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菊花愁煙愁藍淚,
窗簾又輕又冷,
燕子成雙成對飛。
明月不知離愁恨苦,
晨光斜照著朱虎。
昨夜西風雕碧樹,
獨自壹人在高樓裏,
看到世界的盡頭
如果妳想送五顏六色文具和尺子,
山很長,水很大!
——《蝶戀花》顏姝
國學大師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古今之大業、大學問者,必經三界:“昨夜西風雕碧樹。獨在高樓,望天涯。”這個第壹名也是。“腰帶越來越寬,我不後悔。我為伊拉克消瘦。”這第二個環境也是。“眾裏尋他千百度,壹回頭,只見那人在,燈火闌珊處。”這個第三名也是。這些詞都不是什麽大詞。但如果這樣解釋的話,恐怕燕和歐洲諸侯都不會允許。
人生是壹個漫長而艱辛的旅程,但這種旅程並不總是在馬平川中漫步,而是不斷地向壹個顛簸的斜坡前進。人生不是平平淡淡,而是登高望遠。“但妳上壹層樓,視野就開闊了三百裏”,最美的風景往往在山頂,是壹種“其他的山在天空下都顯得矮子。”精神。俗話說“黃山歸來不看山。”如果妳想看到更多如畫的風景,俯瞰壯麗的大自然,妳必須不斷攀登,就像但丁的詩:“路艱難險阻,地獄壹出,便是光明。學習會從天堂般的快樂走向煉獄般的痛苦。在學習的半山腰,妳可能會停下來休息,猶豫著向前看和向後看,在途中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或付出很高的努力,或放棄。這個時候,妳要做壹個非常痛苦的掙紮。最痛苦的人不是在山腳下,也不是在山頂,而是在半山腰。山腳下的人以壹種“觀望”的姿態看著登山者,仿佛壹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在看壹場有預謀的大戲,而這個時候攀登者是無法回頭的,因為他已經爬到了半山腰,半途而廢是懦夫的作風。不是我不會爬。珠峰太高了。我欽佩他,但他謙遜地俯視整個地球。也許正因為珠穆朗瑪峰高不可攀,才會有更多的征服者想要征服。學術研究中“半山腰”的出現,是對學習者的重要考驗。太多有才華的人因為這個“半山腰”而放棄,再往上爬太難了。我承受不了那個高度。”山頂太冷”,學習如爬山。面對學習的“珠穆朗瑪峰”,要想看得更高,看得更遠,首先要“獨登高樓,望天涯”。
“獨立高樓,遙望天涯”,“衣裝漸寬我不悔,為伊憔悴。”“在人群中找他,我突然回頭,那個人卻在昏暗的燈光下。”這三種知識的境界是遞進的,環環相扣的,其中“獨上高樓”最為重要,“獨上高樓”是入門。沒有“獨上高樓”,就不會引出下面的“為伊廢人”“多處尋他”“昨夜西風雕碧樹”。獨在高樓,望天涯。”王國維為什麽這麽欣賞這種意境?因為這個意境和王國維的思想意境是壹樣的。"昨夜西風吹枯了綠樹。"西風緊而強勁,到處留下壹片頹勢。夜裏突如其來的西風席卷而來,樹葉壹片壹片枯萎。這就是時代變遷的形象。時間順序在變,形象在變,世界在變,心態也在變。王國維生活的時代,是壹個學術劇變的時代,是壹個舊學轉化為新學的時代,是壹個國門打開、中外學術碰撞的時代。然而,正如王國維所指出的,當時的中國是壹個毫無生氣的學術共同體!王國維是學術潮流的先驅。他真的“相當挑剔”,在壹片樹葉的飄落中感知秋天的到來。他可以更多地了解秋天後的冬天和隨之而來的輝煌的學術春天。王國維“獨上高樓,放眼天下”的學術創新,引起了新的思考,吸引了大批信徒。
“高”字,“獨上高樓,遙望天涯”,與王國維的尋路處境緊密契合。他確實能站在民族命運的高度,同時站在時代和歷史的高度向前看,找到自己的路。詩中的“王”字也可以說是相當有趣。王國維在找壹條登高望遠的路,他要“看到世界的盡頭”。這個“天涯”不僅屬於中國,也屬於世界。不僅僅是當下的時空,更是千古的“天涯”。王國維的三種境界可以理解為“立誌苦幹”、“苦苦追求”、“唾手可得”。沒有壹個單獨的高層建築,就無法確定有價值的勘探目標;沒有“腰帶越來越寬,人憔悴為伊”就難以面對漫長而艱苦的征途;沒有千百度的搜索,就沒有瞬間的頓悟。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壹個人上高樓”。
