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沒有壹絲風。車快到站了,他卻感覺心中刮起了臺風。 車到站了,他不慌不忙,最後壹個走上車,投了幣然後迫不及待地往車內壹瞥,就盯緊了壹個空的座位,他坐了下來,那麽期待。他最前面是個空的座位,壹連幾天都是如此,他緊盯著那個空座位,神色恍惚,恨不得自己多長出個屁股。他的心也是空的,無精打采地發著呆。那樣子要是有人打他兩拳,他也決不會還手的。
車到了校站,他依然是不慌不忙,慢慢地走下車。初夏學校的林蔭道,樹上的小鳥常常在打架,吵個不停,無論誰聽了都會罵上幾句;兩旁的紅花綠草,嬌滴滴的,更是惹人憐愛,無論誰見了都會多看幾眼。他卻微垂著頭,但他那高大儒雅的身軀還是那樣引人註目,壹認便知。
“哈!妳還沒睡醒?”我在門口認準了他,上來就是給他兩拳。“妳這小子,昨晚哪裏做賊去了,收獲不小吧!”如果按照平時,他準是先還我兩腳,然後再出壹個“狂龍”。誰知這次他連半字都沒吐,我吃了個閉口羹。好像當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認識,當我透明壹樣。我知道,我沒有透明,但看見他的眼神,我立即閉嘴。
課室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他剛壹坐下來就伏在了桌子上,兩眼微合。我開始註視他。我不是神仙,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事,當然得提醒著點。課室裏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絲絲可聞,因為大家都是睡覺的多。氣氛如暴風雨來臨前那般沈悶。等待再等待。終於有事情發生了:伏在桌上不多久的他忽然要起身了,並向我這邊走過來。我壹看,心想:大事不妙。以為他這幾天因發呆而搞壞了腦子,逼我還錢來了。若不是如此,他怎會在上課的時候連個ABC都讀錯?我越想越像,無奈身上衣正單,哪來的錢還債!壹想至此,馬上警覺,正欲退避三舍,“較腳”。——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來了,他又返回了座位,這次真的睡了。這天,我更加莫名其妙,還真為他擔心起來。
上課時候,我不時地下意識看看他,發現了他木然的雙眸背後好像在盼望著什麽。
兩個星期的時光,轉眼即逝。他憔悴了不少。就在那個雨蒙蒙的日子——
那天下著雨,雨大如豆。我連聲嘆息,討厭下雨。因為壹下雨,就不得已要擠公***汽車上學。坐在車上,我悠然地望著車外雨的世界。在經過他家附近的站時,壹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眼簾,唯壹壹個。待看清楚時,我愕然了。如此雨天,他竟沒有打傘,站在雨中,任雨無情地打濕他的頭發,衣服——我再沒多看,走到他身邊拉住他,想拉他回家。但拉不動,他似乎不想離開。迷惘的雙眼只是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天意弄人,雨越下越大。我站了那麽久,喊了那麽久,他都毫無反應,我更是毫無法子。漸漸地我的大半身都濕透了,於是我索性把傘也丟在壹邊,和他壹起變“落湯雞”。風雨無情,人有情。——默默地,我感到有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他的手。他閉起雙眼,我看到兩滴滾燙的雨水自他臉愜流下。許久,他才睜起蒙朧的雙眼,雙手抖動著撐起傘,拉著我慢慢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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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裏,我們雙雙喝完了藥。
“多謝妳!”他似乎恢復了原樣,又可聽到他輕柔爽朗的聲音了。
“妳多謝我什麽?”我故作不以為然。
“多謝妳這兩天陪我喝苦茶。哈——”
“臭小子,竟學我調子,討打?”“說實在的,這次妳真把我給搞糊塗了!”
“幻花壹現,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大家老友壹場,就算了。”
“連我都不能說?”
“唉!壹個月前,我在站裏等車,遇到了她。那天也是下著雨,當我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是她把傘伸了過來,然後我就聽到了我還想聽第二次的聲音:來,過來壹點。她那嫣然壹笑,當時,我就呆了。湧動的情海讓我知道,此生我會永記她的微笑。自那以後,我們還在車上見了幾次面,再後來,妳也知道,不說了——”
看他說得那般動情,我沒有打斷他的話。
“兩天以後,我再沒見過她。那時我還以為可以等,盼——但現在,我想清楚了,只是萍水相逢,我又何必如此執著,差點累了自己,更累了朋友。所以我要謝謝妳,謝謝妳有意無意間為我解開了心結。”
聽他敘說完這樣壹段經歷,我差點把藥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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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像天上的雲彩,是那樣的飄忽不定;壹朵雲彩飄去了,另壹朵雲彩就會飄來。
[等車]
“咦!小道,妳怎麽會在這裏?阿瞬大步跨過馬路走過來。
“我家好像是在附近。”
“我知道哇!”
