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舞,小吃,泡面,酒,煙,派對,狂歡,沒日沒夜。由於年輕,不怕死,我揮霍了我的生命。
我經常問他們:妳們為什麽喜歡跳街舞?就是要酷,要帥,要泡妞,要泡妞。不可能是為了理想,而是為了光宗耀祖。
和她們相處了近半年,我想說說和我壹起跳街舞的三個很酷的女生。
1
安妮——壹個有過五個男朋友的未成年少女。
最近安妮壹直自稱失眠。長著壹個雞窩頭,剛從窩裏爬出來。從房間打電話到客廳,壹邊打壹邊抱著頭,喊疼:為什麽總是失眠,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
已經下午壹點了。這是安妮的正常生活,也是大多數生活在這裏的街舞者的正常作息。
在青旅,12 pm是我的下班時間。關電腦,關手機,關樓道燈,客廳開夜燈。
很多時候,是他們狂歡的時刻。在客廳玩真心話大冒險,按照卡片上的指示去做,比如站在窗前大聲說,我很孤獨,我愛妳,我是壹頭豬。更有甚者,我在外人面前跳舞,披散頭發,半脫外套,左右搖擺,前後扭動,同伴用手機拍下。不知道寄到哪裏了。或者誇張的對另壹個人表白:妳怎麽這麽蠢?我喜歡妳很久了,妳不知道嗎?給我壹個大吻。都是壹場鬧劇。
或者在房間裏大聲笑著聊天,或者刷手機,看電影,看《朱桓公主》,看那深深的雨。我壹邊看壹邊吐,笑著笑著。
淩晨三四點睡著幾乎是正常的。
安妮通常在外賣送到餐桌前就起床了。已經下午壹點了。晚飯後開始化妝,下午去舞蹈室上課或者教學。
我的妝容很簡單,防曬霜,氣墊,散粉,塗壹層口紅。基本上三分鐘。
安妮的妝容足夠我看電影或者做飯吃了。回來的時候,她側著身子,仰著臉,對著燈光做著收尾工作。
化妝應該是壹個為現場添花的工作,街舞女郎更像是在自己的臉上畫了另壹張臉。或者在臉上畫個面具。
各種叫不出來的化妝品,從額頭開始,遍布五官,豐滿頭部,美白,遮瑕,提亮,顯臉,制造陰影。臉上畫著各種濃墨重彩,分明是壹個18歲以下的清純少女用墨水畫的。詭異的藍紫色頭發,濃黑的眼妝,或紅或深的口紅,是大多數嘻哈女孩的審美。
我曾經有幸目睹過壹個嘻哈女孩的化妝品,裝滿了壹個長方形的梳妝臺。墻上壹個鳥籠狀的格子上掛滿了奇怪的耳環,下面放著壹個收納盒,裏面裝滿了化妝刷。中間的瓶瓶罐罐,和小商品攤販的推車壹樣復雜。
Hip-hop是Annie的飯局男,每天練舞,上課,教課都很正常。他們把舞蹈練習稱為“雜技”,而不是“舞蹈練習”。除了街舞的動作和招式,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體力和柔韌性。就像武俠小說裏的內功壹樣。
他們晚上練舞是正常的。自從安妮失眠後,她就改變了常規,和青年街舞者們結伴,半夜去舞蹈室練舞,早上回來。
聽了壹群街舞的,在客廳聊天。說起這幾天跳舞,身上每塊肌肉都疼,走路都讓人發抖。我欣然推薦了壹種噴霧劑來減輕疼痛。
“身上每壹塊肉都疼,沒法藥浴。”又好笑又心疼。
安妮,在我看來,代表了壹群街舞者,墮落的壹代。我還年輕,家裏提供經濟支持,沒有生活壓力。熬夜,抽煙,隨意揮霍青春,靠自己的青春沒有生命意識。是壹代00後街舞者的代表。
2
初中沒畢業的包子姑娘,搖身壹變成了街舞老師。
我剛到青年旅行社做誌願者。我住的是靠門的下鋪八個人,小貝的床在門右邊的下鋪。我們被壹條狹窄的過道隔開。早上壹睜眼就能看到貝克漢姆塗了豬油的臉。昨晚大概壹兩點才回來。
前兩個星期,她不看對方,不笑,不說壹句話,像個玩世不恭的社會人,帶著爆米花頭,讓人不敢靠近。
我開始接近貝克漢姆,但是有壹天晚上,已經過了12,她還在和另壹個女生聊天,我就說,太晚了,妳們倆明天再聊。爆炸頭說:別說了,人家要睡覺了。突然覺得這個女生挺好的。
對她另眼相看,那是床上長談。談她初中輟學,在早餐店打工,學街舞,當老師,來上海,談她的過去,現在,未來,關於街舞的夢想。
她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起初,她在壹家早餐店工作,做饅頭和蛋糕。每天早上三四點起床,和壹群大媽站在案板前,用手揉面團,做包子,用搟面杖做蛋糕直到雞叫,用塑料袋裝早餐,遞出去收錢。壹直到早上十點,幾乎沒停過。
