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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介紹幾篇寫故鄉的優美散文

我的故鄉我的家

總認為,故鄉的天空,讓炊煙撐起來的炊煙下的那個故鄉小村落,雖然很古老破敗,但勞碌了壹天地裏活,壹家人在自家的閑院裏,圍坐在小桌前吃飯,溫暖的炕頭上休息,大門口跟街鄰說說閑話 … 總讓故鄉人感到日子有著無限的幸福和滿足。

故鄉的炊煙和他鄉的炊煙壹樣,早、晌、晚三個時間裏,定會載著淡淡草木灰的香氣,濃濃於原始氛圍中緩緩升起,然後,壹縷縷飄向明朗或暮合的天空。有時,炊煙被微風扯成絲絲縷縷,微微躍動著,懶散地擁入天空的懷抱,與白雲親密地擁吻著,壹起做著甜溫的迷夢。

經常采風於鄉間,壹見到身在那個小村落,房屋的煙囪中飄出的炊煙,便會想起那暮色中的故鄉,想起氤氳在故鄉村落上空那淡青的煙霧,心底裏仿佛有壹雙溫柔的玉手,彈撥著思鄉的琴弦。動情中,感覺那淡淡而溫暖的草木灰的香氣,熱氣騰騰的竈房仿佛就在眼前。

記得,上中學時,母親常對我說:爸戀家呀,看不到家裏的大煙囪就想哭 ” 母親的話沒有什麽哲理可言,但話中卻蘊含著壹種貼心的溫暖。那陣,早已有了思想的自然知道母親話中的意思,那就是身在外地工作的父親,目力與心自始至終地與故鄉的那縷炊煙在壹起糾纏。因為,炊煙裏有父親放棄不下的情結 — 那就是家。啊,大煙囪拋出能拴住父親心的那條長長的線,就是炊煙。如今的也正如當年的父親壹樣,外地仰望著故鄉的炊煙,想念著自己的家。故鄉與家雖貧瘠粗陋,但炊煙是溫暖的炊煙,帶著溫暖的親情,刀刻斧鑿般地鋟蝕在父親與我靈魂裏,時時激發我兩代人內心對家深沈的愛,這愛不管不顧,只是向著故鄉的土地奔湧而去。

故鄉的地活多,人們通常起身早,炊煙飄起來的也早。清楚的記得,天還沒有完全亮。空氣中還散發著潮濕的場院和牲口糞便氣味,霧靄後面村子裏的公雞懶懶地啼著,狗在房舍的臺階下睡覺,老母雞蹲在屋旁樹的枝椏上也在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清晨,故鄉小村落裏,家家戶戶的煙囪裏,冒出了壹縷縷飄渺的炊煙。有炊煙彌漫著,清晨的霧氣就顯得格外重,隔遠處看,村莊、樹影霧霧綽綽的原野、莊稼和林子像給壹層白布掩蓋上,看不實著,鳥兒躲在不為人察覺的樹枝上,炊煙裏鳴啾著。

有時,村裏人家屋頂上的炊煙也不是同時冒煙的有早有晚,有出格的懶夫妻們幹脆省了早上這壹頓,讓煙囪歇到中午再冒煙。

帶著審美的眼光去看,故鄉清晨的炊煙是最美的淡淡的藍藍的炊煙,小村落裏的房舍、綠樹上彌漫,很容易讓人想起清晨山野樹林裏飄動的霧靄。晨風吹來,村莊便脫去輕紗般的睡衣,裸露出鄉村初醒的清新與美麗。這時,拍翅的雞,蹣跚的牛,亂竄的豬,蹦跳的孩子,井邊的姑娘,拾糞的老漢,屋頂的炊煙,無不生氣盎然,醉人眼目。尤其是公雞們拍著花哨的翅膀飛到墻垣竹籬上自豪地叫過之後,往往要纏住看上的母雞調戲壹番,更是渲染著故鄉早晨的氣氛。這樣的早晨,讓人感到神清氣爽,無比愉悅。

吃過早飯後,除去到地裏幹活的人,村子裏在家的大人,小人,男人,女人,外加幾條好事的狗,都會三三兩兩地聚在壹塊地方閑聊。老者們臉上壹律皺紋密布,那皺紋最深的自然也就是最老的老者了皆面目慈祥,不時地給旁邊的後生家講出個關於村子從前的故事。這時的太陽是懶懶的卻是壹副樂融融的樣子。