“知道還問,真是的。”
“我知道妳家在附近,但不代表我知道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哈!”
“等人。”
“哦!我來了,那走吧。”
“我不是等妳,別表錯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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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上,人很少。
“小道,妳到我後面坐可否?”
“為什麽?”我出奇地問。
“我習慣了前面是空座位。”
“好。瞬妳又欠我壹個人情了,自我認識妳開始到現在壹***四個。當然,我也欠妳的債。”
“人情,欠了,再欠多幾個亦無妨。對,小道妳還沒有說妳等的是誰呢?”
“壹個女孩。”
“哦!為什麽呢?”
“我想看看她,就這麽簡單。哈!”
“妳想看就看?”
“我想等就等。”
“小道,妳等吧!我不跟妳爭。”
“餵!阿瞬,我有跟妳爭過東西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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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林蔭道。
“餵!阿瞬。今天早上我的單車和錢都給了那幾個可憐的白粉仔。今天的早餐又要靠妳照顧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無所謂,凈粉壹碗。”
“啊!妳今天怎麽這麽小氣?”
“小道,妳知道的,我爸現在只是副局長,不能貪!我就剩下這壹塊錢了,妳拿去吃了早餐,放學後我們還要走路回家呢!”
“慘!早知少給白粉仔兩元。”
“為什麽?”
“早餐就能吃飽些。”
“吃飽些又怎麽樣?”
“行路至少不會餓暈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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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食店。
“小道,快吃。第壹節是地理課。”
“地理課又怎樣?”
“聽說換了個剛大學畢業的女老師,很靚的。”
“妳怎麽不早說嘩?快!五十米沖刺。”
[三]地理課不上地理
“嘩——”
班裏哄起來了。
不奇怪,每當聽到這種聲音,壹定是有美女走過事件發生。
我急忙循聲望去,只見壹位老師走進了教室。
(插句話:如果寫到這裏,很多人壹定會認為是介紹老師的外貌之類的文章。呵,以現代的眼光看,外貌無非是身材和臉蛋,這個就不必介紹了,沒意思。看完後妳們自己想像吧!哈!)
“嘩”聲剛止,我當然沒有跟著喊,我不是那種人,阿瞬也不是。
接著是馬屁聲:“老師,我熱烈歡迎您來我們班教地理。在您的培養下,我們班的地理成績壹定會比以前更上壹層樓的。”
老師耳朵先是壹側,然後朱唇輕啟,櫻桃小嘴露出兩排白白的牙。
“這位同學的發言很響亮,大家給點掌聲鼓勵壹下。妳叫什麽名字呀?”
“他叫小道。”不知是誰喊了壹聲,竟出賣我。
“哈——哈——”全班又是壹陣哄笑。
暈!我趕緊笑笑,馬上閉嘴。
過了壹會兒,但見老師的笑容有點奇怪,她用粉筆在黑板寫了三個字:XXX。
“好,現在同學們都認識我了,也輪到我認識妳們了。嘻嘻!。妳們有誰願意讓老師認識壹下,就自告奮勇站起來作自我介紹,或者說說妳的名字給老師聽都可以。”
頓時,鴉雀無聲。誰都不想第壹個出醜,被臭。
老師見氣氛有些不對頭,把目光四處搜索,最後停在我的身上。
“小道,妳給同學們作個榜樣,就由妳開始吧。OK?”
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暈!我怎麽這麽倒黴啊?不是不願意,只是——
“應該這樣說:我叫小道,是個——”
“小道的偶像是櫻木花道,道明寺,都是漫畫名人耶!”
小強沒事幹老給我擡杠,真根號他。
老師呵呵壹笑:“這麽說,小道的理想是做壹名籃球健將或者是大富翁了。”
全班又是壹陣哄笑。
小強又插話了:“老師妳不知道哇,小道打球特厲害,打籃球經常帶球出界;踢足球射門是對準波音777——射飛機唄!”
“哈——哈——”
“呵呵”我當然是喜怒不形於色了,只在壹邊賠笑。看見老師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也覺得沒什麽。心裏卻在不停的大罵:小強妳們這班“餵狗”老臭我,下次將妳們入樽另加猛虎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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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瞬,老師多關照。沒了!”
“嗯!阿瞬同學,真是人如其名,快言快語,老師記住了。”
呵呵,老師此話壹出,就是我瞎嚷的機會了:“阿瞬是壹輝的DD,老師妳不知道嗎?”
“嘻嘻!老師當然知道,我小的時候呀也和妳們壹樣愛看《聖鬥士星矢》。不知小道對漫畫有什麽高見沒有?”
不是魯班我哪敢弄斧,心裏直嘀咕:這就神了,老師對我們好像很了解似的。
但還是忍不住要臭阿瞬:“阿瞬呀!他做事特慢,不過做出的事來回嚇妳壹跳。比如他壹定會是三十多歲才結婚,不過新娘子的美貌程度應該不會比老師差。呵呵!”
