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老屋建於清朝雍正初年,距今天約為三百年,***用了820根椿木,100名工匠花了三年時間才完工,***占地2100平方米,有大小房屋31間,三層堂屋,四個天井,四合圍墻,坐北朝南,東西對稱,布局嚴謹,磚木結構,渾然壹體。建築學家認為這棟老屋是土家庭院建築的經典。
大家知道,木質結構的房子怕的是火,這麽大壹棟木房子如何防火呢?當時本地有壹位人稱活神仙的易經大師名叫易家德的人專門運用易學原理設計了六合網捕雀防火法。事實的確如此,三百年來,這所院子從來沒發生過壹星半點火災。堂屋中央掛著壹個老人的畫像,他就是田家大院的老祖宗、第壹代掌門人,也是這所宅院的總設計師——田起瑗,就是這位老人開創了田家的基業,嚴謹持家,福佑子孫,造就了八代書香門第,八大豪門顯戶。畫像兩旁的百字聯概述了田氏先人於宋代從四川成都萬裏橋移居湖南張家界的前因後果,以及田氏族人分脈合流的全過程。
大家不是很註意壹進廳上那塊禦匾嗎?這塊匾可有來頭啊!清朝鹹豐年間,宮中太後身患絕癥,無醫可治,皇帝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此時,田起瑗重孫田祚秩正做京官,四品朝議大夫,聽到信息後獻出了祖傳秘方,治好了太後的病,鹹豐皇帝龍顏大悅,深感田祚秩的母親秦氏夫人教子有方,禦筆題寫“寶 含芳”四個大字,以示表彰,並赦封她為四品恭人。當時田祚秩的父親已經亡故,其母寡居在家,字就是寡婦的意思。這塊輝耀門庭的禦匾,田氏後人壹至保存至今。接下來就請大家隨我壹起去拜訪老院子第壹代掌門人田起瑗——起瑗公。 這間屋子就是起瑗公的書房兼臥室,自清朝到民國,老院子八代掌門人都住在這兒。門首“本原”兩個字,就是指創業者和繼承家業者。起瑗公秀才出身,生於清朝雍正十年(公元1733年)配婚有黃氏、候氏二位夫人,父親田三聘,祖父田宏毅均是秀才出身,起瑗公是次子,人稱二老爺。起瑗公飽讀詩書,通今博古,為人剛直、仁厚,治家嚴謹,教子有方。老院子就是他四十三歲時建造的,院子大門兩邊有壹副對聯,上聯是“詩書留後”,下聯是“孝悌傳家”,就是他親筆所題,並在院中石碑上刻寫有千古留芳的文天祥的正氣歌,立在正堂,要求子孫朝誦夕背,這些都反映了他“重文、崇教、載德”的治家理念和處世的人生信條。
在他訓教治理下,田氏八代書香,子侄輩發展成本地聲名顯赫的八大豪門。大庸有首民謠,專道田氏家族的富貴顯赫:“大庸有個田三聘,兩個兒子八個孫,八大莊園千擔課,四十男丁取功名,銀子用倉裝,金子用秤稱”。人們常說:“壹代富,二代窮,三代四代住橋孔”意思是指富貴不過兩代,但像田氏家族,富貴八代,人才輩出,這在我國家族史上,卻是極為罕見的。(指床)大家不是很註意這張床嗎?我就說說這張床吧!這張床叫五滴水福雕花床,全由黃楊木和梨木雕刻而成,是馳名中外的土家族滴水床,名稱的由來據說是仿照土家吊腳樓的三層排水屋檐而制作,壹般為三層,這張床卻有五層,是床中極品,獨壹無二,可見主人身份的高貴。請大家細細觀看,從床檐到床腳,從床柱到四壁,內內外外都雕刻著文房四寶,琴棋書畫、生活用品和自然景物,另外還有歷史人物、戲劇故事,古代寓言等內容,可以說是無所不包,大千世界,盡在其中。
它好似壹部人生、歷史和哲理的教科書,也是以畫面解讀生活的警世恒言。土家族人,特別是富貴人家是很看重床的,床不僅僅是睡眠休息之處,也是人生的起點和終點。睡在這張床上,睜開眼睛壹看,四時風月,自然萬像,人生內容盡在視野之中,它時刻提醒主人要認識生活,懂得生活,珍惜生活,創造生活。田家歷代掌門人就是睡在這張床上,做著美夢,釋放理想,從而把美夢變為現實,把理想轉化為生活的。大家可能註意到了,床檐正中還雕刻有壹個蝙蝠的圖案,這個圖案聯系到壹個動人的故事。
起瑗公在某個冬天的黃昏,在院子前的草地上發現了壹只奄奄壹息的蝙蝠,心地善良的起瑗公便把這只蝙蝠揣在懷裏帶回家,每天給它餵豬血吃,蝙蝠養好後又飛回了夜空。有壹個夏天的傍晚,田老爺在大廳乘涼,壹條三尺寸的巨毒五步蛇滑到起瑗公腳邊,擡頭張口要咬人時,被突然撲過來的壹只蝙蝠撞出壹米開外,起瑗公驚醒,知道是蝙蝠救了他。從這以後,起瑗公就把蝙蝠刻在床上,視為救命恩人和田家的保護神。這張床也就叫做五滴水福床。 這是壹只龍頭神龜,可能誰也不會相信,都或許認為這是人工做的水中盆景,不是的。這只龍頭龜是修建這口水池時從地底下挖出來的,當時誰也沒在意,起瑗公說:“這龍頭龜很有靈性,就把它放在水池內吧!龍頭龜就這樣在池水中靜臥了二百三十年,”說來也怪,老院子地勢很低,背後又靠澧水河,每年發洪水時,周邊的房屋都進了水,就老院子不進水。是不是龍頭龜保佑呢?誰也不敢斷言。
