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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下):天真是我的老師。

阿清人周濟在《解村齋詞雜文》中這樣評價蘇軾:

“人佩服東坡的大度,我佩服東坡的少秀。少秀是東坡的好地方,直截了當是病。東坡不是什麽都很努力。古文,書,畫都壹樣,字也壹樣。”

蘇軾的作品清新優美,又豪放曠達。他認為通常被人們所看重的蘇軾的豪放,其實是他詩歌的壹大弊端,而絕不是他的優點。他個子太高,人又太隨便,所以有些作品有時會失去粗糙感。

我不同意他認為東坡“粗魯”是缺點的觀點,但對於他說東坡不是事事都很努力,我覺得太體貼了,真的壹針見血。

這個蘇東坡,不但不肯在中國古代詩詞書法上下很大功夫,還演成這樣!凡事該做就做,該停就停,絕不會逼死,難為妳。

而或許我們喜歡的是他那種“不是很辛苦”的態度,那種悠閑自在,沒有什麽是真正的灑脫。

宋代詩人萬歷在《翟成詩話》中記載了這樣壹個故事:

歐陽公被東坡的文章驚呆了,他想當第壹人,但又懷疑這是他師傅曾子的紮實文章,怕他招事議事,被打壓當了第二人。在坡來謝、歐陽文坡所著的《忠義報刑論》中,“臯陶說殺三子,姚說殺三子”。這裏看什麽書,阿寶說“此事在於三國與孔融傳。”歐洲退下來看了,沒什麽。過了壹天,有人問坡,他說:“曹操殺了袁紹,把他的兒子丕送給了袁的妻子。孔融說:‘從前吳王攻周,把妲己讓給周公。’曹操大驚,問他看到了什麽,他說:'看看今天的事件,它的意思是如此。姚、壹中也是這麽個意思。歐退了壹步,驚訝地說:“這個人善於閱讀和使用書籍。如果他將來寫作,他將是世界上獨壹無二的。"

歐陽修在參加考官考試的時候,看到了考生蘇軾的文章,覺得他太寵愛自己的脾胃了。他想得到第壹名,但他懷疑這是他的弟子曾鞏寫的。為了避嫌,他把卷子拿了第二。

但他不明白文中“姚與”的典故是從何而來。於是蘇軾來謝老師,就問他何典的事,蘇軾回答說這是出自《三國誌·孔融傳》。認真的歐陽修“退而讀之”,找出書來讀了又讀,還是沒找到。有機會就忍不住問蘇軾。蘇軾以孔融為例。孔融過去“是這個意思”,他自己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姚和遇到賞罰問題,結果肯定是“臯陶說殺第三個,姚說殺第三個”。

歐陽修對這個回答很驚訝,但並沒有因為被騙而生氣。反而稱贊蘇軾“善讀書用書”,相信他的文章會天下無雙。

有人說他的《刑忠論》壹書至今仍有銅鑼聲。是真的。總共600多字,但寫得鏗鏘有力,氣勢磅礴,行雲流水。而這可能和他的創意用例有關。為了恰當地解釋自己的觀點,他沒有拘泥於現成的例子。卻發明了這樣壹個邏輯故事。

看似桀驁不馴,其實就是不深究。只是辛苦而已。

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說,規則不是用來遵守的,被要求遵守的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為什麽要“很辛苦”的去煩自己?

蘇東坡所謂的“直抒胸臆”之詞,為人詬病。其實就是這個原因。他拒絕用力,也不註意旋律的和諧。以至於後人誤以為蘇軾可能是個音樂門外漢。但其實他對音樂壹直很有見解。

出生在古琴世家,音樂是他家庭教育的壹部分。他做官後,閑暇之余,和當時其他文人壹樣,在家裏養著歌舞伎,擺滿樂譜。這種人不懂音樂,真奇怪。

下面這首詩也能很好地證明他的音樂天賦:

“樓上多場演神曲,欲斷喪弦,再三催。蔣菲聽霧聽雨,白浪翻來飄玉。叫我家雙鳳槽,留做三峽孤兒。與君合奏《放春調》,啄木飛霜樹。”

這首《觀羅二奏箏》描寫的是他和壹位名叫的官宦詞人演奏《芳春調》的經歷。他演奏箏,胡琴演奏琵琶。播放的音樂悲涼感人,讓水中女神飛出舞江,與自己共擔心事。

而陸遊也有壹段關於蘇軾的記載:

據說東坡不會唱歌,所以他的樂府不和諧。晁濤曰:“邵生之初,東坡異於邊商。東坡醉了,唱了陽光曲。然後大眾不會唱,但是他豪放,不愛剪適合他的氣質。

人們都說蘇軾不會唱歌,所以他的大部分詞都跑調了。不對!其實他有非常高的音樂素養。趙壹濤曾經說過壹句話。邵生初年,他和蘇東坡在邊塞分手。酒喝多了,他就唱起了自己的《陽關曲》。很明顯,他不是不懂音樂,只是不想剪裁歌詞湊合音樂。

所以蘇門弟子晁武俠為他辯護說:蘇東坡的詩叫不和諧。但俗人詞出類拔萃,在歌中自然打不到平手。

內心澎湃的詩歌如何被旋律束縛?他不會在這上面下功夫。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灑脫的風格。但是有壹個人可以說是他的知己,那就是曹公筆下的林黛玉。

