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切不受約束的權力必然腐敗”是幾百年前法官出身的法國人孟德斯鳩得出的正確結論。沒權力的人,會沒事找事給妳好處,沒辦法想腐敗;即使有權勢的人不伸手要好處,他們也會陸續來找妳要權力關照的好處。在足夠強大的誘惑沖擊下,很少有強大的人能堅守貞操;當妳擁有權力而不受監督時,妳可以為所欲為,拒絕利益的清高之人甚至很難或不可能得到這種權力;這應該是權力型社會的真實寫照。
根據這個結論,對於中國改革開放後存在的驚人的腐敗問題,只有兩種解釋。第壹,中國仍然是壹個權力型社會,即如果人們想在某些方面獲得壹些利益,就必須通過相應的權力關卡,而通過關卡的捷徑就是給掌權者好處,否則很難通過權力關卡獲得利益。其次,對權力的約束作用顯然不是很好。腐敗是任何壹個統治者都頭疼的問題,沒有哪個統治者願意看到腐敗猖獗而不受控制。目前中國的執政黨為了防止腐敗設置了那麽多的關卡,我相信沒有壹個國家或者朝代可以與之相比。然而,腐敗仍在壹波接壹波地上升。原因可能是權力型社會要約束權力是相當困難的,就像左手很難約束右手壹樣。
中國的腐敗,在媒體上,尤其是網絡上,是壹個讓人義憤填膺,深惡痛絕的現象。但現實中,民眾對這種現象有很強的免疫力,已經習以為常。對於那些身陷貪腐行為的掌權者,流行的觀點甚至是:太笨(方法不對)、太過分(好了就停不下來)、沒有過硬的背景、或者站錯隊、或者得罪人。由此可見中國腐敗的嚴重性。
有權力的地方就有腐敗,只是腐敗的程度不同。大國貪婪,小國貪婪。媒體曝光的腐敗大多是犯罪記錄較大的官員,沒被曝光的腐敗真的很普遍。除了黨政機關,所有的強力部門,如公安、司法、稅務、銀行、學校、醫院、國企,都有不同程度的腐敗,壹般都在反貪部門的控制之外。甚至在壹些號稱清水衙門的地方,掌權者也會在自己的權力範圍內想盡辦法占下屬的便宜,或者用雙方都心知肚明的錢請下屬打麻將,或者用不同的方式請下屬給自己送禮。不陪麻將,不送禮物,穿小鞋看臉也得有超強的忍耐力。
中國的權力腐敗問題已經成為改革的壹大障礙,甚至可能導致改革的失敗。權力腐敗讓主張改革的人難過、緊張、尷尬、瘋狂;讓那些反對改革,被不完善的改革傷害的人,用理智、證據、憤怒、力量聲討和反對改革。反對改革的人錯誤地認為只要回到公有制就可以消除腐敗。事實上,腐敗與社會財富的公有或私有沒有必然聯系,而是與權力有關。
如果壹家民營企業生產的工業品是家用電飯鍋,請市長做形象代言人也沒用。既然沒用,為什麽私企老板要給市長好處?如果壹個國企生產的工業產品是另壹個城市市長管轄的另壹個國企的原材料,那麽這個國企的廠長想壹想自己的前途,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有誘人利益的市長(我在國企已經熟悉了這壹點)。再者,公有制需要高度集中、無處不在的權力來保證其正常運行。這種高度集中的權力加上公有制,除了歷史證明的低效率,無處不在的權力形成了另壹種形式的腐敗——無處不在的特權階層,這並不是公有制蘇聯解體的主要原因之壹。
很明顯,壹個國家的改革是壹個問題太多,改革沒有出路的行動。改革的目的,壹是為了效率,因為只有有效率的國家,才不會落後於人類社會不斷前進的步伐;第二,為了公平,因為只有實現社會公平,才能實現國家的長治久安,保證社會效率。權力腐敗會給社會中的壹個個體帶來效率,但會影響整個社會的效率。權力腐敗會直接破壞公平,導致社會不穩定,最終從根本上影響社會效率。
權力腐敗絕對不是改革的產物,而是權力不受約束的必然。權力腐敗是社會毒瘤,既是改革的天敵,也是改革的目的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