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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若泉訪談——從日常生活中實踐和平的意義,為生活做最好的安排

即使我知道臨終關懷很多年了,我還是認同它的理念。面對至親的離世,伴隨著抗癌的征程,吳若泉依然要不停地學習,做功課,試圖與心中的障礙和解。

早在20年前,臺灣省知名作家吳若泉就因為代言接受過壹系列臨終關懷培訓。壹路走來,他幾乎與臺灣省臨終關懷的脈絡並肩而行。談及早年臺灣省對臨終關懷的接受程度,他坦言並不高。“社會上聽到臨終關懷,普遍覺得是壹種放棄治療的想法。當時醫學生的教育也是以救人為主,希望為病人贏得更多的生存時間。」

無常是日常?盡早做好選擇。吳若泉接觸和平問題的第五年,壹直身體健康、很少出入醫院的父親突然倒下了。“他的病程進展很快。有壹天,他突然跟我說他不舒服,呼吸困難。入院第二天就無法吞咽,第三天心臟衰竭。後來,他相繼引起水腫、肺衰竭、腎功能衰竭和肝功能衰竭。不到幾周他就進入了昏迷狀態,四個月後死亡。」

吳若泉會永遠記得,在父親離開的前壹個月,他以完整的臨終關懷理念和訓練,簽署了不給父親急救和插管的決定。但他口頭表達了這個想法後,每個醫生護士只要見到他都會再次向他確認:“妳真的要放棄嗎?”」

自認為在職場或家裏做決定從來不在乎外人眼光的吳若泉,每次詢問都開始動搖。他心裏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為父親垂死的靈魂減少壹些不必要的肉體折磨,但他也開始問自己,“我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對別人很殘忍?”我真的不孝嗎?」

圖片來源:臺灣省安寧關愛基金會為父親做決定時的不舍和掙紮。現在想起來,吳若泉還是覺得難過。他經常和身邊的朋友分享:“在我們身體還健康,頭腦還清醒的時候,為自己做壹個好的選擇吧!不要把這麽難的問題留給妳的家人決定。」

2017年,吳若泉母親被查出癌癥。確診時,口腔頭頸癌已經轉移到肺部,醫生認為已經到了晚期。他們在手術不合適的情況下選擇了免疫治療,幸運的是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吳若泉還是每周花四天半時間陪母親就醫和回訪。

“雖然現在控制的不錯,甚至腫瘤已經消失了,但是我還在慢慢的做壹些安排和準備。他開始思考家平安的布局,詢問附近的醫療機構能否支持家平安。很多朋友嘲笑他神經過敏,開始準備得太早,但他認為臨終關懷是在生命走到盡頭才開始的。”人生就像搭火車從臺北到高雄。到臺南之前不用做準備,但是離開的時候就要開始做全面的計劃,身體上和精神上。」

身心都是面向身體的臨終關懷,他秉持臨終關懷的思維,盡可能減少母親身體的痛苦。“比如最後壹次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檢查發現了壹個約1cm的腫瘤,可能需要做活檢或穿刺才能進壹步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但我還是決定回到臨終關懷的路上。我覺得可以等到下壹次正電子發射斷層掃描觀察腫瘤的變化,這個時候就不用做活檢了。」

吳若泉也非常感激地說,幸好母親的主治醫師支持他的決定,讓母親少受了些苦。

精神上,他鼓勵母親投入宗教的懷抱。“現在她每天早上都念誦心經,直到念到為止。這是壹種精神上的提升,意味著她願意提升自己。」

在心理準備上,吳若泉也是與生活相處,有意無意的尋找壹個合適的時機與母親討論來世。他認為,這些人生大事絕不是壹次會議,每個人坐下來就能做出決定。“這些決定實際上來自日常生活。例如,當妳走過全敏東路,看到許多禮儀公司時,妳可以談論它們,當妳收到親戚朋友的訃告時,妳也可以談論它們。甚至是看到名人去世新聞的機會。每次都能聊壹點,更能理解媽媽的想法。」

有壹次他收到親戚朋友發來的訃告。他媽看了死亡日期和葬禮日期後,直言對方後代真不孝,竟然兩周就火化了屍體。吳若泉笑著對母親說:“聽說在上海兩天就燒了,兩個星期是很長的壹段時間,殯儀館的冰櫃是壹天壹天數錢的。”他漫不經心地問:“妳想凍多久?”就像古代說的“七七四十九日”?」

母親沒有具體回應,但這次談話讓他放心了。“這讓我知道,我媽覺得兩周太短了,但她沒有堅持49天。」

吳若泉經常開玩笑地跟媽媽說:“妳快說點什麽,不然以後不準妳摔杯子!”!為了減輕長輩對死亡的忌諱和恐懼。

照顧者面對父親的突然離世和母親漫長的抗癌旅程,也需要臨終關懷。壹路走來,吳若泉壹直把臨終關懷放在心上,直到前段時間,他從1個和他壹起坐捷運的陌生男人身上,發現自己豁然開朗。

”中年人接到了電話。我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我只聽到他明確的說不需要急救,不需要措施。病人已經這樣決定了,健康保險卡上也註明了。掛了電話後,男人開始滑手機看新聞。吳若泉笑著說,也許不懂的人會覺得這位先生沒心沒肺,但他在對方身上看到了壹種溫柔的慈悲。”也許他正在趕往醫院處理人生中最緊張的時刻,不管他是不是在壓抑自己的悲傷,但他的表現在告訴壹件事——他們的家準備好了,他也準備好了。」

壹路走來,他在陪伴親人的過程中逐漸學習和成長。他也認為他還有很多要學,尤其是和平後的自我和平。

“我現在70%的時間都在照顧媽媽,但我也知道,當壹切都結束的時候,我的失落感會很大。吳若泉認為,照顧者讓自己平和,是另壹種學習。”如何長期安頓下來做護理員,是臨終關懷延續的又壹篇章,也是我未來學習和投資的功課。」

本文由臺灣省安寧關愛基金會授權。原文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