黃昏的炊煙,從高矮不壹的房頂裊裊升起,晚霞的照射下,繚繞在炊煙裏的那小村落,升騰著壹種樸實,壹種單純,越發顯得古樸、恬靜、美麗迷人。煙縷渲染著黃昏的景色,田間的人們炊煙的呼喚下,趕著車的背著鋤的順著村道走回來。頓時,牛的哞哞聲,大車的隆隆聲,打水轆轤的軋軋聲,狗咬聲,雞叫聲,人們說話嚷叫聲 … 將炊煙下的村莊的黃昏變得充實起來。

很快地,夜幕像塊幕布似的以看得見的速度從西面走來。使得小村裏的炊煙正在緩緩地融入夜幕,被無邊的夜幕同化。接下來,吃過晚飯的人們帶著炊煙的樂趣,陸陸續續地來到村中的古戲臺前聚齊。古戲臺既古且老,內外墻斑剝的厲害,但戲臺頂巍然翹立地 “ 山 ” 字形建築依然威風凜凜。古戲臺是給村裏人帶來無限快活的地方。散盡炊煙的村裏人聚會看戲聽道情都在這裏。平時,沒有戲和電影看,村裏的壹群後生家便圍著壹個老者聽他講古。老者的眼睛半睜半閉,怡然自得。說開天辟地的不光是盤古,還有扁古,扁古是盤古的爺老子。無論老者怎樣的瞎講,後生們都相信。肯定那是遠古裏的事了也有些人聚在古戲臺下打撲克。輸了人並不輸什麽,只是乖乖地將鼻子伸到贏家的面前,讓他刮三下。熱鬧時,常有些不知深淺的女人們前來圍觀,這時調皮些的男人免不了會說幾句葷話讓大家笑笑,膽大些的甚至在圍觀的女人的臉上或屁股上擰壹把也不算出格。

這是人的世界啊!

故鄉的炊煙,包括有太多太多的內容。

記得,垂髫之年的時候,和小夥伴們壹起捉迷藏,或是拿著棍棒習武耍弄,把那片炊煙下的土地舞動的風生水起。從午後壹直到黃昏,和小夥伴們歡樂和笑聲始終溢滿在炊煙中的村落裏,時時引來大人們遠遠的駐足觀看,還不時響起壹陣陣的叫好聲。

不知道故鄉的炊煙在其他人心中是壹個什麽概念,但對我來說,連接我生命的血脈。離開故鄉多年了依然固執地思戀著故鄉的炊煙,感覺那氤氳在心中的情結,無法用其它再美麗的東西所能取代。

古城居住,多少個日子裏,常用自己的心,丈量著古城與故鄉的距離,可是不論我怎樣地用心去丈量,想拉近我心與古城之間的距離。但是古城對我來說,心靈之中卻永遠是陌生的古城並非不可愛,只認為:沒有炊煙的古城裏生活,心是空落落的感到有壹種無助的孤寂。

隨著年齡的增長,懷鄉的情緒漸漸地濃了曠野裏的那縷縷炊煙,時時在懷鄉的情緒中繚繞著,經久不散。曾感慨,炊煙就是母親對兒子歸家的聲聲呼喚,那聲音,那麽的親切、自然而諳熟,總讓人有壹種歸家後的甜蜜,疲憊時的撫慰。時常,眼睛因看見炊煙的升起而高興的噙著眼淚,好想再壹次,聞壹聞故鄉炊煙的味道,好想再壹次,聞壹聞鍋臺旁邊騰騰的熱氣 …

如今,故鄉,很難再看到昔日村莊裏飄起的炊煙,因為故鄉的瓦房和草房越來越少了土竈和煙囪也越來越稀有了偶爾飄起的壹縷炊煙,似乎在告訴著我這將是故鄉最後的風景。昔日那幾十根甚至上百根煙囪飄出裊裊炊煙的景象,只有永遠珍藏在記憶深處。

