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是災難,美麗可以被打敗,玩物會被勸阻,藝術的服飾是優雅的。
於是,我們坐在教室裏,讀起了《新時代聖賢書》。直到有壹天,梅花第壹次綻放的時候,有人把它踢開,拍下花瓣下著雨的感人瞬間。
大家深感失望,紛紛聲討:面對新出爐的嬌艷花朵,為何對玉毫無憐惜之意?
是什麽讓我們的心如此粗糙,粗糙到再也無法欣賞花花月月?粗糙的只在乎得失,算計著股市會跌會漲?
每個人都有愛美之心。剛出生的寶寶還是喜歡溫柔漂亮的臉蛋。但為什麽經過十幾年學校教育的風風雨雨,我們對美的感知越來越低?我們不會欣賞音樂,不會讀詩,會寫歪歪扭扭的字,嘲笑梵高的《向日葵》,那不過是塗鴉之作。我們如此拼命地背考,連擡頭望天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安靜地讀壹本經典著作了,簡直是浪費生命。就這樣,我們讓自己的心漸漸變成了沙漠。
這是誰的錯?
我們從小學到高中上了幾節美術鑒賞課?而語文課往往被標準答案和中心思想占據。當我們十幾歲的時候,正是培養我們對美的感知的時候。我們幹癟的心是那麽期待美好事物的滋養,卻沒有人告訴我們繪畫和音樂,更沒有人告訴我們建築、服裝、插花、圍棋和茶藝。
而這些只是塑造美好心靈的關鍵。我們太忙,太累,老師的催促,家長的期望,學業的壓力,都難以承受。而藝術是我們尋找自我,放空內心的棲息地。妳想想,我們有沒有被壹首歌感動過?我們會在日記裏偷偷寫下完整的歌詞嗎?“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為什麽不害怕浪漫的愛情呢?”“去那個夢寐以求的地方,我錯了也不會後悔。”“我沒有白活,也不覺得累。”“拋開煩惱,勇敢地大步前進,我就站在舞臺中央。”
這是壹種本能,因為我們的內心需要安慰,我們有太多的情緒,不是做題和考試能掩蓋的。然而,沒人在意。當妳聽到流淌在山河中的古箏,是不是被那種心靈的契合所感動,希望自己能幸運的在路上遇到知音?當妳聽到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時,妳是否被清晰、穩健、有力的打擊樂所震撼,突然有壹種不向命運屈服的崇高精神?
當然,沒有人帶我們靠近。我們就像盲人摸象。雖然我們不能觸摸到全貌,但至少可以窺見壹斑。如果我們不能觸摸它,我們可能會永遠錯過它。
當我們聽《春江花月夜》時,寧靜舒緩的古箏音樂是不是把妳帶到了明月誕生的海邊,讓妳看到了“月色下花木皆似鈸”的美景,想起了千年來壹直在明月高樓上我心中的相思?
但也有人理直氣壯地大聲問老師,背誦《春江花月夜》有什麽用?不是高考聽寫範圍。
所以我們很難理解《紅樓夢》中妙玉對茶的看法。我們認為她自命不凡,自命不凡。她為什麽要掃梅花上的雪水泡茶?這茶好喝嗎?科學依據在哪裏?
我們更難體會到“舊瓶中有壹線綠,靜竈中有壹抹紅,外暮有壹片雪,內有壹杯酒”的意境。,那麽何必呢?簡單粗暴的發個短信“哥們,來喝壹杯,這裏有狗肉”。
有人去日本旅遊,遇到壹個中學的茶老師,在安靜的房間裏燒香,放音樂,洗茶,詫異地問:“教學生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是的,我們沾沾自喜。我們在做有用的事,在考研,在爭第壹,在有光明的未來。這是天底下最偉大的事業。但我不知道,在我們有用的教育中,我們失去的是大用處。
我們不僅在課堂上放棄了美育,在校園生活中也與之漸行漸遠。
看看我們的校服,運動服就夠了,袖口和褲腿都需要縫在裏面,為了明年的成長。所以沒有闊腿大袖,有壹股道家仙風。就算再醜,質量再低劣,也會褪入水中。可能沒等到試衣的那壹天,我已經磨壞了膝蓋,被扔進了垃圾桶。
孩子們被要求穿這樣的衣服。他們如何感知衣服的美?用得體的衣服、新穎的設計、青春的精神來襯托人的良好精神面貌不是更好嗎?合適的衣著會讓人不自覺地愛自己、尊重自己,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和期望。學生穿這樣的校服會更有活力嗎?而教育工作者則擔心學生太漂亮,想法不好,呵呵。現實情況是,這種想法並沒有被禁止,但對美的感知已經逐漸消失。所以,就視線而言,經常看到穿這種衣服的同學目瞪口呆,壹頭霧水,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們課本上的圖文搭配,多年來固執地保持著同樣的味道,毫無藝術設計和美感可言。壹看就知道是老作品了。怎樣才能讓人有閱讀和探索的欲望?想起壹首歌“這怎麽能跟上時代,跟上潮流,吸引當代年輕人?”
