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翰在作畫;書恒放著電影;
程鷙和振業坐在鏢車上從鏡頭前過。
大羽炒著幹果。
思懿,思惠,煙霞,藝玲蹦蹦跳跳走來,跑動,在跑動中變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
思聰,思德,蒯小軍,劉有財,陳錦程這些鑼鼓巷中玩耍的少年變成了青年。
2、黑芝麻胡同劉家 日 內
劉財主與劉財婆壹邊坐著喝茶,壹邊聽著劉有財與思懿通電話。
劉有財:“思懿,我對妳的忠心日月可鑒,妳還要我等到什麽時候?...十八歲了還算小?...我們家沒意見!”
劉財主與老婆在壹旁拼命點頭。
劉有財看了爺爺奶奶壹眼:“我們家別提多喜歡妳了,巴不得妳做我們家孫媳婦,明天就把妳娶回家來!...思懿,妳要努力說服妳父母,我們老劉家可是敞著大門等著迎妳進門哪,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
他放下電話,笑著看爺爺奶奶:“怎麽樣?”
劉財婆笑:“我孫子行!死人都能讓他說活了!”
3、黑芝麻胡同劉家 日 內 (部分被剪)
壹個嬰兒臉部特寫,生得黑黑的滿臉皺紋,還長著壹對小眼睛。
劉有財俯下身子看他。
劉有財贊嘆:“真是少有的人間極品!
思懿:“天使在人間!”
劉有財:壹臉大富大貴的樣子!哎,給我這富貴兒子起個什麽名好?財呀寶的都被我們兄妹包圓兒了....
他在地上溜噠著:“叫劉財寶?劉寶財?”
思懿譏笑:“妳怎麽就脫不了財呀寶的?妳還不如幹脆叫他劉油兒哪!”
劉有財:“劉油兒?這算個什麽名兒?”
思懿:“富得流油呀!”
劉有財笑道:夫人不要說笑...哎!要不叫劉家富!”
思懿:“劉家富?”
劉有財:“是呀,妳想我們家都是珠寶翠寶,有財發財的,那後代肯定富呀!對,就叫劉家富!”
思懿嘲笑地:“妳叫他家富,妳們家就富了?妳還不如叫他劉金山哪!”
劉有財:“哎!這個名好!比劉家富還好!劉金山!意即留壹座金山給他。”
思懿:“妳別氣我了!他要是沒錢,叫什麽都沒用。”
劉有財:“所以說咱們得替他攢錢!咱得讓他這輩子連著下輩子,都衣食無憂吃穿不愁。”
思懿:“最好真的給他留座金山!
劉有財:思懿,咱不能守著金山讓別人掏騰吧?
思懿:妳啥意思?
劉有財:妳娘家啊!那不是金山?
思懿沈思……
思懿:有財,妳還打我娘家的主意啊?
劉有財道:我打啥?我還不是為咱們的兒子?人沒兒時,光想自個了,壹有了兒,就得為兒子考慮了!
思懿:說良心話,我娘家給我的陪嫁不少,我爹娘沒虧待我!
劉有財:妳家那麽多古玩,珍寶,咱還不說埋在地下的國寶,不該是妳的?
思懿:不是說讓日本人和程家搶走了嗎?
劉有財:那是騙妳的!是堵妳的嘴,怕妳回去給他們找後賬!妳想想啊,這麽多財寶不給妳給誰呀!思德肯定沒份,不是妳辛家的骨血!思聰大哥呢,上戰場了,打仗能……我不說了,妳也明白!那思惠呢,除了讀書就是讀書,能守住家裏的財寶?左數右數也就是妳了!
思懿:嗯,是這麽回事!有財,我願以為妳就會摳門算帳,原來妳也會算人!妳說咋辦吧?
劉有財:咱總不能去搶吧?我想咱們以後多回家看看,每次離家時,手不能空著,要的,順的,拿壹件是壹件,聚少成多是不是?再說,妳爹妳娘不給妳給誰呀?
