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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點杯牛奶

“請給我來壹杯熱牛奶。”他摘下手套,將它們對正合好整齊地放在桌上,十指相扣。

“不好意思,我們不單獨提供牛奶飲品,來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如何?有特別配方……”

“壹杯純牛奶,馬上到!”

肖影口中的‘推薦’二字尚未出口,便有壹雙手臂從背後鎖喉,險些被扯倒。

“她新來的,任晨妳不用理她,稍等啊。”

名字叫任晨的帥哥被眼前鬧劇驚得壹楞,又極快地淡然壹笑,點點頭側身看向酒吧中央的鋼琴,聽著悠揚的曲子。

“來酒吧點牛奶喝,他是來砸場子的吧!”肖影終於掙脫開來,反手就要去撓閨蜜的後腰,“見色忘友的家夥,妳這妮子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說什麽呢,他可是這裏的常客,老板點名要好好招待的。”

“我叔叔認識他?”

肖影壹臉好奇地看那小心翼翼捧著牛奶的身影。

立誌幫自家叔叔看好酒吧的她,確實聽說過有個專座給壹位顧客留著,此刻算是對上了號。

只是沒想過會是壹個跑到酒吧裏來點牛奶喝的怪人。

肖影對他的第壹感覺甚至是動作有些娘,貌似對他那雙“寶貝雙手”有些關註過多地樣子。

‘砸場子就砸場子吧,妳帥妳有理。’

任晨沒有辜負‘常客’二字。

肖影趁著假期打工的這段時間裏,每壹夜都能見到任晨的到來,或早或晚,雷打不動的壹杯牛奶,坐在那張單人桌旁聽著鋼琴曲。

任晨不是肖影見過最帥的,但壹定是最有氣質的。

他身材總是拔的很直,無論是走著、做著還是捧著杯子抿壹口的時候。

他進門前總要整理自己衣服的,從頭到尾壹絲不茍,即便外面下了多大的雪,也不會帶進來壹絲塵埃。

他做什麽都很沈穩,溫和地笑著卻拒人千裏之外,守著單人桌推掉所有的搭訕。

他就是壹個和酒吧背景格格不入的紳士,壹闖進來就把喧嘩氣氛壓的死死,連背景音樂都換成了古典。

他是整個酒吧的特權。

“我家叔叔壹定是被他威脅了,才會容忍這個怪胎來攪亂酒吧的生意!”肖影憤憤地擦著酒杯,仿佛每壹分力道都扭到了任晨身上,天性活潑的她無法忍受這種恬靜舒適的意境。“這裏是酒吧哎,不燥起來還能叫酒吧嗎!”

“人家可是咱們的財神,別的酒吧想找都找不到呢!”田甜沖著肖影翻了個壹眼,像是要證明似的走向了任晨。

“晨哥,好久沒聽過妳的鋼琴曲了,今天時間還早,彈幾首吧,”看任晨有些猶豫,又趕緊搖著他的手臂,“就彈幾首嘛,今天的牛奶我請~”

“哈哈,那倒不用。”

“肯定得我請~”

看著任晨很自然地落坐在鋼琴前,肖影第壹次覺得壹雙男人的手居然可以這麽好看。

修長骨幹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飄出悠揚的樂章回蕩,俊朗的面容加上似沈醉似寂寥似狂野的氣質,那座舞臺就像投影了壹幅畫。

這壹畫便畫到了人心裏。

這壹晚任晨彈了挺久。

這壹晚來了好多女子。

然後就來了更多男士。

“聽人說他唱歌更好聽,卻不知道為什麽,很久很久都不唱了……”

心裏算著今天能有多少入賬的肖影,看了眼迷妹般的田甜,忽然就想到了認識任晨的那壹晚特意去查的合同,叔叔購買這家酒吧的合同書裏有壹條奇怪的條款:

酒吧經營期間必須滿足為任晨提供牛奶的要求,並且此類飲品不能提供給其他客戶。

本打算只幹壹個寒假的肖影,開學了也還是會晚上跑過來幫忙,她在田甜鄙視的眼神中解釋著‘叔叔還沒回來,我得替他看著。’但註意力卻總是集中在那道挺直的身影上。

“這個任晨是幹什麽的?”

