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菜的學名是薺菜,家鄉人卻叫薺菜。出門前,大嫂特意告訴她:“妳大哥把妳家的菜鋤了。去挑對面山上的耕地。”村裏的人用“摘”來形容摘菜,或許是因為“摘”字太優雅太精致,而“挖”字太誇張——壹朵花大小的嫩枝嫩葉,用鋤頭“挖”起來太粗糙。即“挑”字正是把她從雜中挑出來的意思,可見她家鄉方言之美。
難得有個嫂子,不然我按我砍馬蘭頭的經驗,肯定是直接去門前田了。自然有田地,但不如耕地。畢竟大嫂在這片土地上工作生活了近六十年。其實早在3000多年前,在《詩經·瀟雅采擷》中,就已經有了“疏言為新領域”的說法據記載,薺菜雖非薺菜,卻是春生野菜,其生長環境與大自然並不遙遠。所謂“新田”,也就是耕種兩年以上的耕地。
果然,那塊耕地上長滿了紫褐色的薺菜。這片耕地原本屬於我家。後來因為家裏沒勞動力,借給鄰居住了壹段時間。時間長了,鄰居都不好意思拿回來,最終成了鄰居的地。這正符合我媽常說的農村諺語:“寧棄荒地,不失業。”好在這個國家不像城市,寸土必爭,土壤彌足珍貴。在農村,尤其是家鄉這樣的山區,只要妳肯努力,妳可以在田裏、墻角、墻角、路邊流汗幾天,壹片新的土地就會突然出現。當然,如果是領土爭端,那就另當別論了。但目前,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要的是遍地的薺菜。我在前面撿,兩個孩子在後面撿。不到壹會兒,兩碟薺菜就放進了籃子裏。接下來就是采摘清洗,很忙。原來春天采野菜也有這樣的樂趣,只是我以前沒有這種感覺!
小時候對采摘野菜沒有太大興趣。我媽也覺得薺菜“黑了畫了就沒東西吃了”,所以很少上我的餐桌。我挖野菜的經驗來源於“乞討豬草”為豬向大自然索要食物就是為牲畜討生活,“乞討”二字也很準確。令人驚訝的是,這種簡單的語言只把自然界的生物分為三類。
文革時期流行“憶苦思甜”,學校每學期都要召開“憶苦思甜”會議;回憶舊社會的苦難,革命先輩的苦難。陳毅曾在他的《贛南遊擊詩》中寫道:...糧食已經堵了三個月了,袋子裏還有幾粒米。野菜和開水。”當然,我們要嘗壹嘗革命先輩的苦,只有回憶過去的苦,才能想到今天的甜。所以每次“追思會”都會有吃野菜的內容。不沾壹滴油星的水煮野菜很難吃,那鍋黑水很苦。好在大家都沒有真的吃,只是在老師的鼓動下露齒壹笑,啪的壹聲。所以,童年記憶裏的野菜是苦的,不是今天的好吃。
其實薺菜真的很好吃。《詩經》裏有壹句話,“誰苦誰甜如水。”薺菜有不同的吃法,可以炒,也可以涼拌;青澀甜美,齒頰留香。薺菜餃子是江南春天食譜中壹道美味而著名的菜肴。據壹些醫學書籍記載,薺菜不僅味道鮮美,還具有清熱解毒、健脾利濕等保健功效。
摘薺菜又壹次讓我感受到了它生命的堅韌與頑強。薺菜以世界上最卑微的姿態攀附在大地上,被別人踐踏,卻壹直健康成長。誰能想到,在它褐色的葉子下,是壹片充滿新鮮活力的綠色。因為它緊貼大地,所以幸免於踩風之災,也因為它緊貼大地,所以不會遭受牲畜啃食之災。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無盡草根生活。
薺菜只是“其甜如菱角”?每次人類遭遇滅絕,誰能說薺菜不是活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