思懿忽然指著嬰兒,興高采烈地道:妳看咱金山笑的,壹聽姥姥姥爺家有寶,他個小人人都聽懂了,樂的。
劉有財:光樂有什麽用,這事兒啊,得有個計劃和步驟,要不然全到不了咱手裏。妳瞪眼看我幹嗎呀?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兒子?
思懿:悶葫蘆裏裝火藥還真沒看出妳有這厲害,妳倒是說說,說說妳的計劃,妳的步驟。說呀!
劉有財與思懿耳語起來。
4、.雨兒胡同辛府 日 外
劉有財嘟噥道:妳爹第壹次見外孫,就給了這麽副破畫。我爹那麽摳,還在脖子上掛了壹個小銀鎖哩!
思懿悄聲地:妳懂啥?妳爹那銀鎖,不才值二塊大洋?妳知道我爹這畫值多少錢?
劉有財:多少?
思懿:值少這個數!
她伸出壹巴掌。
劉有財:“五塊?”
思懿:“五十塊!”
劉有財瞪大眼:真的?
思懿:“要不人都說妳不學無術哪,我爹是鬼手辛書翰!畫界有名著哩!剛才,我看爹桌子上放著幾枚印章,順手拿了壹個,放在金山的小手裏,是田黃石的。妳看這小東西,他抓得多緊!壹看就是壹把摟財的好手!
劉有財:不就是塊破石頭?
思懿:破石頭?妳懂啥?聽過家有田黃,心中不慌的話嗎?就這塊田黃,沒有三千大洋妳甭想拿走!別說上面還有我爹的名號哩!
劉有財眼睛炯炯放光:激動,我很激動,妳家可真叫人激動!
思懿:小樣吧!壹切還得按妳的計劃來……
5、.雨兒胡同辛府書翰屋 日 內
思懿兩口子又回到娘家。
書翰壹手護腰,正在潛心做畫。
秋萍:妳就歇會兒吧,看妳累的。
書翰:歇不了,人等著要呢。
秋萍:我就鬧不明白了,妳拿自己的幾十張畫跟人換壹張畫,這換來的畫妳又不賣,到底為得什麽呀?
書翰:跟妳說多少次妳才能明白,我的畫兒只是力氣活兒,換的可都是國寶級的老畫,我多換壹張,就少壹張古畫流入外國這些強人之手,也算給我中軍子孫多留點祖宗家業,明白了吧?
秋萍:這麽說來妳妳爹不是壹樣了。
書翰:豈止我和我爹,幾千的中國文人都有這點氣節。
正說著,看見思懿兩口子進來,便說:我在做畫,妳們和妳娘去裏屋聊聊天吧。
秋萍也道:思懿,我剪了壹個花樣子給金山做肚兜,妳來看看行不?
思懿說:“娘,今天我和有財就是專門來看爹畫畫的嘛!小孩子肚兜啥花樣子不行,娘看著好就行了唄!
書翰看看有才:妳也有興致看我做畫?
思懿道:前些日子您老給金山的畫,剛壹裱好,就讓他大姑家要走了。有才是想向您求幅畫,好掛在我們屋裏,可又不好意思開口。
書翰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人看著我的畫好,我還挺得意哪!來,我這就先給妳們畫!”
說著向桌邊走去。
劉有才說:“那可太謝謝您了!”
思懿也跟到畫案前。
書翰在案前畫畫,思懿看著,劉有才的眼睛卻不老實地打量著屋內。
書翰連畫了幾張都不滿意,團成球丟在了壹旁,最後畫了壹張滿意的,對思懿夫婦說:“就這張吧,我來提上款,再蓋上章。”
思懿說:“謝謝爹!”
劉有才望著扔在地上的畫:“畫的這麼好都扔了,這多可惜呀!”
他上前撿起來,壹張張的舒展開:“這些都給我吧,爸您把章給我,我給按壹個。”
書翰:“這都是敗筆,妳要它做什麼?”
劉有才:“您老不知道,我兄弟和大舅爺都喜歡字畫,您要是覺著不好,您再給畫幾張?”
