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唐朝風物誌》是壹本誠意之作,兜兜轉轉三個月才看完,從剛開始的艱難前行,到最後看得津津有味。此書分為:前言、行卷、連理、花事、鬼燈、梅妝、紅袖、霓裳、饕餮、伐鼓、(外壹篇)後記***十壹個板塊,其中行卷和梅妝著墨較多。畢竟在任何年代知識或者功名都是男人的向往,而美麗和優雅都是女人的武器。
接下來說說行卷的內容,行卷分為五個部分。
每壹個板塊開始之前總有壹句詩作頭,這正應了那句“唐朝就是壹座用詩建築起來的帝國”。
前言的“醉臥白雲閑入夢,不知何物是吾身”,淡淡的歡樂把讀者引入其中,作者就已經表明“在唐詩裏,我們找到了那個時代的光榮與抱負,也找到了那個時代的憤怒與脆弱,找到了鉆石,也找到了鐵銹。”在我看來,在唐詩中我們不僅能找到李白的月亮,杜甫的草堂,我們還能尋找我們偉大先祖那些奇異的夢想。他們在二十歲是否迷茫,在三十歲有過焦慮?四十歲是否油膩?毛曉雯用《全唐詩》的精華來告訴妳。
全唐詩中貢獻最大的就是士大夫了,自古舞文弄墨都是無錢卻有閑有牢騷的士大夫們的專利。
接下來說說行卷的內容,行卷分為五個部分。
開頭運用陸遊的詩“自謂頗挺出,立登要路津。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為我們展示唐朝眾仕子的心願。
就連老杜寫這首詩時已經在京漂泊十三年,如果不是家境殷實,換了旁人是折騰不起的。即使這樣,眾多家境微賤的唐代士子們還是不願意孤芳自賞,偏偏希冀斬獲功名,建立輝煌的事業,為大帝國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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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帆借天風裏作者摘抄出唐朝才華橫溢的詩人們利用壹切可用之處來宣傳自己“詩板”,“詩瓢”,“詩屏”,這其間白居易和元稹惺惺相惜,互相欣賞,白居易曾題“君寫我詩盈寺壁,我題君句滿屏風。與君相遇知何處,兩葉浮萍大海中”。這兩人能夠超越“文人相輕”的偏見,實在是壹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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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居恥聖明是孟浩然所作的壹首詩《望洞庭湖贈張丞相》,正好是孟浩然幹謁張九齡時所用,作為壹個未曾入仕的人選,孟浩然是最為合適不過的。“在滾燙的時代精神中,再也沒有人願意蜷縮在故紙堆裏咬文嚼字。”這句話本人喜歡極了,如果研究學問的終極目標不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造福人類,而是咬嚼文字故弄玄虛那書生的存在絕對是“誤國”,沒得跑。唐朝的書生們便崇尚學以致著“有才不肯學幹謁,何用年年空讀書”?
唐代幹謁者樂於向當權者提出五花八門的建議,間接指點壹國江山。王勃,張楚,杜甫都是幹謁的代表人物,他們不只是想要“提攜玉龍為君死”,也想要“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因為這些唐朝仕們的理想,值得每壹個人品讀學習,他們希望每壹人都過得幸福。
作者敘述幹謁者讓我們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只是國家板蕩之際,在每壹個和平的年月,我們都要把自己當做國家的主人,為國家的文明建設而努力,作為凡民的我們不應當只是學著抱怨,而是擼起袖子從壹點壹滴做起,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瞧,唐代員半千就是這樣做的,他寫給唐高宗的《陳情表》以求官職,不為名,不為利,壹生清廉、體恤百姓,終不負“披露肝膽”的誓言,當真是說到做到。
所以我們看到了任華敢於教訓大夫;王泠然敢於威脅禦史;李白拜謁高官韓朝宗作“高冠佩雄劍”的打扮,將自己的形象定格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唐人的幹謁充滿了自信和大器。他們對自己有信心,對時代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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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嶇見王侯
壹年至多錄取三十來人大大刺激了唐人最末梢的神經,這些才華橫溢的士子們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取第,未及第的舉子拜謁公卿時須穿樸素的白色麻衣,以示謙卑。“不知歲月能多少,猶著麻衣待至公”,紙張、衣著得將就、作品更得慎之又慎。崔顥和陳詠的舉例讓讀者更加認識到行卷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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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苦吟士是唐朝自號九華山人的杜荀鶴所作,《郊居即事投李給事 》“江湖苦吟士,天地最窮人。”聽著為之落淚,為了可以行卷成功,他們抓耳撓腮以革故鼎新,郭翰、杜牧、皮日休、劉禹錫他們宣揚自我意識,有著積極向上的思想,以及包容壹切的大度。他們的翻案詩中有壹種氣質叫“泱泱大國”。不同於宋人的陰郁和破毀搗蛋,唐人似乎更加有趣些,盧延讓行卷後自嘆“平生投謁公卿,結果貓兒狗子之類的讓我獲益最多。”
李昌符獨辟蹊徑異常焦灼作《婢仆詩》五十首,通篇皆似“春娘愛上酒家樓,不怕歸遲總不憂。推道那家娘子臥,且留教住待梳頭”這般,卻不料當年及第。這些個事情總是讓人不住大贊“好笑好笑”。不過也要有讓人叫屈和喟嘆的,儲載兢持太過讓人忍不住憐惜,感慨大人物殘忍,他們憤怒壹剎,葬送別人壹生。
唐朝的幹謁者自有他們的驕傲,態度謙虛,對人恭敬,但人格上絕不低人壹等。
大人物們倒也不是都這般殘忍,他們也會稍加仁慈,畢竟誰都不是天生就是居於高處的,正如山下的人也不會壹輩子低如塵埃,所以舉子上門行卷,無論文才好壞,公卿們都要給壹點錢物。錢物或許不多,但亦能稍稍補貼舉子們貧寒的生活和枯寂的心靈。
行卷的存在強迫妳,無論如何,妳總得學會欣賞什麽人,迫使妳走出書房,了解另壹個靈魂。是壹件多麽有意義的事啊。
唐人對詩的鐘愛表現在方方面面。用詩來應試,人們買詩賣詩不覺恥,將詩銘刻在身體裏的瘋狂都證明了詩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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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褐將白頭是王維的獻給張九齡的《獻始興公》,此時,王維任職右拾遺,是拜張九齡拜中書令,詩中王維不卑不亢,對答有理有據,“感激有公議,曲私非所求。”提高了寒士們行卷的追求。也許是在那時候中國人養成了人情的往來互通,現代人們常說中國人最要命的人情虛偽,但在那個時候,人情溫暖了漂泊的舉子們的心。
也許行卷是借鑒於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九品中正制,不過這也是壹個好辦法,猶如法外有情,舉子們在應試時沒有上榜,還可以想其他辦法,不至於人才損失太過嚴重。唐太宗有名言“天下英雄盡入我吾彀中矣!” ,行卷應有壹半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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