我說完這話,就預知有飛行物體向我接近,我兩根手指頭就這樣輕輕壹夾,就夾住了壹塊橡皮,不愧是在夢中跟小鳳叔叔練過靈犀壹指的,輕易就接住了。
[四]地理課上地理
看到那位美女老師在臺上講話,妳就知道又是上地理課了。
今天老師化了個淡妝:飄逸的長發撒在兩肩,壹定是用“飄影”洗過;白裏透紅的臉蛋壹定是用了“采詩”化妝品;沒塗口紅,因為我看不見。我也沒聽說過有隱形的口紅,所以我知道壹定有這種口紅。
好了,別再介紹廣告了,免得教壞“細佬仔”。
“同學們呀!”老師說。
“幹什麽?”同學問。
“今天老師要考考妳們對世界的認識。”
“好哇!”
暈!
這次竟然只有小道壹個人回答,小道就是我。
“嗯!還是小道積極,大家鼓掌歡迎!”
劈裏啪啦!各種各樣的掌聲隨即而起。
“當今世界上都有哪些強大的國家,妳們知道嗎?”
“這有何難!當然是有唯壹的超級大國——美國。還有——”
“美國,黴國,是不是叫倒黴的國家呀?這美和黴可是同音字,要說好哦!”
大家都應該非常熟悉了,在我說話的時候常常擡杠的當然是壹個叫小強的家夥。
“餵!小強,小心美國MED妳哦!”
“恐布主義耶!我是拉登我怕誰。全世界都有恐布主義,唯拉登沒有。”(註意布字)
嘩!小強這番來勁了,絕!
老師好像很悠閑地聽著,沒作聲。
我見到這種情況,哪肯認輸。
可是壹時又找不到好的反攻機會,只好強詞奪理:“美國此舉的任務是維護國際正常的安全秩序,需要買什麽人的帳?”
“混帳。”
“老師,小強罵人。”我隨即告狀。
“少告狀,小道。妳問我美國買什麽人的帳,我回答混帳。混帳既可代表人,也可代表帳,怎麽著都行,這回答沒問題吧?妳吹呀!”
“好好好——”
“我還沒說完呢,人家阿富汗得罪美國了嗎?還是那些無辜的阿富汗人民得罪了美國人民?只會***的混帳東西,這筆帳要真和美國壹起算就真成了混帳。”
“小強,妳研究過國際關系的,對這方面比較有興趣,我不如妳,認輸罷了。那妳再說說我們中國,看妳還有什麽高論。”
“小道,妳這臺階還下得不錯。我們中國嘛,發展中國家。”
“暈!小孩子都會說,那妳怎麽不說是中立國家,中規中矩的國家,這些都有中字的。”
“嘩!妳怎麽知道,我就是想這樣說的。小道,妳真是我的知己呀!”
“妳有沒有覺得肚子疼?”
“為什麽?”
“我還是妳肚子裏的蛔蟲,在咬妳的五花腸子呢!真是的,能再說說德國嗎?”
“德國啊?怎壹個德字了得。妳看過《足球小將》吧,裏面有個叫施耐德的,會閃光射門。所以呀,德國的足球特得,今年世界杯還得了個亞軍呢!”
“得了吧妳,再說法國,這回妳沒法了吧。”
“怎麽個法國沒法,單是名字就有個法字。唉!小道,我勸妳還是再讀讀歷史吧:資本主義世界重要的法典可都是法國人公布的,什麽《民法典》,《商法典》,《刑法典》都有。”
“看妳還能胡謅到哪裏去!來吧,英國難道是嬰兒國家?”
“錯!英字作英俊解不行啊?君不見英俊的貝克漢姆虜去了千萬少女的心嗎?所以小強我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慘!”
此話壹出,下課鈴就響了。
最後壹次校運會
秋冬季節,記得每當舉行校運會的日子總是小道會高興的日子。
畢竟,校運會就意味著放假,其實不是的。如此看來,對於那些沒什麽運動細胞和不爭取什麽名次的學生來說,確實無聊。
每年校運會,各級各班總為那每分壹元的錢財爭得焦頭爛額,死去活來,看起來還真不是滋味。就算運動熱情再高漲,到後來免不了來個魚死網破,聽過還跑死過學生呢!真是駭人聽聞,而校方的回答總是恰到好處:“也不過如此,當今社會上學校這樣的事情還多著,也不只我們這壹家。”
暈,就算是最有水平的人也不會說出這話。
“看來我們這次是最後壹次參加校運會了。太好了!”
“為什麽?”
“不為什麽。”
“那根號妳。”
能說出這麽絕的話壹定是小道和阿瞬。
只見他倆慢吞吞來到操場,運動會已經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