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感謝各位。來這麽些人。
張:人不少。
郭:替張先生感到欣慰。
張:幹嘛替我欣慰啊?
郭:來的這些人是沖您來的。
張:沖咱們全體來的!
郭:嗯!主要看您!
張:看我幹嘛阿?
郭:有日子沒來了!老爺子最近恢復的還不錯。
張:恢復的還行。
郭:身體挺好的,無論是氣色還是精神,都好。
張:這壹段大有長進。
郭:是不是阿?這是我們的福氣!是不是阿?好壹陣子沒來,鍛煉呢最近。
張:對,得練。
郭:早上散散步。那天,聽說帶著仨徒弟,壹個幹兒子,爬山去了。
張:他們仨非得架著我。
郭:張德武,徐德亮,那叫什麽,高峰,他幹兒子叫高峰,爺幾個爬山去了。那幾個,跟賊似的,多快啊,噌噌噌爬上去了,老頭最後壹個上去的。
張:這個,歲數在這呢。
郭:可是第壹個下來的。
張:喲,那怎麽回事啊?
郭:沒站穩唄!
張:掉下來的阿?
郭:所以說阿,上了年紀要註意安全。
張:再爬山不去了。
郭:我願意您啊,總上這來。哪怕不說,在後臺坐會,跟大夥聊會,好。
張:我也想觀眾。
郭:大夥為什麽上這來呢,為的高興啊,聽相聲心情愉快阿,打這起都是好事。
張:對。
郭:是不是阿?別壹天到晚皺著眉頭的,您也如此。
張:我怎麽著?
郭:這說,說完了痛快,哪怕累壹點呢,心裏面高興。
張:高興也是壹天。
郭:壹回家,嗬!大喜事。
張:還有喜事?
郭:老伴給生壹大胖小子。七八斤呢!
張:您別,您等會,七兩都生不出來!沒那麽大力氣了。
郭:找大夫阿!願望是好的。別跟我學阿,在座的各位都算上,別跟我學。
張:您怎麽了?
郭:唉……
張:這人什麽脾氣阿?您這是怎麽了?
郭:心裏面不是滋味。
張:有點傷心事?
郭:哎喲看著誰都高興,怎麽到我這沒高興事呢?
張:那妳自己得想開了。
郭:壹天到晚家裏外頭的都難過。
張:遇見什麽事了?
郭:孩子也不懂事,別看我歲數不大,我還倆兒子呢。壹天也沒什麽正經事幹。大兒子呢,天天外面惹禍去。
張:瞧瞧。
郭:人邢文昭家裏過生日呢,他去了給人添堵去。(徐德亮邢文昭剛剛使過大上壽)
(徐德亮拿大錘上,帶著身段)
郭:沒吃藥吧,這個。沒事了,去吧。
(徐德亮帶身段下)
郭:這也不知道誰的缺德徒弟。
張:我徒弟招妳了?
郭:壹提這個他在那起哄。我那二兒子……
張:說妳二兒子。
郭:二兒子也生氣啊。我說妳買盒煙去吧,出去跟賣煙的窮貧,給人跪下了。妳說我這心裏多不是滋味。
張:那不是妳二兒子。(沖邢文昭)打他!
(邢文昭拿砍刀上)
郭:您去吧去吧,沒事了,沒說妳,我們這說徐德亮呢。
(徐德亮上)
郭:妳們還有完沒完阿!
(二人下)
郭:妳說這玩意……
張:有點多。
郭:徐德亮,高峰,這都是好人麽?
張:我們招妳惹妳了?
郭:不是阿,我心裏難受啊!不是滋味。
張:妳說妳的。
郭:妳說人家壹個個的,都開著車,回家住著別墅,怎麽到我這這麽慘呢。
張:您也不算慘阿。
郭:30好幾了,連壹任總統都沒當過。
張:妳要這麽想妳慘著呢。
郭:阿,什麽時候能輪上我啊,到現在我還租房住呢。
張:妳盼著吧,燒雲餅當了總統了妳就發了。
郭:哦,燒餅也是雲字的阿?前壹陣子,租壹房,大雜院,四間。我住這,對門壹家,左右兩家。房東是壹老太太,住在這心裏就亂的荒。
張:大雜院阿。
郭:大雜院嘛!對門住這家,不是好人。
張:幹嘛的阿?
郭:壹女的,倒徹的漂漂亮亮的,晚上上班,早晨回來。做小姐的。我最看不慣這個!