故鄉的河

從地圖上尋去,我的家鄉在重慶西北部。那是壹座依山傍水的江防小城。因為只是壹個普通的小鎮,所以壹般的交通地圖冊都不予標註。但在嘉陵江的西側卻可以很容易地尋到它的壹條支流涪江。涪江的西側也有壹條幾百公裏長的支流,這條可能未被標註的河流叫做瓊江。瓊、涪二江在嘉陵江下遊西側的某壹個地方交匯。這個地方便是我的故鄉安居鎮。而這兩條河就交匯於我家窗前,日夜從我家樓下流過。因為常年在外不能回去,所以偶爾便會翻開地圖冊來看看。這交匯的壹點便是我的家了,閉上眼睛,故鄉仿佛就真的在面前浮現。

人們喜歡擇水而居,大凡兩江交匯之處都有壹座較大的城鎮。嘉陵江和長江交匯於重慶城,涪江與嘉陵江交匯於合川市。涪江和瓊江的交匯處,也應成為壹個較有名的地址。事實上,這裏也曾經成為縣治所在地,清朝時這裏就曾經設“安居縣”。至於地名為什麽取名“安居”?便有兩江交匯之處適於人居之意,這個地方是可以長久地安居樂業的,所以這才有了許多湖廣填四川的移民。而這座小鎮的興起,大概就始於明清之時。那壹整條街的明清建築,“九宮十八廟”百年的香火鼎盛,依山建築的城墻和城門樓遺址,以及現在依然繁忙的水上運輸,都見證了小鎮過去興旺的歷史。

小鎮臨水而建,依山勢起伏,如走龍蛇。涪江迎面而來,瓊江橫斜著從旁逸出,兩江交匯的寬闊江面正對著山前。涪江其實也是壹條著名的河流,它是古代巴蜀的分界線,涪江流域也壹直是全國三大蠶桑基地之壹。瓊江雖然不長,但卻流經人口密集區,徑流量豐富。涪江和瓊江在此交匯,使本地成為附近有名的魚米之鄉,歷來名屬重慶四大古鎮。地方上的航運也較為有名,過去壹直為川東物資進出的重要途徑。在未通公路之前,本地人出川只有乘船沿涪江下行,經合川而至重慶。所以這裏曾是嘉陵江航運的壹個重要碼頭,現在也有大小百十余艘船只。以前船只上行拉纖,下行鼓帆,現在則多為壹些“機動船”(故鄉人俗語)。這是壹種烏蓬油漆的鐵殼小輪船,行駛時馬達“突突”地振響,吐著壹縷縷黑煙,常伴隨著三兩聲淒長的汽笛。兩江沿岸有許多竹林環抱的村落,那裏的人家,都喜歡選擇這種交通工具出行。每逢集日,江上渡輪往來如飛,而拍浪之聲不止。

而這壹天由各碼頭、車站前來趕集的鄉民總有幾萬人。這些鄉民進城之後,忙完生意或正事,往往都散落在小鎮的大小酒館或茶館裏。去酒館的,二兩白幹、壹碗河水豆花,就可以管夠;去茶館的,壹杯坨茶、壹小碟花生,就可以和三天才見壹面的老朋友相談盡歡。在記憶中的河水豆花和蓋碗茶,遍街皆是,那些小地方的鄉民忙碌中卻也總不失悠閑,仿佛永遠過著最快樂的、簡單而又淳樸的生活。而這種生活平靜得猶如緩慢的江流,總是那麽緩緩地、靜靜地、似乎永遠壹成不變地流淌著。

每天我常不自覺地站在窗前。清晨太陽初升,當陽光抹紅了對面的山坡和樓下的江面,那時江邊的碼頭便開始忙碌了,那是河對岸的農民趕早地肩挑了蔬菜來賣。而到黃昏夕陽西斜,又有許多漁船搖出來,在“落霞散成綺”的江中,迎著夕陽撒網,或者是往水裏趕著壹隊隊的鸕鶿。這時的江面往往靜止如畫,我常在此刻望定了江面發呆。

在大多數時候,故鄉的河水總是那麽的藍,仿佛總接近於天空的澄澈。那江邊的青山和丘陵也恰到好處,甚至在江面也可以現出婆娑的倒影來。而妳只要站得稍高壹點兒,便可以觀得這幅山水的全貌。我常在夜裏壹個人到樓頂上去,看那星空和身後的萬家燈火。這時的江面卻總是顯得特別冷清,除了壹些晦暗的月光和幾點移動著的漁火,連壹絲聲響也沒有。每次站得久時,我都不自禁地感覺有些孤獨。

