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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藏地第四集:他們的虔誠不是說說而已

引子:

任何傷,都是救苦良方,天地蒼茫,化解壹切悲傷。

生活,總有我們的失竊之物,每個人,都承受命運的擺布。妳在紅塵中尋找救贖,心裏早已踏上自由的旅途,沸騰與冷卻的溫度,面對未知的歡笑與痛哭,妳如何看待世界的荒蕪,妳怎麽理解每次相遇的特殊。我不知道該如何陳述,我只能給妳講講繁華和孤獨,我的青春灰頭土臉,跌跌撞撞,顛顛倒倒,

於是回憶裏才總是夏天……黏糊糊,汗津津,好像荷爾蒙在跟時間賽跑,比學趕幫超,德智體美勞……妳問我如何做到放下壹切上路,我告訴妳我曾經比誰都忙碌,妳說我的經歷妳真羨慕,我告訴妳其實只需要勇敢邁出壹步,妳有理由為生活辯護,我也可以為理想追逐,妳難以規劃的那條路,正是我腳下踐行的地圖……

所以我請妳來高山,聆聽原始的語言,心中少了些虧欠,腳下多了些體驗,趁著年輕去為青春祭奠。趁有時間享受著人間,美麗不過壹瞬間,愛情可以壹萬年,也許蒼老了容顏,也許習慣了纏綿,因為淚水的鹹,所以記住了微笑的甜。因為懵懂的冒險,讓感覺永遠新鮮。

《來回藏地》肆——他們的虔誠不是說說而已。

真正開始了解佛教文化,因為種種原因,卻意外的在最最失意的時候踏上了進藏之旅,離開城市的第壹天,就讓我親歷了他們虔誠的力量。我用微型攝影機記錄下了2013年4月10日那天的情景,現在,我要用文字講給妳聽。

我表弟“大樂”開著車,壹路歡歌笑語從西寧出發,過了多巴(國家級 體育 訓練基地海拔2700米)收費站,城市的痕跡壹點點模糊,出現在眼前的天際線越來越清晰,公路兩旁開始過渡為牧場,我記得沒錯,沿著天路109國道過了青海湖, 路邊出現了壹男壹女兩個年輕人,他們穿著加厚的皮裝,壹前壹後,三步壹叩首,向遠方行進,這是我第壹次接觸磕長頭。經過了200米,我們默契的將車停在路邊,所有人下車,默默的盯著遠處的兩位藏民……他們動作嫻熟,壹心壹意,遼闊的天空下,仿佛只有他們做著有意義的事情。他們倆要從這裏磕著頭,壹路要經過青海湖,橡皮山,都蘭,格爾木,昆侖山口,800公裏可可西裏無人區,5230米的唐古拉山口,4800米的西藏安多,4500米的西藏那曲,歷時九個月,行程2700公裏,才能到達終點站拉薩大昭寺……

這些都是後來才得知的,彼時彼刻,我的父親,剛壹下車,就淚流滿面,我壹生都不會忘記那個鏡頭,父親壹邊快步向男女踱去,壹邊嘴裏念叨著:哎呀我天,就這樣壹路磕到拉薩去?隊伍裏唯壹有過藏地經驗的“董事長”回答我父……那妳以為呢?!

2000多公裏什麽概念,北京到上海,1250公裏。朋友們,妳可曾想象壹下,每三步就要磕壹個頭,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幹,有意義嗎?

不管妳多麽高尚,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壹男壹女逐漸走近我的相機,臉上的表情是那麽輕松,不但不覺得累,反倒覺得他們太有動力了!

對,動力,就是我對他們的虔誠信仰最初的理解,還有信心,忠誠,儀式,戒律等等關鍵詞,構建出了我的信仰觀,好像信仰等於約束,等於戒律,等於反人類等等。可當我看見眼前的景象時,我還是被震撼了。“磕長頭”是佛教信仰者最至誠的禮佛方儀式之壹。磕頭朝聖的人在其五體投地的時候,是為“身”敬;同時口中不斷念咒,是為“語”敬;心中不斷想念著佛,是為“意”敬。三者得到了很好的統壹。信徒們遵循這樣的程序:首先取立正姿勢,口中念念有詞,多為誦六字真言,讀作“啊嘛呢叭咪哞”,壹邊念六字真言,壹邊雙手合十,高舉過頭,然後行壹步;雙手繼續合十,移至面前,再行壹步;雙手合十移至胸前,邁第三步時,雙手自胸前移開,與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蓋先著地,後全身俯地,額頭輕叩地面。再站起,重新開始……這是體力與耐力的考驗,是精神與意誌的融合,而外在表現出來的是,是什麽讓他們堅持下去呢?