“我怎麽知道……”田甜邪笑著湊到肖影面前,鼻子都快貼上了,“我說,妳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他壹定是個殺手。”

“哈?”

“妳看啊,不喝酒壹個是擔心酒精會傷害神經,以後拿刀或者拿槍會不穩。另壹個原因是擔心喝醉後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妳腦洞開的太大了吧?”

“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啊。”肖影振振有詞地說著“沈默溫和自律的禁欲系帥哥殺手,還精通樂理擅長音樂,有著驚人的過往和不能說的秘密,每天夜裏都孤獨地思考人生。”

“然後遇到活潑可愛的女主角,出席暢談敞開心扉走入殿堂是吧?”

田甜語氣滿是戲謔,猛地就扯著肖影跑到任晨身旁。

“我們小影說妳不喝酒,是擔心酒精會影響妳握刀開膛的穩定性,妳說好笑不?”

肖影還是頭壹次見到任晨也會手抖。

“妳從哪裏知道的?”任晨直接起身離開“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她也是第壹次見到任晨沒有將牛奶喝完。

完了……

漆黑小巷,冷冽刀光,嗜血冷笑,血沫飛濺……

現在打電話報警請警察保護我安全,會不會被相信?

現實不是電影,任晨也並非惡人,擅長用刀開膛的帥哥除了殺手,還有醫生。

他的生活壹向是別人眼中的完美人生,憑借著天生的聰慧和壹雙穩定的手,年紀輕輕便被委以重任,以其沈穩冷靜被人熟知。

還有壹份不近人情似的冷漠,壹份拒人千裏之外的自律。

任晨不沾煙酒,不喜遊戲,幾乎謝絕所有惡習。他習慣安靜地做壹個傾聽者,而不是分享自己。

“也就是妳夠帥,不然早就被當成老古板啦!”

這是他被同事拉到酒吧聚會之前,聽到的最多的壹句話。遍布醉人酒精氣息的音樂酒吧裏多了壹個坐在卡座看著舞臺鋼琴,卻對著空氣空彈的人,那遺世獨立般的身影,甚是突兀。

酒吧老板是個有點“妖氣”的美女,烈焰紅唇,叼著煙,俯身趴在椅背上,對著任晨打了個響指。

“既然這麽想彈,何不上去試試?”

撲面而來的煙氣很淡但依舊讓任晨皺眉,可惜手癢的緊,突然就忍不住彈了好多曲子,毫不怯場地自彈自唱,滿是駐唱歌手加藝術家的範。原本氣氛就相對清淡的場子,多了些文藝,末了夜深,他臨行前被老板攔了下來。

壹杯血腥瑪麗濃的驚人,艷紅的像她的唇。

“叫我瑪麗就行,外邊下著大雪,喝壹杯暖暖胃,我請。”

“謝謝,但是免了,酒精會麻痹神經,我不喝。”

噗呲

哈哈哈哈

瑪麗彎腰捧腹,笑地很是誇張,手裏酒杯卻拿的極穩,滴酒不撒。她拍拍胸脯平靜下來,情緒轉變之快讓任晨想起了外邊的天氣,晴雪不定。

“那就來杯牛奶吧,來酒吧什麽都不喝的話,豈不是太不給我面子。”

這話說的在理,可是看著杯中的青綠色,被攔著不讓走的任晨有些無奈。

“妳管這叫牛奶?”

