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是壹個高高的，白白的，壹臉英氣的小夥子，在大雪封山的時候，他背著壹個旅行包，口中哈著白氣，眉毛和發梢都結著冰花，出現在祥翁的屋子裏。阿誠說他最近產生了壹些心理矛盾，面臨壹種抉擇，希望能得到祥翁的指點。
阿誠說，他在大學時就接觸了佛法，立誌學佛，畢業後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在他看來，許多工作本身便是不善之業，他不想幹，可真能賺到錢又對社會有真實利益的工作崗位幾乎就找不著，他跑過幾個道場，參加過佛門的夏令營等活動，又先後在幾個素食館打過工，後來到了壹個兒童經典導讀班做老師，教孩子背誦儒家經典。
阿誠說：我這幾年東壹頭西壹頭撞了好幾個地方，嘗試了好幾種活法，好像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好像都不是究竟，眼瞧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父母壹個勁兒催我找對象結婚，可我心裏很矛盾。我想學佛，又面臨壹個結婚生子的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定奪。
祥翁說：那我要問問妳，妳學佛到底想解決什麽問題？想求順利？求發財？求幸福，求健康長壽？還是求天下太平？
阿誠說：這些問題都不是我想要求的，我想求的是了生死，明心見性，親證佛法，廣度眾生。
祥翁說：這事大了，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行了的。
阿誠說：我是真心的，我不怕吃苦，我壹定要在此生超越生死輪回。
祥翁說：如果妳真是這樣發心，那太殊勝了，那我就不客氣地告訴妳，妳不要談什麽女朋友了，甚至什麽素食館，什麽經典導讀都不要做了，妳該去出家。
阿誠說：出家這個問題我還真想過，這個念頭壹直沒斷，可是壹直沒下決心，許多人勸我不要出家，好像六祖大師也說過，學佛修行，在家也得，不由在寺。
祥翁說：六祖是說過這話，可他那是對在家居士說的，他能說我們在家人就沒有希望了嗎？很多人由於種種因緣，此生不能出家，六祖若說在家人不能成道，那我們這些在家居士就都該去上吊了。六祖這是鼓勵的話，要我們建立信心的，六祖的話有分寸，在家也得，不由在寺，是說在家也可以修行甚至得道，不是必須出家才行，並沒說在家出家都壹樣，更沒有說在家修行更好的意思。妳可以查考壹下，歷史上真正開悟證道的大德祖師，出家人很多，在家人又有幾個呢？點得出來的也只有傅大士、龐居士等寥寥幾人而已，而且這有限的幾個人都不是壹般人，其福德智慧均超壹流，非常人可比，可見大有來頭。即使如此，他們也還是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不營世務，專註修行才真正成就的。就拿龐居士壹家來講，有兒不娶，有女不嫁，家財萬貫最終卻全部拋進江裏，壹家人進山隱居修行，開荒種地，粗衣素食，這和出家有何區別？他們如果不這樣做，而是壹邊開著公司算計著賺錢，或者當著大官玩弄著權術，或者抱著嬌妻美男卿卿我我，壹邊哼哼呀呀念幾句經，誦幾句咒，就成佛了？那簡直是開玩笑。
阿誠說：我聽到壹個說法，說末法時代，出家人修行不如在家人，而且有人說在家修行才是真功夫。