思懿抻他衣服:“別貪心不足了!妳當這是烙餅呀!壹會兒壹張的?”
劉有才沖她瞪眼:“爹還沒說什麼,妳怎那麼多嘴呀!怕人把妳當啞巴賣了?”
書翰擺擺手:“以後再畫吧,今兒我也累了。”
劉有才把地上丟棄的畫撿起來:“那我把這些都拿去了,咱是外行,我看這張和那張也沒什麼兩樣兒的。”
書翰不高興地:“那些都是廢了的,不能給人!”
秋萍在壹旁也說:“就是!那都是不能給人的!...”
劉有才:“沒關系,我不嫌棄,讓我兄弟他們掛著玩去吧!”
書翰無奈地擺擺手:那還是我正打算交差的這張先給妳們吧!
思懿和劉有財高興地客氣了壹下,收畫,壹起出了屋。
書翰不高興地對秋萍說:“思懿怎麼嫁了這麼號人?真沒見識!”
秋萍:“算啦!都是壹家人,拿就拿了唄。”
書翰急道:“可他若把我那些廢畫拿出去給人瞧,那不是砸我的牌子嗎?”
秋萍不緊不慢地:“妳又沒提字又沒蓋章,妳若不認,誰知道是妳畫的?”
書翰壹聽高了興:“哎!還是妳聰明!
秋萍道:妳別說,大門口有那倆外國人給把著,真是省了許多麻煩。要不妳那有心思畫畫?哎,妳說程鷙那冤家見咱家大門上有外國人站崗,會咋想?
書翰:提他幹什麽?想起他來我就頭疼!算了,我今天這畫畫的興致算讓人攪了!
6、後海邊茶座 日 外
思懿與劉有財壹路喜氣洋洋走來。
思懿壹臉不悅地與劉有財來到後海邊,找了個茶座坐下來。
有財叫:“小二,上茶。”
思懿仍憤憤地:“妳說我爹是不是偏心眼?他對思惠從來不會這樣說話。”
劉有財:“他們是不是想把東西都留給思惠呀?”
思懿:“那可沒準!
劉有財:虧了我們還留個心眼吧,要不吃虧死妳。
思懿:有財妳說,我和思惠差哪兒了?從小他們就不待見我!”
劉有財:“誰讓思惠是淑女,才女哪?自然招他們喜歡。”
思懿:“哼!什麽淑女才女!不過是窮酸罷了。”
劉有財:“咱們看著窮酸,人家卻叫這是書卷氣,做個詩啦,賦個詞啦,若比這個,咱們輪不上。”
思懿:“不就是做詩嗎?我也會!”她看看四周:“妳先別喝了,這兒風景不錯,妳給我就地做首詩。”
劉有財吃驚:妳幹嗎呀,發癔癥了?
思懿:我高興,拿到八百塊,能給咱寶寶買多少袋奶粉啊!做不做妳?
劉有財:做詩這事兒我可不拿手!再說我渴著哪!”說著又要喝水。
思懿按著他的杯子:“做不出來不許喝,妳又不是沒讀過書!”
劉有財:“姑奶奶,您饒了我吧!”
思懿堅持:“不行!”
劉有財被逼無奈,想了想:“得,妳聽這首。”
他搖頭晃腦道:“走了半天還挺累,坐在河邊喝口水,
喝口水還真不易,編首詩來騙騙妳!”
念完自己拍手笑道:“好極,好極!怎麽樣,咱劉某人也有些急智吧?”他得意地吹著口哨。
思懿:“妳那也叫詩?聽我的:
眼前碧波千頃,耳邊小鳥啾啾,
細看沒有小鳥,原來有人吹哨。”
劉有財:“好詩好詩!”二人拍手大笑。
7、劉有財家 日 內
思懿:陳錦程家沒皮沒臉的要娶思惠妳怎麽壹點態度都沒有?
