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直接從非洲來到那裏的——我可以告訴妳,明尼蘇達州很快就教會了我壹件厚大衣、壹條暖和的圍巾甚至壹副耳罩的價值!
當妳離開壹個家去另壹個家的時候,總會有教訓要吸取。當我從明尼蘇達州搬到聯合國時,我學到了更多的東西。聯合國是整個人類大家庭不可或缺的公共場所,在過去的44年裏,它壹直是我的主要住所。
今天,我想特別談談我在過去10年裏學到的五個教訓,在這期間,我擔任了艱難但令人振奮的秘書長壹職。
我認為我在這個紀念哈裏·杜魯門遺產的房子裏做這件事是特別合適的。如果說羅斯福是聯合國的建築師,那麽杜魯門總統則是建造大師,是這個組織最初幾年的忠實擁護者,當時它不得不面對與羅斯福預想的完全不同的問題。
杜魯門的名字將永遠與美國在壹項偉大的全球事業中的遠見卓識的領導人們聯系在壹起。妳會看到,我的五堂課中的每壹堂課都讓我得出這樣的結論:現在對這種領導力的需求並不亞於60年前。
集體責任
我的第壹個教訓是,在當今世界,我們每個人的安全都與其他每個人的安全息息相關。
在杜魯門的時代,這已經是事實。那個在1945年下令使用核武器的人----這是歷史上第壹次,也是我們希望是唯壹的壹次----明白為了某些人的安全,絕不能再以其他人的不安全為代價。
正如他在舊金山聯合國成立大會上所說的那樣,他決心“如果人類的頭腦、心靈和希望能夠防止的話,防止全世界將在未來數年遭受的災難(即世界大戰)重演”。
他堅信,從今以後,安全必須是集體的、不可分割的。
這就是為什麽,例如,當面對1950年朝鮮對韓國的侵略時,他堅持將問題提交給聯合國,並將美國軍隊置於聯合國的旗幟下,領導壹支多國部隊。
但是,在我們今天這個開放的世界裏,更是如此:在這個世界裏,致命武器不僅可以被流氓國家獲得,也可以被極端組織獲得;在這個世界上,Sars或禽流感可以在幾個小時內跨越海洋,更不用說國界;在這個世界上,亞洲或非洲中心的失敗國家可能成為恐怖分子的避難所;壹個連氣候都在以影響地球上每個人生活的方式變化的世界。
面對這樣的威脅,沒有壹個國家能夠通過尋求淩駕於所有其他國家之上的優勢來確保自身的安全。我們都對彼此的安全負有責任,只有努力使彼此安全,我們才有希望實現自己的持久安全。
我要補充說,這壹責任不僅僅是各國在受到攻擊時準備相互援助的問題----盡管這很重要。
它還包括我們保護人民免遭種族滅絕、戰爭罪、種族清洗和反人類罪的共同責任,這是所有國家在去年的聯合國首腦會議上莊嚴接受的責任。
這意味著,對國家主權的尊重不能再被意圖屠殺本國人民的政府用作擋箭牌,或作為我們其他人在犯下這種令人發指的罪行時無所作為的借口。
但是,正如杜魯門所說,“如果我們對鼓舞人心的理想只是口頭上說說,然後對簡單的正義采取暴力行動,我們將招致尚未出生的後代的痛苦憤怒。”
當我看到達爾富爾人民正在遭受的謀殺、強奸和饑餓時,我擔心我們還沒有超越“口頭承諾”。
這裏的教訓是,像“保護責任”這樣的冠冕堂皇的理論將仍然是純粹的空談,除非並且直到那些有權力進行有效幹預的人----通過運用政治、經濟或作為最後手段的軍事力量----準備帶頭。
我相信我們不僅對當代人有責任,對後代也有責任——有責任保護屬於他們和我們的資源,沒有這些資源我們都無法生存。
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做得更多、更緊迫,以防止或減緩氣候變化。我們每天無所作為,或者做得太少,都會給我們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帶來更高的成本。
全球團結
我的第二個教訓是,我們不僅要對彼此的安全負責。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也要對彼此的福祉負責。
全球團結既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這是必要的,因為沒有壹定程度的團結,任何社會都不可能真正穩定,任何人的繁榮都不可能真正安全。
這適用於國家社會——正如所有偉大的工業民主國家在20世紀學到的那樣——但也適用於我們今天生活的日益壹體化的全球市場經濟。
認為壹些人可以繼續從全球化中獲得巨大利益,而他們的數十億同胞卻陷入赤貧,甚至被拋入其中,這是不現實的。