祥翁說：不知道這種說法出自何典，即使真有這種說法，我們也要知道，末法時代很長，壹萬年，我們現在才剛剛算個開始。目前的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出家人成就的還是比在家人多得多，只是出家人壹般註重專修，不事張揚，其成就不為社會所知。而在家人往往比較高調，有些人能說能講又能寫，在社會上有壹些影響，因此給人壹種感覺，好像社會上的佛學家挺多，廟子裏的出家人卻沒什麽動靜，這是壹種假象。佛學家和成道不是壹回事。當然的確有的人理論很棒，影響較大，最終走得也很瀟灑，可真正走得瀟灑精彩的大多還是出家人。真正有成就的大多是潛修默證不事張揚的人。即使如今也常有出家人圓寂時放光現瑞或燒出舍利，這些情況在家人又有幾個人呢？妳看連我這種壹身習氣毛病的人如今都成了角色，在許多人眼裏儼然算個大德了，否則就不會有這麽多人辛辛苦苦進山參訪了，這本身就很荒唐。我自己最終能否走出個樣子都很難說，因此我才不敢輕易外出講話招搖，不敢自充善知識，更不敢說我自己修的比出家人好，這是實在話。我看那些無視出家人，自以為比出家人更有道的大多是不知深淺的狂妄之人。若說出家眾中得道者是千百中不得壹人，而在家的老百姓中得道者可說是億萬中不得壹人，這是有著大差異的，對此要有清醒的認識，不可人雲亦雲。至於說什麽在家修行才叫真功夫，那更是無稽之談，這是什麽人講的？如果是出家人講的，人家那叫客氣；如果是在家人講的，這個講的人是不是個大成就者？若他是個大成就者，他不可能如此自是，更不可能對凡夫眾生做如此誤導；如果他不是位大成就者，那就純屬不知天高地厚。
阿誠說：我聽有人講，學佛要發大心，要廣度眾生，拋家舍業舍棄眾生出家那是自了漢，在家才能行菩薩道。
祥翁說：這更是無稽之談。釋迦牟尼當年如果不出家，六祖慧能如果不出家，這個世間如果沒有僧團住持，佛法能傳到今天麽？絕不可能。如果那樣，即使如今還有個佛法的名字，也早就和鬼神外道混成壹團了，或者淪為世間的壹種所謂哲學理論了。什麽叫菩薩道？就是菩薩所行的道，前提是妳必須具備菩薩的見地，菩薩的證悟。菩薩有出家菩薩，有在家菩薩。出家菩薩住持佛法，在家菩薩護持佛法。妳如果是得了道的人，以其特定的因緣，根據眾生的需要，示現在家相，以種種方便化導眾生，這叫倒駕慈航，非常人所能行。如果妳是凡夫，沒有得道，妳自己都找不到岸，妳在水裏掙紮，東扯西拉那叫什麽菩薩道呢？那叫不知死的鬼。至於我們世間人仰慕菩薩、學習菩薩，甘心情願舍棄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成就別人，那只能算是菩薩種性，還不能算是真正的菩薩道，因為妳只能解人暫時的危難，救人暫時的命，卻沒有能力讓人出離生死苦海，妳即使為此舍棄了妳這壹期的生命，也只能算世間的小善。菩薩種性並不意味著妳就是菩薩，這就像壹顆樹種子不能算是壹棵大樹是壹個道理。從理論上講，每壹顆樹種子都可能成為大樹，但它成為大樹需要土地、陽光、水分、溫度和時間等諸多條件，缺了任何壹個條件便不可能成為大樹。事實上，世上的種子無量無數，可最終真正有機會長成大樹的萬中無壹，妳說是吧？學菩薩更是如此，那要經過無量劫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的精進修行。妳只要沒有證悟，即使妳受持了菩薩戒，也是在學著菩薩的樣子做人，那叫因地菩薩，還是菩薩的種子，當然這種子已經種在地下了，可最終是否會長成樹，還要看水分、營養、天氣等諸多條件，即使長出來，是否能長成大樹，會不會被人砍掉或被火燒掉還是不壹定。