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不知道馮驥才的人可能很少。他這個身高1.90米的大個子壹在街上溜達,就有人喊:大豐,妳忙嗎?來套煎餅餃子吧!大鳳真的很忙,尤其是這幾年,他很少老老實實呆在家裏,要麽到處開會呼籲保護民俗文化,要麽親自去農村、田間地頭發掘民俗遺存。有壹次,我見到他的妻子顧,說,勸大豐不要那麽辛苦。畢竟他60多歲了。顧大姐無奈地笑笑,說,妳讓他閑著,他不是癢就是疼。他出去瘋跑的時候,什麽病都會除。唉,他是個勤奮的人!
馮驥才因他的小說而出名。至今各種版本、各種語言的作品已經超過150種,比他還高。國內外讀者熟悉他的真實作品,大多是通過這些作品。所以他的主業應該是作家。但他有繪畫的天賦和靈性,他的每壹幅畫都像他的小說壹樣,有壹種驚心動魄的力量,其文化內涵是壹般畫家無法超越的。兩條腿走路,讓大豐面前的路越走越寬。近年來,大豐再次成為著名的社會活動家。更具體地說,他四處遊說並付諸行動,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民間文化的保護上。今天,可以說他的文化思想是壹脈相承的。在他的許多文學作品中,我們都能找到他對民族文化的獨特見解和註腳,這也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麽會暫時放下寫作去做這件費力又討好的事情了。
馮驥才第壹次“偏離”大概是在1994。當時天津正在進行大規模的現代化城市建設,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破舊的老城區將在這股洪流中消失,這必然會對壹些文物造成毀滅性的破壞。馮驥才憂心忡忡。馮驥才茶飯不思。但是壹個沒有決策權的書生,除了對天大喊大叫,什麽也做不了。他能做的就是拉起壹個龐大的團隊,包括規劃師、建築師、歷史學家、人類學家,當然還有更多攝影師。他們花了壹年時間對這座城市進行地毯式的調查,拍攝了3萬多張照片和視頻資料,從中挑選了2000多張制作了4本大繪本。他把這些相冊送給了政府官員。他每發壹套,都要在扉頁上寫下這樣的話:這是妳親愛的土地。大豐鬧得沸沸揚揚,卻沒幾個人支持他。很多人說,妳留下壹本小說不寫也沒用。這讓大豐很難過。而且從開始到結束,這個活動的所有費用都是大鳳自己出的,幾十萬元的稿費都填在這個大窟窿裏,更別說畫所剩無幾,全部換成了調查。但在今天,大豐所做的工作是有益的,是及時的,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天津的很多文物現在只能在這些大繪本裏找到。
2001,馮驥才戴上了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的“職務帽”。從2003年開始,大豐啟動了中國民間文化遺產搶救工程普查。他說,我們不能笑呵呵地看著民俗文化從我們眼前消失。全國數以萬計的專家學者也紛紛離開書房,壹頭紮進田間地頭,拾起即將消失在地球上的“母親文化”。兩年多來,馮驥才大部分時間都在田間跑。跑步的原因之壹是他想知道真正的場文化是什麽。如果妳不知道,妳會很震驚。今天的民間文化基本處於自我毀滅的狀態,保護的力量很弱;第二,他們的資金非常短缺,幾乎不可能投入保障。但民俗文化多在縣、鄉、村控制之下。如果發現問題,可以找縣長、鄉長、村長,告訴他們用什麽方法保護這些文化。我跟著馮驥才去過好幾個地方。有壹次去河北武強縣周窩鄉舊城村。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們的車滑到了溝裏,只好在泥濘中行走。大鳳腳上套著兩個塑料袋,壹深壹淺,摔了幾個跟頭。他被淋得像落湯雞壹樣,身上沾滿了泥巴湯,看起來十分滑稽。如果沒人說,誰會想到他是民進黨中央副主席,中國文聯副主席?回到天津後,顧大姐看到了我們的照片,我們笑了,顧大姐卻難過得流下了眼淚。“沒什麽,”大豐說。在我們誌願者中,比我難多了。他們工資微薄,沒有補貼,還要往裏面放錢,經常餓著肚子幹活。為了改善這些人的工作條件,大豐先是想把房子賣了,後來又重操舊業,沒日沒夜地畫畫,硬是在手背上畫了壹個大包。這30多幅畫在天津拍賣了壹次,又在北京現代文學館拍賣了壹次,所得100萬元成立了民間文化基金會,讓那些誌願者有茶喝。臺灣演員趙文瑄被大豐的行為深深感動,捐出了6.5438億元支持大豐。
幸運的是,大豐和他的誌願者們的努力有了結果。大量搶救出來的圖文資料已經出版,更多的音像資料正在整理中,無論對國家還是民族,都將是壹筆寶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