張:離這種人遠點。
郭:幹什麽不是吃飯的阿,清清白白的,幹嘛墮落風塵阿。
張:也是阿。
郭:我找那房東老太太去了,我說妳要倒黴妳知道嗎,妳招她住妳這?她做小姐的,現在正鬧禽流感……
張:這事您弄混了,那個雞阿,不是這個雞。
郭:哦!妳說妳要不跟老先生請教妳能明白這個嗎?什麽都別瞞人家本行的人。
張:這是科學知識。
郭:我這個人我看不慣這個,我最討厭這個。我跟老太太壹說,老太太嚇壞了,到那屋裏說搬吧搬吧,給轟走了。
張:那就對了。
郭:我這才痛快。活該!誰讓妳找我要錢的!就看不慣這個!
張:(給郭擦嘴)消消毒,這禽流感阿,傳染他了。沒告妳離活雞遠點嗎?
郭:我就恨的荒。左右兩家也不是好人。
張:左右兩家是幹什麽的阿?
郭:這邊是鐵匠,這邊是木匠。
張:這都是技術人員。
郭:什麽技術人員阿!都這個年頭了誰還用煙囪阿!他壹天到晚在家弄點那鐵皮,當當當,當當當,當當鈴鐺鈴叮當,當當鈴鐺鈴叮當
張:這是唱西河大鼓改的。
郭:這邊住壹木匠,壹天到晚弄點料在屋裏破,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嗬!煩的我啊!舉著這本金瓶梅我看不下去阿!
張:看不下去就甭看了。
郭:我找房東老太太去了。
張:這回給人說什麽啊?
郭:老太太,妳又要倒黴了。這倆人,軍火販子!
張:怎麽呢?
郭:壹鐵匠壹木匠,倆人偷偷摸摸做手榴彈呢。鐵匠做,木匠給他配把!
張:妳損不損阿!
郭:說完我就出去了。再回來倆人在院子裏收拾東西呢。把我樂得阿:哎,這怎麽回事啊?幹嗎去妳們倆?~~(倒口)走,搬家,不住了!~~
張:這人使壞,妳瞧瞧!
郭:妳看,沒住夠呢,這事鬧得,好麽央的走啊?~~(倒口)嗨!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犯的壞!~~
張:對!
郭:有事說事別罵街阿。~~(倒口)搬家,走!~~ ~妳看這事鬧得,我給妳們找壹車去?~ ~~(倒口)不費那勁!~~
張:怎麽呢?
郭:~~(倒口)我搬到他那屋他搬到我這屋來。~~
張:接茬吵著妳。
郭:我壹看我搬吧。這個院,沒好人!打龍袍裏有句話阿,壹朝的奸臣!像我這個,阿,我這個玉樹臨風的人,我能跟他們住到壹塊嗎?
張:那妳怎麽辦?
郭:搬家!宣武門外,壇子胡同。
張:找了間房。
郭:嘿,太好了!小院子很格局,獨門獨院,壹個月才壹千塊錢。
張:哎喲,那可不貴!
郭:這年頭北京城找這樣的房,有嗎?
張:沒有沒有!
郭:白給壹樣啊!
張:對!
郭:房東姓燜,燜三爺。
張:壇子胡同燜三爺。
郭:妳捉摸這胡同吧。住進來我痛快了,好啊,自己獨門獨院,跟誰也不來往。就這樣還出事了!
張:這出什麽事?
郭:那天早上起來,胡同裏過去個賣魚的。站這買魚吧,打那邊,燜三爺來了。
張:房東來了。
郭:拄個拐棍。爺們!幹嗎去您哪?咱得主動打招呼。
張:是的打招呼。
郭:上哪去老爺子阿?~~七號院,到日子了,收房錢去!~~
張:哦,那院收房錢去。
郭:來吧,我這坐會吧!~~不了,壹號再說!~~ 壹號……
張:這什麽意思?
郭:壹號是我的房錢。
張:哦,不到日子人不來。
郭:差這幾天怎麽了,爺們,沒這點事,打這過您不進去坐會嗎?喝杯水我臉上有光啊!
張:這話應該這麽說。
郭:來來來!我們兩口子摻著老頭,來到屋裏頭。沏上茶往這壹坐,我說您坐壹會,十分鐘我就回來!轉身出去辦點事。
張:這是幹什麽去阿?