我們必須讓我們的同胞,不僅是每個國家的同胞,而且是全球社會的同胞,至少有機會分享我們的繁榮。
這就是為什麽五年前,聯合國千年首腦會議通過了壹系列目標,即“千年發展目標”,這些目標將在2065年前實現:例如將世界上沒有幹凈飲用水的人口比例減半;確保所有女孩和男孩至少接受初等教育;降低嬰兒和產婦死亡率;並阻止艾滋病毒/艾滋病的傳播。
許多事情只能由貧窮國家的政府和人民自己來做。但是較富裕的國家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在這壹點上,哈裏·杜魯門也證明了自己是壹個先驅者,他在他的1949就職演說中提出了壹個後來被稱為發展援助的計劃。我們通過減免債務和增加外援,成功地動員捐助國支持千年發展目標,這使我相信,全球團結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
當然,外援本身是不夠的。今天,我們意識到,市場準入、公平的貿易條件和非歧視性的金融體系對貧窮國家的機遇同樣至關重要。
即使在接下來的幾周或幾個月裏,如果妳們準備挽救多哈回合貿易談判,妳們美國人也可以對數百萬窮人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要做到這壹點,妳可以將妳更廣泛的國家利益置於壹些強大的部門遊說團體之上,同時要求歐洲和大型發展中國家也這樣做。
法治
我的第三個經驗是,安全和發展最終都取決於對人權和法治的尊重。
盡管日益相互依存,但我們的世界繼續分裂----不僅是因為經濟差異,也因為宗教和文化。
這本身不是問題。縱觀歷史,人類生活因多樣性而豐富多彩,不同的社區相互學習。
但是,如果我們不同的社區要和平共處,我們還必須強調將我們團結在壹起的東西:我們共同的人性,以及我們對人的尊嚴和權利應該受到法律保護的共同信念。
這對發展也至關重要。當外國投資者和壹個國家的本國公民的基本權利受到保護,並且他們能夠相信在法律下會得到公平待遇時,他們就更有可能從事生產活動。
如果最需要發展的人民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真正有利於經濟發展的政策就更有可能被采納。
簡而言之,人權和法治對全球安全和繁榮至關重要。正如杜魯門所說,“我們必須用行動壹勞永逸地證明,正義是有力量的。”
這就是為什麽這個國家在歷史上壹直是全球人權運動的先鋒。但是,只有美國堅持自己的原則,包括在反恐鬥爭中,這種領先地位才能保持。
當它似乎放棄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時,它的海外朋友自然會感到困擾和困惑。
各國需要在相互之間以及對本國公民的交往中遵守規則。這有時會不方便,但最終重要的不是方便。它在做正確的事情。
沒有壹個國家能夠使自己的行動在他人眼中合法。當使用權力,特別是軍事力量時,世界只有在確信它是根據廣泛接受的規範用於正確的目的,即廣泛共享的目標時,才會認為它是合法的。
任何地方的社區都沒有過多的法治;許多人遭受的苦難太少,國際社會也不例外。這是我們必須改變的。
美國給世界樹立了壹個民主的榜樣,在這個國家,包括最有權力的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受到法律約束。它目前的世界霸主地位給了它壹個寶貴的機會,在全球壹級鞏固同樣的原則。
正如哈裏·杜魯門所說,“我們都必須認識到,無論我們的力量有多大,我們都必須否認自己可以隨心所欲。”
相互問責
我的第四個教訓與最後壹個密切相關,即政府必須對其在國際舞臺和國內舞臺上的行為負責。
今天,壹個國家的行動往往會對其他國家人民的生活產生決定性影響。
那麽,難道它不應該對其他國家及其公民以及自己的國家有所交代嗎?我相信是的。
就目前情況而言,國家之間的責任嚴重失衡。窮國和弱國很容易被追究責任,因為它們需要外國援助。但大國和強國的行動對其他國家影響最大,它們只能通過國內機構受到本國人民的約束。
這賦予這些強大國家的人民和機構壹種特殊的責任,既要考慮國家的觀點和利益,也要考慮全球的觀點和利益。
如今,他們還需要考慮我們用聯合國術語稱之為“非國家行為者”的觀點。我指的是商業公司、慈善機構和壓力團體、工會、慈善基金會、大學和智庫——所有這些人們自願聚集在壹起思考或試圖改變世界的各種形式。
