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別管我,這個娘們兒我非得殺了她不可,把老子耍成這樣!”孫林叫嚷著道。他的臉色陰暗,雙眼像是怒火燒盡後的灰燼,空洞、可怕。
“妳跟壹個婊子叫什麽勁兒呢,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往後再好好找壹個。”旁邊的兩個兄弟成強和東子勸說不止。
“這事兒過不去,我要是弄不死她我就不是男人。”
現在成強跟東子壹直緊跟著孫林,怕他犯傻事,並且昨天遠在雲南老家的孫林的母親給成強打了壹個電話,說他的兒子問她要了兩萬塊錢,問他幹什麽用,他就是不說,只是聲音陰沈的那壹句,給我兩萬塊錢,我感覺事情不對又不敢問,心砰砰地亂跳,怕他出什麽事兒,今天我找人算壹卦,說我家的孫林這兩天有血災,要是熬過這兩天後就沒什麽事兒了,熬不過去就……說到這,孫林的母親哽咽起來,妳跟孫林是要好的朋友,這兩天妳倆壹定要看緊他啊,拜托妳跟東子了。
成強掛了電話之後,心裏也是咚咚地亂跳,聯想起孫林這幾天的狀態,不由的害怕起來,可別出什麽事兒,趕緊叫上東子,再好好勸勸孫林,或者這兩天盯緊點,孫林去哪咱們就跟著去哪,熬過這兩天就沒事了。對,就這麽辦,說完成強穿上衣服匆匆地向東子家走去。
東子聽完之後把煙頭扔進喝剩的飲料罐裏,桌上吃剩的泡面發出難聞的味道。
“這兩天咱們都跟著他點,吃飯什麽的也都叫上他,妳那上班不是寬松麽,叫上他壹塊去妳們職場吧。”東子對成強說道。
“嗯嗯,盡力而為吧,躲過躲不過,都是命啊,”成強長嘆壹口氣。
強拉硬拽的,把孫林帶到了自己的職場,這裏有跟成強關系不錯的也都認識他的哥們,大家互相說笑,壹切看似很平常,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倆找了壹個小店要了兩碗板面。
“別想玲子的事兒了,騙了兩三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過咱還年輕,犯不著壹命搭壹命啊。”成強壹邊吃著壹邊試探性地問道。
“哦”,孫林冷冷的應了壹下,像是消氣了又像是打定什麽註意了,當時成強也沒有太在意。
02
玲子是孫林兩年前在酒吧認識的陪酒小姐,那時候孫林還有壹個在大學就談的對象,畢業了也跟著他壹塊來到了南城,工作雖然不盡人意,但是對象的家裏挺有錢,每個月都轉些錢過來,日子還過得去。可是自從在酒吧認識玲子之後,孫林整個人生都變了,常常吆五喝六的帶著成強和東子泡酒吧,花錢大手大腳,出門必帶著中華,其實在家也就抽十塊錢的煙,玲子看他挺有錢的,開玩笑地說我傍上妳吧。
那時候成強和東子就勸過孫林,別這樣鬧下去了,嫂子人挺好的,家裏也有錢,別人都羨慕來不及,妳還不知足,妳說妳這不是燒的吧。
“咳,我看她就是活兒好,”東子壞笑道,“酒吧裏面的小姐,妳懂的。”
但是孫林鬼迷了心竅壹樣,九頭牛也拉不住,自從跟玲子在壹起之後,常常上半夜跟玲子廝混在壹起,下半夜醉醺醺地回家,對象問的話,就含糊的說跟誰誰談業務呢,跟誰誰聊工作呢,但最終紙是包不住火的。
就在今年二月份孫林的對象逼著結婚,雙方見了父母敲定結婚的日子時,意外發現了他跟玲子的聊天記錄,內容不堪入目,老公老婆的字眼頻頻出現,昭然若揭。
“我想了好長時間,畢竟這麽多年感情了,從大學跟到妳現在,又訂好了結婚的日子,我不想壹時沖動毀了這壹切,只要妳不再跟她聯系,咱們還…好好過…我,我跟她妳選壹個吧。”孫林的對象雖然使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顫抖的聲音能感受到她的掙紮。
“我想想。”孫林閉上眼,猛然抽了壹口煙,很久之後才吐出來。
那天晚上孫林去了玲子所在的酒吧,壹是買醉,二是跟玲子分手,桌上堆滿了酒瓶,音樂快樂的鼓點敲動著心臟,閃爍的燈光、舞臺上瘋狂扭動的男男女女,都讓壹個本該痛苦的人喪失理智。
“親愛的,妳,妳壹定要跟我在壹起,我都跟了妳這麽長時間了,她能,她能跟妳結婚我也能,妳知道我是最愛妳的。”醉醺醺的玲子緊緊握著成強的手。
“親愛的,親愛的,林哥哥,”玲子嘟著嘴,滿含委屈的雙眼盯著孫林,“這輩子我跟定妳了,妳摸摸我的胸口,心臟只為妳壹個人跳動。”
玲子把緊握住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壹朵藍色的蝴蝶紋身隱隱乍現,那只手突然像蘇醒了壹樣,狠狠地向胸上抓去……
那天晚上自然徹夜未歸。
“什麽?妳跟嫂子分了?我去,妳這是開玩笑嗎?結婚的份子錢都準備好了,妳就說分就分了?”成強不可思議的喊道。
