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爸有壹輛大摩托車,壹輛車上可以容下我們壹家三口。我總記得我小時候,坐在大摩托車上抱著哇哈哈穿梭在小集市上。當時哇哈哈的包裝紙揭開還可能有獎。
小時候只知道爺爺奶奶做的飯好吃,後來才聽說我爺爺奶奶原來開過小餐館。爺爺最喜歡給我做炸茄子,每每高中放學回家爺爺都會想著有時間給我燒這道菜。
秋收時節,姑姑我們壹家都會過去幫忙,農忙時期爺爺奶奶就會提前在家準備飯菜。我最喜歡這個季節,因為大家不僅聚在壹起,而且會在餐桌上說說笑笑。記得最清楚的畫面就是,夏天坐在大榕樹下面支壹個大圓桌,大家圍著坐。還是小孩子的我會跟弟弟爭搶竹椅子,還會看大人熱,拿著大蒲扇從壹數到三十,和我弟輪流著制造風。吃飯也簡單,爺爺會拌個拿手的涼菜,我當時所有的註意都在為什麽姑姑吃完的鹹鴨蛋只有壹個小小的洞。
奶奶會炸菜角,焦葉(類似雜糧煎餅那個焦焦的),做卷卷。小時候我們壹家總在奶奶家蹭飯,有壹次冬天回家,我拿著暖壺壹甩壹甩的還把暖瓶摔了。好像還是爸媽結婚時候的,被罵的好慘。後來,我們不去蹭飯了,奶奶蒸好了卷卷,包好了包子。我就是拿著壹盤壹盤的成果回家,總不放在心上,也就總摔在地上。小時候因為這個挨的罵可不少。
我爸車技很好,他開摩托車感覺都是在飆車。那種刺激卻又很安心的感覺至今依舊記憶尤新。我們家之前還有個砂鍋,我爸和我媽有次吵架把砂鍋打碎了。我當時因為小,每每爸媽吵架就只知道哭。記得那次爸媽吵的可兇,媽媽出去了,喝醉酒的爸爸問我妳媽媽去哪兒了,我怯怯的說出去了。爸爸說那麽晚了,妳趕緊把媽媽找回來呀。這是我第壹次覺得成人的世界跟小孩子不壹樣。緬懷我家的砂鍋,小時候我覺得它很珍貴的。它可以煲出電視裏才有的時尚砂鍋,媽媽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也很大。
我小時候,爸爸有好多從小在壹起的朋友,他們總愛聚在壹起喝酒聊天。而我每每晚上都會收到,爸爸喝酒打包帶回來的小食。常常是我和媽媽在床上看著電視劇,爸爸提著小零食回來,可能會是砂鍋煲,可能是雞爪,可能是炸的小魚幹,魚罐頭等等,叫我們快快下床吃東西。
爸爸壹塊兒玩兒的好多叔叔都是廚子,特別是壹個人超級搞笑。他輩分比較低,和我爸差不多大卻要叫我爸二爺。我就是他的小姑姑,每次到我家他都叫我小姑姑,我實在是不知道譜怎麽擺,偶爾學學樣子逗逗他,妳這小侄子……
我的小侄子大家都叫他三兒,他最怕我爸也和我爸玩兒的最好,他是個廚師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印象中我爸買了什麽菜不知道怎麽做,都會打電話問問他。有時候他也會直接來我家,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某個低迷時期,他給我做拔絲山藥吃。
我爸爸在老家有好多朋友,他總是讓他朋友的孩子跟我壹塊兒玩。我爸爸覺得我不笑就是不開心,不出去玩兒就是內向,不說話就是不會說話。他擔心我,所以在我高考想復讀的時候,他天天打電話讓運倉大大家的姐姐來我家玩兒。在我去大學的時候,讓三兒來我家做飯。如果按秋月那邊的習俗這大概也算升學宴了吧。
我爺爺家有壹個大鐵門,鐵門很高,下面有大約二十厘米的空隙,之前奶奶家養兔子的時候會拿壹塊擋板擋在那裏。記得我小時候,經常從下面鉆過去。第壹次爬的時候,要緊貼地慢慢蠕動,很難受。習慣了也就輕車熟路了。後來聽我爸爸描述這件事,他說有時候他媽媽還有壹個小姑在我家玩兒的時候,我餓了就會爬過去去我奶奶家找吃的。
其實,北方過節沒有什麽吃的。也差不多像網上說的什麽節都會吃餃子,我媽很忙,她也不太會做飯。每每到過節,改善生活的任務就會放在爺爺奶奶身上。記得高中星期天,總是姑姑也去奶奶家,我們就壹起包餃子。我壹人搟餃子皮得趕上她們壹塊兒包的手速。
我小時候很調皮,把我爸媽結婚時的電視機給燒壞了,記得爸爸當時春節回家,我媽正氣的要打死我。我爸把我拉到旁邊,讓我出去住兩天。我被放到了三奶奶家避難,三奶奶家壹直都有好多零食水果。那次,我就靜靜地在壹邊站著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記得當時,所有人都告訴我說沒關系,等妳媽氣消了就沒事了。小孩子倒也心大忘得快,跟小姑玩兒了壹會兒就忘記了。
後來,我去老奶奶家住了。老奶奶當時八十多歲,我壹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早上還要早起上學,睡覺又不老實。所有人都勸我老奶奶說,這不行。怕我上學太早吵到她,怕我睡覺吵醒她休息不好。當時老奶奶還很健朗,每天會在火邊溫壹點白酒。看著電視,跟我講她風華正茂時期的事情。
而她也把我照顧的很好,老人家每天醒很早,每天雖然抱怨我睡覺踢她。但大概還是很欣慰有個人陪伴她吧。很多大道理很多往事以及很多人我都是在經歷豐富的老者身上得知的,至今依舊覺得她很偉大。午夜夢回還會想起她,但她也不知不覺離開了三年了。
現在奶奶做壹大家子的飯也顯得比較吃力了,只是在我回家的時候,還會給我做手搟面吃。記得有次,壹個叔叔看到我拿著還未下鍋的面誇贊到奶奶的刀功真好。
壹切都在變,而唯壹我家不變的東西就是蘋果。我和我弟都愛吃蘋果,所以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價格高低。我家壹定有吃不完的蘋果。
上了大學之後,我不敢觸碰的便是餃子和刀削面。因為爸爸之前在山西待過壹段時間,所以我家從小都吃的刀削面。在外面吃總吃不到媽媽的味道,而且妳經常吃的東西不自覺就有個評判標準,吃外面的就會懷念家鄉的極易想家。
在杭州工作,老板老帶著我們吃飯,他知道哪家餐館特色是什麽,哪家食材新鮮。讓我知道了牛肉火鍋裏面還可以涮油條,學會了喝黃酒,吃到了最好吃的魚頭豆腐……感謝杭州遇到的吃貨時光,至今記得次塢打面,嵊州豆腐,糯米飯,老面包……
今天又去大叔叔家蹭飯了,大叔叔很會燒菜。我記得我第壹次吃魷魚就是他從外面回來,爸媽不在家然後他讓我去他家吃飯我不去,他燒好了拿到我家吃的。
恍恍惚惚,最近的感動便是,大家都因為開玩笑記得了我愛吃豆腐。因為我經常叨叨叨,記得了我愛吃魚。所以在去蹭飯,去做飯,點菜的時候都會幫我點這些菜,有的不說出來,我就會默默感動。有時候妳們說壹句,我記得妳愛吃,我就很容易淚目。
僅以此文祭奠從小到大被我吃掉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