在黛玉教香菱寫詩的那壹章,黛玉和香菱有這樣壹段對話。

.....黛玉道:“什麽難事都值得學!”只是壹個接續,其中接續是兩對,平對平,空對實,實對空。如果有壹句奇怪的話,連真假都不對。香菱笑道:"奇怪的是,我時常有空讀壹兩首舊詩。"。有的對有的錯,而且聽說‘135無所謂,246就清楚了’。看古人的詩,有的很流暢,有的246錯了,天天納悶。“既然妳提到了,原來這些風格和規矩是最後的東西,只要用詞和表達新穎就行。”黛玉道:“正因如此,言有無定,始意要緊。如果意思是真的,連文字都不用修改,這就好。這叫‘不以言傷意’。”……

在這段話裏,林妹妹甚至認為在詩歌面前,所有的文字和表達都是“最後的東西”。我們要做的其實是“構思”,而不是單純的追求水平、旋律、文字。

如果忽略了思想的表達,壹味追求那些“最後的東西”,那就本末倒置了,小學就留下了遺產。

其實我們的婆仙可以用“少秀”的筆調寫出他所有的優秀作品,但他不那麽做。那種執著的追求,用盡十個努力,甚至斷了幾根胡須,完全違背了他閑適灑脫的本性。在他骨子裏,不管他是否驕傲,他壹定是快樂的。所以他的壹些作品“直白”是很自然的。因為他不在乎“糙”不糙,他只需要保持自己“豪”的本色。

其實,除了林小姐,在後世,在現實生活中,他真的有知音。吳克在《潛海詩》中說:

東坡的詩也不是沒有精,沒有粗,應該淘汰。羽烈王雲:“不..不平不如見美。”

這個羽烈王真是他的心腹,他認為這種“強弱不均”是蘇軾的風格。清水出芙蓉,雕琢自然!不要太用力,壹定要整齊;太硬,太整齊,太矯情,太做作。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詩歌不需要作品,這個詞並不陌生。天真是我的老師。

壹旦刻意求新求功,詩意就落了。其實做人也是如此。

蘇東坡壹生的美好,就是這四個字——“純真”。

正是因為他幼稚的氣質,才讓他度過了人生的壹個又壹個災難。

他像個頑童。當有人扔繩子上吊,或者認為自己會上吊的時候,他覺得繩子很搞笑。我用它在橫梁上做了壹個秋千,快樂地蕩來蕩去。他不僅不會自殺,還會對自己發現的新玩法無比自豪。

由此可知,什麽樣的戰鬥才是最可悲的。是與作戰的人石。妳下了大力氣把別人當敵人,妳使出渾身解數招了又輸,從來沒把妳當對手。這樣的鄙視對他來說可能是無意的,但很有可能對方會咬牙切齒的吐血。

甚至可以說,當那些流氓下定決心要用死力氣懲罰他的時候,就是因為壹切都“不是很辛苦”,所以他根本不專註。反而會變成段譽,知道北冥的神奇。如果妳使用太多的力量,妳會從他那裏遭受很多痛苦,因為妳的每壹次力量只會加強他的力量。

對別人來說,被降職是人生的苦難,是最絕望的事,但他卻因為這份天真,成就了特別的人生。

這樣也很好!他想成為壹個無所事事的人。

可以和朋友手牽手,看《庭空如水,水滿藻》。

妳可以品嘗所有美味的食物。“壹天300顆荔枝,做嶺南人也不猶豫。”

即使打個盹也能自然醒來。“江楓初眠真美,烏鴉叫我上樓。”

也可以學陶淵明,“樹暗草深,人靜。百葉窗躺在枕頭上看山。”

因為他太無憂無慮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形狀。

“我是玉堂仙,我來到了海南村。”

“這些年壹切都夠了,我唯壹欠下的就是死亡。”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唯壹的區別就是死亡。

我不知道當他的詩到達京都時,那些等著看他落魄的人會有什麽想法。只是不能再降級了。如果蘇東坡再被貶,他就真的出國旅遊了。

對於這麽幼稚的孩子,妳剝奪他先進的玩具,這不算什麽。他在路邊撿起壹根廢樹枝,就會把它打成金箍棒,像老虎壹樣翩翩起舞。

我們今天越來越不開心。和蘇軾相比,我們缺少的就是這種無憂無慮的心境。把世界逼得太緊,就會太執著,有些欲望會更難放下。

不如順其自然,任其不平。也許,回首往事,那淒涼的地方,沒有陰晴圓缺。

文末附上壹段蘇軾的《向星子》!也許在他的詩裏,我們會明白,不要太努力,天真才是人生真正的智慧!

晴朗的夜晚沒有灰塵,月光如銀。

倒酒的時候壹定要滿十分鐘。

這是名利雙收,卻是勞民傷財。

嘆息中的小馬,石頭裏的火,還有壹個夢。

雖然妳捧著壹篇文章,但是誰會親妳呢?

還有陶陶,快樂的天真。

妳什麽時候回家?做壹個無所事事的人。

是啊,壹架鋼琴,壹壺酒,壹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