直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但1992是我的本命年,內戰就在這壹年爆發。難怪我的壹些朋友把這壹切都勾了出來,抱怨我春節不系紅帶是個大錯誤。

其實在這之前,我壹直屬於那種睡得特別好的人。從小開始的體育鍛煉壹直堅持到大學畢業後。我不敢說我很強壯,但是我的健康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很長壹段時間以來,我都不太註意自己的身體。恐怕是中年以後,身體讓我煩惱了。

但是極度不規律的單身生活正在給身體制造隱患。1992,攻擊從胃開始。有壹天晚上出去看劇,時間緊就在路邊大排檔吃了晚飯,但是從第二天早上開始,不爭氣的肚子就開始劇烈的疼痛。鬧了壹整天,肚子自然就弱了,但畢竟年紀小,沒當回事。第二天,正趕上單位送牛肉。單身宿舍沒有冰箱,只好把牛肉煮了,胃也沒準備好。連續兩天都是牛肉飯。之後肚子就紅了,基本不行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似乎並不餓,肚子總是很飽。現在,當然,我們知道這是牛肉和虛弱的胃之間嚴重沖突的結果。其實那個時候,我也知道自己的錯誤。我壹個壹個的吃中藥,但是太受傷了,自然也就慢慢的好了。

可想而知,壹個大男孩,連續幾個月沒認真吃飯,身體應該是很健康的狀態,也正是這壹點開始為後來的失眠埋下伏筆。

從今年4月份開始,我為壹家出版社趕稿,題目是《洶湧的節拍——中國流行音樂現狀》。出版社壓得很緊,我不敢放松。二十多天寫了壹萬多字。自然就休息了,嚴重的虐腦為失眠埋下了更重的伏筆。

災難不知不覺就來了。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最後壹次睡得好:那是歐洲杯丹麥對德國的那壹夜。因為比賽是淩晨直播,作為球迷的我自然不想錯過,就穿著衣服睡覺,壹不小心就睡著了。壹覺醒來,遊戲結束了,我自然很郁悶。到了上班時間,聽同事介紹精彩片段,寫了壹篇關於這屆歐洲杯的評論文章,發表在報紙上,然後下班回到宿舍。直到睡覺前,我的生活和平時沒什麽區別:看書,聽音樂,和室友聊天。

但關燈躺下後,就和過去不壹樣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半夜。但我對這種奇怪的現象並沒有多想。我以為是第壹天晚上睡得太香造成的!

但是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晚上還是這樣。後來迷迷糊糊了壹會兒,淩晨就醒了,睡不著。這比壹開始睡不著更可怕。

我不能當真。那時候我們宿舍兩個人每天半夜聽著他甜甜的鼾聲,然後壹小會兒發呆,身體壹天比壹天差。白天感覺頭暈,眼睛看不見光,飯量變小,情緒極不穩定,看不了書看不了電視,整天坐立不安。

形勢進壹步惡化,北京開始進入炎熱的夏季。宿舍只靠壹個大吊扇,每天晚上轟鳴著轉動,帶來壹點涼風。再加上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壹天比壹天差,最後整夜睡不著。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如何度過那壹夜又壹夜的,而且是幾個月後,但我知道我的心理狀態在這幾個月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壹開始試圖入睡,到後來對自己生氣,再到絕望的平靜。

在我的內蒙古老家,人們經常用“傻吃傻喝”來形容壹個不想上進的人,但是直到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寧願不上進,向往“傻乎乎的吃飯睡覺”的狀態,更不要說吃飯睡覺想上進是不可能的。當時就是這樣的狀態。

我愛人也在,她很著急,但我壹整天都沒話跟她說。因為在人生面臨紅燈的最直接的時刻,愛情、事業、金錢、友情等很多平日裏珍貴而不尋常的東西都失去了意義。在工作中,只有少數人看到我的異常,但我不想面對別人的同情。壹天工作下來,我只是坐在那裏思考。幾個月沒看書了,身邊沒有什麽能讓我興奮的。我想回遙遠的家,可我怎麽忍心讓我媽看到我這樣?年輕的固執從心裏拒絕了這個提議。所以我每天都生活在對黑夜的恐懼中。

