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先生認為,自然界有許多美好的事物,鳥類就是其中之壹。他說:“孔雀、鸚鵡、雲雀和金絲雀都在唱無法模仿的歌。宇宙中沒有比鳥更好的了。”
梁實秋先生在世時愛鳥但不養鳥,所以對鳥有特殊的感情。他的散文《鳥》以“我愛鳥”四個字開頭,表達了簡單而強烈的感情,就像戀人們海誓山盟。他喜歡鳥,不僅聽它們悠揚的歌聲,還喜歡它們的形狀。他認為鳥是世界上最英俊的動物。在《鳥》中,他不惜花費大量筆墨,生動地描繪了各種分支鳥的體態,觀察細致,比喻恰當,無與倫比。
秦牧先生最喜歡的鳥是雲雀。他說:“我壹直對這只羽毛不漂亮但歌聲嘹亮的小鳥有壹種敬佩的感覺。”秦牧先生愛聽鳥鳴。他曾在《南鳥節》壹文中寫道:“他們真是優秀的歌手。他們唱得那麽美,那麽神奇,有時還會唱很長的顫音,讓人享受美。”
48歲的任建國是吉鋼氧氣車間的壹名操作工。1996年6月,他因為工廠不景氣下崗了,每個月領200元生活費,而妻子王淑雲比他早下崗4年。家裏突然斷了經濟來源,夫妻倆傷心了壹整天。
壹天,老人壹從外面進屋,就興奮地對妻子說:“老婆,我找到工作了!”松花江邊有個無名島,遊客願意去那裏玩。我們不妨買兩條船,在那裏租。10年前,我在工廠裏的采砂船上工作時,學會了高超的劃船和遊泳技術。我也可以成為壹名誌願救生員。所以妳沒有錢賺嗎?”妻子也充滿了喜悅。於是,他們用東借西借的800元錢買了兩條舊船,簡單裝修後就正式開業了。
無名島(後命名為“長白島”)位於松江大橋上遊中心。這裏河岸平坦開闊,綠草如茵,綠柳依依。長白島距離河岸200-300米,面積只有300多平方米。島上植被茂盛,蘆葦叢生,夏日景色宜人,野鴨成群。每天都有很多遊客來。
任建國和他的妻子認為他們的生活會改善。沒想到,就在他們開業幾天後,壹場特大洪水爆發了,這是50年來最嚴重的壹次。洪水沖上了小島,嚇跑了遊客,投資了水漂,還欠了很多債。夫妻倆相擁而泣。
老婆只好回家打零工,把壹間已經很窄的房子租出去,勉強維持生活。老人沒有離開。他舍不得松花江,舍不得那兩條凝聚了壹家人希望的鐵船,舍不得剛剛遇見的野鴨。
那是他剛來長白島沒幾天。壹天早上5點,他來到河邊遊泳。剛上岸,遠遠就看到兩個年輕人在追壹只受傷的野鴨。只見壹個小夥子壹把抓住野鴨,哢嚓壹聲咬住了它的脖子,然後迅速塞進塑料袋,騎著馬走了。
只有壹瞬間,任建國驚呆了:這麽可愛的動物被人給毀了...他想了幾天,終於下定決心:我要用我所有的力量去保護這些水鳥!