那碼頭就在我家樓下,江邊入水處幾塊光滑的圓石上,母親常端了大盆的衣服去洗。碼頭邊有壹座向上傾斜的高架纜車橋,橋洞內的石頭縫隙,裏邊常有許多螃蟹。我和我的小朋友們常從這裏穿過,經城墻下的江岸,繞道避開大人們到下遊的淺灘處遊泳。每到洪水季節,我的父親常站在那橋上,伸長了壹支竹竿,迎著洶湧的渾濁激流打撈浮財。橋邊的洪水洄流處,也往往有許多大人在搬罾。而這時我通常是畏懼大人們的威脅,不敢出門,只有守望在窗前。那洪水漲落壹般在十米和幾十米之間,有壹年甚至淹沒了半個小鎮。我每次看見那洪水浩蕩而來,又壹波波翻湧著無邊際地漫去,在感受壯觀的驚訝中都含了些擔心。這樣莫名地擔心著,很多次都望得雙目模糊而生疼。

我常想起父親對我的約束,這種約束是帶了壹點暴力傾向的,常常地使我感覺到有些不自由和難堪。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更看重那些待我好的鄰居和朋友。記得在瓊江邊有壹座白色的供水塔,我有壹年春夏傍晚時,常獨自壹人去江邊的水塔下讀書。那地方很靜,靠江邊岸上長著許多可以養魚的茂密水草,常有些零散的油菜花兒在其間開放。我偶爾也擡起頭來,看對面江邊養魚網箱船上壹個中年人釣魚。那船上有壹個比我年長壹歲的很好看的女孩子,常劃了小船過來載我去她那兒喝可樂。她的父親,那中年人總戴著壹頂麥稭草帽,圓臉總是笑瞇瞇的,有時還陪我拉壹會兒話,找根小凳子讓我坐在旁邊念壹段書給他聽。記憶中的那女孩紮著壹根長辯子,兩只明亮的眼睛常看得我臉紅。她曾經和我同壹所學校,小學畢業後就上船幫她父親養魚了。她好像曾告訴我,挺喜歡看我穿壹身學生制服在學校執行升旗儀式。也不知那時怎麽就特別喜歡去那兒讀書,而每壹次都希望她撐了小船過來接我。可惜那女孩後來隨她的母親去外鄉了。記憶中的童年仿佛如夢,只是我好像並不快樂。

但壹年也有些讓我高興的時侯,這便是每年壹度的端午節。這時在江面上,往往可以看見十余只龍舟和許多只彩船,不僅有男女龍舟竟渡,還有人在彩船邊泅水搶鴨子。這個日子可能便是本地最熱鬧的節日了。四面八方的鄉民扶老攜幼,兩江沿岸往往有數萬人同時翹首圍觀。那壹天我家樓頂也壹定裝了壹只大喇叭,播放《運動員進行曲》等雄壯的音樂。而在我家窗前,也壹定擠滿了從鄉裏趕來的親戚。那種人多的盛況非親身經歷者不能感受。那壹天的小夥伴們總是興奮得滿街亂竄,城門樓邊用糖精兌水賣的老婆婆總會忙得笑逐顏開,而當天的大會主席臺,總要用高音喇叭免費播放壹些尋人啟事。不過現在可能再也看不到這等熱鬧的場面了。

在這寬闊江面的下遊,也有壹處碼頭。離碼頭不遠處有壹座斷堤,那斷堤壹直延伸至江心,斷堤往下是壹個空曠的鵝卵石大壩。那壩子足有壹個飛機場的面積,但常被洪水淹沒,所以至今仍荒蕪著。記得小學老師組織全年級同學參觀江景,地點就在這附近。那次回去後作文,我引用了王安石的壹句古詩“半江瑟瑟半江紅”,來形容上午半山青翠掩映下的江面,結果獲得語文老師的激賞。不僅作為範文朗讀,還貼在了教室後面的墻上。那時我剛從農村新轉學到這裏,正愁無法與他們平等***處。不想從此以後,同學們都對我投來青睞的目光,女生也肯和我玩了。現在想來真的很感激那位胖胖的女老師。

