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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妳的懷裏。

是出自壹篇“讓男人和女人看壹遍哭壹遍的文章”誰寫的不知道。以前在壹個貼吧裏看過。留了下來。

<孟婆湯>

如果有壹天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在妳的懷裏。即使喝下奈何橋邊那碗遺忘前世的孟婆湯,

來生,我依然能夠帶著對妳懷抱的記憶去找到妳。

——題記

在新婚之夜,我突然問了丁宇這樣壹個問題:“阿宇,我們總有壹天會老去,直至死亡。如果可以讓妳選

擇,妳希望自己最終的歸宿在哪裏?

話甫壹出口,我就後悔了。大喜的日子問這樣的問題,太煞風景了。

果然,丁宇沈默了。

我正想出言挽回時,丁宇卻開口了。

“如果有壹天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在妳的懷裏。這樣,即使要喝下奈何橋邊的孟婆

湯,來生,我依然能夠帶著對妳懷抱的記憶找到妳。”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丁宇的話中所透出的認真與堅決,卻讓我感覺到壹股巨大的震撼沖擊

著靈魂。

是的,那時,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丁宇是個性格很溫柔的男人。我不知是否因為這樣的性格阻礙了他,至今仍然在壹家公司裏當著壹名普通

的職員。當初結婚時,很多朋友都不理解我為何會選擇他,畢竟,他壹個月的薪水僅及我的四分之壹。然而我

始終執著的認為那顆溫柔的心能撫平我每日的辛勞。

結婚大半年了,我們始終住在公司的壹棟三層樓的小公寓裏。雖然只是壹套兩室壹廳的小房子,可我們都

沒有怨言,用丁宇的話說:“房子和面包總有壹天會有的。”盡管我也想住進壹棟漂亮的房子中,但這個物價

頗高的城市讓我只想先安排好每日的生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感覺到了壹種悲哀。我曾經相信平淡才是愛的真實內涵,可日復壹日的相同

生活模式,讓我開始心生厭倦。柴米油鹽取代了浪漫激情,婚姻開始呈現的乏味讓我對它未來的走向逐漸迷茫

起來。

我多麽希望丁宇也能感覺到,或者這樣,他會做壹些改變。但丁宇卻似渾然不覺,每日如常。丁宇的文筆

不錯,還發表過壹些小文章,所以,下班後總喜歡伏在桌上寫寫畫畫的。我想讓他能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工作

上,卻總未見成效。長久下來積累的對婚姻的迷惘和悲哀讓我的心逐漸麻木和封閉起來,再也感覺不到壹絲丁

宇的愛。

許勇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了我的生活中。

公司搞了壹次晚會,我獨坐在舞池邊品著紅酒,百無聊奈之際,壹個中年男人邀請我跳支舞。

晚上已經有很多人來向我發出過邀請,但都被我以各種理由婉拒了。然而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舉手投足間

都散發出中年男性,特別是那種事業成功者特有的魅力,讓我無法拒絕。

樂曲聲中我和他輕輕擁舞在人群中。迷幻的燈光讓我壹時間有些暈眩。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到:“陳冉!對

嗎?企劃部的。”

我小吃了壹驚,擡眼望著他。這個男人個子不是很高,大概只有1米76左右,然而那股氣勢卻讓我不得不

去仰視他。

“很奇怪是嗎?如果連手下員工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還怎麽混啊!”他輕佻的語氣卻使我心中壹緊,疑惑

下,我張口就問:“妳是……”

恰在這時,壹支舞曲結束了。他擁著我,附耳輕言:“我叫許勇。妳是今天唯壹壹個和我***舞的女性。”

說完,翩然離去,只留下我楞在那裏。

這個男人,就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而我,競是今晚舞會中唯壹和他***舞的人?

