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地瓜的難得之處在於,它總是以各種友好的方式跳出冬天的死寂。
以前人們喜歡唱“地瓜湯,地瓜饅頭,妳離不開地瓜”,帶壹點泥巴味的歌謠。挖出紅薯煮糖水,敲壹個生雞蛋煮下去,或者用壹湯匙糖煎成金黃色,用黏糊糊的方式從滾刀塊上咬壹口。
最節儉的就是烤,堆個炭爐搖壹搖,幹煙在風裏煮整麻袋紅薯。吃壹頓要幾塊錢,特別難忘。
中國人對烤紅薯記憶深刻,但其實更深刻的是它的烘焙。它是如何在寂靜的冬夜裏燃燒起暗紅的火焰,它是如何在錢緊的日子裏蒸來蒸去取暖偷冷,它是如何在冷街的盡頭聚集起壹堆膽小的人。
無論妳有多尷尬,妳都在這煙霧中感到安寧。
其實烤出來的地瓜真的吃過,只是沒聞到香味。它剛剛借著凜冽的寒風拐過彎,我就看到那輛破小推車在漆黑的冬天裏反射著火爐的光。我控制不住自己,傾訴的沖動來自於這個熱攤子的邊緣。
張愛玲在《用眼睛看路》中提到壹種“暖老暖貧”的感覺:
“在寒冷的早晨,人們常常蹲在人行道上做壹個小火爐,扇出滾滾白煙。.....壹天晚上,走在荒無人煙的路上,聽到炒銀杏的歌聲:‘甜又香,糯又糯!’.....我忘不了那條黑漆漆的長街,那孩子坐在地上,手裏拿著壹個鍋,裏面裝滿了火。"
壹涼就烤紅薯,因為它和所有不起眼的溫暖活潑的畫面都差不多。
關於烤紅薯,妳還記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