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打工,首先壹件是工不好找。由於日本長期經濟不景氣,找工作很困難。蘇州來的C女孩,家底殷實,國內高中畢業後,想到日本來上大學。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才上了壹所語言學校。幾個月過去,什麽工也沒找著,到了怎麽也不好意思向家裏要錢的尷尬境地,平時省吃儉用,全沒了大家閨秀的風采。有壹天終於打了壹次工,第壹次掙了8000日圓,高興地對朋友說,這下子可以買張電話卡、給家裏通通電話了。
其二是工作強度高。C研究員50有5,在國內還是壹個處級單位的領導,這次也搭上了公派出國的末班車。C的最崇高的理想是買輛車,於是放下架子,先是到壹家中國餐館去洗菜刷碗端盤子,向假洋鬼子貢獻剩余價值。假洋鬼子的管理能力真是夠強的,不是吃飯高峰期不用;節假日不用,C研究員切身體會壹下什麽叫滿負荷作業。妳以為是讓妳鍛煉身體的?不把妳累趴下才怪。
相比而言,“忍之”則是幹了幾次輕巧活,其中壹次到東京國立美術館去做壹個書法展的準備,壹大群人把書法作品的壁掛從小倉庫運到各個展廳,真是僧多粥少,壹會兒就幹完了。原以為還要“打工仔”給掛上墻,工作量可不小。哪知道人家有專職人員和專門工具。無所為的“忍之”只好做欣賞作品的遊客,那些作品幾乎全以漢字寫成,“忍之”至今還記得壹首打油詩:“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如無閑事掛心頭,便是壹年好時節。”“忍之”嘆道,打工能打出這樣的心情來,容易麽?
同樣是以體驗打工生活為目的的B教授,境遇可沒有“忍之”這樣好,他在國內時的壹個學生現在早稻田大學讀博,聽說老師來了總想給老師介紹幹點活。壹次學部搞了個規模較大的學術活動,需要把展牌運送、陳列到展廳。學生得到了這次機會,B教授幹得也挺賣力,總不能辜負學生的壹片好意吧。哪知道日本人還不滿意,說妳哪像壹個打工的,簡直像個教授。被人家不幸言中。老B不高興了,甩手走人。當B的學生告訴日本人真相時,那日本人半晌才冒出壹句:怪不得!
“忍之”說,打工之難,有時候還不如要錢之難。壹群為中國人辦的公司打工的學生,平時苛刻的要命不說,幹到第3個月,老板突然沒錢了。到了應該發薪的那壹天,老板借故外出了。這可是血汗錢,指著它吃飯、付房租、付學費的!延期、拖欠,年輕人耐不住了,只好紅著臉向他要錢。言語稍微急了壹些,楊白勞壹拍桌子:有妳們這樣和老板說話的嗎?最後索性說,反正我沒錢,愛咋辦怎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