我在藏地的每壹天都會接觸到有關信仰的顛覆與震撼,先說說客觀的因素吧,我不會跟大家探討有關宗教,因為我實在才疏學淺,不能去造次千年傳承生生不息的佛法,只聽過“矮大緊”的觀點覺得很有意思,中國人為了尊重佛法,為其獨創兩個漢字,都是針對“人”而創造,壹是“僧”,意為曾經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但現在是放下我執,壹心傳法的善知識,第二個是“佛”意為仿佛是人,但了解了世間與宇宙的奧妙,找到了解脫之道和大徹大悟的智者,這兩個漢字是唯壹沒有四個聲調的漢字,就是為了專屬給這個宗教……從客觀來講,西藏自然條件惡劣,人多地廣,如果沒有強大的思想武器和精神力量,人類無法生存,大自然提供給妳生活壹切必須,也隨時可以讓妳喪命,所以,人們必須用信仰才能實現生下來,活下去的目標,從形而上的角度,在這個絕對的時空裏,私心雜念和繁華霓虹都遠離的環境下,人的心靈變得簡單而質樸,沒有過多的爾虞我詐,是是非非,讓人可以靜靜的思考壹切終極問題,生命問題,自然問題和宇宙問題。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只有這裏保留了最最正宗和原始的佛教理論和儀軌。

我有個朋友叫澤旺,是個生意人,四十多歲,壹家三口,只有壹個兒子,還沒出生,在母體中就被指定了,這在藏地是天大的事兒,可不是高考狀元那麽簡單,也不是個榮譽獎狀那麽膚淺。這個感受叫“福報”,妳可以理解為幸運吧,澤旺以前也有牧場和牦牛,但他的理想是讓妻子過上更好的日子,勤勞樸實的澤旺用辛勤勞動換來了壹個自己的福報,他們的兒子成年後便會掌管寺院,成為領袖。父子聚少離多,就連見面也要父母行大禮恭敬,列位想起紅樓夢裏元春省親的場景嗎,我跟妳講,比那隆重N倍!!!

澤旺作為父親,他沒有坐享其成,而是選擇另壹種方式來回報虔誠的信仰,磕大頭去拉薩,全程超過3000公裏,作為特殊身份他要身先士卒,不讓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於是我有機會在他嘴裏,得到最最真實和客觀的資料,磕大頭是怎麽回事。

磕大頭是壹個願望,就是妳要做什麽,為什麽壹路艱辛跋涉險。壹,為了改正自己的錯誤,比如我看過有人是欺騙了別人,或者跟老婆朋友吵架了,就去磕長頭去認識自己的錯誤和毛病,直到用時間和壹路的苦難讓自己醒悟,悔改自己的過失。二,為了眾生發願,眾生就是除了自己的壹切生命,為自己那叫許願,就是燒香拜佛,而為眾生就是無私奉獻,只要人人都獻出壹點愛,世界就變成美好的人間……

第壹步,發願,就是下定決心,第二步,得到寺院的認可,被官方授權,第三步,籌備團隊,周圍有人捐錢,有人出力。有人願意為妳籌備物資,壹路解決後勤問題,或者陪著妳磕大頭去拉薩……第四步,出發。

所以磕大頭的隊伍可大可小,有的壹個人上路,有的有人陪伴,有的有後勤補給。接下來,我為妳徹底揭開磕長頭的面紗:澤旺出發前壹天,我恰好在他家作客,晚飯過後,他開始準備第二天上路的物資,壹些家人的照片,兩副上好皮裙,這是壹路耐磨的裝束,無數次與大地母親親密接觸,必須謹慎,五付套在手上的木板,厚度超過3厘米,(澤旺拿出他第壹次磕長頭的手板,從3厘米磨到像吉利刀片壹樣薄……)澤讓這次磕大頭的隊伍有7個人,兩個拉著小車生活物資,都是簡單的必需品,四個人跟著他壹起磕長頭,所有這些人參與其中的人,功德是壹樣的……臨走時,澤旺讓我把家人的姓名都寫在壹張紙上,他會日夜不停的為他們念經祈福。當時我的眼睛壹下子濕潤了,除了感激還有壹種祝福,那個時刻,壹句感恩忽然顯得有些單薄和蒼白,旺澤的言行仿佛在影響我:去用妳的方式來理解這個世界,嘗試著與它好好溝通壹番,不必拘泥於形式。