從此,他開始仔細觀察和了解生活規律、習慣、食物等。試圖保護它們免受傷害。
船夫成了壹名誌願護鳥者。
老任住在市鋼廠的居民樓裏,離長白島至少15公裏。他每天都要走壹個半小時。壹開始野鴨很怕他,他壹來就飛走了。後來我看他人畜無害,就笑著跟他們吹口哨,於是我就慢慢停飛,跟他遊了20多米遠。
冬天,吉林市的氣溫降到零下二三十度。天氣冷的時候,野鴨經常會因為無處覓食而站在島上呻吟。老任從家裏帶了些玉米粒,疏散到島上。但是第二天他發現野鴨根本不吃東西。老任心想,看來他們不吃這些,於是就跑到圖書館去查資料。後來才知道,河裏的野鴨是綠頭鴨和斑頭鴨,以藻類和小魚小蝦為食,偶爾吃壹些細碎的五谷雜糧。於是他去市場買了壹些小魚、小蝦和玉米糝,帶到了島上。
野鴨們壹開始不敢靠近老任,總是等他走了才吃。後來,他們大搖大擺地去吃飯。只要老的壹出現,他們就開始開心的唱歌。
從那以後,老任和野鴨們成了好朋友。每天早上,他必須去河邊迎接那些野鴨。壹天不見,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春天來了,野鴨們會搬回大興安嶺和西伯利亞。在飛走前的幾個早晨,數百只野鴨會不情願地圍著他吠叫。
幾年過去了,老任對野鴨的確切回歸日期了如指掌,對各種水禽也了如指掌。甚至只要壹只水鳥從頭頂飛過,他就知道是什麽種類。壹旦看到不懂的東西,他會去市林業局找專家咨詢,或者去圖書館查資料,直到看懂為止。
老任壹邊經營著自己的小生意,壹邊做著保護水鳥的工作。在夏天,有許多人參觀這條河。當他們看到河裏的野鴨時,壹些人有了壹個壞主意。野鴨孵化期,經常有人遊到島上偷野鴨蛋。
有壹次,兩個遊客從島上偷了四個野鴨蛋,老任強迫他們送回島上。又有壹天晚上,壹個人偷偷上了島,撿到壹袋野鴨蛋,被好心人發現,報了警。回收的20枚野鴨蛋被送到江南公園孵化,卻沒有孵化出壹只野鴨。老任說,如果鴨蛋被人手碰過,那就沒用了。壹想到每年有100多個野鴨蛋被人為丟失,我就心痛。
從此,在野鴨孵化期間,老任幹脆就住在河邊的小鐵棚裏。晚上壹有動靜,他就打著手電筒出去巡邏。四個月後,老任被蚊子咬了,渾身是包。
10年守護了8000多只野鴨。
在照顧水禽的過程中,也有人質疑老任是哪個部門的,為什麽要管。老人回答說,沒有任何東西傷害野生動物是違法的。
老任的堅持感動了松江冬泳隊的隊員,他們也自願照顧野鴨。團隊的成長,堅定了老任做壹名養鳥人的決心。他拿出自己租來賺錢的船,做成護鳥船。壹旦河裏的水鳥遇到危險,他就開船去救它。冬天,尤其是九點鐘,因為氣溫冷,野鴨不愛活動,底下的水經常形成冰屑。冷風壹吹,冰屑可能會移動到岸邊的冰面上結冰,導致野鴨死亡。老任壹天要在河邊巡邏好幾次。如果發現冰面上凍著壹只野鴨,他就迎著寒冷遊到野鴨身邊,用小錘子輕輕砸碎抱著野鴨的冰,帶回岸邊的小鐵棚,把鴨子羽毛上的冰加溫,再把野鴨放回河裏。
每年4月中旬到7月中旬,是野鴨下蛋孵化的日子。在三個月的時間裏,老任每隔兩三天就要上壹次島,仔細記錄野鴨蛋的數量,收拾島上的垃圾。4月份,為了更好地保護野鴨順利生產,老任帶著行李住進了他在河邊的鐵棚,壹住就是4個半月,直到野鴨全部下蛋孵化。就這樣,每年的4月10左右,他壹個人騎著自行車帶著行李搬進了鐵棚。女兒和老婆勸他五壹後去,他說:“那太晚了!再不走野鴨會受傷的。”
妻子壹開始不理解,氣得哭著說:“妳瘋了!”"
