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諸葛亮說這兩句話都沒什麽問題,咱就從《三國演義》這本小說的角度,以文學分析的角度來看壹看諸葛亮說這兩句話的不同之處。這前頭誇益州,後面又貶益州,實在是讓人看不太明白,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其實只要看清楚以下幾點,這諸葛亮前後矛盾的想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其壹,時間境遇不同。其二,意味不同。
首先咱們來說說這時間境遇不同,諸葛亮作《隆中對》是在劉備三顧茅廬的時候說的。《三國演義》第三十八回,諸葛亮為劉備謀劃:
益州險沃野千裏,天府之國,高祖因之以成帝業。今劉璋暗弱,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這個意思就是:益州山川艱險,土地肥沃,劉璋無能,益州唾手可得。
但是要註意的是,劉備當時沒什麽勢力。前壹陣子剛剛被蔡瑁等人在荊州暗算,險些丟了性命。落荒而逃,只有新野壹方小城。而另外兩位三分天下的雄主,曹操已經靠著官渡之戰,壹戰消滅袁紹平定了北方。孫權也已經繼承了父兄孫策打下的基業,率領諸將攻打劉表,意圖奪取荊州。可以說劉備的新野城,北有曹操,南有孫權,劉表,就是壹個被夾在各個勢力中間的小勢力。
這個時候諸葛亮提出來,入荊州,奪西川的策略。就是為了給劉備打下壹片合適的根據地。從而謀取發展,而劉表的荊州在當時被孫權曹操勢力夾在中間,荊州四戰之地,不利於發展。那麽只能去取並州,其z水利民生設施齊全,有利於民生發展。其二,並州山路難行,對當時兵馬較少的劉備來說可以起到延緩阻礙敵人進軍的作用。第三,劉璋為人昏庸,不善待百姓。從這幾方面來看,當時並州都是劉備最好的根據地選擇,也難怪諸葛亮稱益州為天府之國了。
那麽為什麽到了《出師表》裏面,諸葛亮卻話風突變,說出“益州疲弊”這樣的話呢?
當時蜀軍不久在夷陵遭遇大敗,兵力損失嚴重。而與此同時關羽守衛的荊州也被東吳取得。也就是說東吳坐擁江東荊楚之地,曹魏掌握北方諸地,而蜀漢僅僅偏安壹隅,把握著益州壹地,相對比曹魏和東吳來說還是弱了不止壹籌。更何況先主劉備,以及諸位大將去世,後主劉禪又較為平庸。所以諸葛亮在《出師表》當中說出了益州疲敝這樣的話,也不惹人奇怪了。
之所以看諸葛亮在《隆中對》和《出師表》當中自相矛盾,是因為沒有好好的看明白說話時蜀國的境遇。在諸葛亮作《隆中對》時,劉備白手起家,沒有固定的根據地。故而當時的益州可以可以稱之為天府之國,對當時的劉備而言也的確如此。而在作《出師表》時,西蜀政權已經穩定,但是剛剛失去了荊州富庶之地。相對比於兵強馬壯的曹魏和東吳勢力,自然也就是益州疲敝了。
第二,除了時間境遇不同,還有壹點就在於意味不同。劉備是明主,在諸葛亮的輔佐之下征討四方,打下了這西蜀的基業。而且當時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作《隆中對》時是有著對劉備的贊許的,這些從《三國演義》第三十八回,諸葛亮出山的描述當中也可以看出:孔明見其意甚誠,乃曰:“將軍既不相棄,願效犬馬之勞。”諸葛亮當時是比較看好劉備的,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並且決定跟他出山。這個時候諸葛亮把益州稱之為天府之國也就不難怪。劉備是明主,取益州後治理得當,故而稱之為天府之國。
而劉禪顯然就不那麽被諸葛亮看好了,在《三國演義》第九十二回,諸葛亮作出師表當中向劉禪提出來:“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可以看出諸葛亮對於劉禪是存有訓誡之心的。他深知劉禪並非明主,只是因為和劉備的君臣之情,不忍心離開。就借機驚醒他,希望能夠有些改變。劉禪昏庸,無心政務,故而稱益州疲敝,也有著其獨特用意。
其實諸葛亮這兩種說法看似矛盾其實不然,都是蘊含著其獨特的語言藝術和時局變化的情況的。在我看來,益州對於西蜀從“天府之國”,再到後來的“益州疲敝”,益州壹直都是那個益州,並沒有變。變的無非是諸葛亮的戰略眼光以及君主的水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