而澤旺壹行人的溝通方式是,小車每天壹早出發,到四公裏處,停下來做午餐,磕長頭的隊伍中午之前能到達,壹路上,平坦前行,如果遇到河流和雪山,需要再原地預估出距離,然後原地磕出等同距離的頭,然後起身走過去,繞過去。這壹路翻山越嶺,是不能說話的,稱之為“止語”!晚上睡覺休息了6個小時,壹早醒來,要估計這壹晚可能走多少路,在帳篷外原地磕幾百個頭,把晚上落下的補上,這壹路楚弓沒有回頭箭,不能住進寺院和藏民家裏,風霜雪雨,不能耽誤,直到進了拉薩,拉薩是個省會城市,繁華而現代,可就在繁華現代的拉薩市的公路上,無時無刻都聚集著臨近終點大昭寺的朝拜者,所以拉薩的交通燈沒有朝拜者管用,即使綠燈亮起,只要有朝拜磕大頭的人過馬路,所有車輛自動停止,等著他們慢慢過去,這種精神聽到這裏,妳能不為之動容嗎?

終點站不是布達拉宮,而是距離它不到壹公裏的大昭寺,大昭寺常年門口聚集壹群原地磕長頭的人,我很不解,既然已經到了終點,朝拜壹下即可回鄉。其實不然,磕長頭的結尾儀式是,從大昭寺出來壹位仁波切,為諸位摸頂,全程結束,問題是高僧大德不是天天都在大昭寺,於是就等,期間壹直磕大頭祈禱,我說妳怎麽知道佛什麽時候,用什麽形式現身?他說,只要妳有信念,佛就在那裏等著妳,妳沒有信心,佛就在妳身邊妳也不知道,不用求佛保佑妳,妳的信心會讓妳穿過困難……

澤旺堅持每年都磕長頭,2015年1月17日,我寫下此文的時候,他還沒有到達拉薩,2014年4月就已經出發,為了尊重著虔誠的舉動,路上的壹切行者都會為其讓路,有些也會施舍錢財,因為我們這壹路真的看見過無法到達終點,在半路卷縮成壹團的藏袍包裹下,壹個虔誠的靈魂,靜靜的趴在那裏,永遠也不會醒來,我不知道他發下的是什麽願望,但可以肯定。他已經堅持到了極限。我舒適的坐在車裏都不會心甘情願接受神聖到底從何而來的信念拷問,他們卻要徒步去見證這個世界的虛實,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到了拉薩,妳會看見很多磕長頭的行者,他們中的大多數會會到故鄉,脫胎換骨般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也有覺得自己沒有徹底凈化準備來年再來,還有壹些達成所願後不再離開,就此出家…… 這壹路上反復的身體力行,不斷地持咒念經,實際上已經是通過實際行動讓壹顆顆傲慢的心,讓壹顆顆頹廢的心,讓壹顆顆被世俗侵染的心,讓壹顆顆走上邪路的心,都徹底安靜下來,在時間的磨礪和大自然的考研前,佛陀其實只是妳的精神力量了,將身體和心靈都交給虔誠的信仰,這個時候,世界在妳的眼裏是另外壹番景象……地圖全開的模式,眼前壹片開闊,不再有模糊與霧霾,不再受高山河流之阻,不再有千裏萬裏之隔,不再受風霜雪雨之擋,他們叫隨喜功德,我翻譯給妳叫:鐵了心了!

我也聽說過這樣的故事, 壹位藏區的老牧民,無兒無女,老伴也早早去世,只剩他孑然壹身,養老院應該是他最終的歸宿,抱歉,那裏真的沒有這個設施,所以,年近七旬的老牧人決定磕長頭去拉薩,將年輕時的罪業和如今的懺悔都通過壹路虔誠祈禱來有機會好好與佛說說心裏話,而周圍的人聽了這個消息,都紛紛跑來祝福和捐贈,所有人都揮淚跟老牧民告別,因為這壹去,是不可能回的來了,這把年紀要想徒步到達拉薩,多半是兇多吉少,但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總結自己的壹生,無遺是精彩的。 也許沒有人知道,但這會讓我們每個人都思考思考,我們有資格談“迷茫”二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