“別說這麽多了,今夜咱兄弟倆壹醉方休。”說著,孫林將壹杯白酒直接喝進了肚裏。
“妳自己喝吧,老子還不陪了!”成強氣憤地站起身來,要走的樣子。
“別走兄弟,玲子是愛我的,我兩個都想要,哎,可是我得選壹個啊!”孫林醉醺醺地帶著哭腔說道。
“嫂子,不對,妳前對象,她對妳這麽好容忍妳,還…還有錢,妳在外邊的花花世界,還不是靠著人家……”
“妳說啥,我告訴妳強子,我跟玲子是真心喜歡的,雖,雖然她是那樣的女子,”孫林不由的哼笑了壹下,借著酒勁兒繼續說道:“但,但是,她對我是真心的,除了我,她跟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她的身體她的心都是我的。”
03
第二天,天氣熱的發悶,七月的陽光照的人毛躁躁的,成強睜開眼壹看表九點多了,昨晚玩遊戲又玩到半夜了,胡亂地穿上脫在地下的衣服,臉也沒洗就奔向了職場,他屬於公司跑銷售的,不用坐班,打卡就能走,反正都遲到了索性也就心裏不著急了,進了職場的門,銷售經理正在分配這周的業務目標。
“親愛的家人們,壹定要打起精神,奮勇向前沖,妳看人家陳霞,今天就開了壹個大單,這個月至少壹萬起步了,”銷售經理周強笑著看了壹下陳霞,大家也回頭對陳霞報以羨慕的目光,“所以大家都要向陳霞經理學習,只要堅持不懈的拜訪客戶,真正為客戶著想,就壹定能拿下業績,好,大家掌聲有請陳霞經理給大家做壹下分享。”
陳霞長得小巧可愛,雖然年紀三十大幾了,但壹點不顯老,平常打扮的也很妖艷,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的,通吃。這時候她笑盈盈的,又帶點羞答答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也沒什麽,這個客戶早就認識了,前期溝通過好多次,拿下這壹單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嘿嘿,還水到渠成,是下邊的水成的吧,”底下有壹小撮人興奮的悄聲說著,“這半個月了,老是見她跟壹個寶馬男在壹塊兒,車接車送的,我見了好幾次了。”
“是,是是,我也見過壹兩次。”壹個人趕忙應和著。
“現在社會風氣不好啊,不是有個這句話嗎,女人要想成功,要麽家裏底子厚,要麽壹路炮火連天睡過去。”
平常職場裏的這些男的也經常閑聊,說說這個女的講講那個女的,誰誰誰跟誰好了,誰誰誰把誰上了,不外乎就那麽幾個話題。
成強就坐在他們身後,無精打采的聽著,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似的,抓撓的慌,或許是這兩天神經太緊張吧,天天熬夜玩遊戲或者跟東子他們胡吃海喝醉酒不歸,對了,成強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孫林應該沒事吧,昨夜打電話看樣子又喝了不少酒,現在估計還睡著,中午再打電話問問他吧。
十壹點多,還沒等成強打電話,孫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找到玲子在什麽地方,問跟不跟他壹起去看看,本來成強是不願意去的,但壹想到孫林母親的話壹想到萬壹發生的不好的事情,決定叫上東子壹起跟著過去,哪怕把那個娘們兒揍壹頓,解解恨也是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碼我跟東子拉著點,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下定決心後,成強忙答應了下來,隨後叫上東子往孫林所說的那個小區——綠府小區過去。
04
在去的路上,成強不禁再次想起了這段孽緣。
六月的天氣開始燥熱起來,成強拿著煎餅果子正在職場狼吞虎咽時,孫林打過來電話:“快點過來,昨夜玲子喝多酒了騎電車回家摔斷了胳膊,現在在省醫院。”媽的,我就知道這娘們兒不是啥好貨色,心裏忍不住罵了壹句,但是孫林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掛了電話急匆匆向醫院趕去。
到了病房門口,看到了孫林在門外蹲著垂著頭,神情沮喪倦怠,頭上亂蓬蓬油膩膩的,身上還沾著灰土,能想象到那壹夜經歷了怎樣的驚慌、疲憊、周折,看到了成強過來趕忙把他拉進廁所,點上了煙使勁兒往肺裏抽了壹口,緩了緩氣道:“我問醫生了,在這裏做手術要花五六萬塊錢,大醫院,妳知道的,要的都多,妳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找個便宜點的醫院呢?”