我當然會到處求醫問藥,但是我壹般會選擇藥性很慢的中藥,而我當時堅決拒絕了安眠藥,可能是怕吃了安眠藥會產生依賴,會和我的生活分不開,所以我沒有選擇痛著吃藥。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也有很多醫生科學的告訴我吃安眠藥沒問題。但我還是固執的堅持,耽誤了病情。當時在我心裏,真的把失眠當成了壹場戰爭。我不想因為* *的介入而輸掉這場戰爭。現在回想起來,是壹種年少無知!

但這種年輕的無知,讓自己在失眠的泥潭裏越陷越深,到後來,自己能打贏這場戰爭的信念終於崩塌了。沒有任何起色的那壹夜,讓我不再相信自己,相信別人,相信醫學,甚至相信生活。在生活面前,我從來都不是數量的粉絲,但絕對是質量的追求者。在疾病的侵襲下,這種生活質量越來越堪憂,沒有好轉的跡象,於是生活在我面前開始變得不那麽有吸引力。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似乎是壹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每天,我能想到的就是如何離開。我不想把當時的想法都描述得太具體,因為在今天看來有點殘忍,但在當時是很自然的事情。

然而,絕望到最後往往是希望。

北京的暑氣慢慢褪去,宿舍開始感覺好多了。吃了很多藥,不知道哪種見效慢。更重要的是,每晚躺下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我入睡。反而覺得睡不著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心裏沒有負擔。過了幾個多月,不知道哪天終於睡了第壹個小時,然後兩個小時。雖然還是習慣性的早上醒來,但是心裏的喜悅是巨大的。真的覺得絕望來的時候有壹點點希望是最幸福的事情。

隨著我晚上開始睡覺,我的健康狀況逐步好轉。1.79米的身高,失眠最嚴重的時候,體重只有110斤。每天起床,我都會在枕巾上發現壹把掉落的頭發。現在這壹切開始改變,壹種生命的喜悅從身體的好轉中慢慢回來,絕望的想法開始收斂。

但我不能說我贏得了戰爭。因為我在絕望的狀態下看到自己變好了,而且變好的過程非常緩慢,直到壹年後我還是無法恢復完全的健康。晚上睡眠從壹小時到兩小時逐漸增加到四五小時。這種緩慢的變化過程讓我感受到古人的偉大,因為他們早就總結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失眠會經常襲擊我。但我再也不會害怕了。失眠的夜晚,我會再點上燈,拿出壹本書,讓真正的困意撲面而來。心理放松面對失眠壹步步走來,失眠也壹步步退了回來。似乎對於我們很多同病相憐的人來說,有壹點是壹樣的:失眠更多的是壹種心理疾病,而不是生理疾病。所以,想要走出泥潭,重要的是主動或被動的心理放松。

這種體驗在記憶的過程中很簡單,可能有人會覺得這只是壹件事,至於當場開戰嗎?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但身臨其境的感覺,絕不是回憶那麽簡單,戰鬥時刻骨銘心。

失眠在我面前似乎已經退了很遠,但我知道,來自它的壹個巨大陰影還在我心裏,只是藏得很深,好像已經消失了。

也許是中國人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所以人們往往在苦難之後發出感恩的聲音,認為苦難雖然折磨了自己,但收獲依然巨大。失眠在正常人眼裏可能算不上痛苦,但接近它的人都知道它的可怕。我走出去,不想回去說謝謝妳的苦。無論這壹生的波折給了我多麽難得的機會,我寧願永遠不去體會,去換取壹天不失眠。

但畢竟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這場非常貼近生活的戰爭,不管我喜不喜歡,終於讓我有了很多感悟。