我們學校總是掛著“我撲在書上,就像饑餓的人撲在面包上”之類的勵誌名言,或者是“壹粥壹飯來之不易”這樣勤儉節約的警語。
我們的許多老師總是夾著書匆匆忙忙。也許他們忘了梳頭,也許他們忘了擦鞋,穿著落伍的衣服,臉色蠟黃,顯示出他們艱苦樸素的高尚作風。偶爾會有打扮漂亮的女老師被懷疑無所事事,教學能力差,教育不放心。
這是我們學生學習的內容,也是他們日常接觸的環境。他們在其中長大。妳怎麽能指望他們畢業後突然變得對藝術有品位,對美有敬畏、憐憫和尊重?
我們不懂得留白的藝術,不懂得面對靈魂獨自反思生命的重要性,不懂得藝術對靈魂的撫慰作用,不懂得育人就是農業,種下種子等待花開是生命的奇跡,卻用壹條鞭子督促這個教育工廠壹下子生產出同樣大小的成品。
我們可能會給孩子報美術、書法、舞蹈、音樂班,但那更多的是希望孩子考不好的時候能另謀出路。
我們忽略了美,卻說孩子不懂美。美看似模糊,但壹個人心中有美,才會有優雅的氣質,才會珍惜美,愛美,創造美。
走進我們的教室,妳會發現書到處都是,作業卷在墻角,桌椅歪歪扭扭,掃帚亂放。
當我們打開辦公室時,門後是成堆的垃圾和汙漬,但大家都置若罔聞,仍然在這裏自得其樂,學習聖人知識。
看看我們這條街上的建築,都是千篇壹律,毫無創意,無論什麽綠城,菊花城,羊城好像都差不多。
在公交地鐵上,經常有摩登女郎對著電話洋洋自得,沒人看,大聲說話。即使淡妝總是合適的,脫口而出的臟話卻令人作嘔。但是,妳覺得這都是她的錯嗎?
曾幾何時,我們是壹個詩意的民族,有“客舍青柳色新”,有“死了還香”的大度和豪氣。“輕解羅尚,獨赴蘭舟”的安詳優雅,“簾外三兩芭蕉,人不禁夜”的落寞憂傷。我們有陸羽的《茶經》,講的是“三味之後才能動心”,我們有韓的詩“我心懸青天不打磨”,超然物外,溫情滿滿。
《浮生六記》中,雲娘在木架上種花,做成了壹面可以隨時移動的花墻,令人嘆為觀止。
《小窗》《未醉先忘巖》,不計得失,飄出塵埃。
《夢的影子》中有壹句話“所謂美人,應以花為姿,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維為姿,以玉為骨,以冰雪為皮,以秋水為姿,以詩為心。”現在好像流行整容蛇臉。
莊子說:“有用的東西大家都知道,沒用的東西我不知道。”或許,讀詩、聽音樂、學茶道、逛美術館,不能讓我們立竿見影,但卻能讓我們陶冶壹顆細膩溫婉的心靈,懂得珍惜,懂得欣賞人生的得失,看人生的沈浮,讓我們勝不驕,敗不餒,擁有壹份無論成敗的寧靜淡然的心境。
欣賞美讓我們更有品味,更優雅。缺少發現美的眼睛真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責任。
美育,我們至今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