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翁說:“婚姻就像籬笆。城裏人出不去,城外人想走進去。”其實最後有壹句話大概是說,比婚姻更多,沒有比這個更多的了。
壹本好書真的值得壹讀再讀。我養成了晚讀的習慣,以至於別人讀格林童話系列的時候,我還在門口的大楊樹下吹著晚風聽《從前有座山》的循環故事,別人讀魯濱遜和格列佛系列的時候,我就遲到了。
十六歲,第壹次讀《圍城》。那時候真的很無聊。可能沒有我不認識的單詞,但是這些單詞是連在壹起的。好像不知道什麽意思。我看的時候壹般都記得看到壹個簡單的圖。當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我認為男主角必須像金龍武俠小說中的男主角壹樣。
至於人們記憶中的經典《圍城》和《鳥籠》,我們可以記住那兩句話。道理還是道理,只是說不清楚,別人說的好。我覺得我要說不好的話,就會把全世界都給風暴了,所以我不敢說我不懂,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假裝懂,這挺像加新詞說我擔心的。等我真正明白那句話的時候,距離我第壹次讀《圍城》已經很多年了。這時候就像壹個不認識李宗盛的少年,聽著就已經是歌裏人的意思了,所以想說休息壹下,但是他說這是壹個涼爽的秋天。
重讀《圍城》,我的思緒比初讀時更加認真。曾經在壹個富足的年代讓很多好書匆匆而過,現在後悔多於冷靜。當妳沒有真正體會到對書的興趣時,那只是妳看著書裏的文字,書裏的文字看著妳。相遇的那壹刻之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像兩個路人,或者說是永別。
如果妳的目光在上面停留的時間稍微長壹點,留下壹些模糊的記憶,也許有壹天妳會遇到讓妳想起書中那段話的場景,它會從妳的記憶深處跳出來,與眼前的畫面相對應。這個時候,就該去體驗壹下故人重逢的喜悅,書中的片段就會在妳腦海中生根發芽,不可磨滅。
再讀《圍城》,比以前快了很多,也慢了很多。快是因為初讀沒感覺,只想看完編個數字安慰自己讀了多少書。但我不太喜歡這類書,所以斷斷續續、有規律地看,時間會很長。
再看壹遍《圍城》,感覺裏面很多文字都像是在寫自己。雖然知道結局,但還是想壹字壹句的看看自己的心路歷程,和自己這些年的情況對比壹下。看著悲傷又契合,我不禁自憐。當我讀得滑稽活潑的時候,我能找到幾個自己的影子。在這悲涼與熱鬧中,我告訴壹個具有社會普遍性的人。方鴻漸是我,趙是我,還有他們。
口才怯懦,略顯失意猶豫,不甘平庸卻缺乏驚天動地的本領,興趣大於頭腦,想法比行動更遠。
錢翁描寫了這樣壹個具有普遍性的人物形象,讓讀者感覺他是在寫自己,文本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前不久我特意去網上查了壹下,多大年齡適合學習《圍城》?從高中到大學或畢業後,網上的觀點各不相同。不過更多的意見還是建議成年後再看。我覺得這並不是因為書中有什麽不愉快的地方。
書沒有好壞之分,只是人情、思想、寫作技巧、語法造詣有差異。
錢翁古為今用,上讀中外歷史典籍,下讀城鄉通俗文章。有壹次壹個外國人讓他寫壹些國外關於色情的書名,他壹口氣寫了40多本,紅極壹時。此外,他的妻子江洋也提到了他對錢鐘書和《圍城》的豐富閱讀。
壹本好書,裏面的每壹個字都是串聯在壹起的,值得玩味和欣賞。初讀,得其意;第二次閱讀,它得到了它的味道;在第三次閱讀時,主觀性和文本融為壹體。
再看《圍城》,我覺得方鴻漸從法國回來的遊船,應該和錢先生回國時與夫人乘坐的法國遊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看來當年的“秋虎”也能突破時空限制,穿越到方鴻漸船所在的三伏天。然後錢先生被困在上海,上海已經是淪陷區,於是“孤島”變成了“圍城”,想進的進不去,想出來的出不去。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沒有人仰望天空,思考夜晚是如何工作的,太陽是如何被陶醉和染紅的。
重讀《圍城》,給我的感覺不僅僅是壹本描寫男女情愛關系的書,方鴻漸、蘇、、等新壹代人,用新自由主義的觀念,試圖反對壹切封建禮教來決定他們的愛情,但最後都被打得頭破血流。
妳對愛妳的人不感興趣,但妳愛的人是受歡迎的。偶爾有兩個看似意氣相投的人,運氣好的話,也不過是共同生活十年八年的希望。
當激情變得平淡,無聊在無聊中滋生,無聊中的相互包容終於爆發。爆發之後,原本被視為幸福甜蜜婚姻的虛無,最終變成了人們不惜壹切代價想要逃離的圍城,如此等等...
後來讀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總能想起《圍城》裏的壹些愛情糾葛。兩者雖有異同,但在描述都市男女壹直向往的愛情方面,似乎有著深刻的壹致。
也許不是每個人都像方鴻漸壹樣,從小說壹開始就有壹個愛他的蘇,但至少每個人都有壹個在當代被稱為方鴻漸的女神——唐曉芙。
白玫瑰時間久了會變成糯米飯,紅玫瑰時間久了會變成蚊子血,所以有糯米飯的方鴻漸有時會想起得不到的唐曉芙,或者逃離想加深對他控制的孫柔嘉。可是誰能說唐曉芙壹定是方鴻漸想娶的人,不會改變呢?