壹絲虛榮的滿足悄悄爬上了我的心頭。

回到家裏已是淩晨,推開家門,丁宇仍然在伏案疾書。見我回來,丁宇把書稿都收了,然後從廚房端了壹

碗面出來。

“老婆,累了吧?這碗是妳最吃的……”

“雞蛋肉絲面,對嗎?”我打斷了他的話。丁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結婚這麽久,他還是像剛戀愛那

會壹樣,經常用這個動作來表示他的不知所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打斷了他的話,但今天總覺得自

己像做了賊似的,脫口又說:“妳除了會寫寫字,下個雞蛋面,妳還能做什麽呀?”

丁宇的臉色壹下子變了。我有些愧疚地望著他手中那碗兀自熱氣騰騰的面,輕聲道:“對不起,宇,我可

能是太累了。”

丁宇也把表情放松了,柔聲問我:“那,要不就早點休息?”

“嗯。”我點了點頭。

晚上睡覺時我頭壹回背對著丁宇,當他自後抱住我時,我輕輕地掙了壹下。

丁宇的手臂壹僵,縮了回去。

我沒有說話,黑暗中,腦海裏壹直出現著許勇那渾厚而瀟灑的身形。

平淡的日子有持續了壹個星期。

這天正好是周末。剛下班,許勇給我打來電話。我壹點都不驚訝他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畢竟,他

是我的上司。

到家時丁宇興致盎揚地說兩人壹起去湖濱公園,因為從今天起免費對遊人開放。我歉然說道晚上同事約著

壹起聚會。看得出丁宇很失望,但轉而他有笑說玩開心點。

皇倫飯店是本市壹座很有名的四星飯店。能在這裏經常出入的人非富即貴。剛到門口,就看見壹身藏青色

西服的許勇立在那裏。

我隨著許勇步入大堂時,被眼前的華貴震住了。迎面正中央是壹個彩色噴泉,噴泉背後的壹個小圓臺上,

壹位優雅的女琴師正彈奏著舒緩的樂曲,兩邊的餐桌上,盡是壹些衣著高檔時尚的男女。

下意識望了壹眼自己那已是退出流行的著裝,我不禁暗生慚羞。

我們在大堂壹株棕櫚樹後的空位上坐下。這個地方視線很隱蔽,坐著可以窺見整個大堂而從外面卻不容易

看到裏面。

幾杯紅酒下肚,我逐漸放松了自己。許勇端著杯子,含笑問道:“知道我那天為什麽只請妳跳舞嗎?”

我不解。

因為妳獨自坐那的樣子打動了我。“我更是不解了。公司裏美女如雲,我想自己並算不上最出色的。

“我挺羨慕妳的丈夫。如果我有壹位這樣美麗的妻子,是不會讓她在這樣的青春裏把雙手變粗糙的”。

許勇話中的意思讓我有些慌亂。這樣壹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對妳說著這種暗示性的話語,讓我突然有了壹絲

害怕。至於到底在怕什麽,在那壹刻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幾乎是有些掙紮地說道:“不,許總。我丈夫是個很稱職的男人。”

許勇竟然笑了出來:“妳在自欺欺人!壹個在幸福中的女人,是不該有妳那樣無助而茫然的眼神!它讓妳

美麗的雙眼失去了應有的神采!”

在當時,這番話重重擊中了我的心事,我像壹個孩子般伏在桌上哭了出來。半年多來的迷惘 ,被這個男

人輕易的揭開了。

鋼琴樂的旋繞中,許勇的手撫上了我的頭發,耳畔,是許勇溫柔的訴說:“小冉,讓我來給妳的生活重新

註入光彩,好嗎?”

