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梵誌
可憐的漢,這些尼姑都是極度孤獨的。
兩個窮祖宗這輩子就結婚了。
女人是客人,丈夫是客人。
黃昏到家,無米無柴。
男人女人都餓,就像快餐壹樣。
村裏在追著平庸的調子,村長在互相督促。
頭巾露,衫開肚。
身上沒有鞋,第壹步也沒有鞋。
醜女人過來罵,對著腦袋尖叫。
村子在被踢,村長在被打。
開車會看到明政府,打個嶺回來。
沒地方租,沒地方調,壹定要陪我。
門口見債主,家裏見窮媳婦。
放棄漏哭,再相見。
這麽苦這麽窮,每個村都有壹兩個。
王梵誌是壹位以唱誦佛經和禪宗玄理為主的通俗詩人。但在初唐“儒釋道”社會思潮的影響下,他並不局限於佛教,而是經常活躍於社會底層,通過與貧苦大眾的聯系,逐漸接受他們思想感情的影響,從而敢於面對現實,大膽抨擊和揭露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和人情,某種程度上表現出壹個現實主義詩人應有的勇氣。正如敦煌寫本《王梵誌詩原序》所言:“惟與佛,無我之苦也。知前薄之福,知後微之因果。寫修行勸善戒惡不算違規。雖然有幾個目錄,但是詩有三百多首。坦率地談論時事,而不是胡說八道。王梵誌的《貴人篇》是《Xi定國》的精華。不守經典,都是老話。不僅智者回心轉意,愚者變臉也。遠近流言,勸刑使善。貪官侵漁自在;忠厚老實的屍語者盧,無知無覺,可悲至極!翻來覆去找,三思而後行,就算講了也讀不出這篇好文章。”(S778)正是因為王梵誌的思想,除了“佛道”之外,還有“說真話講時事,不做空話”的壹面,所以他才能產生《窮漢》等具有現實意義的詩歌。
從詩人的生平來看,在農民起義風暴中建立起來的李唐王朝,采取了壹系列有利於恢復和發展生產的措施,緩和了社會矛盾,經濟也相應上升。然而,封建剝削和壓迫仍然存在,沈重的稅徭役隨之而來。《貞觀顯貴》卷六雲:“為官徭役,道路壹條接壹條,兄往弟往,首尾不盡。遠者行五六千裏,春夏秋冬,無所歇息。”同壹本書裏又有十句話是這樣說的,“多年來,關中人已經厭倦了辛苦,特別是辛苦的人。”初唐的“貞觀之治”仍然如此,但在高宗和武侯時期變得更糟。窮人的負擔與日俱增,他們的生活非常悲慘。生活在這壹時期的民間詩人王梵誌,目睹了初唐的急劇變化和深刻矛盾,迫使他不得不掙脫宗教的神聖光圈,直面慘淡的人生。是嚴酷的現實把他推向了社會的底層,推向了窮人。這首《可憐的漢》恰恰留下了時代的烙印,直接傾訴了“硬窮漢”的痛苦和怨恨。
第壹段是從詩的第壹句“可憐的漢”到“看起來像快餐”。詩人開門見山,直接講故事,突出了“窮”字。請看,壹對又窮又困的雇農夫婦,大概上輩子註定貧窮,只在這輩子結了婚,住在壹個孤獨而悲慘的小屋裏。因為他們沒有立足之地,很難謀生,所以他們不得不被別人雇傭,女人犁地,男人犁地,從早幹到晚。十二法門之壹的“壹齋”,壹天只吃壹個早上的齋戒,從不吃。這十首詩包含三層意思:壹、夫妻之貧,前婚;第二次,窮得不得了,成了客串;到了最後,沒有米,沒有柴,饑餓。可以說,貧窮是壹步壹步逐漸展現在人們面前的,這就為後面的描寫追求平庸埋下了伏筆。
第二段,從“李政追求平庸”到“李政必須陪伴”,* * *十四句。“李政”和“村長”都是唐朝的地方官員。他們共同追求的是老生常談的曲調,其惡形不言而喻,不必寫得明明白白。詩人故意把“貧窮”描寫到了不得不冒險反抗的地步。這個可憐人的頭巾破破爛爛,不足以遮住他的頭。他沒有鞋子,衣衫襤褸,光著肚子,連褲子都穿不上。他怎麽付得起房租?醜女出來罵人,抓頭發吵得塵土飛揚,男人們也打起來,踢裏面,打村長,是官民撕扯的壹幕。這是對初唐文人詩歌的真實描寫,越來越有閱讀價值。但是,政權和利劍都在統治者手裏,反抗是徒勞的。最後只能被趕去見政府,遭受棒子的懲罰。雖然他被釋放回家,但租金仍然無處可尋,只有李政無法擺脫這種關系,他仍然必須支付租金。這也反映了封建政府對下層小官吏的殘酷,從而揭示了那個時代官與民、官與官之間的復雜矛盾。詩人如果不在窮人中間,對下層階級的生活有所洞察,是很難寫出如此深刻的詩的。
最後壹段,從“門口見債主”到結尾,壹共六句話。詩人進壹步描述了可憐的韓所遭受的額外剝削和痛苦,即如詩中所言,出門見催債的債主,進屋見可憐無助的妻子。就在他落魄的時候,剛好遇到漏雨屋哭的痛苦。禍不單行,雪上加霜,造成了被隔絕、無法生存的悲劇氣氛,把韓的貧窮主題推向了* * *。句末“那麽苦那麽窮,每個村都有壹兩塊”(“塊”,量詞,還是“塊”)。換句話說,詩中所描寫的那個又苦又窮的人並不是壹個特殊的存在,而是壹個在每個村莊都能看到的典型人物,也顯示了詩人對現實社會的高度概括。
在藝術上,這首詩的突出特點是直線式的描摹,描寫了窮苦漢的悲慘生活和被迫租房還債的痛苦過程,在敘事中表達了強烈的批判現實的願望,使這位漫遊於虛幻的佛國的師弟子,化為災難性的人生,以人民的情懷抒寫詩篇,成為壹位真正的民間通俗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