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孩到女人,這個過程不僅只有幸福,更有慌亂和迷茫。
從女孩到母親,這個過程更是艱辛,需要付出生理的極大代價和心理的極端考驗。
都說“女本柔弱,為母則剛”,我用親身驗證了:此言不假!
感謝女兒,讓我成為了母親。即便經歷了太多的辛苦,也從未動搖心中的信念:有她相伴的人生才充實圓滿!
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女孩。也因此,與兩個侄子親近較少,而在家中兩個女性晚輩的童年中,我給她們帶來的卻是無數的陪伴和滿足。
在我心裏,女性如女神壹般的存在。她們既有著大地的堅韌與包容,又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美麗與溫暖。
感謝上蒼恩賜了我壹個女兒、壹個天使、壹個讓我總想用詩歌歌頌的人兒。
家中有女萬事足!
壹
女兒生於千禧龍年。那個夏天好熱!
於某個周五下午,在家人陪伴下,我開始做入院產前檢查。檢查結果是孩子胎心不正常,醫生判斷因為臍帶纏脖導致心率過快。即使給我註射了調節的藥物,也不能改變胎心不正常的事實,於是醫生下達了即刻做剖腹產手術的通知,並且還惋惜地說:“可惜這大個子了,應可以自己生的。”
馬上就要為剖腹產手術做準備了,慌亂的我以上洗手間為借口跑出了隔離區,撲向她爸爸,在他的肩頭壹陣痛哭。壹邊哭還壹邊央求著:“我不想生孩子了,我好害怕!”她爸爸抱緊我,呼吸有些急促,但仍然安慰道:“都快要做媽媽了,勇敢些!”
哭夠了,也發泄完了緊張情緒,我毅然決然地扭身走向了手術室,仿佛壯士慷慨邁向刑場般。
“我愛妳!”身後傳來了她爸爸的聲音。
我回頭望向他,那壹刻,他看起來似乎比我還要無助。
脫光了衣服,躺在手術臺上。感覺自己不再是壹個人,而只是壹坨肉,壹坨被擱置在案板上,等待著加工的肉。不自覺想起了高中時學的古文:人為刀殂,我為魚肉。既然已為魚肉,何必要揣著情感和思想呢?
“我這壹百來斤,今兒個就準備撂這了。壹切聽天由命吧!”這樣想著,內心竟安寧了許多。
無影燈驟亮,很多人聚攏來。
主刀醫生壹邊手術壹邊談笑風生,其余人也跟著說說笑笑,仿佛這裏正在進行的不是壹場關乎生與死的手術,卻是壹場熱鬧的沙龍活動,而我只不過是壹個失去了自由的看客而已。不對,我根本什麽都看不到的,眼前的場景被充分地遮擋了,我甚至連醫生的影子都沒捕捉到。應該說,他們的談笑迷惑了我,讓我甚至有了置身事外的困意。
正閉目養神之際,強烈的不適感驟然襲來:心臟似乎被扯離了原來的位置,接著大腦被眩暈狠狠罩住,與此同時,壹股熱流覆蓋了我放在右側身畔的胳膊。
我知道孩子出來了!
壹陣陣嬰兒的啼哭沖擊著我的耳鼓。那是我的孩子啊,她是什麽樣呢?我按耐著急切的心情。
護士把包裹好的新生兒抱了過來。身體不能動,我只能側過頭,用目光尋找她。於是,我望見了壹張嬌嫩、俏皮、幹凈的小臉,散發著鮮美的氣息。
“啊,不都說出生的嬰兒不美嗎?可是我的女兒竟如此漂亮!”我在心裏慨嘆著,禁不住動情地呼喚壹聲:“我的寶貝呀!”
“壹看妳就是愛孩子的人”身邊的醫生說,“別寶貝啦,妳的肚子還敞著呢!”
我才不管肚子如何,那是醫生的事。而我只需要確定隨著壹個美麗女嬰的降臨我成為了母親這件事是真的。好神奇的變化,盡管還有點不適應,但壹個嬌嫩的小生命卻是真實地來到了人間,籍著我的緣由。
人作為生物,和其它動物壹樣有很多本能:食本能、性本能等。作為女人,是不是也有渴望成為母親的本能呢?本能歸本能,人類畢竟可以選擇自己的行為,只有滿足了壹定的條件,女人才會更願意去生育,例如,和諧的家庭環境、適當滿足的愛的需求、壹定的物質保障,這些構成了壹個人內心基本的安全感。有安全感的生活才會讓女性覺得下壹代可以降生了,而這壹決定往往也承載著女人對壹個男人的信任和愛的承諾。
如何生出孩子,是自然產,還是剖腹產?這個問題之前深深地困擾著我。但事到臨頭根本就沒有給我選擇的余地,之前的種種煩惱原來都是虛妄的。如今,我可以自豪地說:這壹關我邁過去了!
莎士比亞的名言:“女人,妳的名字是弱者。”是的,從生理上講,的確如此。但從生命的內涵和所呈現的韌性而言,女人絕對不是弱者,相反,這世間的道理卻是“柔弱勝剛強”!
所有的女人都需要成長的過程。所謂母親的角色可以短時完成,但做母親的堅強卻是在天長日久為孩子的操持中磨煉出來的。
我曾經充滿幻想,天空是我的心常常流連的地方。而今成為了母親,我只能收起幻想的翅膀,忙於日夜啼哭的嬰兒的身畔,在她的成長中,在她的壹顰壹笑中,重新定位自己的目標。
寫於2018年7月27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