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村頭,垂柳隨風搖擺,挺拔的楊樹枝葉茂盛,翠綠成熟的榆翹兒滿天紛飛,吸引了爭先采摘的調皮玩童和無數只小鳥。清涼的樹陰下,歇息的人們嘴裏哼著喜歡的戲曲名段,手中忙著活兒;有的在編席子、有的在搭勾兒、有的在削掐頭、有的在說說笑笑,有的在閉目養神。整潔的河岸邊,停泊著大大小小、幹幹凈凈的船只,船身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桐色光。
知道不?張家娶的媳婦老漂亮了!。
知道,我喝喜酒時看到了。
聽說李家又生了丫頭,這可是第四胎了。看來李家還要生第五胎呀。
可不!聽我家那口子說;李家媳婦知道自己生的又是丫頭,眼睛都哭紅了。
妳媳婦懷上了吧,肯定會給妳生個大胖小子!
有可能。我媳婦特喜歡吃酸的。哈哈......他們說著、笑著、戲鬧著。
過去的白洋澱水清澈甘甜,曾記得我們經常蹲在河邊打水喝。站在岸邊會看到的小魚、小蝦、水蠍子、小墨龜成群結隊的遊來遊去,開著黃白色小花的水草是它們最好的美餐。那些不和群的小魚、小蝦、小墨龜壹不小心就會成為孩童瓶裏的小寵物。池塘裏碧綠的荷葉,像壹把把綠傘在風中悠閑的搖曳;翠綠的浮荷,在水面上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滾動的晶瑩;紫綠色的小荷尖角上,幾只戲耍的蜻蜓在追逐盤旋。綠荷下,盛開的荷花,婷婷玉立,千姿百態,嫩蕊凝珠,紅裏透著粉;那待放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盈盈欲滴。
微風拂過,水面碧波蕩漾,河道上擁起綠色波濤,那壹排排的蘆葦清綠、樸素、單純,夾著風的輕柔和水的靈氣,給人心曠神怡的遐想。過去常聽父親說今天跟妳老叔去加夾泥。夾泥是白洋澱給蘆葦施肥的壹種特別方式;是用壹種自制作的工具把河道裏的淤泥夾到船艙裏,然後在用大鐵勺兒把淤泥覆蓋在蘆葦地上,施過肥的蘆葦會成長的更加茁壯茂盛。白洋澱的蘆葦不但是兒時最美的風景,還是節氣的預報員。每當看到那翠綠的蘆筍從黑土裏冒出尖尖角,就知春天到了;碧綠挺拔、高大柔韌,隨風能看那起伏的綠波和聞到它的葉香時,調皮的孩童們就可以下河遊泳了;蘆花開了,蘆葦葉兒漸漸變黃了,收獲的季節到了。兒時,父輩們還經常給我們講抗日時期的故事。八路軍雁翎隊就是憑借這綠色屏障,打敗了日本鬼子。曾記得,那些年每次眺望這片綠洲時,常常會被壹種神奇的涼爽和神秘的幽靜力量所折服。
如今,已聆聽不到枝頭上那嘰嘰喳喳的鳥聲和村頭樹陰下喧嘩的笑談;眺望不到那壹望無際的綠色海洋和村莊升起的炊煙;欣賞不到池塘裏那優雅美麗的荷花、小荷尖角上追逐的蜻蜓和那起航船只在湖面激起的漣漪......。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環境變遷,昔日自然美麗的故鄉已成為了壹個古樸的傳說。
故鄉,記憶裏永遠美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