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這個我們頭顱上最大的窟窿,除了管著我們的吃喝外,還兼具了另壹個同等重要的功能,那就是說話。我們用這張嘴向愛人表達愛意,向朋友表達友好,向兒女表達舔舐之情,向父母表達反哺之恩。我們口若懸河地談天說地,我們盡情地訴說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我們唱著動人心弦的歌,我們在工作中左右逢源,所有這些都離不開我們的這張嘴。
上天賦予我們每個人壹張嘴,就是讓我們說話的。我們的話可以說給自己聽,但更多的時候卻是說給別人聽的。我們希望別人能認真安靜地聽我們說話,對我們表示贊同,認可與支持。然而,很多時候,我們卻忽略了說話者與傾聽者之間該有的平等關系。
情形之壹,我們只想自己說話。在家庭關系中,在朋友關系中,在同學聚會中,在工作關系中,我們常會聽到類似“妳聽我說”的這種開場白,然後,說話者興致濃厚地開啟了自己的說話模式。說話聲量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高昂,說出來的話就像奔湧的長江水滔滔不絕。
很多人總是習慣性地沈醉在自己的說教辭令中,卻不會去在意聽眾哈欠連天的神情,不會在意那些張了又張想說幾句話表達自己想法的嘴巴,不會在意那些因為久坐而感覺不舒服所以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的血肉之軀。壹句話,說話者的眼裏只有自己沒有其他人。
情形之二,別人壹說話,我們就打斷。誰的心理都會淤積著生活,工作,婚姻,家庭的雞飛狗跳,也都會希望著找尋壹個釋放自己內心積郁的出口,比如找人訴說,這幾乎是人類的壹種天性,但我們又常會發現,這出口很多時候都是無效的。
比如,妳沮喪地對我說,我被老板炒魷魚了,妳只是希望跟我吐吐苦水,希望我認真地聽妳說說話。然而,我才聽完第壹句話,便輕描淡寫地“哦”了壹聲,立馬眉飛色舞地告訴妳,前兩天老板又給我加薪了呢。妳的傾訴欲望被生生地扼殺了,反倒更添了內心的壓抑。再比如,妳跟我說,我丈夫對我壹點都不體貼,我說,我丈夫連襪子都會給我洗好呢。至此,妳壹定是希望自己不僅聾,而且還啞的吧。
無數的事實證明,找個願意認真聽我們說話的人真的不是那麽容易。在我們被生活刺痛的時候,在我們孤獨寂寥的時候,在我們委屈煩悶的時候,我們需要的其實也不過是壹個能認真正視我們內心聲音的傾聽者,僅此而已。
男人對女人的傾聽,父母對孩子的傾聽,孩子對年邁父母的傾聽,老板對下屬的傾聽,醫生對病人的傾聽,才高八鬥的人對才疏學淺的人的傾聽,聰明的人對糊塗的人的傾聽,這些是多麽的難能可貴呢。因為,很多時候,我們只是習慣了訴說自己的悲喜,卻忽略了別人也是有傾訴欲望的,訴說與傾聽原本是相互的呢。
我想,有壹種美德是,我會好好聽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