在任建國10多年的呵護下,松花江和長白島的野鴨越來越多。每年夏天,許多種水鳥聚集在長白島和周圍的淺灘上。根據吉林省鳥類環境保護站提供的資料,近年來,松花江未凍河段共發現越冬水鳥12種,總數8000余只,隸屬於3目3科。其中國家保護動物有兩種,數量最多的是紅鴨和綠頭鴨,共4000多只。其次是喜鵲鴨和普通秋沙鴨,兩種加起來近千只。值得壹提的是,綠頭鴨在河中央的沙灘島上繁殖,數量逐年增加。從1994看到三只鳥,現在有3000多只。它們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成了這個城市裏獨壹無二的留鳥。
河中野鴨數量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壹是河水汙染經過治理後逐年變清,水中生物增多;第二,江城人的保護意識前所未有,人為幹擾和亂獵大大減少。現在很多水鳥可以接近人20米而不飛走。任建國親自保護拯救了2000只野鴨,他精心守護了10年的長白島野鴨有8000多只。
護鳥成了名人,也成了窮光蛋。
在下崗後的10年裏,老任本以租船為生。沒想到它因為護鳥救人把主業變成了副業,副業變成了主業。租船行業只在7、8月份盈利,秋冬沒人租。最好的壹年是1997,壹年也就三四千元。更難的是,鳥類保護和包機往往是矛盾的:7、8月份是遊客最多的時候,而這個時候野鴨正在孵化,怕受到驚嚇。老人多次勸遊客不要在島上亂跑,不要抓野鴨蛋。大部分遊客還是能理解的。壹旦遇到有餿主意的人,他幹脆就不租了。這樣壹來,收入就大打折扣了。後來他老婆看到他收入減少了,就很固執,很不理解,經常吵架。老任沒有反駁,還是老樣子。
那壹年,島上有老鼠,老鼠吃野鴨蛋。老任不敢向妻子要錢,只好向正在冬泳的朋友借了200元買老鼠藥。他偷偷存了半年多才還了錢。
拯救生命是壹個省錢的問題。很多時候,救生衣給了被救的人,人被救上岸後被送到醫院或者帶回家。救生衣很少被歸還。八年來,他已經造了十七八件了。這幾年,不知道壹個家庭如果沒有300元的月租半套房子的收入,怎麽生活。全家好幾年沒買過壹件新衣服,衣服也是親戚朋友送的。9歲的女兒每月夥食費60元,公交費40元,還要買50斤大米,剩下的就是日常開銷。去年5月到9月,老任去河邊鐵棚看水鳥,幾乎壹天三次,用三元錢買包子填飽肚子。女兒“六壹”去河邊鐵棚看他,他給女兒買的節日禮物居然是壹元的包子!老任說:“現在壹想到包子就想吐!”
省內幾家媒體介紹了他的事跡後,老任成了名人。在贊美和敬佩中,有人不理解他,說他是“書呆子和傻子”,甚至有親戚朋友說他“沒生意,壹個大男人養不起家”等等。老任對此從不反駁。“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傻。壹個男人無法獨自養家,所以我不怪別人!我媽退了300塊,但是怕孫女受委屈,每個月給我們100。唉!壹個45歲的男人找70歲的母親幫忙,我真的很無能!有時候真的很想退出!但我就是覺得,沒有這條大河,沒有這些水鳥,我活不下去。”
他想保護鳥類,謀生刻不容緩。
被老任的精神高尚和物質貧乏所感動,壹些好心人伸出了援助之手。壹個小學校長親自找到他,讓他在學校做接收員,月薪400元。老人認為收發工作是全天值班的。誰來照顧河邊的野鴨?所以婉言謝絕了。還有壹個陌生人給他介紹了壹份打加班的工作。每個月350塊錢也被他拒絕。他不敢告訴妻子,但很感激這些好心人。
就在幾天前,壹位住得很遠的70歲老太太為了省錢,不坐公交車步行去了長白島。她手裏拿著壹個小板凳,累了就坐下來休息。她走了壹個多小時,休息了十幾次,然後走到河邊。她顫抖著雙手拿出100元錢,遞給老人:“孩子,妳只為別人做好事,妳家好苦。用這錢給妳女兒買點好吃的!”
老任連忙婉拒,說:“阿姨,妳這麽大年紀了還來看我。錢留著吧!”沒想到,老太太說:“什麽?報紙電視說的都是假的……”不善言辭的老任蓮道:“不,不是……”他不得不接受。當他告訴作者這件事時,他的眼睛紅了。
2005年6月,吉林市壹家美容院的老板梁女士被的敬業精神所感動,聘請他為“榮譽員工”。從現在開始,她每月給他300元的工資。我不用上班,我只希望他把鳥保護到底。這壹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2006年5月13日,吉林九三學社900多名社員捐款2萬元,為長期生活在小鐵棚裏的任建國,用塑鋼搭建了壹個新的護鳥家園。任建國終於有了壹個像樣的住處。
當作者問及未來的打算時,他說:“鳥類保護壹定要堅持到最後,因為這壹直是我的人生目標。”但是我得過好自己的生活,不然會對不起老婆女兒。如果政府相關部門能幫我安排壹份穩定的環保和旅遊開發的工作,讓我能保護鳥類,維持生活不耽誤,那就是我最大的心願。□《民主與法制時報》特約撰稿人高衛傑來自吉林省吉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