有壹年,澧州知府來訪,看上了這只龍頭龜,非要化三千兩銀子買了去,當時的第三代掌門人起瑗公的孫子昌典公說:“知府大人要我院中其它什麽物件,我都樂意奉送,唯獨這只龍頭龜,是鎮宅之寶,是龍王爺送的,沒有了它,我這院子早就被大水沖跑了。”龍頭龜是不是龍王爺派來為老院子鎮洪水的?誰也說不清,但有了它,老院子二百三十年來卻是沒遭水沖過,雨泡過。 這是壹臺老式織布機,在改革開放前,在全國各地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但在化纖代替棉紗的今天,它已經成了稀罕之物。老院子中人的日常穿戴、床上用品大都靠自己紡紗織布,既有女工專織專紡,也有院中女眷親手勞作。重點介紹這臺織綿機吧!土家織錦,土家語叫西蘭卡普,漢語稱土花布,打花鋪蓋。西蘭是鋪蓋,卡普是花。土家綿在民間的應用主要體現在被面及小孩的窩窩被、腳被、蓋裙上,同時也是姑娘陪嫁,定情之物,還用作跳擺手舞的披甲和祭祀用的壁掛。土家姑娘壹般九歲左右就隨母學織,圖案花色由簡到繁,到成年之後,常織的花樣已經牢記在心,無需蘭本。在土家山寨,幾乎家家都有織綿機,姑娘們以能織紋樣的多少和織制技術、花色乖巧論聰明高低。陪嫁用的花被都需要姑娘自織自縫。
織錦源於土家族最基本的生產生活。從古到今,對子孫繁衍的重視及對愛情的忠誠專壹是民間藝術的表現主題,反映在織棉紋飾中,就是四十八勾,由此引伸變化出壹系列勾紋。四十八勾紋呈現多層次的中心擴散狀,民俗專家考證為太陽崇拜的反映。土家族先民認為男人代表月亮,女人就是太陽,紋飾層層相扣,有如眾人在月夜圍著篝火在跳擺手舞。織綿圖案大致可分六大類:動物、植物、日常用具、抽象幾何紋和天象題材。土家織綿被蓋聞名全國,遠銷海內外,是我國民族藝術的珍品。姑娘織綿的時候有時還壹邊唱著歌兒。 田奇鐫是從老院子中走出來的最後壹代人,生於1899年,1975年病逝,起瑗公第四代孫。父親田運厚:舉人出身,清末州同;祖父、曾祖父均供職京城,任朝議大夫。大哥田奇瓚,留學日本,曾任北伐軍軍法處長、省政府參議。三哥田奇局,畢業於黃浦軍校,曾任北伐軍師長;表兄湯自模:行伍出身,曾任中國革命軍軍長,陸軍上將。
田奇鐫畢業於北京大學地質系,1927年回湖南創辦地質研究所,國民黨政府中央研究院地質研究員,湖南大學礦治系教授,解放前曾率隊普查湘西礦產資源。湖南和平解放時,率領地質調查所的員工保護該所,使數萬元儀器設備完整的歸屬人民。1949年被邀請參加開國大典。解放後,任地質部礦產司副司長、總工程師、主持全國礦產資源委員會的工作,當選為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應邀訪問蘇聯,並作“中國震旦系”的學術報告,曾出任援越工作組長,兩次訪匈牙利,撰寫礦產資源論文和地質報告百萬余字,專著有《湖南泥盆紀腕足類》,被地質學界譽稱為田泥盆,是新中國地質學界卓有成效的權威和領導人之壹。晚年曾回家鄉考察,預言桑植縣芙蓉橋白族鄉可能存在無牙芙蓉恐龍化石,這壹預言後經證實完全無誤。
田奇鐫壹生追求真理,崇尚科學,為人剛直不阿,性情少語寡言,待人謙和誠懇,恪盡職守,鞠躬盡瘁,卓而不凡。1975年病逝於北京,魂歸故裏,骨灰撒在澧水河和老院子周圍。田奇鐫是老院子傑出的人才代表,其後輩子孫大多數從職於科教部門,其中:在國內有壹定影響和知名度的學者,專家達十多人。
自老院子的創業者起瑗公上朔兩代、下列五代,“宏、間、起、榮、昌、祚、運、奇”***為八代,經考證***有男丁壹百壹十五人,其中獲取功名者***43人,占37%。雖無達官顯貴,但也稱得上群星閃爍。其中,文武秀才13人,舉人壹名,翰林院大學士(相當中科院院士)9人,四品官員二人,四品以下官員十人,女性中皇封恭人三名(相當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