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是16和17世紀之交英國的哲學家,經驗主義哲學的創始人。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歐洲已經擺脫了中世紀的陰影。雖然文藝復興最輝煌的時期已經過去,但是它的余暉還沒有耗盡,社會生產力和科學技術都有了很大的進步。這樣的歷史背景給培根的哲學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培根出生於宗教改革中發展起來的壹個新貴族家庭,他的父親是國王的掌璽大臣。他在12歲時進入牛津大學。大學畢業後,他開始從政。先後擔任副檢察長、檢察長等重要職務。1617任掌璽大臣,1665438任大法官。同年,他被封為維魯拉姆男爵(Baron Verulam,6539.66666666666)正當他在官場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被指控受賄上了官,被押往倫敦塔,但四天後被國王釋放。主要著作有:《學術進展》、《新工具》、《新島》等。
培根對哲學的最大貢獻是,他提出了唯物主義經驗論的壹系列原則;制定了系統的歸納邏輯,強調實驗在理解中的作用。馬克思和恩格斯稱培根為“英國唯物主義的第壹個創始人”;是“整個實驗科學的真正始祖”,是對培根哲學特質的科學概括。培根認為,世界是獨立於人的意誌的客觀存在,人的認識(知識)只能通過感性經驗從客觀外界獲得。他說:“人是自然的仆人和解釋者,所以他所能做和理解的只是他所看到的關於自然過程的事實和思想。”在他看來,知識的真實性與存在的真實性是壹致的,“它們之間的區別只是直射光和反射光”,這是壹種相當徹底的唯物主義反映論。為什麽人的認識壹定要從經驗開始?因為在培根看來,客觀的外在事物只有通過感官才能被人感知。用他的話說,“個體(客觀外物)首先刺激感官,感官似乎是理性的入口和門戶”。值得註意的是,培根雖然強調了感性經驗對人的認識的重要性,但並沒有將其絕對化。他只是強調感官是人認識外界的壹個必要渠道,但他並沒有說通過感官獲得的知識都是正確的,更沒有說這種認識就是全部的知識。相反,他認為感官本身是有局限性的。例如,感官可能無法清楚地理解空間中不太暴露、太小或太遠的物體,所以他說:“得出感官是衡量壹切的尺度的結論是壹個很大的錯誤。”這段話針對的是古希臘哲學家普羅泰戈拉提出的“人是萬物的尺度”這壹命題。由此可見,培根的確是壹位博大精深的哲學家。過去我們常常有壹個誤解,認為培根只強調感性認識,完全忽視理性認識。事實並非如此。我們可以通過他使用的比喻清楚地看到這壹點。他說蜜蜂采蜜,原料來自花壇和田間的花朵。蜜蜂采集花粉後,必須經過自己的加工,才能制成香甜可口的蜂蜜。人的認識是壹樣的,原材料只能通過感官從外界獲得,但這並不意味著獲得了真正的知識。人們還必須通過自己的大腦“改變和消化這些從外界獲得的材料,並使其保持合理”,從而形成真正的知識。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培根非常重視科學實驗在認識中的作用。這與培根不僅是哲學家,還是科學家有關。他認為實驗不同於經驗,經驗是自然形成的,實驗是人控制的。通過科學實驗,人們往往可以獲得從經驗中得不到的知識。"自然的奧秘在技術幹預下比在自然活動中更容易揭示."由此可以看出,培根雖然是壹個經驗主義者,但他並不滿足於通過感性經驗獲得的知識,而是強調只有通過能夠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的科學實驗,才能獲得更深刻的知識。雖然培根沒有提出社會實踐的概念,他的哲學總體上也沒有超出機械唯物主義的水平,但從他對科學實驗重要作用的強調來看,他比許多舊唯物主義的哲學家都要好。
培根認識論的另壹個特點是,他認為要理解自然,就必須打破人類頭腦中的各種障礙,實現理性的解放。在他看來,人的認知錯誤來自兩個方面,即來自感受和心智兩方面,心智錯誤對人的認識影響更大。他說:“心靈遠不能與清澈明亮的鏡子的性質相比,事物的光可以根據其真實的入射角反射到其上;不,這是壹面被施了魔法的鏡子。如果不去除其邪惡影響,恢復原狀,就會充滿迷信和欺詐。“邪惡的影響,來自於精神方面,培根指出有四種幻覺:種族幻覺、洞穴幻覺、市場幻覺和劇場幻覺。種族錯覺是指人類常犯的錯誤;洞穴錯覺是指有人處處混淆自己想象的理論,強迫客觀事物符合自己的思想;市場錯覺是指由於概念和術語使用不當而導致的錯誤,特別是當客觀事物發生了變化,原有的概念和術語來不及做出相應的改變時,更容易犯這樣的錯誤;劇場錯覺是指盲目相信傳統哲學所犯的錯誤。在這裏,培根把批判的矛頭指向了在歐洲哲學史上有重大影響的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哲學。培根的四種錯覺理論是對中世紀著名的唯名論哲學家羅傑·培根的繼承。羅吉爾認為認知有四個障礙:1,沒有力量和實力的權威;2.繼承的和習慣的力量;3.不學無術者的偏見;4.隱藏在聰明面具下的無知。當然,弗朗西斯·培根的觀點比羅吉爾對四種認知障礙的分析更進了壹步,而且更加具體和詳細。
以上,我們對培根的經驗主義做了簡單介紹。由此可見,培根重視感性經驗和科學實驗,這與中世紀神學和經院哲學強調啟示和信仰正好相反。他的哲學本質上是反對神學和經院哲學的。這也可以從他提出的知識就是力量的主張中看出。長期以來,很多關於培根的書籍和論文都提到了“知識就是力量”這個命題,但培根是在哪本書裏提出這個命題的,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久而久之,人們甚至懷疑培根是否提出過這個命題。前不久讀了美國學者威爾·杜蘭特的《世界文明史》,才知道這個命題在培根現有的《學術進步》、《新工具》、《新島》等著作中是不存在的,但在他的《沈思錄》Sacrae(沈思錄)及其拉丁文中卻留下了這句話。這篇沈思沒有發表過,所以有人只知道培根說過“知識就是力量”,但不清楚他在哪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