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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繆用滾石日復壹日上山的比喻詮釋了人生的荒誕:我,我為什麽活著?

人為什麽活著是哲學中壹個非常重要和基本的問題。在西方基督教的社會背景下,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為了長久的救贖。人天生有罪,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請求上帝的原諒。人是上帝的仆人,人性被大神賦予了價值。在中世紀的幾百年裏,大部分歐洲平民,包括絕大多數貴族,都帶著這種思想度過壹生,從上帝的角度賦予自己生命的價值。但是西方世界工業革命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像尼采說的“上帝死了”,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宗教機構不斷世俗化,各種腐敗暴露無遺,上帝的權威不斷被侵蝕。人們開始懷疑他們長期以來的信仰。在這場上帝的“信任危機”中,“人為什麽活著”再次成為懸而未決的問題。之後,西方世界發生了第壹次世界大戰。在戰爭中,在機械洪流中,人們的生命被輕易奪走。在這個無情的世界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們活著真的有意義嗎?還是只是壹場無意義的意外?

面對這個問題,加繆的回答是——不,我們的生命還是有價值的——正如他在書中寫道,“生存本身就是對荒謬最強大的抵抗。”在存在主義者看來,世界確實是荒誕的,人出生的時候也確實有偶然性,但存在本身就是壹種價值。生命的撕裂,生命的復雜,是人類存在的價值。只要妳給它價值,它就是價值。不得不說加繆是個天才。他將這種存在主義思想重新融入到西西弗斯的神話中,給生活帶來了新的詮釋。西西弗斯的壹生是傳統意義上的悲劇。他別無選擇。他每天推著石頭上山,看著石頭滾下來。就像我們所有人壹樣,他每天做的事情其實都是壹些重復的瑣碎的事情。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我明天要做的事情是壹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即使在如此復雜的情況下,也夾雜著失敗。生活是如此的撕裂和荒謬。但是,加繆說,這並不是壹個完全的悲劇。我們之所以感覺到存在,就是因為這壹切,給了我們價值。“重要的不是治病,而是帶著病生活。”我們日復壹日侍奉的苦難,對上帝和世人來說,似乎毫無價值,但對我自己的存在,卻是最大的價值。就像西西弗斯壹樣,每天推著石頭上山,就是他生命中的壹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是因為他每天推著石頭上山。在他每天推石頭的那壹刻,他的生命得到了凸顯。他的價值並沒有因為他生活的世界如此荒謬而被抹去。他活著,他存在,他感受苦難,他的生命有價值。

“真正的生活發生在眼淚中。生活正在自我撕裂。”

最早讀《西西弗斯的神話》是在高中。那時候面對高考的壓力,每天都是煎熬。當面對那些日復壹日重復的試題時,真的和西西弗斯差不多。現在回想起來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生命之淚”,但加繆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去面對這壹切。正如他所說,“重要的不是永生,而是永恒的活力。”“沒有命運是對人的懲罰。”即使生活如此“撕裂”,只有認同了這種生活的苦難,才能真正陷入壹種無價值的苦難。只要我永遠保持壹種存在的活力,我就可以說,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面對什麽,我的生命都是有價值的。

加繆的思想在當今社會也有很大的價值。“世界的不配”逐漸成為壹種流行的自嘲,隱約反映出逃避世界的想法成為了人們面對生活壓力的壹種對策,但其實當妳真的覺得人生不配的時候,人生才是真正不配的。“如果人生沒有意義,那就更值得人們去體驗。”妳在做什麽或者面對什麽都不重要。違背自己的意願生活幾乎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的是要覺得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人生是有價值的。今天的社會可能需要壹些更積極的聲音來鼓勵我們做更多的事情,就像加繆在他的書中寫的那樣:“對生活說‘是’,對未來說‘不’”。真正征服我們的,永遠是我們對世界荒謬的恐懼,同時對生活的苦難保持著壹種“蔑視”,壹切命運都受制於它。

西西弗斯的神話不會隨著時間消逝。在壹個上班族開始自嘲為“社會動物”、自殺率不斷攀升的時代,我們有必要反思自己存在的價值。“只有壹個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那就是自殺。判斷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就相當於回答了哲學的根本問題。”當我們在深夜問自己我活著是為了什麽的時候,首先,不要急著給自己壹個答案。首先,試著回顧壹下我們今天做的無意義的瑣碎事情,告訴自己“所有偉大的行動和思想都有壹個瑣碎的開始。”然後回答另壹個問題:我今天覺得自己存在嗎?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是”,那麽上壹個問題的答案就迎刃而解了——我就是為了這個存在而活著。

加繆是壹位偉大的作家。他以日復壹日上山的西西弗斯為隱喻,詮釋了人生的荒謬。他壹層壹層地剝去生活虛幻的外衣,赤裸裸地暴露其荒謬的本質。但是,揭露荒謬不是絕望,而是要徹底看透那些快樂和痛苦。在加繆的哲學思想中,荒謬是作為壹個起點提出來的。他從荒誕的前提出發,為人們的心靈找到了壹個火熱的家園。“失去希望並不意味著失望。大地的火焰可以和天堂的芬芳相媲美。”我們每個人都值得擁有點燃自己生命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