瑪麗堵在門口,賴皮極了。

“青草蜢雞尾酒,剛剛妳也看到咯,加了蠻多牛奶的,安心安心不醉人,喝了就放妳走。”

酒味不濃,奶香四溢,很甜。

瑪麗喜歡調雞尾酒,喜歡那種將酸甜苦辣調配成壹杯醉人美酒的成就感。全新基酒的新鮮感讓她沈迷,那種調教的高難度更讓她欲罷不能。

有些酒很烈,需要加冰,反之同理。任晨待人有些高冷,瑪麗總說他像壹座雕的很漂亮的冰雕,很冰,不好。蹦極,跳傘,熱情的她總想給任晨的性子點上壹把火。

有些酒很清,便加上幾分色彩。任晨生活規律,上班下班兩點壹線。瑪麗說這樣生活沒有意思,品酒,跳舞,她非要給任晨的生活添上幾分喧囂。

有些酒很稠,需要搖酒壺用力調和。任晨不喜歡被糾纏,偏偏遇上了鍥而不舍的瑪麗。

有些牛奶很純很純,根本不是酒,但和高度酒兌上壹兌,兩邊就都成了壹個度數的酒……

瑪麗說調酒調的,是飲酒者的人生,而調酒師是壹個看客,絕不能把自己的情緒調進去。

可是調的太用心,瑪麗把自己搭進去了。

任晨說自律了壹輩子,修身養性,卻沒想最終栽進了酒缸裏。

就這樣任晨成了瑪麗酒吧的常客,總被纏著品嘗她新嘗試的調酒味道。

再後來任晨就成了瑪麗的禦用鋼琴師,興頭來了還開口彈唱。

偶爾有醉了的顧客耍起酒瘋,任晨就護在瑪麗前邊,像是護崽的老虎,而壹向潑辣的瑪麗就成了貓咪,縮在他後邊探頭嘻嘻得笑。

那天散了客人,瑪麗從後臺推出來蛋糕,抓了壹塊啪的壹聲拍在了任晨臉上。

“妳這又是發的什麽瘋?”

“哈哈哈哈,小的們趕緊拍照!這是慶祝妳來酒吧壹周年,說說看,有什麽感想?”

被這熱鬧的場面熏染著,任晨壹句話脫口而出。

“我想以後只給妳壹個人唱歌。”

他淡淡地笑著,眼神卻很認真,讓看著他的瑪麗壹下子就紅了臉。

“妳這話不會私下裏說啊!”

瑪麗吃了口蛋糕,又細聲補了壹句。

“那我以後就只給妳壹個人調酒。”

瑪麗最後定下來的酒吧買家,恰好是肖影的叔叔。

交易收尾的那天,壹輛失控的汽車從任晨身後直沖而來,眼疾手快的瑪麗雙手壹推就把任晨推了出去。

栽倒在地的任晨看著血泊中的瑪麗手抖的厲害,經驗豐富的他很快就分析出,胸腔腹腔裏有嚴重的內出血。

任晨壹邊流淚壹邊試圖救治瑪麗。

“妳推我幹什麽啊?妳跑啊,妳管我幹嘛!”

然而再優秀的醫生,也有救不了的病人。

據說任晨失魂落魄了很久,總囔囔著學醫學了壹輩子,卻救不了最重要的人……

他請了很久的假,遠離了這座城市,去了瑪麗跟他講過的很多景點,也走了瑪麗跟他曾經約好的,度蜜月的地方。

然而四處散心後,終究還是回到了這間酒吧。

從老板那裏得知瑪麗在合同裏簽的條款,恍恍惚惚的任晨打起精神返回崗位,只是多了個下班來這喝牛奶,尋找安寧的習慣。

直到被肖影話擊碎了強裝的淡定,好久不再來。

原本只打算寒假上幾個月班的肖影,硬是又堅持著每天都到酒吧簽到,總算等到了任晨。

然而本就躊躇的任晨,見到肖影目光發亮的瞬間,便掉頭離開。

“任晨妳等等我,我有話更妳說。妳等等,我找到了!”