妳受持菩薩戒沒有？沒有，這不結了。妳想壹想，妳忙了幾年，連孔孟的世間善法還沒有真實地了解，只是信佛仰慕佛法，連佛法的邊還沒摸著呢。佛經講，即使妳以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供養布施，也還只是世間小善，出不了生死，妳又做了多少呢？不做壞事，專做好事，還只是世間法，連小乘羅漢的出離生死都做不到，怎麽有資格談什麽行菩薩道呢？社會上有些學佛的居士，分明是由於情愛放不下，家庭放不下，生事造業之心放不下，因而出不了家，卻又怕人家說他學佛不真實，就給自己找說法，說什麽在家行菩薩道，實踐大乘法，這叫自欺欺人。其實除了鳳毛麟角極個別人外，絕大多數人學佛又出不了家，不是世間心放不下、出離心發不起來，就是受到種種制約，因緣不成熟，總之是業力所系。承認這壹點，正視這壹點不恥辱，這是壹個佛門弟子應有的態度。而硬要充人物，掙面子，為自己找說法，這本身就是學佛不上路的表現。出家學佛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將相所能為，帝王將相還放不下江山，放不下所謂的偉大事業，說穿了就是還熱衷於生事造業。
阿誠說：人們講，世間事總得有人做，都出家修行了誰來建設國家，誰來保衛國家，誰來給出家人送錢送糧蓋廟建房子？
祥翁說：事實上是不可能所有人都出家的，出家絕對需要大福報，妳即使想做個混飯吃的和尚也需要前世有緣，沒這個緣分沒這個福報誰會為妳剃度？有些人剛想出家還沒出家就突然發生巨大障礙甚至死掉了，有人出家想受戒剛登戒壇就突發重病甚至死掉，這都是業障太大，福報不夠所致。同樣在這個世間做人，每個人的來路不同，有人前世有修行甚至出過家，有更多人是從三惡道剛剛爬上來混得了人身的，這些人甭說出家修行了，就是想在世間找個正當職業混飯吃也是很難的。他們如果不殺生，不打妄語，不搞歪門邪道就找不出別的活法，為什麽會這樣，就是沒福。妳以為披上袈裟就這麽容易？壹個人哪怕演戲扮和尚披上壹陣兒袈裟，那也是前世種下的福報因緣吶！壹個人福報不夠，心性不到那個程度，即使逼他出家也逼不走的，妳信不信？假若現在國家頒布壹項法令，全體國民都必須出家，不出家的全部殺頭，那也沒用，肯定還有大量人要跑到深山或移民國外去結婚生孩子。好了，不妨我們再假設壹下，假如我們全民都出家了，社會又會什麽樣子。妳想想，我們全國人都出家了，在山裏打坐修行，粗衣素食，不蓄財產，那銀行很快就關了，房地產就不要搞了，環境也不會破壞了，空氣就自然幹凈了，天也藍了，山也綠了，幹涸的泉水也流出來了，土地中自然又長出了各種豐美無任何汙染的蔬菜食物。吃的少，吃的簡單，水土又好，打坐經行之余隨便在什麽地方埋下幾粒種子，我們就吃不完，那我們還有什麽事業可做？大家都持戒了，警察失業了，國家機器用不著了，部隊也用不著了，妳說外國人會來侵略嗎？其實人家來侵略也是我們的業力所感，妳如果沒那個業力，他惹得起妳麽？當然啦，妳不修行，妳殺心沒斷，瞋心沒斷，妳壹邊打坐，身邊還藏著壹把匕首，草叢中還藏著機槍，那對方壹下子就能感受到妳的敵意和妳的殺氣，還沒容妳反應過來，他就把妳捅死了，那妳還是欠他命。