那空曠的大壩上面,雜生著壹簇簇的芭茅,在壩子前的淺灘上,偶爾飛落幾只野鴨。過去我們常常去捉打屁蟲(學名“椿象”),集體野炊或是放風箏玩兒。那斷堤是垂釣和默想的好地方,偶爾也會有壹對情侶牽手去玩。我曾無數次到這裏,或獨自壹人躑躅,或和另壹位年輕的女孩子,在這裏靜坐著同看夕陽。其實,這樣的女孩前後有兩個,都有壹張很可愛的面孔。她們壹個喜歡很嫵媚地微笑,壹個喜歡睜大了清澈的雙眼。兩人都喜歡托住香腮聽我講故事,爾後又靜靜地陪著我壹塊兒發呆。但她倆都已經離我而去了。很多時候不去想,她們就消失得好像從未在我身邊出現壹樣。偶爾記起的片刻,又不敢揣測她們身在何方。

也不知當初為什麽要離開?我是十年前離開小鎮的。去年回去後打聽壹些同學朋友的消息,很多人卻再也渺無音訊。而我那個家在我回來之前,也是閉緊了窗戶久無人居。我的家人早在七年前就遷往縣城了。

記得走的時候,小鎮新建了壹家碳酸鍶廠。那是壹家日資企業,因本地絲綢、制糖等輕工業大多破產倒閉,由政府招商邀請而來。其實也就是壹家化工廠。那工廠巨大煙囪飄散出來的氣味甚不好聞,廢水廢渣也日夜往江邊傾倒,不僅對下遊的漁業生產頗有影響,壹些特殊病例也逐漸在周邊擴散開來。本地人曾經怨聲載道,聽說還引起了壹樁群體事件。但因為解決了壹部分人的就業,地方政府要考慮長遠民生,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可結果卻是小鎮的人們都想方設法外逃,農村外出打工者多年未歸,小鎮的原住民也有壹半遷往縣城居住了。

這次回去後,那家日本工廠已經搬遷到更偏僻的省份,小鎮也終於重歸山清水秀了。壹個人仿徨於古鎮街頭,不覺想起壹發生在此地的戲曲故事《碧玉簪》,那公子小姐羅曼蒂克的古典愛情,恐怕再也不能於這裏上演。我總是懷疑,本地的書生仕女可能都註定要遠離,他們將來也肯定會像小鎮的大多數人壹樣為生計無奈地奔波異鄉,如我壹般在外成家了。

但我的離去卻和故鄉的變遷無關,理由揀好聽壹點的講,是因為要行萬裏路讀萬卷書,男兒誌在四方。然而我卻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在那些失敗痛苦的過往之後,我對故鄉真的無從適應。可到如今,在外漂泊的時間越久,卻更加記得故鄉的好處了。

記得在江邊有壹座山,叫做“波侖山”,山上有座廟,叫做“波侖寺”。寺廟傳說是魯班所修,文革時已遭焚毀,但仍殘留了許多尊佛像。其中有壹座大佛,閉目端座兩手上捧。過去有廟門的時候,這尊大佛正位於大殿居中。每至夜晚,月光穿過廟門上的窗欞正好映射在佛像身上,圓月之夜,更有皎潔月光如捧佛懷。這便是著名的“波侖捧月”。因為有此奇景,這大佛便顯得比別處更靈驗些。所以每逢初壹十五,這裏的香火都很旺盛。尤以除夕之夜,很多人都來燒“子時香”,據說外出者籍此來年可保平安和掙大錢,地方上為官者也可升官發財。時值年三十之夜,往往有數千人同時前來進香,山前的狹窄公路上,那壹輛輛黑黝黝的豪華小車也如長龍般見不到尾。遍山燭光燈影裏,人頭攢動,鞭炮炸開有如繁星閃耀,盛況年復壹年都更加空前。

我也曾上得這座山去。那壹夜,家人打電話要我去求得壹些平安回來。但不知為什麽,我竟在這遍山的人叢中裹足不前,那份茫然和震撼,心裏真是不能明詳。我雖不曾去燒“子時香”,但最後也離開了。我終沒有心情為自己祈福,雖然去的地方也很遙遠。倘若再壹次地回來,小鎮也壹定更加物是人非。我並不嫌棄故鄉的貧窮,只是她今天真的已經改變了模樣。