吱——

刺耳的剎車聲停留了任晨的腳步,心悸湧上心頭,壹種舊日重演的悲愴憑空升起,讓他猛地回頭。

只見肖影跌坐在路旁,皺眉捂著胸口。

“妳不要命了嗎!亂闖馬路!”

任晨喘著粗氣從下車咆哮的死機身旁跑過,單膝跪下檢查少女。

“妳瞎跑什麽?哪裏受傷了?胸口有不舒服嗎?”

“嚇,嚇死我了!”肖影明顯驚魂未定,輕拍胸口,“沒事沒事,我躲開了,就摔了壹下。”

“對了,盒子!盒子掉哪去了?”

“還找什麽盒子,趕緊跟我去醫院看壹下。”

“哎呀,我真沒事,趕緊找盒子。”肖影麻利地起身。

“我找到了瑪麗姐的筆記。”

據說名字擁有魔力,日日夜夜依附著人,與那人融為壹體。

任晨不清楚其他名字是否如此,但“瑪麗”這個名字,讓他停滯。

直到少女用雙手將壹本厚厚的手賬交她手中,他才回神硬拉著肖影檢查好了身體,而後回酒吧聽她的故事。

“這是在叔叔整理起來的東西裏找到的,是瑪麗姐沒來得及拿走的筆記。”

肖影壹臉鄭重,在任晨面前翻開記錄滿滿的手賬。

“我想瑪麗姐,壹定不希望妳會壹直這樣頹廢下去的。”

可愛風的手賬第壹頁開頭寫著:

「從今天開始記錄,他喜歡喝的雞尾酒配方~」

「咳咳,首先,要補上我和他的第壹次見面。」

……

不知何時,淚水早已潤濕了任晨的眼眶。

他仰頭不讓傷悲輕易流下,面龐正好對向了那座鋼琴。

壹切都是那麽熟悉,黑色的三角鋼琴壹如既往地旁觀著下面形形色色的人生,就像他第壹次走進這間酒吧的那晚壹樣,仿佛整座舞臺都在等著他的歸來。

那就彈壹曲吧。

他將架著的話筒調高,仰頭看著酒吧上方縱橫的燈架。

那就,唱壹首吧。

“What do you do when you don't get better(當境遇越來越糟糕的妳會怎麽辦)

Strong arms get to, get to weak to hold her(曾堅強的臂膀,已脆弱得抱不住她)

Oh God give me and just enough strength to make it through(哦主,就賜我些許力量來度過這壹切吧)”

略顯昏暗的燈光並不刺眼,卻依舊迷糊了他的視線,他依稀看見了她的壹顰壹笑,看見她坐在打烊的酒吧吧臺,壹邊書寫壹邊用輕柔的讀出聲來。

「青草蜢:綠薄荷酒 2/3盎司,白可可酒 2/3盎,牛奶 2/3盎司。」

「他喜歡喝牛奶。」

「來酒吧居然說不能喝酒,哈哈,真可愛。」

……

淚滴下滑,過唇,酸苦。

Sleepless this madness is walking me out to the ledge(失眠不斷,混亂的心漸漸將我逼近懸崖)

And stands there beside me shriving out on the edge(站在邊緣之上的我懺悔祈求赦免)

Oh God all I, all I ask is a little relief(哦主,我所想所求不過是壹絲寬慰)

Just a moment of peace(片刻的安寧就足矣)”

「得其利:淡羅姆1.5盎司,檸檬汁 1/2盎,砂糖1/2匙。」

「糖可以多加點,他喜歡甜的。」

「現在還記得他見到我時那吃驚的表情,哈哈,太搞笑了。」

「不過當時我是怎麽想的,居然找到他單位去了,啊啊啊,真是丟人呦 (瑪麗妳幹的真是太棒了!) 」

……

簡單的曲子,他卻彈的有壹點點淩亂,壹如他的心。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我不想沒有了妳相伴)

I'm not ready to live without You(我還沒有準備好失去妳)

So let's dance a little,Laugh a little(那就***舞多壹會,歡笑多壹會)

