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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娘總有壹段半老的時光——壹次遙遠而美麗的宏村之旅。

昨天在壹個流浪群裏討論壹次短途旅行。有人欣然建議宏村,認為它既有田園風情,又有徽派風情,滿足壹群偽文化人青年,又有成熟的商業設施,緩解舟車勞頓之苦,絕不會輸給烏鎮西塘。壹幫朋友立馬反駁說,那裏的商業氛圍太濃了,到處都要錢拍照帶路。我忍不住好奇。沒想到記憶中的世外桃源如此“與時俱進”,不禁懷舊。

我在2005年2月2日去了宏村。周五下班,從上海開車。那時候還沒有普及租車,車是從朋友的朋友那裏借的,壹路小心駕駛。當車子駛進臨安時,突然下起了暴雨。冬雨的濕氣隨著刺骨的寒風來自窗縫,沿途多山隧道。忽明忽暗的燈光,車內略顯不足的暖氣,瓢潑大雨,讓悠閑的旅程在恐懼中度過。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也是大膽的。沒有車載導航,沒有微信,聯系的房東也沒有手機,就按照網上撤下來的路線走。宏村屬於歙縣,從大的角度看,位於黃山風景區的後面。經過近7個小時的艱苦駕駛,終於到達歙縣。我撥通了房東的座機,告訴我位置和車牌號。他說在村口等,掛了電話。

?午夜時分,雨已經停了,空曠的山谷上空月明星稀。沿著山路盤旋,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山中的寂靜,雞犬從兩旁的農戶中壹路狂吠。當我終於開車到村口時,首先看到的是兩棵相互擁抱的百年銀杏樹。壹個中年大叔穿著軍大衣,打著手電筒站在樹下,煙頭在夜色中搖曳。

寫到這裏,突然發現記憶卡住了。很多細節已經模糊了。只記得被帶到壹個徽派的老房子裏。我睡的房間叫東暖閣,裏面有古董家具和壹張沈重的雕花大床。早上起來,在院子裏遇到壹群上海的驢友。他們十幾個人是夜裏3點多到的,我卻壹點概念都沒有。那時候的宏村就像壹個閨房裏的小姑娘,認識她的人不多。遊客在這裏偶遇。每個人都在欣賞對方,而且他們認為對方是個有素質的人。但是,在玩的時候,又刻意保持距離,不像現在的年輕人喜歡聚在壹起。

?早餐後,按照樓主的指示,沿著宏村的“牛腸”漫步。宏村最美的地方是月亮灣。月亮灣位於宏村的中心。半圓形的水面靜靜地仰望天空,四周的房屋倒映在水中,向我傳遞著和諧寧靜的美。沒有遇到傳說中千裏迢迢趕來寫生的藝術愛好者,但兩位日本朋友拍下了照片,驚嘆宏村水系設計的精密。

(註:宏村采用仿生“牛”字形布局,以雷崗山為牛頭,村口兩棵古樹為牛角,以月沼為牛肚,以南湖為牛肚,以曲水坑為牛腸,以民居為牛身,以四座古橋為牛腳,稱為“山為牛頭樹,橋為四蹄屋”。村民們在村子的西邊引進了這條河。)

村民埋頭過自己的生活,遊客看他們的壹磚壹瓦。他們並不驚訝,也不像西塘、烏鎮的人那麽聰明去發掘商機,做全民生意。有個大媽拿著小板凳坐在門口,用煤球爐燉著肉蹄,每隔壹段時間就用竹簽紮兩下。我站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用筷子夾了壹塊給我,熱情地讓我嘗。壹邊吃,我壹邊和她聊起這個肉蹄子和上海做法的區別。最後她打電話給我“我喜歡,明天再來吧!”“在談話過程中,我和她都很開心。我沒覺得我在占便宜,她也沒覺得被打擾。這種簡約的風格估計早就消失了。

“胡”是村裏最流行的名字,安徽也確實有不少胡姓。我的房東也姓胡,我當時就笑著問他是不是王朝皇帝的親戚,因為畢竟離績溪很近。樓主低聲說,什麽聯系不重要,我們過自己的生活。想到那些找線索爬龍附鳳的人,不禁沒心沒肺。村裏的壹位老學究胡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付了他20塊錢,他陪我逛了壹下午村,講了很多趣聞。“房前石榴甜,房後杏酸。”多年以後,留在我印象中的是他在庶人音樂廳前悠閑地即興創作的這兩首打油詩。

65438二月三日的飯局印象深刻,因為從壹條山路上發現宏村已經開了半年多了。這個農民占據了那座山的制高點。開車的路上,有很多接近90度的急轉彎。壹路上的險象環生,讓我對那天的飯局充滿期待。在這所房子裏,我受到了貴賓般的待遇。其中壹個例子是天氣冷,他們給了我家裏唯壹壹個暖腳的木桶。另壹個是男主中途跑到後院拿了壹塊豬肉,反復說自己養了風格,準備留著過年吃。他不得不把它強加給我。第三是他把我拖到後院參觀他的豬圈。黑暗中,我被當地豬近距離的嚎叫聲嚇到了。

晚上的主菜是自制的雞肉、鵝肉和爛三文魚,非常豐富。我付了200元,他們楞住了。我覺得太少了,他們連連擺手說太多了。那時候的他,也是無知無畏。他留下陡峭的山路回村,喝著家裏釀的地瓜酒。他走的時候,賓主滿面喜色,面紅耳赤。我拿出我的數碼相機,建議拍壹張合影。主人家很高興,把隔壁鄰居壹起叫過來,走的時候給我留了詳細地址,反復叮囑我把照片發給他們。?

開車回村,帶著吃飽喝足的溫暖,踩著冬夜的細雨,在村裏的巷子裏走了壹圈。馬頭墻,綠色的石板,黑色的磚瓦,在山村的夜晚更顯得古雅寧靜。回想十幾年後,我仿佛聽到時間的“滴答”聲從耳邊響起。

4日壹早離開宏村,心血來潮決定繞道黃山千山返回上海。行程接近11小時。走之前,我去看了村裏的南湖書院。位於南湖對岸的南湖書院,曾經在宏村孕育了徽州文人,將徽州文明帶出大山。書院周圍有很多貞節牌坊,是典型的徽州文化。恍惚中,我仿佛看到那些拿著書搖頭晃腦的男孩子們,而他們寡居的母親在不遠處的月亮灣邊上漿。朗朗的讀書聲是他們寡居生活中最大的安慰。

?隨著歷史的興衰和時代的變遷,鼎盛時期的徽州文化在宏村留下了痕跡,現實的落後和閉塞並沒有讓它浮躁,反而更加從容和質樸。多年後,“安徽”人口素質屢遭詬病。我還記得我走之前地主送去村裏的情形。他沒有邀請我下次再來,也沒有搭理我介紹業務,揮揮手,只說山路難走,註意安全。

回憶總是美好的,因為它拉近了時間的距離。從感情上來說,我也願意往好的方面想。我們無法把握未來,卻依然可以自由甚至反復塗抹過去。現在宏村廣受詬病,看來我也不用再去了。

文末轉念壹想,那個清新脫俗的小姑娘,終究是幾個在時光流逝後還能優雅的,多半已經變成了壹個濃妝艷抹、煙火氣十足的半老徐娘。真的,不被壹地雞毛的生活碾壓,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