祥翁的話，說得阿誠直笑，他以前聽了許多壹本正經的說教，從來還沒聽到祥翁這麽活潑有趣的說法，出家修行這麽嚴肅的課題，讓祥翁這麽壹番談笑風生，許多疑惑輕而易舉地迎刃而解了。當然出家畢竟是人生的壹個至關重要的選擇，阿誠還有壹些放不下，他說他父母也信佛，對他學佛不反對，可還是不希望他出家。他爸爸說即使他壹心想出家，也要先結了婚，給他們留下個孫子再走。祥翁問阿誠對這個問題怎麽想。阿誠說他眼下還拿不定主意，父母的想法好像也有道理，誰不希望身後有人接續香火呢？再說孔聖人也壹再教導我們要遵守孝道啊！
祥翁笑了笑，阿誠的想法很有代表性，中國的出家人第壹道難關就在這裏。於是他又耐心地給阿誠講，妳知道妳這是怎麽回事麽？這叫愛纏。親情是壹張牢固的網，家庭是我們生命輪回的淵藪。別的東西好辦些，這個愛纏最難突破，妳現在有父母兩條繩子拴著，就已經很難走脫，當妳再有了愛妻，再栓上壹條繩，這根繩比父母這兩根繩牢固的多，妳要走，她要尋死上吊，妳怎麽辦？如果妳再有了孩子，那就更麻煩了，不用孩子拽妳，妳自己就放不下了。妳別盲目自信，到時候就明白了，妳怎麽辦呢？妳說等孩子上完學妳再出家吧，先在家賺錢。孩子畢業了又要找工作，這事很大，妳再為他奔忙找工作。剛剛工作有個著落，孩子又該結婚了，要辦嫁妝，買房子，那妳可有得累了，妳是大款還好些，妳不是大款，那就要貸款，妳看現在有幾個買房子不貸款的？這下妳又欠下債了，還債吧，債沒還清，孫子又出世了，兒子兒媳忙工作，怎麽辦？妳老婆可能病了，妳照顧老婆，還要幫兒子帶孩子。就這樣，壹生壹晃眼兒就過去了，什麽明心見性，什麽證道涅槃，八萬四千劫以後再說吧！我不是在嚇唬妳，妳放眼看看這個世間，我給妳這個假設還算好的，人生的種種厄運、遭遇都是不可預計的，明天妳是否還活在世上，很難說。妳別不愛聽，生命就是無常，無常鬼為什麽叫無常鬼？就是由於他不守常規。我對妳說，其實我自己也在不斷提醒自己，隨時都不能失去覺照，否則壹氣不來，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再說孝道。孔子講的是世間之小孝，孝親養親續香火，佛家的出世大孝，沒有幾個人明白。如今有不少佛門居士在弘揚孔子文化，這很好，這是壹種方便，對社會有好處也給自己增福報，可搞著搞著不知不覺之中把最初的學佛根本給丟了，把孔子的世間善法和佛的出世法混同壹談了，甚至依據儒家的理論反過來認為佛家沒有孝道，這是很顛倒的見解。儒學是世間善法，儒家是講做人的，是修治齊平的學問，是壹種人間遊戲規則。孔子很偉大，但孔子只說明人道，不解釋其他五道，因此儒學不能了生死，不能出離輪回。儒家的孝道只能是奉親養老，接續香火壹種形式，這種孝道是壹條線，當子孫斷絕了，似乎生命就斷絕了，孝道也就走到頭了。而釋迦牟尼佛看得更徹底，更圓滿，他看到了生命的輪回，生死是壹種假相，人我是壹種分別，眾生壹體，視壹切男子是我父，壹切女人是我母，這個孝就廣大無邊了，不是壹條線了，而是盡虛空遍法界地散發開來了。這樣壹來，壹個人出家修道成就了，那他就不光孝敬了這壹世的父母，也孝敬了無量劫以來的壹切父母，他不僅僅關照了父母壹世的保暖，也成全了父母的法身慧命，這種大孝功德無以形容，是世間法中的壹切孝道都無法比擬的。
為什麽說壹子出家九族升天呢？這壹點我自己就有很深刻的親身體會。我兒子也出家了，他出家前很有孝心，在深圳工作給我捎錢，我和老伴既知足有壹個好兒子，又無時不擔憂著他會不會順利會不會有什麽閃失，總之離不開壹個情。後來兒子出家了，當然我們仍然惦記他，可這時每當想起他都是壹位莊嚴的僧寶形象，我們自然就生起念佛念法念僧之心，這是壹種極大的加持，我們的生活更加豐滿充實，更加祥和，而且沒有了子孫的掛礙。若說身後的香火，壹個出家人身後的香火，哪個俗人比得了呢？我嶽父起初聽說他這個外孫出家時，簡直氣壞了，要我逼他還俗。