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是中國古代文人隨身必不可少的四樣文化用具。它既是寫作的工具,也是壹種身份的象征,而且更是壹種文人精神的體現;由此派生的“文房文化”也成為反應中國傳統文化的壹個精粹。文房四寶也成為收藏界的壹直關註的對象。
筆:壹般的說法是“蒙恬造筆。”但從歷史的考證,中國出現“筆”的歷史至少還要上溯到周代。《尚書》記載說:“玄龜負圖出,周公援筆以時文寫之。”春秋戰國的時候,諸侯列國對於“筆”的稱謂也各具特色。楚國稱之為“聿”,吳國謂之“不律”,燕國叫做“拂”,唯獨秦國稱之為“筆”。秦始皇統壹天下,李斯做宰相,他們統壹了全國的度量衡,統壹了貨幣,作為文化傳承的主要工具之壹的“筆”,猜測也在統壹的範疇內。“蒙恬造筆”說也並非子虛烏有。早期的筆以“兔毫”為主流,在漢朝的時候,已經相當的普及,不過由原趙國人制作的“兔毫”是質量和書寫使用舒適度最好的。王羲之的《筆經》說:“漢時諸郡獻兔毫,出鴻都,唯有趙國毫中用……”從那時起,人們對於筆的喜愛可以說到了癡迷的程度,而且,筆也常常作為壹種禮物而相互贈送,同時也成為了給帝王的貢品。作為皇家的禦用,筆也和尋常百姓不同,《西京雜記》說:“漢制,天子筆以雜寶為匣,廁以玉璧翠羽,皆直百金。”又說:“天子筆以錯寶為跗,皆以秋兔之毫。”當時的制筆工藝主要體現在對固定兔毫的筆管和裝盛筆具的匣子上,每每不吝黃金美玉象牙瑪瑙,“於是班匠竭巧,名工逞術”。對於文人來說,能夠得到壹支好筆,也絕對是人生的壹件樂事。所謂:“動應手而從心,煥光流而星布。”有壹支好筆,可以是寫作者獲得了壹半的成功。蓋“筆者,述也,謂述事而言之也。”對於筆的作用,後漢時期的李尤的“筆銘”說的最為透徹:“筆之強誌,庶事分別。七術雖重,猶可解說;口無擇言,駟不及舌。筆之過誤,衍尤不滅。”後來的白紙黑字,大概就是從這來的。用筆能夠不慎重?
墨者,晦也,言似物晦黑也。伸手不見五指的日子叫做“晦”。古書對於“墨”的發現史沒有什麽記載,曹植的《樂府詩》說:“墨出青松煙,筆出狡兔翰。”用木炭做“墨”的原料是其中的方法之壹。還有采集石墨來制作“墨”的,所謂:“懷化郡掘塹,得石墨甚多,精好可寫書。”又:“築陽縣有墨山,山石悉如墨。”大約是好墨的制作和來源不易,所以,古時,墨可作為壹種恩賞,也可作為壹種貢品。《漢書》記載說:“尚書令仆丞郎,月賜渝糜大墨壹枚,小墨壹枚。”文獻的記載好像是在戰國和秦漢之際,文人書寫不易,壹是沒有紙張,而是缺乏墨。所以才頻繁有神仙給當時的名士賢達送紙送墨的傳說,比起當今來,那神仙們也實在寒酸的緊。墨的重要性也並沒有計算機的出現而消失其使用市場,就打印機來說,如果沒有墨,也不過是壹堆廢鐵而已。講究的“合墨法”說:“以珍珠壹兩,麝香半兩,皆杵細,後都合下鐵臼中,杵三萬杵,杵多愈益,不得過二月九月”雲雲。不僅如此,墨還被聰明的中國人用做治療疾病,著名的京墨,壹直是用作止血的良藥。不過現在的臨床上已經很罕見用到這味藥物的。書法藝術是中國和東亞國家的文化傳統之壹,壹幅書法作品的水品評判,從其中壹個方面來講就是看作者對筆和墨的熟練使用程度,所以對於壹個書法家的壹生,也常常用“筆墨春秋”四字來加以總結。淡淡的墨香,總是會給人壹種清雅的遐想和對歲月恬靜的回憶。
紙:盡管最近的報道對於蔡倫造紙的說法提出了質疑,而且隨著考古的發現,特別是對敦煌地區的考古發現,紙張的發明可能在漢代以前就開始有了。但是這似乎並不能完全消亡我們對蔡倫的敬重。和同為宦官出身的鄭和壹樣,蔡倫是中國歷史上記載的為數不多的對中國歷史有貢獻的宦官之壹。更多的宦官則是奸詐、弄權、貪婪等的象征。記載說:“倫,漢順帝時人,始以漁網造紙。”他的造紙方法可能是簡便了以往的造紙工藝,包括對原料的易得性。所以為後人所推崇和敬仰,其後出現的麻紙、谷紙等都是根據他的方法來改進的。後梁的宣帝寫了壹首詩:“皎白猶霜雪,方正若布棋。宣情且紀事,寧同漁網時。”至少他是對蔡倫的貢獻表示懷念的帝王之壹,難得。而“漢朝漁網”說的就是蔡倫造紙的事情。之所以稱之為“紙”,以為: “紙,砥也。謂平滑如砥石也。”
硯臺壹直是文房四寶中最為重要的收藏品,其價格也遠遠超過了其他三寶。原因之壹大概是硯這種東西的制作可大可小,制作原料可以是純銀,可以是鍛金;其現狀可方可圓,不必特別拘泥於壹端,作為隨身之物,大約最能反映物主的性格和抱負,也多在其上刻寫文字,所謂“硯銘”。王充為寫《論衡》在他的家中放滿了筆硯,這樣不論走到哪壹間屋子裏,都能及時將心中所想立刻記錄下來。據說在倉頡造字的同時就有了 “硯臺”,所謂:“顧尋斯硯,乃生翰墨;自昔頡皇,傳之罔極。”魏繁欽的贊美硯臺的壹篇文字可以表明其對硯臺的喜好之情:“方如地象,圓似天常;班彩散色,漚染豪芒。點黛文字,躍明典章。施而不德,吐蕙無疆。浸漬甘液,吸受流光。”標準的硯臺的制作,要充分體現方圓的結合,所謂天方地圓,大道生焉。比如整體是方形的,那麽其硯池就應當做圓形;反之亦然。對於硯,談不上喜歡和鑒賞,不過大學畢業的時候,父母曾送給我壹方硯臺,因為他們知道我喜歡胡塗亂寫的,那方硯說來也還真的有壹定的份量,我不知道是否是端硯,但是年代應該比我大才對。很少用它來磨墨寫字,在我看來,總得找壹塊好墨,壹張好紙,還要有壹直好筆,再有壹個好心情,才能使用。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那硯臺的美意。不過,收拾房間的時候,時不時會抱起她摩挲壹番,此時似乎只有用心靜如水可以來形容感受。
對於文房四寶,我的確沒有什麽研究,也很少註意什麽。不過是因為看了幾天古書,那書上對此四物記載詳細,而且是作為壹種必備的知識在宣揚。在談道的時候,好像孔子曾說過“百姓日用而不知”的話,恰好看到了晉朝郭璞寫的:“上古結繩,易以書契;經緯天地,錯綜群藝。日用不知,功蓋萬世。”他寫這段話是贊美筆的,不過我借用他的詩篇,來贊美文房四寶,算是結語,也算是對文房四寶重新認識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