劉有財:有戲嗎?我看壹點戲也沒有,放心,辛家的寶貝程鷙拿不到,日本人拿不到,陳錦程也甭想,那東西是是我兒子他外公爺爺專門為他備著的,誰忙也是白忙,誰也搶不走。
思懿:妳不傻呀?
劉有財:還不是夫人調教的好。
思懿:下壹步妳說怎麽辦?
劉有財: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急,我說過了,那寶貝呀,遲早是咱兒子的。
思懿:我這麽來是不是太缺德啊,那是我爹媽啊。
劉有財:爹媽能把寶貝帶棺材裏去,遲早還不得有個人替他們管著。
思懿釋然:那倒是
8、劉有財家 日 內
思懿抱怨:我妹和我爹媽鬧起來了,這下妳稱心了!
劉有財:這不也是妳希望的嗎怎麽全成了我的錯?
思懿:我還是去看看思惠。
有財:妳現在發善心會前功盡棄,思惠與家裏鬧得越翻,咱兒子得的好處越大,妳看著吧,陳錦程還得往裏添火呢,邊上人都靠不住了,可不就成了只有妳思懿靠得住?歸根結底辛家的寶貝就姓陳的了。
思懿:妳這人真夠壞的。
有財:又來了,我這可是為了妳兒子。
思懿:妳兒子!
有財:不對,是咱***同的寶貝兒子!
9、劉有財家 日 內
思懿:陳家壹早真的去我爹娘那兒摧婚事了,妳說我爹要借著這勁兒答應了怎麽辦?這婚要真結成了,妳以後鬥得過陳錦程?
有財震住了:我可沒想這壹步……
10、黑芝麻胡同劉家 夜 內
有財和思懿躺在炕上,邊上是金山和銀山。
思懿睡不著,說:“有財妳說,我二哥出的那主意,夠損的。”
劉有財:“又來了,損什麽?他們不仁,也別怪咱們不義!”
思懿:“他們怎麽不仁了,只不過老向他們要錢,我爹說妳兩句罷了,咱現在好比大青蟲,先把葉子吃了,最後壹口吃了菜心,要了人家的命!”
劉有財:“幾時妳才想為羅嗦這樣,讀書人有妳這種臭毛病,妳不讀書,這麽也是這種種磨磨磯磯的毛病,這不是咱都商量好的事兒?
思懿: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跟了妳,娘家從小給我的那點斯文仁義全沒了……
11、雨兒胡同辛府門前 日 外
思懿與劉有財二人擡著箱子,又是累又是緊張。氣喘噓噓地喘著粗氣。
思懿喘噓道:“壹輩子也沒擡過這麽重的東西,這什麽木頭箱子啊,我,我擡不動了!”
劉有才也喘著粗氣:“姑奶奶,妳可堅持住了!千萬別扔下!妳就想想這不是別的,這可是地地道道的真金白銀!咱後半輩子的洋房,汽車都在妳手裏哪!”
思懿:“妳多給我說說這個,壹說,我就有勁兒了!”
二人出了辛家大門。
12、黑芝麻胡同劉家 日 內
有財手掛繃帶,說:聽說錦程總算讓妳爹給休掉了!
思懿:休掉怎樣,不休掉又怎樣?妳以為我們還能回辛家去啊?還以為自己聰明呢,豬腦子想出的計劃!
有財:別急啊,我們還有機會。
13、黑芝麻胡同劉家門前 日 外
劉有財和思懿垂頭喪氣地來到門前,思德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思德:妳們沒事吧?
劉有財沒好氣地:妳在這兒幹什麽?
思德嘿嘿幹笑道:咱們不是親戚?咱們忙活了半天,妳們總也得管我個吃喝吧?
劉有財憤怒地:滾妳媽的蛋吧!誰跟妳是親戚!快找妳的親爹,親爺爺去吧!妳爺爺是三品帶刀侍衛,正磨好了刀等妳哩!
思德:有財,妳怎麽六親不認了?思懿,咱們可是親兄妹,小時候,哥哥最待見妳了……
思懿根本不睬他,直直地進了門。劉有財也跟了進去,啪地壹聲關上了門。
思德罵道:為富不仁的混蛋,看***產黨來了咋收拾妳們?!妳們想把我餓死吧?我就是死,也要在妳們家門前掛個肉簾子!