看著孫林這個樣子,成強剛才的怨氣也消散了,心裏壹陣莫名的酸楚,趕緊說道:“我想想啊,其實縣區的醫院肯定便宜很多,我記得我有個同事,曾經閑聊時候知道她的老公在元縣醫院上班,妳等等啊,我趕緊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後來經過那個同事老公的關系,迅速轉院到元縣醫院,在那裏順利做了手術,打上石膏的玲子住了將近壹個月才康復出院,這住院期間,孫林壹直巴巴的陪著,玲子吃藥吃飯也得搭把手,錢幾乎花的所剩無幾,倆人也沒有穩定的工資來源,各方面的壓力都讓各自的脾氣大了起來,在醫院裏也經常爭吵,好歹出了院後,本以為壹切都回歸正軌了,可誰知……
“媽的,這個臭娘們兒從我卡裏私自轉了壹萬塊錢跑了,打電話不通,微信也拉黑我了。”孫林像壹頭發狂的獅子對著成強和東子吼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弄不死她,弄不死她我不姓孫!”
成強此刻坐在孫林的出租屋壹言不發地看著他,他能理解孫林的心情,為了玲子他放棄了本打算結婚的對象,又陪她手術住院墊付了三萬多塊錢,這些錢幾乎是他的全部家底兒,雖然在醫院因為錢的問題爭吵不斷,但平心而論,他覺得對玲子已經付出了百分之百,誰想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這個打擊對於他實在太大了,尤其是想起前對象的種種好處,更是對玲子恨的牙癢癢,通紅的雙眼,燃燒的怒火已經折磨他幾天幾夜了。
“這樣的娘們兒,走了也是好事兒,早看清面目早脫身。”東子拍了拍孫林的肩膀,見沒有動勁兒,轉頭沖成強說道:“妳說是吧,這樣的娘們兒不值得妳尋死覓活的,錢扔了就當買個教訓。”
“哦”,成強胡亂的應承了壹下。
“我不需要教訓!”孫林吼道,“我就壹個目的,壹塊幫我把玲子找到,至於我怎麽處置,到時候妳們別管就行了。”
05
“就是這個門,使勁兒敲,敲不開給我砸了!”
原來孫林給玲子發瘋似的打了上千個電話,在晚上11點多終於接通了,至於怎麽告訴了住址不得而知,後來警方調取攝像頭,看到玲子穿著睡衣在樓道口的身影,像是剛打完電話,時間已經是淩晨壹點半了,煙抽了好幾根,手臂有很明顯的顫抖,不斷的在狹窄的通道口來回走著,壹會兒像是泄了氣壹般,癱坐在步行梯的臺階上,背靠著樓梯扶手,她在想什麽呢?不得而知,只是突然站了起來像突然感覺到什麽壹樣,匆匆地趕回屋裏,外套也來不及穿胡亂地卷在手上,從步行梯往下走,樓層20,而屋裏,那個留她住宿的同鄉姐妹還在睡夢中。
出乎意料的是,門很快就開了,打開門的不是玲子,而是她的壹個酒吧姐妹,叫做袁思。
“怎麽是妳啊?”袁思驚訝地看著孫林,其實他們在酒吧裏就認識了,“妳是不是來找玲子呀?說實話,她確實是在我家住了幾天,昨夜還在呢,但是壹大早就不見了,不信妳們進來搜。”
孫林壹聲沒吭就沖進屋裏四處亂看,翻箱倒櫃亂找壹通。
“藏哪去了,說,妳把她藏哪了!”
袁思靠在門口抽著煙,不緊不慢地說道:“那麽大壹個人,我怎麽藏呢,說實話,壹大早起來就沒見人影了,我要是知道了第壹個告訴妳。”
袁思初中就不上學了,在廠裏幹了壹兩年,不但沒掙多少錢,信用卡還透支了不少,要知道城市裏的誘惑是跟花銷成正比的,後來,就去了酒吧工作到現在,在那裏形形色色的客人她見過太多了,喝酒鬧事的更是見怪不怪了,所以看到孫林這個樣子,絲毫沒有害怕驚慌。
“那我就在這等著,她不回來我就不走了!”孫林說著壹屁股坐在沙發上。
“那妳就在這等著吧。”袁思說完就轉身回裏屋,關上了門。
自始至終壹言不吭的成強跟東子,此時站在狹小的客廳裏不知所措,想勸孫林走,看他這個樣子又不好說,丟下他自己走又不合適,像第壹次出場秀似的,別別扭扭。
“妳倆先走吧,都還有事呢,反正我是跟她死磕到底了。”
成強本來想拉著孫林壹起走湊過去還沒說話,孫林大聲嚷道:“都給我走,妳們是想看笑話是吧,看壹個酒吧娘們兒怎麽把我耍成這樣是吧,走!”