幾年後他外孫回家看他，我嶽父壹見就服了，他後來對我講，孩子出家是對的，妳看他現在的言行舉止和氣象，就是非同壹般，和他從小壹塊長大的小兄弟們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嶽父特意要我給他弄壹張孩子穿僧裝的照片，說要掛在床頭，天天看著，並發願念佛。妳看這個力量有多大？為什麽說許多出家人的父母至親沒有學佛也升了忉利天？就是因為這些人有親屬出家的緣故，在八識田中種下了很深的三寶種子。出家這種大孝大善是壹般世間人沒法想象和體會的。
我們再從歷史上看出家的功德。唐朝皇帝尊崇出家人，因而有了大唐盛世；清朝順治皇帝出家，才有了身後的雍正成道與康乾盛世；宋朝楊家將有功於社稷，畢竟殺業太重，有楊五郎出家，從而使壹個大家族免於因殺業而沈淪；元世祖忽必烈打下江山，當然這也是他有這份福報，可畢竟殺人太多，他的女兒因此發願出家，為父母還業債，為天下人祈福，至今北京潭柘寺還有元世祖女兒的靈塔。儒家有二十四孝，在世間法上來說是很了不起的，可其中哪壹個又能和這種出世大孝相比呢？
阿誠說：慚愧我學佛這好幾年，連佛法的這種大孝都沒有真正有所認識，今經祥翁您壹番開示，令我茅塞頓開。可盡管如此，父母卻很難理解呀，怎麽能說服他們呢？
祥翁說：情這個東西力量太大了，妳即使從理論上把父母說服了，他們也未必會真舍得妳出家，歷來出家難，就連釋迦牟尼佛不也是半夜逾墻而去的嗎？這很說明問題。後來怎麽樣，父親讓大批大臣高官出家從而積下無邊福德，母親也上升忉利天，聽佛說法。我們這個世間的人畢竟都是凡夫，能夠主動支持兒女和丈夫出家的極其稀有，這正說明愛網難出，生死根深，我們自己都掙不脫這個網，我們還談什麽廣度眾生，哪裏會有能力幫助親人和大眾解脫生死輪回呢？
阿誠聽到這裏說：祥翁，我這回真聽明白了，真正學佛，還是出家更好，當然我壹下還不能作出決定，我還要仔細地理順壹下。
祥翁說：出家是大事情，不能頭腦發熱，輕率決定。我並不輕易勸人出家，今天是觀察妳有這個根器，也有這個福報和條件，覺得像妳這麽精彩有道根的小夥子，不出家太可惜了，這才說了以上的話。可出家就要真出家，不能出了家還牽牽掛掛地弄些俗事情，披上袈裟就要荷擔如來家業，僧人是人天師表，絕不是個混飯吃的職業，出家如果不修行，還去爭名奪利，斂財獵色，飲酒食肉，或演說外道邪法，那就不如不出家，因為那樣會玷汙三寶形象，破壞信眾信心，那比俗人拆廟撕經罪過還大，要下無間地獄的，求升反墮，智者不為。
阿誠說：如今這樣的假出家人還真不少見，說實在的，我就是由於見到許多不如法的出家人，才對出家法產生動搖懷疑的。
祥翁說：我沒見過，不敢亂說。妳現在還沒有出家，我提醒妳，我們在家人不要輕易妄評和譏毀出家人，即使見到不如法如律的出家人，我們也要學會往道上會，不要起瞋念起分別，否則有過失。如今已入末法時代，僧團中混進壹些敗類不稀奇，正因如此，有正信有大誌的青年人才更該去出家，做暗夜之明燈，做中流之砥柱，從而使正法久住，功莫大焉。
阿誠很真誠地向祥翁保證，說我決不辜負祥翁今天壹番苦口婆心，我若出家，必做壹個勇猛精進的合格僧人。
法緣相應，言談投機，不覺間過去了近兩個小時，阿誠起身告辭，虔誠禮佛，拜別而去。看著阿誠消失在胡同盡頭，祥翁滿意地點點頭：是個弘法利生的好苗子。祥婆說：什麽人都不敢輕看，沒準什麽時候，這小夥子再上門，就是具足威儀的比丘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