郭:胡同口馬路對過有壹個土產建材商店,這經理阿,姓溫,外號老蔫,山西人。
張:溫老板。
郭:他早先在山西大同開小煤窯的,萬幸,出了點事。
張:萬幸阿?倒黴,出了點事。
郭:出了點事。瓠底下壹百多個工人,跑這來,開這麽壹個店。我們兩個是好朋友,而且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張:哦,您跟他還好。
郭:推門進來:老蔫,老蔫!~~(倒口)阿郭先生妳來了,阿什麽事情啊?~~ 那什麽,妳把那兩千塊錢給我,給我拿兩千。
張:哦?
郭:~~(倒口)拿兩千塊錢啊~~ 掏錢給我數。~~(倒口)哎呀,阿昨天就要給妳送去了阿,妳實在是太忙了。兩千塊錢啊……~~
張:這兩千塊錢得數到什麽時候啊?
郭:壹塊壹塊的。弄壹大包回來,給我媳婦,拿整的!拿出整的來,壹千塊錢:爺們,給您這個。
張:這幹嘛阿?
郭:差那三天兩天幹嗎阿?天越來越涼了,少走壹家是壹家。
張:提前把房錢給了?
郭:別人咱管不了啊,咱說咱的,妳別客氣阿。給掖到兜裏頭。我說您別走,這都十壹點多了,這吃!平常沒時間,今天咱爺倆碰上了!喝兩杯!燜米飯,軟著點,家裏頭不有黃花魚嗎,熬兩條黃花魚,弄個豆腐,再炒倆素菜,把那火腿切壹盤。白酒別喝了,燙點黃酒,切點姜絲,點倆話梅。爺們,咱好好聊聊!
張:郭德綱,妳夠朋友。
郭:怎麽樣?
張:交朋友交妳這樣的。
郭:普天之下找我這樣的估計就沒有了。
張:少。
郭:擺好了,爺倆對坐,連吃帶喝。吃差不多了老頭把筷子放下了,德綱我得走了,還有幾家我得去,晚了他們可就上班去了。來吧,我摻著他,架著這邊,我媳婦架著那邊,孩子在前面連跑帶顛,三口人送皇上似的,把老頭送出來。
張:真夠朋友!
郭:要不送可沒事!送到院子裏,他壹回頭,擡頭瞧壹眼。
張:怎麽了?
郭:再瞧那模樣,眼眉都立起來了,姓郭的,搬家!孫子!妳太不是人了!
張:等會,怎麽了?
郭:張先生,我這個人是要臉要面的人。
張:是啊。
郭:就這壹句話說得我,當時掖的我半天喘不上氣啊,打壹進來您是聽見了……
張:我聽見了。
郭:我對他怎麽樣?
張:黃花魚米飯。
郭:上趕著給房錢。黃酒,坐這連吃帶喝,客客氣氣的,有壹句話犯著他沒有?
張:半句都沒有!
郭:您說我是不是得問問他,我是窩了娼了我是聚了賭了?我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您真說出來壹點半點的轟我走我沒二話!
張:非得他說出來!
郭:要不然我心裏這口氣我下不去阿!
張:這話對!問!
郭:我腦筋嘣嘣跳啊!三爺,咱爺倆可不逗阿!我對您怎麽了?我是窩了娼了是聚了賭了?
張:對,讓他說!
郭:老頭說:什麽?窩娼聚賭?把妳槍斃了我也不管!我就問妳壹句話!
張:什麽話?
郭:我房上那些瓦都哪去了?
張:您等會吧。
郭:氣得我啊……
張:您甭生氣了,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郭:哎呀,氣得我啊……眼前都是金星阿
張:您還生氣呢?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郭:妳說這個幹嘛?
張:妳不說人老頭也不幹啊!
郭:是啊,我問妳啊,妳們家那房子都拿套套上啊?妳不會弄個釘子把瓦都釘上啊?
張:您這叫不講理!您在那住著您得給人維護那房!
郭:我對那老頭怎麽樣?吃飯喝酒,我還給他房錢呢!
張:妳住人家房就應該給人房錢。
郭:我上哪拿的房錢?
張:不是建材商店嗎?
郭:對阿!我不是找那姓問的要的嗎?
張:妳們不是有業務嗎?
郭:廢話!瓦不給他,有什麽業務阿?
張:嗨!我聽明白了,您把人家那瓦揭下來給賣了!
郭:氣得我啊……
張:您別生氣了!老頭生氣吧,您別生氣了。
郭:他站在院子裏罵我啊!我是個老實人啊……
張:妳老實?
郭:我從小到大沒說過臟字阿!我手直哆嗦阿,手都木了!我都不知道我這胳膊還有知覺麽,我掄起來給他壹嘴巴!
