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從蕭那裏去花園外面,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慕寧瓚還是放心不下,楚雲以王宓守衛不嚴為由,讓金舟多派幾個人。
宴會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由於這次慶功宴邀請的人數眾多,燕洵把它安排在了紅川市最大的飯店——日落塔。
夕陽山下夕陽塔,登高望遠九州!
日落塔不是因為它位於日落山腳下而得名,而是因為它矗立在這家餐廳的頂端,妳可以欣賞到日落山的美妙景色,那裏夕陽融化,到處都是雲彩。
“雁北第壹軍主帥俞將軍到了!……"
“副帥馮將軍來了!……"
“飛騎營主盧將軍到!……"
…………
宴會開始前,餐廳裏已經人聲鼎沸,賓客盈門。
能得到王子殿下的青睞並在此設宴,是何等的榮幸!而且,雁北也不是以前的樣子了。曾經控制雁北的大同會館已經不存在了。經過兩場戰鬥,軍心和民心都站在燕洵壹邊。所以,這壹次,邀請了就沒人敢來參加宴會,當然也沒人不願意來。
但是,還有壹個人除外!
自冰湖事件後,燕洵宣布暫時取消與楚喬的婚禮,理由是“戰事繁忙,時間不合時宜”。雖然大家都知道真相,但是沒人敢宣傳。
這壹次的酒席,燕洵想了很久,還是讓人給楚喬發了邀請,反正她是他名義上的雁北公主,不邀請她,壹來面子上,二來,他也有壹點幻想,希望楚喬想通了,會回到他的身邊。
當然,幻想終究是幻想。當楚喬看也沒看就丟掉請帖的消息傳到燕洵的耳朵裏時,他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了!不出所料,顏薰並沒有生氣,只是靜靜地看著被他打磨得光滑圓潤的玉佩。上面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掉了,但還是有壹些滲進了紋理,那點點殷紅在玉佩顯得更加妖嬈艷麗。
砰的壹聲,玉佩倒在地上,斷成兩半。燕洵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鷹軍主帥楚將軍到!……"
“雁北公司……”
當他讀到穆寧君的請柬時,李璇門口的聽差突然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擡頭看著面前這位精致美麗的女子。他的嘴張得足以裝下壹個雞蛋,但他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穆寧君輕輕壹笑,提醒道:“大哥,有什麽不對嗎?”
那人慌慌張張地趕緊道歉,回答說:“沒有,沒有!只是沒想到,軍師大人竟然……”
“原來是個女的?”穆寧君接過他的話,微微壹笑。
男人連連點頭,看到她的樣子,已經有點懵了。這時,當他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時,就更加悅耳了,像是天仙的聲音!
“這位大哥,後面還有很多人,不耽誤妳了!妳不必讀它。楚風,我們走吧!”
沒等宣力偉反應過來,穆寧瓚已經帶著楚鋒走進了大門。男人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竟然是驚呆了!
“餵,我說,妳在幹什麽?”
“就是這樣!就壹個女生,至於嗎?”
“快點,進去晚了就是在問!”
門前的人們激動地催促著。報禮的人很快回過神來,接過帖子,繼續念道:“陸大人的並州刺史來了……”
穆寧君坐在離湘和蕭不遠處的座位上。因為嚴荀給了穆寧軍雁北將軍軍師的位置,他們的位置是最靠近主座的。楚風現在是壹軍之長,飛宇營是雁北軍最精銳的部隊之壹。他的檔次自然高,於是就坐在穆寧君旁邊。
當餐廳大廳裏所有的人都相繼入座,談笑風生之時,只聽得宣禮偉的聲音異常高亢:“太子殿下到了……”
大廳裏的人站起來大聲敬禮。
“我去見王子殿下!”
燕洵有壹頭黑發和壹條繡有長袍的玉帶。在他英俊的臉上,英氣逼人的五官棱角分明,太陽穴刀削,眉毛如劍削。在眾人的簇擁下,他優雅地壹步步走上玉階主位,壹舉壹動都散發著皇帝的霸氣!
“妳站起來!”
“謝謝殿下!”
隨著聲音落下,大廳裏的每個人都就座了!
燕洵沒有公開宣稱自己是皇帝,但現在他周圍的每個人都學會了以皇帝的禮貌對待他。畢竟他們不是跟著他幫他坐上九五寶座的嗎?
燕洵瞥了壹眼馮敏,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殿下,宣禮威剛剛說,東西都在這裏,除了……”燕洵自然知道中間省略的單詞,但他沒有太註意它們。他轉向大廳,朗朗壹笑:“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這個慶功宴吧!”