妳嫁的人和妳心裏想要的人永遠不可能是同壹個人——幸虧錢翁沒寫方鴻漸和在壹起,不然文章更添赤裸裸刺人的陰郁和諷刺。
想到這裏,我想起了前段時間某知名短視頻平臺經常看到的壹個笑話。當壹個男人被問到他想和誰壹起度過壹個快樂的周末?
甲:老婆
B
結果B和什麽都沒說,那男的就眼巴巴的回答了B,盡管他不知道B是誰。很多人把他當成笑話壹笑而過,然後很多人模仿他。
我們要認真審視的是,在這個物欲橫流、爭分奪秒、時刻充滿壓力和責任的時代,壹段長久的戀愛關系能否承受多重社會壓力的沖擊,保持愛情的本來面目。
張愛玲說,人生是壹件華麗的長滿虱子的袍子。有多少人有勇氣脫下長袍,放在陽光下曬幹,輕輕抖落看不見的虱子?
即使我有勇氣去搖,我想,我在朋友圈裏經常看到的很多男人,都願意在樓下坐壹會兒,抽壹支煙,或者下班開車去小區後呆壹會兒,去享受短暫的安靜。當代人的負擔很難擺脫。
重讀《圍城》,其中對人物生活的描寫達到了假設與現實的統壹,是壹種高於現實生活的聯想想象,創造了壹種虛幻的生活。很多文學作品在崛起之前就已經湮滅,《圍城》80多年了依然被人稱道,與其對社會生活的廣泛表現和人情的深刻不無關系。
方鴻漸壹行乘車前往三閭大學,使人們認識到文學語言與其他藝術特征的區別。汽車在泥濘的道路上顛簸,車上的乘客搖搖晃晃。汽車無法啟動時司機的辱罵;車內不同類型乘客的舉止態度和表現都被勾勒出來。只寫出了孫柔嘉屁股“坐”的地方,寫出了萬分之壹的效果,讓那些在當今社會能方便快捷地坐上新開發的交通工具的乘客,也能用臺詞去想象那些已經感受到痛苦和折磨的人。
兒子對怪力的困惑只字未提,但幾千年來,人們對鬼魂的興趣從未減弱。錢翁描述圍城的時候,在這裏也是輕描淡寫。方鴻漸等人事先並不知道他們晚上睡覺的房間是建在墓地上的,但方鴻漸和孫柔嘉夜裏夢見“別壓我的小紅布衣”(孫柔嘉夢見有人推她),瞬間讓見過墓地的人感到壹種碰不得的、說不出的恐懼。很多人說世界上沒有鬼,但鬼在人的心裏。相比趙的湮沒與沈睡,也許錢翁想表現的是這樣壹個更像普通人的敏感而懦弱的方鴻漸。
《圍城》裏幾乎沒有壹個好人,揭露了人們內心深處的陰暗面和人格缺陷,甚至有人寫到變態的程度。比如高松年這位清廉世故的校長,給方鴻漸發電報時,壹眼望去,真給人壹種儒雅書生、君子風度,真讓人不敢相信他許下的諾言會有不兌現的風險。但是,他看到兔子已經鉆進了自己的套子裏,轉身變臉了。連跟他有多年交情的精明狡猾的李也步他的後塵,何況方鴻漸剛入世,像只待宰的羔羊。
錢翁通過高松年與方鴻漸的幾次談話,以潑辣犀利的手法勾勒出壹個虛偽狡詐的人物形象。另外從側面反映出他好像和壹個女學生有曖昧關系。與王夫人的微妙關系,讓人覺得此人比無恥至極的李還要高明三分。至少李表面上不要臉,比笑容裏的陰險尖刀光明磊落得多。魯迅先生那句安靜的書桌在偌大的中國放不下,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和方鴻漸有壹段經典對話,說可以先試壹個月再結婚,看看對方是否合適。方鴻漸和孫柔嘉在壹起,也就壹個多月,什麽都沒嘗試。結婚後,小規模的沖突終於大規模爆發,這也給現代人出了壹道難題。若幹年後,當妳發現妳要找的人不是妳,還是分手說再見?或者,還有其他答案嗎?
《圍城》,慶幸自己沒看懂,但寬慰自己看懂了。就像壹壇多年未開的古酒,沒經驗的小夥子喝壹口,“噗,哎喲!”辣喉嚨!”轉身回去追求甜點飲料了。
我經歷了人類社會和世界的滄桑,我厭倦了生活的復雜和工作的艱辛。也許我能感受到它的醇厚綿長,似乎能在古酒的辣喉中追溯到當初的風光與不堪。
我忍不住用我被古酒刺激的沙啞的聲音咒罵了壹句,“哈哈,還是有很多人跟老子壹樣。妳書裏的這些人不像這只熊。”
於是那些往事以壹壇好酒收場,配上兩碟花生米和壹盤豬頭肉,壹遍又壹遍的殺悔。銀色的月亮照耀著,灑滿了東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