張:打老頭?
郭:還是沒知覺。啪!啪!把我累的阿……
張:七十多老頭妳這麽打?妳缺德吧妳!
郭:我哪能抽他啊?我試試手阿!我壹薅脖領子,咚!
張:怎麽樣?
郭:老頭嘡就出去了。孩子過來拿過拐棍,哢!
張:這是妳孩子?
郭:撅了。我媳婦過來把老頭的鞋扒下來了,唰,唰,扔房上了。
張:瞧這壹家子。
郭:家有賢妻,丈夫不做橫事!有理講理,不講理不行,欺負人不行。
張:妳家四個字評語。
郭:哪四個字?
張:男盜女娼!
郭:哎?
張:妳這就不講理了!
郭:多壞!我都氣死了!我踩著老頭那腦袋,順著口袋把壹千塊錢先掏出來,這是我的!這口袋又掏出來,有壹八百。
張:這怎麽著?
郭:這是妳的罰款!犯了錯誤是要受到懲罰的,知道嗎?薅脖領子出來,薅到大門口,壹腳嘡踢出去,老頭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用手點指:燜三阿燜三!
張:嗯!
郭:給妳三天的時間,今天不算,打明天起,連著三天,買東西上我們家賠禮道歉來。這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的話放火燒了妳的王八窩!
張:妳啊,妳捅漏子了!
郭:我捅什麽漏子了?我還怕這樣的?
張:人家饒不了妳!
郭:說句良心話,我是真沒想到這個老頭這麽沒羞沒臊。
張:怎麽了人家又?
郭:像這種事情要發生在壹般人身上啊,永遠不能再提。
張:沒有這樣的!
郭:他不露臉阿!
張:誰不露臉阿?
郭:妳說出來讓人笑話阿!正經人就應該牙掉了肚子裏面咽,胳膊折了袖子裏面壹氽。打這起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就完了!
張:您放心吧,沒有這樣人。
郭:哎喲,這老頭這沒羞沒臊阿!回家還說,妳說這個露臉是怎麽著?
張:妳打人家了,人能不說嗎?
郭:話又說回來了,妳家有人也行啊,妳家都快絕戶了!
張:人怎麽絕戶了?
郭:妳不就那七個兒子嗎?妳不就那六個姑爺嗎?十三個幹兒子,二十五個侄子,那都是人嗎?妳比得了我嗎?
張:妳怎麽了?
郭:郭德綱是稱軍隊的人啊!
張:妳什麽軍隊阿?
郭:何雲偉,阿?
張:哎喲那個兒!
郭:曹雲金,阿?
張:哎喲那瘦!
郭:這都是練武的人啊!妳說妳跟人說這個幹嘛阿!妳家這幾個孩子本身腦子都有毛病!尤其他那大兒子。
張:大兒子怎麽了?
郭:武警總隊的教練。
張:好!
郭:壹聽這個站起來了:找他去! 妳說,有這糊塗家大人就有這xx孩子。
張:這是xx嗎?
郭:找他去!撇著大嘴的,阿?大姑爺懂事。
張:大姑爺怎麽說的?
郭:郭德綱可惹不起啊!
張:郭德綱有什麽惹不起的阿?
郭:人家會說相聲阿!
張:說相聲管什麽啊!
郭:他能說壹個人的,說倆人的,我還見過說仨人的呢!就算郭德綱不行,跟郭德綱壹塊那張文順惹得起嗎?
張:張文順有什麽了不起的阿?
郭:是,張文順歲數大了,張文順那兒子了得嗎?
張:他兒子怎麽了?
郭:人澡堂子搓澡的!別等人家找咱們了,買點東西看他們去吧!
張:瞧瞧,還有這事!
郭:得虧有這明白人!壹家大小,四十來個小夥子,看我來了。
張:買東西來了?
郭:我正跟屋裏坐著呢,壹邊喝酒呢,按張的數老頭這錢看真的假的。揣好了,我媳婦進來:別喝了!
張:怎麽了?
郭:來人了!我說:沒事!我瞧瞧去!站起身往外走,順著門縫往外看……呵!
張:怎麽樣?
郭:來了四十多人!頭裏面攙著老頭,老頭滿臉是血壹邊走壹邊哆嗦。這些人手裏面還提著禮物。
張:什麽禮物阿?
郭:剪子,菜刀,改錐,斧子,凳子腿,暖氣罐,什麽都有。
張:這都是給妳準備的。
郭:壹進胡同央及我:孫子,出來!