思德罵夠了,又把全身的衣兜褲兜都掏了出來,發現已經壹文不名,他沮喪地蹲到地上。
思德想了壹陣,忽地站起道:我還真不信,老天爺能餓死睜眼的家雀了?
他搖搖擺擺地朝長長的巷子深處走去……
14、雨兒胡同辛府院子 日 外(部分被剪)
書翰站了起來,道:今天我請程家,吳家的所有親戚來府上壹坐,是想了結壹個事情。
程鷙壹聽,眼睛立即亮了。
書翰:光緒三十年,我們辛家,吳家,程家的老輩人同朝為官,壹場飛賊進宮盜寶的風波,也不管我們三家願意不願意,就把我們同住在鑼鼓巷的這幾戶人家給糾纏到了壹起,從那會兒到現在,有四十多年了吧?誌遠的爺爺被砍了頭,我爹自盡身亡……
程鷙:唯獨我程鷙還全身全影地活著!
書翰:我現在可以告訴大家,宮裏的寶貝的確是我爹拿了!
程鷙嘎嘎地笑了起來:我沒說錯吧?書翰,我沒冤枉妳爹吧?知恥近乎勇啊!好小子,好小子啊!
書翰嘆道:只為我爹壹念之差,拿走了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才帶來了這麽多的是非恩怨!俗話說:壹失足折終身之福。這話用在咱們三家,真是再貼切不過了,為了這點子東西,這幾年在我們中間鬧出了多少是非呀!恩恩怨怨,難解難分,沒完沒了!北洋軍伐,日本鬼子,國民黨,光我這辛家大院不知被抄過多少次!
院子裏壹時鴉雀無聲。
書翰嘆氣:程老爺子,妳逼了我三十多年,我是咬著牙不承認。為啥?因為我家老爺子臨死之前,讓我終身護寶,要在清明世道將寶交給好主子!世道清明嗎?老佛爺,袁大頭,吳大帥,張大帥,日本鬼,蔣介石……
程鷙:大家都是過來人,這些就不要說了吧!妳還是告訴我們個俐索的,這寶貝現在哪呀?
書翰:程叔,現在我就告訴妳,宮中這些寶貝從未離開過我辛家壹步!今天我要把這寶貝送回故宮,交給國家!
思聰,誌遠帶頭拍起了巴掌。
程鷙瞪大眼睛:今天我又能見識這國寶了?書翰啊,我就鬧不明白了,妳這麽個巴掌大的地方,咋藏的?多少番搜查啊!
書翰:程叔,我告訴妳吧,寶貝就藏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眾人四處打望著,程鷙:眼皮底下?啥不在眼皮底下?
書翰指著擺在屋檐下的壹排水缸:看見了吧?寶貝就在這水缸裏!這個秘密除了我死去的爹,再就是我了。辛家也再沒有另外壹個人知道!
程鷙慨然嘆道:聰明,絕頂的聰明!
秋萍:我給辛家當了三十多年媳婦,我是不知道。
書翰大喝壹聲:起寶!
蒯小軍和幾個解放軍戰士,提著壹只鐵盒子,帶著槍走了過來,威武地站在了水缸邊。
書翰對程鷙道:程叔,給我壹起取寶吧?
程鷙站了幾次沒有站起,大羽道:爹,我代妳與書翰壹同取寶吧!
程鷙無奈地點了點頭。
書翰和大羽來到了大缸邊,大羽探頭看了看,奇怪地:這裏面除了幾條大龍睛,哪有寶啊?
書翰道:我告訴妳們吧,我這缸底有兩層。妳們先把魚撈出來,再把水放掉!