仿佛有壹道旋渦將我吸了進去,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晚,我沒有回家。

壹個男人,點燃了我的激情,將我帶入了那所——失樂園。

接下來的壹個多月,我過的如同貴族壹般富奢。我總是挽著許勇,如同壹對熱戀中的情侶,出入各種高級

社交沙龍中。這壹切都是那樣的真實,我卻依舊恍惚如夢。

那晚我沒有回家,丁宇並沒有過多的追問。後來去了公司同事才告訴我說丁宇電話都打到她們那裏了。我

知道丁宇已經明白我向他撒了謊,可是他為什麽沒有揭穿呢?不過我和許勇的關系是很隱秘的,而那些高級社

交活動又是丁宇難以涉足的。

可丁宇卻比以前有了變化,回到家中只是寫東西,如果我不問他什麽他也免開金口。他的飄忽不定讓我更

生厭煩,莫名的,兩人進入了冷戰。

丁宇每日開始獨自做飯,而我則和許勇在外面把日本料理法國大菜吃了個轉。只是在壹次回家時,看見淩

亂的廚房和桌上幾根火腿腸時,我的心中忽然有了壹絲愧疚。

這天,我和許勇在壹家商場裏閑逛。這裏面都是壹些高檔時裝,可以說是專為許勇這類人設的。我想自己

應該不在這類人中,但是原始的虛榮卻被滿足了。

我漫不經心瀏覽著兩邊衣架上價格高昂的服裝時,許勇的腳步突然停了。我奇怪地望了他壹眼,他卻沒有

看我,只是說道:“那個男人壹直在看著妳。”

我順勢看去,身子壹下子僵了,釘在了原地。

丁宇。

我壹陣慌亂。這種以他的能力買不了的東西的地方是他從不涉足的,我做夢都沒有了到他竟然會出現在眼

前。

丁宇的眼神和復雜,仿佛很多東西鉸在壹起,那眼神,沒來由讓我心壹痛。我拋開許勇,奔向丁宇:“丁

宇,妳聽我說……”

丁宇轉身跑了。

我頓在那裏,緊咬著下唇,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壹動也不動。

許勇走過來,摟著我輕笑:“好了,別看了,我送妳回家!”我斜了他壹眼,心裏恨他還能笑的出來。就

在那壹瞬,我生出了壹絲疲倦和後悔。我沒有回答,任由他將我送到家門口。

家中,丁宇正在狠命吸著壹支又壹支香煙。燈光中,屋裏彌漫著黃昏的嗆人的煙霧。只這壹會時間,丁宇

竟憔悴的似乎有些蒼老了。

我凝視著那張從相戀至今已五年的熟悉面容,眼眶有些濕潤了。

丁宇又狠壹口煙,掐滅了煙火:“小冉,既然回來了就早點睡吧。”

他的語氣冷靜的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湧起壹股不安,問道:“妳……妳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他搖了搖頭,露出壹絲無奈而淒然的笑容出來:“不用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我咬了咬嘴

唇,輕聲道:“阿宇,我……”

丁宇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小冉,別說了。我是真的不想聽了,妳和他的事,我其實早知道了。”我

頓時望著他,卻看見嘴角那絲苦澀:“別忘了,我的好多同學都混得比我好。我壹直不相信他們說的,今天卻

親眼看見。妳和他在壹起那種快樂的樣子,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丁宇又點燃壹支煙,深吸了壹口,聲音已有些哽咽:“小冉,我很愧疚。”

我哭了了;原來,他並非心中沒有想法。我說:“阿宇,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

丁宇只吸著煙,冷冷地望著我。那蒼白的面容令我不敢逼視。

他的沈默,給了我清晰的答復。

壹周後,我和丁宇把結婚證書換成了離婚證書。

走出法院的大門,我壹時有些暈眩,仿佛壹切都不是真的。

天氣晴朗,空氣中,也彌漫著壹股異樣的味道。壓的厚重的烏雲似乎沈甸甸地壓在了心上。

我們都沒有說話。還是丁宇先開口:“走吧,回去把東西收拾壹下,等他來接妳。”

我聽了無話,全身卻空蕩蕩的,有種很強烈的失落。我想哭,是壹種突然間的情緒。直到現在,這壹切恍

然如夢,而我竟不知身在何方。

回到那***同生活過的屋裏,我便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我想把存折給丁宇留下,卻被他拒絕了。

外面,響起了急促的喇叭聲。

許勇來了。

我步到門口,深吸了壹口氣,閉上了雙眼。這屋裏曾那樣熟悉的味道將從此陌生,而我的心情卻紛亂如

麻,不知從何整理。

忽然,丁宇叫住我,遞給我壹個盒子。我詢問的看者他,沒有接。他的表情又現出了往日那種急促:

“這……這是送給妳的。就算是個紀念吧!”