東子本來就巴不得趕緊走呢,拉著成強往外走,可是成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也說不出來。
在路上倆人都沒說話,過了好長壹會兒,東子突然說道:“妳說玲子會回來麽?要不打電話告訴玲子別回來了,萬壹鬧出人命呢?媽的,還是算了,這個臭娘們兒就該受到教訓,可是,她他媽的大早上不見人影了,估計是自己害怕躲起來了,妳說是麽成強?”
“我不知道,但願今天別出啥亂子,今天是孫林的母親說的最後壹天,晚上咱們再過去看看,總不能大晚上也賴在那個女的家吧。”成強憂慮重重的,真想這壹天趕緊過去。
當天晚上成強過來敲門不應,不過也沒多想,在酒吧上班的,壹般晚上很晚才回家,孫林大概被袁思趕出去了吧,這樣想著,成強便回去了,壹宿無話。
06
第二天孫林發過來短信,說是玲子跑回老家了,他要到她的老家找她去。
“他的父母都管不住,咱們管到這就盡了兄弟的心了,最後他變成啥樣,都是天註定的。”東子跟成強大眼對著小眼,也是壹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就這樣吧,都跑了也好,眼不看心不亂,這兩天也是煩透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成強無精打采地說著,恨不得現在有張床就呼呼大睡。
時間過去了多半個月,大概七月中下旬時候,刑警大隊的那邊打來電話讓過去壹下,當時成強的腦袋就轟了壹下,好久才緩過神來,難道,難道孫林出事了?他趕緊給孫林打去電話,處於關機狀態,成強的心裏更慌了起來,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麽?殺人了還是打傷了玲子?不是在老家麽?怎麽是南城區刑警隊的電話呢?會不會撥錯電話了?對,壹定是打錯電話了,再等等,對再等等,現在詐騙電話太多,成強上午壹直呆在屋裏,飯也不吃,只是焦躁地壹直喝水,又給東子打電話也壹直沒人接,現在他就等著再次確信這個電話到底是不是刑警大隊打來的,壹直挨到中午壹點多,那邊再次打來電話催促過去。
成強用還沒有嚇掉的另壹半魂有氣無力的問:“是不是某某路某某大街西南邊那個刑警大隊麽?”
“是的,抓緊過來,否則後果很嚴重。”對方冷冷地說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是的,是的,壹定是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成強自言自語地說著,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家門,叫上壹個出租車。
審訊室,成強坐在鐵椅上,雙手拷牢,壹束強光照過來,本能的閉上眼睛又強忍著睜開。
這時候黑乎乎的前方飄來壹句空洞冰冷的聲音:“妳是成強是吧,剛才東子都交待完了,如果妳說的話不壹致的話,將會受到法律責任,老實交代抗拒從嚴,知道麽?”
“知,知道。”從沒有經過這種事兒的成強,身子早已經軟了。
“孫林妳認識麽?”
“認,認識,怎麽了?”
“六月二十九日綠府小區十號樓三單元2003號房間發生了壹起命案,犯罪嫌疑人就是孫林,現在已被抓獲。”
“啊?”成強驚叫了壹下……
後來才知道,孫林那天發短信說去老家找玲子時候,其實是畏罪潛逃了,被殺死的那位不是玲子,而是供她留宿的袁思,當成強被迫辨認已經腐爛的屍體照片時,當場吐了出來,連續壹個月沒有緩過勁兒,人也瘦了好多。
孫林因為搶劫、強奸、殺人數罪並罰,被判了死刑。
玲子後來聽東子說,又回到了原先的酒吧工作,還讓成強看了壹下另壹個小姐妹上傳的朋友圈照片,玲子赫然在列。身材矮胖,肥大的臉上笑出肉花來,纖小的鼻頭顯得更滑稽了。
“我說是吧,就是活兒好,要不然咋看上這爛貨!”東子說起那個娘們兒仍不免大動肝火,又滿臉疑惑地問成強,“妳說孫林這是怎麽了?怎麽殺了壹個素不相幹的人呢?那個人死的也太冤了……”
“我也不清楚,或許見財起意?或許袁思說話太過,激怒了孫林?或許……”成強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壹個將要崩塌的世界,只需要壹點點外力。
心臟與肚皮只隔著幾厘米厚,但卻能造出壹輩子都無法爬出的深淵。
而孫林,就是那個跌入深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