蒯興拿來了網兜,將缸中的魚撈出,放進邊上的水缸裏。思聰,思德,思誠用水桶將缸裏的水舀幹。
人們睜大眼睛看著。
書翰道:思聰,妳和爹把缸抱起來。
書翰和思聰欲抱起缸,太沈,眾人上來幫忙,缸起,人們眼前出現了缸的底座,座內赫然出現了壹個精巧的紫檀木盒子,上面掛著壹把銹鎖子,人們屏住呼吸觀看。
書翰抱起箱子,對蒯小軍道:草民辛書翰受家父之托藏宮中國寶四十三年,現完璧歸還國家,請領導壹壹查收。
蒯小軍接過箱子,放到壹張桌前。幾個士兵面對著大家,將其圍住。
辛書翰拿出壹把鑰匙,交給蒯小軍,蒯小軍開鎖,因銹,半天打不開,再捅,箱子終被打開了。
箱內寶物用黃綢抱著,黃綢上放著壹張紙。
書翰指著那張紙道:這是家父留下的家中所藏國寶的清單,請領導對照寶物壹壹查驗。
蒯小軍接過清單,書翰戴上白手套,輕輕揭開黃綢,箱中珠寶立即大放異彩。眾人禁不住叫了起來。
蒯小軍念: 鎏金綠度母像壹尊;
書翰小心取出,舉起,讓眾人觀看,然後交給士兵,士兵將其放入鐵盒中。
蒯小軍念:金珠玉串八件,祖母綠四顆,夜明珠兩顆,貓眼玉壹顆……
書翰壹件件取出,向大家展示後交給士兵,士兵將其置入鐵箱之中……
最後,蒯小軍念道: 嵌珠鉆金鑲玉觀音壹座……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書翰取出了金鑲玉,向大家展示著。
程鷙看著,眼中流出了眼淚,啞著嗓子道:國之重器,幾十年別來無恙?久違啦!
金鑲玉光芒四射。
程鷙兩眼放光,嘎嘎地笑了起來。
最後金鑲玉被士兵放進了鐵箱子裏。
蒯小軍對照那張清單,又仔細查看壹遍,然後也放入了箱子。
蒯小軍莊嚴宣布道:寶物與清單絲毫不差,故宮博物院接受完畢……
眾人鼓起了掌。
蒯小軍將箱子落了鎖,令士兵擡起。
忽然有人喊:慢,慢,這就完了?
眾人回頭壹看,見是劉有財瞪著眼珠子在喊。
煙霞:他瘋了?
思懿對她道:我家有財壹見錢財,就起傻膽子!(她鼓勵有財)妳有話,就給大家說。別風光過去了吃後悔藥!
劉有財對書翰道:爹,妳就這樣把寶貝交給他們?辛家財產不光屬於您壹人,也屬於全家!您既然留下這麽些後代子孫,您就有責任讓我們過安居樂業的體面日子!這些寶貝捐不捐也不能您壹人說了算!得我們大夥都同意才成!
思德:就是!我這辛家的二少爺,還在掃馬路掙飯吃呢!
大羽沖他瞪眼道:妳也配插嘴?!
書翰道:我說過了,這是宮中國寶,本不是我辛家之物!
思懿道:國家也不能這樣就白白拿走啊!新社會了,爹要把國寶獻給國家,我們當晚輩的也說不出啥?可國家總要付我們壹些保管費吧?得管管我們的死活吧?爹,娘,我們壹家可是借住在娘家的窮光蛋了!妳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秋萍對思懿道:妳是娘的小棉襖,娘還會虧了妳?
書翰瞪眼:別慣著他們!(他沖有財,思懿)妳們沒有雙手?年紀輕輕的為什麽不出去勞動?新社會了,妳們就不能有個新樣子,當個自食其力的好公民?
劉有財:我想當個好公民,可誰讓我當好公民啊?
大羽拍了拍劉有財的肩膀:有財啊,我那高麗炒貨鋪生意正紅火,妳就跟著我幹吧,工錢少不了妳的!
劉有財:啊?讓我去炒花生?
書翰:那有什麽不好呢?勞動神聖,勞動光榮!
思德:得,我這次是踏下心來掃馬路了!
人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