“謝謝!”我想打開,被他止住了。

“別看了,走了再看吧。或者,永遠別打開了。”

我又有壹種想哭的沖動。

望了壹眼窗外,天氣陰沈的可怕。雖然才下午五點多,卻已然如黑夜降臨。

懸掛的電燈莫名的搖晃起來,接著便熄滅了數秒鐘。我無緣無故打了個寒噤。

屋外喇叭聲又響起了。

燈又滅了。

忽明忽暗幾次後,燈泡掙紮著送來壹次光明之後,徹底滅了。就在那壹霎 ,我竟看見了丁宇臉頰上垂落

的眼淚。

房屋劇烈的抖動起來。

壹切是那麽突如其來。

僅僅是沈默了幾秒,屋外便如炸鍋般,人聲鼎沸,各種雜亂無章將我的驚恐推上了極致。

天花板上的墻皮簌簌地掉了下來。房屋的抖動更劇烈了。

我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

壹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我,低沈而鎮定的聲音響在耳邊:“小冉,別怕,我保護妳出去,然後趕緊坐他

的車走!”

就在說話的同時,屋外依稀傳來汽車發動聲。丁宇護著我,摸索著打開門,我大聲叫道:“許勇!許

勇!”

沒有人回答。

房屋的抖動讓我已經站立不住了,許勇竟然不顧我而先行逃生更讓我全身冰冷,滿心都是被欺騙的絕

望。

“喀喇”壹生巨響,幾乎同壹時間,我被丁宇用力推到壹邊。黑暗中,壹個重物壓在了我的腿上,劇痛下

的我大叫了起來。接著便聽到丁宇悶哼的壹聲。

我的恐懼支配了所有的思維,開始語無倫次:“那個混蛋!竟然先跑掉了!混蛋!”罵了半晌又壹陣劇痛

襲來,反而讓我從歇斯底裏中清醒了過來。我試探著開始呼喚丁宇。

黑暗中,丁宇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沒事。小冉,妳有沒有怎麽樣?”

“我的腿被砸著了,動都動不了。”我的聲音裏已有了哭腔,“那個王八蛋,居然先逃掉了,混帳東

西!”

丁宇沒有回答,半天,嘆了壹口氣:“現在別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好歹我總陪著妳啊。”頓了頓,他有

些無奈: “看來得等到明天才有人救我們出去,我的腿也被壓住了。”

這種地獄般的恐怖經歷我從未有過,疼痛和恐懼讓我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我覺得自己已經快崩潰了。

“小冉,丁宇叫我的時候聲音中仿佛有壹點笑意:”還記得咱們結婚時,妳問我的問題嗎?“

“……”

“妳忘了?再好好想想啊。就是新婚之夜的時候。”丁宇的語氣還是那麽沈穩,我的心竟也安定了不少。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種危急時候提到這件事,但我還是老實回答了。

“妳說,明天的報紙上會不會登壹則新聞,題目……題目就是……地震中夫妻徇情雙亡?”丁宇的聲線顫

抖著。我壹慌,焦急地問道:“丁宇,妳沒事吧?”在這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只有他才能讓我覺得安心。

“我……我真的沒事,妳……還擔心我嗎?……咳咳……”壹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是長久的悄無聲息。情

急之下,我拼命掙紮著身子,腿上的劇痛瞬間沖擊著大腦,我壹下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悠然醒了過來。睜開眼,仍然是壹片黑暗。恐懼如同壹只巨大的魔掌抓住我的身

軀,我極度無助地大聲呼喚著丁宇。

良久,才聽到丁宇微弱的聲音:“小冉,我在……在這裏,妳……妳還好吧?”

