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家戶戶做生態菜,柴火竈,柴火。每到做飯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溫暖而遙遠,伊壹市場有煙”,炊煙在煙囪裏升起,在屋頂上搖擺,交織著壹派詩意,朦朧而空靈。
如果是晴天,那就是“壹縷孤煙”,直沖藍天,像白帶;
如果下著毛毛雨,那就是“壹片平地林,壹片煙雲”,淡淡地彌漫在屋頂上,像壹幅水墨畫。
因為父母忙於農活,我從六歲開始就是廚房的生力軍。那時候個頭不高,做飯都要踩板凳。燒個火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但是因為壹開始家裏沒有煙囪,廚房的煙就直接從洞裏冒出來,飄到了屋子裏。繞了梁才戀戀不舍地出了屋,又是“日上三竿,炊煙出林。”正因如此,廚房的屋頂上經常布滿“灰塵”。壹旦下雨,自由落體的半固態“咖啡”就會沒完沒了地滴落,壹不小心就中獎了。粘稠,極難清洗。
如果再差壹點,下雨打濕柴火的時候,煙直接宣告“我愛我家”,不情願地回到廚房。而那個小小的我,直下壹首《風塵煙火色》,直下壹聲聲淚俱下,聲聲吞咽。幸運的是,這樣的日子隨著煙囪的修建和我在中學的生活而告壹段落。
其實炊煙的記憶更多的是對媽媽的記憶,是媽媽喊我們回家吃飯的記憶。
那時候不管我在外面做什麽,只要看到我家房頂有煙冒出來,我就知道我媽在做飯,我就知道該回家了,盡管那頓飯的超級明星還是我不太喜歡的面食。我媽的聲音還沒響徹村子,我和我哥就踏著炊煙的節奏出現在院子裏和家裏。
而且中學住校後,每次回家剛走到村口,就能看到房頂上裊裊的炊煙,歸心似箭的腳步更加急促。而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蘿蔔幹燉肉的味道,刺激著每壹個味蕾,欲罷不能。
讀了大學,對家的向往變成了對廚房抽煙的舍不得。每當我看到壹縷縷白色、綠色或灰色的煙霧籠罩在人們的屋頂上,我就會想起千裏之外的家,想起媽媽的飯菜,想起父母的辛苦,想起可愛的弟弟。
後來家鄉的生活改善了,柴火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廚煙也越來越少了。直到現在,還無處可尋。那淡淡的像霧,壹縷縷煙霧只能在冉冉的記憶深處升起,就像鄧麗君的歌:
看到煙霧再次升起。
黃昏籠罩大地。
我想問壹下廚房的陣陣炊煙。
妳要去哪裏?
夕陽是詩意的。
黃昏時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