顏姝的詩大多婉約,是“花落無奈,熟顏歸來”的淒美,是“天涯壹隅有窮,相思無盡”的千年惆悵,但《梁祝》這首詩卻在婉約和悲涼中有壹種高遠滄桑的境界。“昨夜西風雕碧樹,我獨上高樓,見天涯。”那是什麽樣的情況?詩人登樓時,景色蕭瑟落寞,獨自面對無邊無際的地平線,與往日的寂靜展開了心靈對話。他在惆悵中,與天地的本質相通,把世間所有的痛苦和不公,都送到自己身上。當然,當時有壹種沒有思想的遼闊空虛感,但在這種寬敞無礙的景象下,獨自上高樓的詩人人們,首先要遠離世俗,思想由喜轉痛,要有極大的責任感和野心,為了壹個目標,犧牲很多人生的快樂。當所有人都在地上走,在世界上制造噪音的時候,妳壹個人在高樓裏。壹個人在高樓裏,註定妳壹輩子與世界脫節,掙紮在痛苦與智慧的邊緣,在半山腰跌跌撞撞。人如果克服不了孤獨,就擺脫不了世俗。習慣了和活下去是矛盾的。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如果妳壹個人在高樓裏,妳首先要面對的是無盡的孤獨,妳站在了別人無法到達的高度。
壹個人在高樓裏,那是登上幽州臺的陳子昂。“在我之前,過去的時代在哪裏?在我身後,未來的世代在哪裏?。我想到天地,沒有限制,沒有盡頭,我獨自壹人,眼淚掉下來!”獨自站在高樓上的人是孤獨的梵高,用傳世名畫向世人展示他火熱的心。壹個人爬高樓被貶黃州的蘇東打破。朝廷的黑暗是壹種“半山腰”,但這半山腰並沒有給他壓力。他依然馬不停蹄地攀登,尋找另壹個自己。東寶在偏僻的山水間徹底脫離了世俗,人生的坐標突然改變了方向。正是這種說不出的孤獨,讓他完全忘記了塵世的喧囂和紛擾,從而進入了人生的另壹個境界——審美境界。與無聲的事物進行心靈對話,從中體會到生命的真諦。蘇東打破了山水的熏陶,默默地跟隨古人的腳步。文章沒有批判任何東西,沒有弘揚任何東西,與自然融為壹體。他的靈魂脫胎換骨,思想境界和藝術才華得到進壹步升華。至此,在他獨自登上壹座高樓,遙望天涯之後,的破衣爛衫逐漸變寬,直到第三高境界“眾”他才後悔,文章得心應手,水到渠成,著名的《赤壁懷古》、《赤壁賦》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古今中外的很多文人,都是到了“獨上高樓”的高度才走下去的,比如“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他以為如果海子不躺在鐵軌上,他的詩就會進入“人海尋他”的境界。比如童話詩人顧城說:“妳壹會兒看我,壹會兒看雲。我想,妳離雲很遠。”再比如偉大的王小波,他壹個人去了壹座高樓,給智慧下了壹個全新的定義:雖然我走了,但總有人會繼續追求智慧。壹想到這個我就很開心。如果不是小波走了,正文會寫著“在人群中尋找他”,恐怕他已經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了!
去世的王國維沒有學位,不是碩士,也不是博士,更不是博士後。他不知疲倦地獨自努力工作。他悟出了壹個很重要的道理:學問的靈魂在於境界。為什麽他能在二十世紀初,壹百年前,建造壹個又壹個學術裏程碑,壹個又壹個輝煌的學術殿堂?正如他領悟到學習的靈魂是境界。文化需要創新精神,獨立精神,走自己的路。我看到現在的文化確實是壹次又壹次的模仿,模仿影視,模仿文學作品,模仿服裝,模仿美食。
“老當益壯,寧願動白頭之心?窮則思變,不落青雲之誌。”放眼世界,有多少人能獨自爬上高樓,眺望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