對於現代人來說,沒有什麽比冥想更難的了。失眠是現代病,尤其是在城市的鋼筋水泥森林裏。誘惑,夢想,欲望,每天都在人們眼前變化。很難平靜下來。晚上躺下怎麽睡得著?白天電影的場景在放,明天的劇情在構思,睡眠時間在壹點壹點被擠壓。當壹切還算正常的時候,人們並沒有多想,但是當內心的戰爭來臨時,卻突然發現……如果我們能靜下心來,就離幸福更近了。所以,失眠之後,我學會的第壹件事就是把日常的事情減到最少,把壹些欲望和誘惑從腦海中刪除,給自己的頭腦更多的空間去冷靜。如果我讓自己的心像自由市場壹樣喧鬧,安靜地睡去,那是壹場夢。壹旦內心平靜下來,就應該明白,沒有什麽比身體健康和生活質量更重要。人在平日健康的時候,都在忙著名利。太多人把青春賭在明天,所以有句順口溜說:年輕時用身體換錢,老了用身體換錢。當健康成為人生第壹目標的時候,過去最重要的東西會突然在妳心裏貶值。為此,多年後,我采訪了冰心老人,病床上的世紀同行安慰他:“生命最重要,壹切隨生命來。”壹句看似簡單的話,壹針見血,當時就讓我深受感動。

我曾有壹段時間,名聲是第二位的,健康是第壹位的。至少我明白了,無論面對什麽樣的誘惑,我都不能犧牲自己的健康。當妳健康的時候,清風明月會給妳帶來快樂,但是壹旦妳健康了,無論妳的產業多高多有錢,都與快樂無關。這種感覺甚至是每個現代人都應該在心裏儲備的。

當然,我經歷過與疾病的戰爭,知道這樣壹個道理。人生很多事情,轉折點往往就在最後的堅持。有時候想想都害怕:如果提前從人生的戰場上退下來,是不是還要想象結局?無論什麽磨難,只要不徹底絕望,總有希望。我只能算是這方面的反面教材,所以我也要感謝最好的醫生,那就是時間。無論平日裏遇到什麽樣的痛苦,我們都會有壹瞬間覺得世界末日到了。在這樣的心情下,沒有什麽靈丹妙藥可以立刻治愈妳的傷口和疾病。但是當妳身邊的人和妳自己都不知所措,幫不上忙的時候,時間是可以的。它用悠閑的通道慢慢幫妳撫平傷口,直到很久以後妳回首,突然發現,在時間的幫助下,妳已經走出了曾經困住妳的泥潭。所以很多時候,面對各種創傷,我不相信自己,但我相信時間。

經歷過人生奮鬥,當然看重的不僅僅是健康和生活質量。當妳從噩夢中走出來的時候,妳會更加重視平日裏擁有的親情和友情。生活中壹些看似很大的東西變小了,而壹些屬於生活常態的東西變得珍貴了。在我痛苦的日子裏,我現在的愛人剛認識我就愛上了我。她壹直陪在我身邊。那時候我很絕望,很壓抑,甚至不相信自己的未來,但她相信。雖然那壹年多她因為我的沈默不怎麽說話,但是對我的執著是壹種支持。我當然知道,她幾乎固執地相信自己在走出絕望中發揮了多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我還不相信愛情,但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壹種平日裏藏在角落裏的力量和情感,卻在危急時刻大展身手。所以這種落魄的感覺讓我不得不相信,直到今天,愛情已經成為了壹種堅定的信念。

我本來就不是壹個樂觀主義者,更沒有經歷過這場“戰爭”,但悲觀並不代表我每天都是抑郁絕望的。過於樂觀,會把世界和人生看得很美,結果往往十有八九不盡如人意,會受到重創,更有挫敗感;妳可以先更悲傷地看待人生,妳就會知道,在這漫長的道路上,總會有或大或小的苦難等著妳。遇到了就用平常心去面對,躲起來就更開心。有了這種心態,我們會走很長的路,會很痛苦,這樣我們就不會受到那麽大的打擊,我們就有更多的勝算。其實人生的路真的很樂觀。

所以,先看透人生,活著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