這些都不能代替國家,或者代替公民選擇政府和決定政策的民主進程。但是他們都有能力影響國際和國內的政治進程。
試圖忽視這壹點的國家是在逃避現實。
事實是,各國不再能夠----如果曾經能夠的話----單獨應對全球挑戰。我們越來越需要爭取這些其他行動者的幫助,無論是在制定全球戰略方面,還是在商定後將這些戰略付諸行動方面。
作為秘書長,我的指導原則之壹是讓他們幫助實現聯合國的目標——例如,通過我在1999發起的與國際企業的全球契約,或者在全世界範圍內抗擊脊髓灰質炎的鬥爭中,我希望這壹鬥爭現在已進入最後階段,這要歸功於聯合國大家庭、美國疾病控制中心和至關重要的國際扶輪社之間的良好夥伴關系。
多邊主義
這就是四節課。我簡單提醒壹下:第壹,我們都要對彼此的安全負責。其次,我們能夠也必須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從全球繁榮中受益。第三,安全和繁榮都取決於人權和法治。第四,國家在其國際行為中必須對彼此負責,並對廣泛的非國家行為者負責。
我的第五個也是最後壹個教訓不可避免地來自其他四個。我們只有通過多邊系統共同努力,並盡可能充分利用哈裏·杜魯門及其同時代人留給我們的獨特工具,即聯合國,才能做到所有這些事情。
事實上,只有通過多邊機構,各國才能相互問責。這使得以公平和民主的方式組織這些機構變得非常重要,讓窮人和弱者對富人和強者的行為施加壹些影響。
這尤其適用於國際金融機構,如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展中國家應該在這些機構中擁有更大的發言權,這些機構的決定幾乎可以對它們的命運產生生死攸關的影響。
這也適用於聯合國安理會,其成員仍然反映了1945的現實,而不是當今世界的現實。
這就是為什麽我繼續要求安全理事會改革。但是改革涉及兩個不同的問題。
壹個是應該增加常任或長期的新成員,以給予今天發言權有限的世界部分更大的代表性。
另壹個或許更重要的是,所有安理會成員,特別是常任理事國的大國,必須接受伴隨其特權而來的特殊責任。
安全理事會不僅僅是表現國家利益的另壹個舞臺。如果妳願意的話,它是我們剛剛起步的集體安全體系的管理委員會。
正如杜魯門總統所說,“大國的責任是為世界人民服務,而不是主宰世界人民。”
他展示了當美國承擔起這壹責任時能夠取得的成就。直到今天,當美國保持冷漠時,我們的全球機構沒有壹個能夠有所作為。但當它完全投入時,天空就是極限。
這五條經驗可以總結為五項原則,我認為這五項原則對於未來的國際關系至關重要:集體責任、全球團結、法治、相互問責和多邊主義。
三個星期後,我將向新秘書長移交權力,請允許我把它們交給妳們,以示莊嚴的信任。
朋友們,自1945聯合國成立以來,我們取得了很大成就。
但是,要將這五項原則付諸實踐,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站在這裏,我想起了溫斯頓·丘吉爾最後壹次訪問白宮,就在杜魯門離任前1953。丘吉爾回憶起他們唯壹的壹次會面,那是在1945年的波茨坦會議上。
“我必須承認,先生,”他大膽地說,“我當時非常瞧不起妳。我討厭妳取代富蘭克林·羅斯福。”然後他停頓了壹會兒,繼續說道:“我嚴重地錯怪了妳。從那時起,妳比任何人都更拯救了西方文明。”
我的朋友們,我們今天的挑戰不是拯救西方文明,也不是拯救東方文明。所有的文明都危在旦夕,只有所有的人聯合起來,我們才能拯救它。
在上個世紀,妳們美國人為建立壹個以聯合國為核心的有效的多邊體系做了很多工作。
與60年前相比,今天妳是否更不需要它,它是否更不需要妳?肯定不會。
像其他人類壹樣,美國人今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壹個正常運轉的全球體系,通過這個體系,世界各國人民可以共同面對全球挑戰。
為了運轉,這個體系仍然需要有遠見的美國領導,這是杜魯門的傳統。
我希望並祈禱今天和明天的美國領導人能夠提供這壹點。謝謝您們。
BBC新聞報道:
http://news . BBC . co . uk/go/pr/fr/-/2/hi/Americas/6170089 . S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