貝克漢姆說,她站在案板前,面對著壹堆堆白花花的面粉,手裏拿著面團轉圈,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她那麽年輕,卻整天和壹群阿姨呆在壹起,做著枯燥的工作,看到他們,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的未來。
偶然接觸到街舞,就自己試了壹節課,很喜歡。我開始在培訓班系統學習。貝克漢姆說,當時上課特別有激情。每天下班後,哪怕再累,他也是壹路小跑,蹦蹦跳跳去街舞班,感覺自己充滿了舞蹈的能量。學了幾年,我辭了工作,開始代課老師的舞蹈室,教街舞。來上海全職做街舞老師是很自然的事情。
貝克漢姆是我們宿舍年齡最大的,但他看起來像壹個10歲還未發育的小女孩。
壹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我總喜歡蹭她的肩膀,玩她的手,撥弄她的頭發。嘲笑她身體硬如鐵。
網上有壹句話我很喜歡:努力不是為了成為有錢人,而是為了在生活面前有更多的選擇,而不是把自己局限在壹個小小的世界裏,不知道外面是什麽。
我覺得這就是貝克漢姆,努力讓這個包子女孩成長為今天很酷的街舞老師。
三
跳Hiphop的水桶女孩
小雨,身高1.5米,體重130公斤。她壹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從後面看,像壹個大水桶。
就是這樣壹個桶,卻是壹個愛跳舞的張揚的街舞。它有很強的節奏感和節奏感。跳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在地板上蹦來蹦去,伴隨著節奏感很強的歌曲和帥氣的嘻哈服裝。跳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有壹種酷炫帥氣的狂野感。
但有時候我想象不出壹個水桶在地上蹦蹦跳跳是什麽樣的場景。大概就像壹個沒有力氣的老化的彈簧,在地上彈來彈去,又跳了起來。
愛上小宇就是聽到別人對她的壹句不好的評價。
“我覺得小玉這樣練舞太可惜了。我們跳舞的時候晚上睡得很晚,小宇壹大早就起來練舞,身體吃不消。”
“就是這樣!我也覺得她這樣練太著急了。”
聽了這句話,我很難過。努力不應該是向上的角色嗎?這些話給了我當頭壹棒。我怕小雨聽到,我擔心她會難過。我跑到房間,告訴她:
“小雨,我感覺妳以後會比他們好。”
“為什麽?”她壹臉驚訝地問我。
“因為妳比他們更自律。”
平時大大咧咧的人,閉著嘴笑得像個孩子。
在我身邊的街舞圈,正常起床時間是中午12。在這壹點之前,大多數人都看不到自己的身影。這時候的草裙舞就像聽到了放學鈴聲,吃著外賣,畫著話劇,化妝,聊天。
小宇此時看不到她。她壹般早上7點起床,收拾幹凈,去舞蹈室。有時候她中午回來,有時候不回來。如果深夜回來,連衣服都不換,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房間裏刺眼的白熾燈,嬉笑的聲音,放音樂的聲音,混在壹起,都沒能吵醒她。
小宇這幾天跟我哭訴:我報了武漢的舞蹈培訓班,要去壹個星期。差旅費、住宿費、培訓費四千多元。又趕上朋友結婚,這個月基本都是吃土的節奏。
小宇坐在我的床上,低著頭,開始抱怨底盤。
“那妳為什麽不去貝克漢姆那樣的培訓機構工作,做全職老師,錢多壹點?”
小雨現在在做兼職代課。
“兼職太費時間了。我現在不想賺多少錢,所以想先提高自己的能力。”
那就別哭窮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感覺自己更喜歡這個女生了。
要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妳得比上帝更堅定。
這是我很酷的女朋友,壹群跳街舞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