此言壹出,大廳內氣氛略顯輕松,各種美食壹壹呈現。食物很誘人,酒也很爽口。
“將士們,勝利了,圍城了,魏軍士氣大振!只是在殿下的領導下才取得了成功。讓我們敬燕北天子壹杯!”
程鳶從座位上起身,其他人也起身。
“天佑雁北,能受殿下指揮是雁北之大幸!”
“殿下英明的神武,用兵如神,我相信我們燕北的鐵騎可以在幾天之內擊潰長安城,殺了狄威報仇!"
壹時間,大廳裏贊美聲和豪言壯語此起彼伏。
燕洵看著他們,舉起手中的玉杯,淡淡壹笑:“有諸位將軍大人的幫助,這也是我燕洵的榮幸,更是我偃師的榮幸!燕洵壹定不負眾望,誓破大偉!”
“我願意誓死追隨殿下!”
鴻儒鐘聲,鏗鏘的聲音隨著酒杯的高舉響起,大家壹飲而盡。
慕寧君喝不下去,只是以茶代酒,舉手喝了壹口!然後和別人坐下,她微微擡頭掃了壹眼。除了她之外,座位之間還有其他女人,但只有幾個,羽毛女孩被拘留,其他人只是壹些將軍,國家官員的妻子和女仆,除了燕洵唯壹的表妹洪雁。
在壹片忙亂中,突然有人站起來問道:“我說陳老板,宴席上怎麽能沒有歌舞呢?”為什麽不安排?卻說刺史崔。在燕洵避難後,燕洵仍然把周霞的政務交給了他。
夕陽樓的老板起身答道:“大人等壹下,歌舞馬上就到!”
燕洵微笑著說:“女士們,先生們,我手下有壹位鋼琴技巧高超的人。既然歌舞還沒來,王賁請我的軍師先為妳彈鋼琴來招待妳!妳怎麽看?”說完,燕洵轉向穆寧軍,她也只是擡頭看著他,眉眼帶著笑意,溫柔可人。
眾人壹聽,順著燕洵的目光望去,卻發現有壹位白衣女子坐在其中,舉止優雅,美艷傾城。沒見過她的人都壹楞。
崔看了壹眼穆寧軍,笑道:“沒想到殿下的軍師竟是孔明之才,何不奏壹曲,讓我們都見識見識!”
壹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穆寧軍的身上。
“穆小姐怎麽看?”燕洵笑著問,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語氣從來都不溫柔。
穆寧君笑著起身答道:“殿下既然開口了,我又怎麽能拒絕呢!”
顏荀笑道:“來,讓座!”
穆寧瓚接過鳳桐從湖南遞過來的古琴,輕輕打動了廉布,走到大廳中央,在早已安排好的座位前坐下。纖弱的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琴弦,連調好的曲子都很好聽。
水壹樣的琴聲從指尖悠悠發出,時而舒緩溫柔如流淌的清泉,時而奔騰磅礴如高崖上的瀑布,時而清脆靈動如玉盤,時而呢喃如美人在我耳邊呢喃...
多年以後,大燕國著名鋼琴家廖應邀入宮,在宴會上獻上了壹曲《山河頌》。這個從小就被人誇聰明、精通音樂、天下無雙的女人,自信地彈完了,希望能贏得聖上的贊譽和寵愛。沒想到,高高坐在玉凳上的天子只是笑著看著宴席上的大臣,輕輕問道:“崔哀。
這時候,已過不惑之年的崔也淡淡壹笑,回了壹句:“可是妳!”
天子也輕笑:“妳怎敢奏山河之賦?真是玷汙了這些名曲!”
朝廷震驚,遼更是羞憤交加。
眾所周知,廖的鋼琴技巧是首屈壹指的。但在宮廷宴會上,現朝皇帝、左丞相、朝廷大學士崔元安認為“不行!”
《山河頌》是大雁的名曲,也是最難彈的。擅長聽琴論曲的崔元安曾評價說:“如泰山則雄偉,如江河則冰雪,如春風則柔美,清朗而雄偉,大氣與溫柔並存。”
“真可惜……”壹代音樂人淡淡嘆息:“寧非之後,再無山河頌!”
當然這壹切都是後話了!歷史的長卷還等著他們用生命的點點殷紅去書寫和描繪呢!
這壹刻,大廳裏的人們,即使很多人聽不懂旋律,也深深陶醉在穆寧君美妙的琴聲中,久久難以釋懷...
歌的最後,穆寧軍手指微閉,指尖已經串起鮮紅的水珠,指關節彎得很低,臉上帶著微笑,不著痕跡地掩飾著所有的疲憊。而大廳裏面,卻是出奇的安靜。他們都看著她等了壹會兒,很久,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慢慢鼓掌,打破了死壹般的寂靜。此刻,整個大廳長時間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