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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當蟬鳴粘在了樹梢,蛙聲盈滿了池塘,街頭的大西瓜和女孩子的花裙子壹樣,突然冒出了很多,毋庸置疑,那個讓我們又愛又怕的盛夏,以不可抗拒的姿態走來了。

驕陽曬化了孩子手中的雪糕,暖風也變得熱烘烘幹巴巴,這樣的天氣進山避暑是個不錯的選擇,剛好李哥和瑞姐發出郊遊的倡議,壹拍即合,帶上豆爸出發嘍,目的地——牛角溝。

牛角溝位於常村鎮境內,距省會約221千米,距市區約69千米。

出城,天公作美,氣溫不高,太陽也跑到了雲層背面。壹路向南,車子在新修的柏油馬路上飛馳,這條路東西延伸從山區穿過,順著楚長城的走向,把燕山水庫、孤石灘水庫和20多座中小型水庫及壹眾景點置入麾下,因此有著“楚長城旅遊觀光風景道”的美譽。

又因為道路中心線塗有紅黃藍三色,遠遠望去,似天上的彩虹鋪在地面,在周圍盛夏山林的濃濃綠意襯托下,既活潑生動,又醒目亮眼,為這鄉間公路增添了不少童趣,人們幹脆稱之為“彩虹路”。

今天我們便乘著彩虹去往目的地——牛角溝,尋找這顆藏在大山裏的小小名珠。大家壹路說說笑笑,車子也很快開到了山底水庫旁邊。

入目,遠處是連綿起伏的老青山,仿若仙人把深深淺淺的青黛隨意暈染在天際,襯得湛藍的睛空更加高遠遼闊。山坡上密林叢生,高高低低錯落有致,有風快速掠過林梢,引來葉片翻飛,露出藏在背面的顏色,如群蝶亂舞,氣勢磅礴。

深深呼吸,濃厚的負離子空氣進入肺腑,熱浪帶來的倦意壹掃而空,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山風拂面,泌涼舒適,走,向著牛角溝進發。

牛角溝,因在高處俯看似牛角的形狀而得名,溝中亂石林立,無言訴說著歲月的變遷。李哥成了我們的向導,攜木棍走在前面開路,豆爸也撿起壹根斷後,兩位女士被貼心地護在了中間,點贊!

林中的鳥兒對我們的到來表示出極大的熱情,讓這個沈寂的山溝不在沈默。時而緩慢悠揚,時而嘰喳短促,也會詢問般打著旋轉著彎地叫上那麽兩聲,引得我們紛紛亮嗓喊山,壹時間,人與鳥遙遙相望,兩相唱和間竟生出了幾分人與自然和諧***處的模樣。

走走停停,沿途新奇的植物引起了我們極大的興趣。在溝底,低矮的灌木叢中,壹簇簇細碎的小紫色荊花自顧自地開著,妳來或不來,都與它無關。它只是守著時間,沿著節令,萌芽、生長,在夏季盡情吐露芬芳,展現自己的生命色彩。

春華秋實,夏季正是果子初成的季節,像沙梨樹,滿樹的小鈴鐺,在風中簌簌作響,這些小可愛躲在葉間枝下,不留神都發現不了。

看,這是什麽?

植株高約1米,小小的個頭卻結滿了珍珠般大小的果實,有的已泛紅,湊近用手機拍照,竟透著絲絲亮光,裏面的水分壹定很足。李哥揪了壹顆放進嘴裏,立馬吐出說酸的很,還壹個勁兒招呼大家品嘗,我們都笑而不語,怎會上他的當。

長在路中間,還能如此完好,要說人家沒有壹些本事,誰也不信呀,酸,就是盔甲呀,哈哈!

壹路走,壹路看,差點都忘了此行的目的,牛角溝裏可是有著各色石塊的所在,最出名的是雞血石,很有觀賞價值。

收收心,把目光從兩邊風景拽到腳下的石頭上,現在還沒到雨季,河灘只有少量積水,若是雨後到這裏,定是孩子們的天堂。許多圓滑紅色小石頭,放進家裏魚缸裏,也是壹景。沒過壹會竟發現有人來過,還用小石塊疊了老高,這是把石頭當積木玩了。

地勢越走越高,石塊變得越來越大,棱角也變得清晰起來,不再是單壹的色彩,有更豐富的內容在大石塊上展現。

諾,這上面的圖案,不就是壹枚枚樹葉嘛?千萬年前輕輕飄落,在石上睡了悠長的壹覺,再醒來時,被時光粘在了壹起。

也有石塊上縱橫著明顯的紋路,可以清晰看到,水面壹次次漲落留下的印記,使人不禁懷疑,這條山溝難倒原來是河底,要不怎麽會有這樣層層疊疊的水痕!

好似為了驗正我們的猜測,更奇特更勁爆的巨石登場,這塊像什麽?像不像壹條魚?

如果不是落在此處,妳會不會合理猜測它是水泥制作而成?

誰也不知道,這些小石塊是原來的生物化石,還是在歲月的懷抱中,壹些天然石塊漸漸溶為壹體。

現在已接近山頂,越來越多的證據卻說明這裏有壹條大河存在過。想象中,經過漫長的醞釀,時間終開始發酵,結果是河水變得幹涸,河床漸漸升高,緩慢卻持續的地殼運動,終擡起壹座高山。

白雲清風,滄海桑田,剎那間,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周圍靜默的壹切,都是在不易覺察的變化著,只是林深不知處,山中歲月長。

此時我們幾乎走到了路的盡頭,李哥的雞血石仍是沒有著落。

我們索性爬上山頂,想沿著盤山公路走下去。

走著走著,不經意間擡頭,眼前的壹切有著絲絲縷縷熟悉感,白雲悠閑地飄在空中,如在眼前,舉手就能夠到。群山環繞如屏障般護衛著牛角溝、水庫、山下的小村落,他們在默默相互守望。這壹幕曾出現在兒時的記憶裏,忍不住和瑞姐壹起拍了好多照片,把美景帶回家嘍。

下山,還在頻頻回首,電線隨著水泥路旁孤零零的桿子,向大山深處走去,轉了幾個灣,就再也看不見了。

那裏不知有沒有人家,會不會住著神·仙?這是我兒時最常想的問題。

尤其在夏天的夜晚,看著山上移動的小黑點,想象著何處是他們從何而來,又要去往何處,會生出淡淡的傷感來。

真想手機有信號,能查查這裏的方位,會不會就是童年我凝望遠山時,看不到的背面,傳說中山的那壹邊。

記得畢業時,老師在留言冊上寫到:“人生最大的成功莫過於成年時實現了童年的夢想。”

有點啼笑皆非,我這算不算實現了夢想?終看到了山那邊有些什麽,是和我們差不多的村莊,道路,山林。

牛角溝,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