張:壹猜就這話!
郭:哦?跟我還挺客氣。我這個人啊,心眼軟。我心壹軟阿……
張:怎麽樣?
郭:我腿就軟了。
張:那是嚇的!
郭:我怎麽辦?
張:怎麽辦?妳跑!
郭:錯!大錯特錯!這個時候,我腦子裏唰唰唰,湧現許多英雄形象!
張:什麽英雄形象?
郭:有壹個歐陽海,攔住了奔馳過來的驚馬。我怎麽不行呢?
張:哦。
郭:有壹個董存瑞,舍身炸碉堡。
張:有!
郭:還有壹個英雄,用胸口對準了敵人的槍口!這人叫賈繼光!胸口都打爛了!
張:您等會!雖然這人欠這個……不是他,人家叫黃繼光!
郭:假黃繼光?
張:什麽假黃繼光?沒賈繼光什麽事!
郭:還有壹位女英雄!了不起,死在日本鬼子的鍘刀之下!
張:這是?
郭:劉蘭芳!噗……那血喲!
張:您等會。評書說成什麽樣都不至於這樣。人家叫劉胡蘭!
郭:哦,劉胡蘭阿!我還納悶呢,怎麽死了還說嶽飛傳呢。劉胡蘭,女英雄嘛!穿個蘭花的褂子,留著齊耳的短發,鍘刀擺在這了,往前走壹點不害怕,唰唰唰,壹甩頭,唰……
張:怎麽樣?
郭:我愛拉方。
張:沒有這個!
郭:有這些英雄保著我,我還怕什麽?
張:那妳怎麽辦?
郭:我決不能跑!快點走!
張:那跟跑壹樣!
郭:前門走不了了,走後門!後面有壹小墻頭,上了墻頭壹瞧沒事,往下壹出溜,喝!太好了!
張:跑了!
郭:蹲著四個呢。就知道妳得跟這跑!捆上捆上!把那鉛絲拿過來! 多萬惡,拿鉛絲捆我!捆好了,拿夾剪擰緊了,綁的我跟粽子似的。(呵呵,這裏面還有我!)
張:誰讓妳打老頭的。
郭:拿到前面來,壹街兩巷人全出來了。街坊鄰居都站在這。這老頭太讓我失望了,他又說了壹遍!要臉不要臉阿……我怎麽打他了,怎麽踢他了,怎麽撅棍了,我媳婦怎麽扔鞋……妳說這個,妳以後還混不混了?
張:人家混不混了?
郭:我不做興這個,知道嗎?大夥,七嘴八舌說我,我聽他們這個?當壹棍子,張嘴我就罵街!
張:怎麽罵的?
郭:媽呀……
張:嗨!那不是罵街。罵街得往上罵,罵他祖宗!
郭:對!妳是我祖宗……我不怕這個,再大我也敢喊!
張:嗨!
郭:街坊有壹王二大爺,分開眾人過來了:別打別打別打了。三爺,這事是這樣的,妳說他打妳踢妳,我沒瞧見。現在妳們壹幫人打他,我可瞧見了。妳看,誰沒個錯呢。這麽著吧,給我個臉,老哥哥,這事算了吧。您這房啊,壹個月兩千都好租,這樣,妳就讓他走吧,也別打他別罵他。那瓦阿,能要回來就要,要不回來就算了。老哥哥,給兄弟壹個面子…… 氣的我啊,這是人話嗎?
張:句句都是人話。
郭:他不向著我啊……
張:人家能向著妳嗎。
郭:我心說,行!說良心話,妳是湊巧了。要早壹天,我就先打他了。他凈冤枉我啊!這王老頭也不是人著呢。
張:怎麽呢?
郭:胡同裏面電線桿子上那燈都沒有了,他上我們家來搜來。妳說這是人嗎?
張:這保不齊是妳弄的。
郭:我說搜,找找找,前後院的,妳找,那箱子,那櫃子,妳翻出來說怎麽著怎麽著。都找,那筐別動……
張:就在筐裏呢。
郭:不樂意,知道嗎。咱們是壹個敢對天日的人啊!
張:敢對天日?
郭:他說完了,老頭問我:怎麽著,到底?人家出主意了,妳說妳怎麽辦?
張:怎麽辦?
郭:我心說妳讓我說話,行了!不讓我說話,還則罷了,讓我說話,這叫做壹鳥壓林百鳥綠林,嘡嘡嘡嘡說完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妳這話怎麽說的?
郭:只要爸爸們不打,怎麽著都行!
張: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