故鄉的河啊,仍是這麽長長遠遠地流淌,為何那遠行的遊子也隨了妳去漂泊?漂泊去了異鄉!我知道我還得再壹次歸去,我的家呀,還在故鄉的河畔,我即使不去想,她也在我的心中永誌不忘。

春 之 憾

久違的春天經不起人們的翹首企盼,如期來到了我們的身邊,而今天的我似乎對春天有壹種特別的感觸。

長春的春天是那樣的簡約,不如故鄉之春鋪張而爛漫,因而久居都市的我也就極為珍愛街頭樓角那初始的鵝黃。壹場春風,壹夜春雨,早起的人們忽地發現春姑娘已來到身邊。看吧!是誰為柳枝做了鵝黃色的包裝?瞧吧!街邊草坪上什麽時候挺立起那麽多嫩綠的小精靈?沒有迎春花,沒有布谷鳥,只有這柳,這草,默默地散發春的氣息,奏響春的旋律,裝扮著北國春城的庭院通衢。我深知,這鵝黃,這嫩綠,只是春天的使者,當著桃李杏梅競相怒放的時候,她們的美就會被人們淡忘,而我卻對此情有獨鐘,鐘情於春色復萌柳梢黃的短短幾日,因為美不只在於嬌艷爛漫,更在於清純而無私。

我說 ,迎著料峭春寒的報春者是最美的。

故鄉的春天比這裏要鋪張,只是她來得更遲。前兩天,媽媽打來電話,親親地喚起我的乳名,“五·壹就不要回來了,這兒沒什麽好看的,還挺冷呢!妳在那好好工作,別惦記家……”,掛斷電話,淚水卻連成了線。是啊!我常和家裏講,我極愛故鄉的春天。故鄉是個半山區,老屋被不太高的土山坡包圍著,面南依傍在盛滿山泉的水庫旁。故鄉的春不象這裏只有那有數的幾種樹、幾種草和幾種花,冬雪還沒有褪盡的時候,紫色的耗子花已經迎著仍有絲絲寒意的春風在陽面山坡上開放。緊接著,溝谷和田野上的柳樹便泛出鵝黃,吐出綠葉,有些柳樹還開出金黃色的花(毛毛狗),迎風飄著醉人的芳香。野菜鉆出地面,再過些天,漫山遍野便成了花的海洋,處處燕舞鶯歌,百靈、黃鸝、杜鵑……百鳥鳴囀,與農忙的吆喝聲和隆隆的農機聲壹起,獻給人們壹個個清新、喧鬧、生機盎然的早晨,壹個個艷陽暖暖、花香襲人的黃金上午。

我更愛故鄉春天的月夜。月夜深深,勞累了壹天的鄉親們沈入了夢鄉,遠處仍有農機的轟響,但因為離我家遠,所以絲毫破壞不了這的靜謐。這時的我盡可以安心品味、享受這故鄉春月夜,沐浴在月光裏,徜徉在花叢中。看!梨花和李花給後山披上了銀白色的新裝,偶有驚雀掠過,或是清風徐來,落花如雪便紛紛而下,而更誘人的是那花海的芬芳彌漫在山野間,自然、淡雅。清朗的月光下,水面上飄蕩著虛幻清幽的水霧,莫不是仙女在浣紗?銀光粼粼的水面上傳來蛙的合唱,時高時低,變幻莫測,許多不知名的水中動物或水鳥或是不甘寂寞,或是嫉妒這合唱的美妙,總是偷偷插上兩句,雖然象搗亂,卻使這單調的蛙聲變得那樣富於變幻,那樣生機勃勃,那樣自然和諧。這月夜中的我,常常喚著那條忠實的老狗“大黑”來到後山的樹下靜靜地坐著,在月夜裏放飛想象的白鴿,聽蛙聲四起,看落英繽紛,數寒星點點,想那滿月中的傳說和黑黝黝的群山裏的故事。“大黑”很懂事的,就那樣瞇著眼、垂著耳朵趴在我身邊,生怕弄出點聲響破壞了這月夜的恬靜、這只能用心靈體驗的純真的美,還有主人那麽好的心境。