我終於痛哭出來:“阿宇,我……我怕……”

“別哭,別哭啊!”丁宇有些慌張,“我……我會陪著妳,妳別……別哭……”聽著他強做鎮定的安慰

我,我的心仿佛被撕了壹個大口。

“真的,別哭了。我……我以前不是說過,不管多……多危險,我都會在……在妳身邊……”丁宇的氣息

越來越急促。

“阿宇,妳別嚇我,別嚇我!嗚……”我泣不成聲。

丁宇沒有回答。

我慌了,心頭狂跳。

“咳……咳……小冉,我……好想……睡……”

我的淚水如泉湧般不止:“不要,阿宇,妳要堅持住,千萬別睡著!”

“呵……呵,我……我不睡…我要陪……陪著妳……到天亮……”丁宇的氣息微弱地似在空起中飄蕩。

壹團火在我胸中燃燒起來,腦海中不斷出現以前我們相戀時和結婚後的場景。雖然總是那麽平淡,但現在

我才發覺這種平淡竟是那麽真實和寶貴。我壹直在自我悲哀,卻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幸福就孕育在這些平凡

中。而我,直到這生死交關之時才發覺。

“小冉……我……好冷……,看來……我沒辦法……陪妳了……”丁宇竟然還在自責!

“不!”我用盡力氣大叫:“我不許!阿宇,妳說妳要壹直陪我的,我再也不會離開妳,我想和妳過完這

輩子!妳答應我啊!”

黑暗中,是無盡的沈默。冰冷的空氣裏溢滿了死亡的氣息。

“對……對不起,小冉,我……我失信了……”

巨大的悔恨瘋狂地噬咬著我的心,那種鉆入骨髓的痛楚讓我無出發泄,淚水卻無法停止。我這才知道,這

個用生命來拯救我的男人,是那樣深沈地愛著我。然而,他的愛竟是用生命才讓我真正明白!

無盡的悲傷中丁宇似乎在自言自語,只是聲氣卻是極其微弱。

“如果……有壹天……將……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在妳……妳

的懷中,即使……即使……喝下……孟婆湯,我……我來生……還是……還是會……找到……”

任憑我如何大聲呼喚,卻再也聽不到丁宇的任何聲音。撕心裂肺的悔恨讓我徹底崩潰了。

冰涼透骨的寂暗裏,只有我無止無盡的悲傷。

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我終於被人從殘垣斷壁中救了出來。

眼前,是我這壹生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畫面。

壹面坍塌的墻死死壓住了丁宇的大半個身子,只有左手臂和頭還在外面。在丁宇的身下,壹大灘血漬早已

變成褐色。丁宇的臉龐仍對著我躺倒的方向,掛著笑容,似乎正準備繼續安撫我的恐懼。蒼白如雕刻的臉上,

是壹雙永遠也睜不開了的雙眼。

我的胸口猶如被萬斤重錘擊中,壹下子撲到他的旁邊,抱著他的頭,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嘶喊道:“丁宇—

—”

聲音劃開了廢墟,卻換不回永遠沈睡的丁宇。

周圍的救護人員無不潸然淚下。

壹個月後,當許勇手持鮮花出現在醫院時,被我當面把花仍到了他的臉上。病床邊,是壹疊散落的文稿,

是丁宇在工作之余寫的壹本《我愛我妻》,裏面,記述著我們自相戀以來所有的生活點滴。

我沒有罵許勇,我不想讓他卑劣的靈魂侮辱到我懷中的丁宇。

是的,我懷中的丁宇的——骨灰盒。

他說過,我的懷裏是他最後的歸宿。

我要他下輩子還能找到我。

淚水壹滴壹滴掉落在黑色的盒子上。 那裏面,是我壹生唯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