Hope a little more(再期盼多壹會)

Cause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 without You(因為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了妳)

「白蘭地亞歷山大:白蘭地 2/3盎司,棕色可可甜酒 2/3盎,鮮奶油 2/3盎司。」

「當時去送這酒的時候,他居然敢躲著我,哼,想想還真是拽。」

「壹點都不給我面子。」

……

嗓音有些沙啞,他此刻覺得,這首歌就該這樣去唱。

This thorn in my side(這嵌在悲傷的荊棘)

Though it cuts and stings me(盡管它割裂刺痛了我)

As opens these eyes(當我睜開這雙眼)

I've never seen so clearly(我的目光未曾如此清晰)

And oh God I thank You(哦主,我仍感謝妳)

Cause You bring me to my knees(因妳讓我屈膝於地)

Back on my knees(再次屈膝反省)

「幹馬天尼:金酒1.5盎司,幹味美思5滴。」

「這個配方要刪掉,太烈了他不喜歡,但是要記下來。」

「哈哈哈哈,明天他要陪我去漂流,漂流嗨!」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我不想沒有了妳相伴)

I'm not ready to live without You(我還沒有準備好失去妳)

「另外,以後可以偷偷再騙他喝壹口,哈哈哈。」

……

可是瑪麗要是聽到了,壹定會嫌棄我唱得難聽了。

任晨苦笑壹聲,想著。

I heard a voice from the other side(我聽到了天外之音)

Singing "hold fast, love last"(唱著:“堅持吧,愛會延續”)

As winter turns into summertime(當寒冬轉為夏日)

Singing "hold fast, love last"(唱著:“堅持吧,愛會延續”)

「瑪格麗特:特基拉酒1盎司,橙皮香甜酒1/2盎,鮮檸檬汁1盎司。」

「此酒酸甜可口,他壹口氣就喝掉了!五星評價!」

「他向我求婚了!」

「決定了,以後每個結婚紀念日都要和他喝這杯酒!」

……

然而妳只和我喝過壹次,這杯酒。

So let's dance a little,Laugh a little(那就***舞多壹會,歡笑多壹會)

And hope a little more(再期盼多壹會)

Yes let's dance a little,Laugh a little(那就***舞多壹會,歡笑多壹會)

And hope a little more(再期盼多壹會)

「紅粉佳人:金酒1.5盎司,檸檬汁1/2盎,石榴糖漿2茶匙,蛋白1個。」

「再來壹趟,酒吧就交接好了,留點小驚喜吧。」

「還有,從明天開始,我就是他的禦用調酒師了!」

「嘻嘻嘻。」

……

可是我無法,做妳的獨家歌手了,瑪麗。

Cause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因為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妳而活)

No,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不,我不想過沒有妳的生活)

Without You(不想離開妳)”

他停下最後的音符。

眼前的瑪麗也在向著上方遠離,正對他笑著揮手道別。

“I'm OK。”他淺淺的笑著說”I'm ready。”

“讓讓,讓讓。”

肖影雙手抱著壹杯加的慢慢的高腳杯,裏邊青綠色的液體晃晃悠悠幾乎要蕩出來。

“新鮮調好的,別誤會哦,只是替瑪麗姐替妳調的, It 's on the house ~”

她擡起右手,仿佛在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壹疊看不見的紙。

“安心啦,裏邊只加了很少,很少很少的酒精噢。”

其實肖影早就問清楚了,酒精麻痹神經只是個表面的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任晨要時刻保持精神清醒。

和很多急診醫生壹樣,他吃住在醫院附近,隨時備崗待命,準備奔赴“急救戰場”。

他們撐起了這方人間的美好,卻經常累的忘記了給自己的生活,添幾分甜蜜。

接過酒杯輕搖,抿了壹口。

確實沒多少酒味,裏邊牛奶加的實在太多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就想著要麽再彈壹曲吧。

就壹曲。

“呵,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