我壹直在想,若是把這情這景攝下來,刻到光盤上,用她常來慰籍我這他鄉遊子戀鄉的情愫,那該多好!可去年返鄉,才發現那梨樹、李樹老死了許多,也被砍掉了許多,難道就只為增加那幾分貧瘠的山坡田?壹個完美的故鄉春月夜的景致再不會有了,今後的我也只能把美好的回憶珍藏在心間了,只能常常默誦著:“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淡淡風”,來聊以彌補那份淡淡的傷感與缺憾。

我愛故鄉春月夜,那裏有我童年和少年最真的夢幻,那是我心靈避風的港灣,那份愛,最純美,最執著。

韶華易逝,恰如那短促的都市之春,久經世故與磨難的我已漸覺疲憊。情感世界的荒蕪與麻木,理性靈魂的萎頓與逐流,這些都市人的通病我當然難免,然而,形形色色物欲的誘惑、生存競爭的殘酷不知怎的仍然淹沒不了往日的情懷,總能忙裏偷閑地縮在那心靈壹隅,追憶那故鄉春月夜,獨愛那都市柳梢黃。

這個世界上的自然美將越來越少,逼迫著我們善於追憶,善於找尋。

故鄉情結

我的故鄉在遼東半島的壹個小鎮 ——熊嶽城。那裏有座山,叫望兒山。他沒有喜馬拉雅山那樣高聳,也沒有三山五嶽的雄姿,但它卻有慈母盼兒歸的優美傳說,膾炙人口,多少年來壹直在民間廣為流傳。

我的父親就出生在這塊帶有傳奇色彩的土地上。他在年輕時,同爺爺背井離鄉、踏上了謀求生存的不歸之路。爺爺不久就客死他鄉,父親自己在外面闖蕩,最後落腳在洮南府,他成了家、立了業,有了我和弟弟妹妹們。父親闖蕩的還算可以,當過廠長、局長。他的性格開朗,家裏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可就是到了年節,他就不高興,眉頭緊鎖,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後來,母親套出了他的心結,病根是想家,得了思鄉癥。為了讓父親開心,我們哥幾個糾纏他,讓他講老家的軼事,這招兒挺管用,父親講祖輩的辛酸和他童年的趣事。尤其是說到家鄉的景觀,更是津津樂道,如數家珍。什麽北關街、八大景,尤其講到望兒山時,他更是眉飛色舞,這是他故事中的重頭戲。把那望兒山描述的活靈活現,聽者猶如身臨其境。在我沒去故鄉之前,望而上這幅風景畫卷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漸漸地形成。

父親因病去世了。在他彌留之際還念念不忘自己的家鄉。他躺在病榻上,啦著我和弟弟妹妹們的手,眼裏含著淚花,斷斷續續地對我們說:“孩子,妳們有空回老家看看,同親屬們走動走動,不要斷了聯系,咱們的根兒在那......”

來源:(/s/blog_6068cc470100dh7i.html) - 故鄉情結(散文)_鐵路天峰_新浪博客

我很聽父親的話,凡有機會就回到熊嶽城,看看家鄉的親人,逛逛小城的大街小巷,攀登望兒山陡峭的山崖,遨遊浩瀚無垠的大海,盡情地陶醉在故鄉的風土人情和山山水水之中。靜下心來細細品味父親講過的故事,身臨其境的感受到父親對家鄉山水的眷戀和對親人們刻骨銘心的愛意。我回鄉省親數次,親眼目睹了家鄉的變化。這座古樸的小鎮,融入了許多現代化的建築,望兒山上點綴了許多樓臺殿閣,在如濤似波的萬頃果林襯托下,這個“小島”顯得更加妖嬈。小鎮的變遷記載了時代進展的歷程,尤其是這座不起眼的望兒山,她不正是祖國和母親的象征嗎!?我們有許多兒女遠離家鄉遊離在外,“遊子吟”的歌詞就道出了遊子們的心聲。放眼望去,望兒山上的青磚塔,不正是慈母的化身嗎!他站在山峰上,任憑風雨的撕扯,嚴寒的折磨,望眼欲穿的祈盼兒女的回歸,這也是古老傳說的由來。此情此景真能不讓人心動哪?

我父親愛家鄉,我也愛家鄉,我們大家都愛自己的家鄉。家鄉的山美、水美、人更美,筆墨書不盡,丹青畫不完。

正是:

遊子覓人生,

慈母盼歸程,

手捧故鄉土,

思緒如潮湧,

悠悠千古愛,

盡化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