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狂野的驕傲
墨子
有些人在做壹些違反規則的事情,人們稱他們為外星人。春明就是這樣。她總是相信壹件事。這輩子,我壹定要嫁給最好的男人。
春明跟我說第壹次遇到傅誠的時候,他說,只有在優秀的地方,才能遇到優秀的人。當初她想盡辦法報考中文系最著名的名校研究生,就是針對這句名言。教哲學的傅成,三十五歲,典型的年輕人。他很有特色。他從不使用教材,也從不點名。反而經常來這樣的插曲:第壹節課,他居然問:哪位同學自己做的首飾,他可以站起來給大家看看。恰好那天春明戴著彩紙做的項鏈,穿著黑色長裙,非常漂亮。她站起來,走到臺前,告訴她如何制作項鏈。她以為錢買不到特色,200塊錢可以比別人2000塊錢穿得更多。傅成玉笑著點點頭:這位同學,妳通過了哲學課,是因為妳有壹套和別人不壹樣的哲學。臺下是掌聲。春明第壹次遇到這樣的男人。然而,她非常興奮。真正有才華的人,應該是與眾不同的。遇到知心朋友是壹種難得的快樂。
傅成知識面很廣。比如他說到“極致”二字,就會引用黑澤明對“熱”的描述:賣牛肉燉雞的二樓,夏日驕陽似火的夕陽,燒著早已緊閉的紙窗,狹窄的房間裏,壹個男人正汗流浹背地向壹個女人求愛,沒有擦拭,旁邊的燉雞鍋汩汩作響,湯也快幹了。任何事物都要有特點,沒有特點就不叫哲學。他從來不說什麽書,只是壹次又壹次的驚訝,而人們卻被它震撼,記住了壹些東西,再也不會忘記。
春明對傅成的課非常著迷。那時候的傅成真是光棍,海歸,有車有房,還時不時被請去講課。他什麽都不在乎,是古典與現代的完美結合。他喜歡穿著黑色風衣,圍著灰色圍巾,在校園的桂花樹下慢慢閑逛。當時,付的離婚是妻子提出的,妻子想在國外定居,他想留在國內,於是和平分手。春明那時候才23歲。當她向我提到傅誠的時候,她堅定地說:我要嫁給他。他為我而生。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黑眼睛閃閃發光。那天我們剛看了杜拉斯的《廣島之戀》,她把那句臺詞變成了語言。我以為她只是在開玩笑。那是她讀研的第二年。她不漂亮,但很有特色。她直言“我不性感但很有性趣,是男人喜歡的類型。”她說的關於性的味道,在我的理解中是女性化的。的確,她是唯壹的壹個。她有壹種野性的驕傲。她從來不只穿黑、灰、白,又瘦又高,戴著自己的手飾,喜歡用長絲巾裹著頭,不笑的時候眼睛是流動的。追傅誠是她主動的,傅誠是個有經驗的人。對她只有壹句話:“妳還有很多輝煌的時光,不要太早下結論。”他早就認識到這個女孩不同尋常,從他的哲學角度來看,這是壹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他很欣賞。只是他覺得春明還有更廣闊的天地,過早的停在他的車站太可惜了。
這也是我欣賞傅澄的地方。連感情都那麽有特色,有房又清醒。他後來對春明說:妳畢業了應該出國。不是說在優秀的地方可以遇到優秀的人嗎?後面還有日子,不要太早讓自己停下腳步。
他仍然在課堂上違反規則。比如女生二十多歲不長發不談戀愛就辜負了青春,平淡的日子裏沒有甜蜜的回憶就太可怕了。他還讓那個長發女孩驕傲地站起來,炫耀自己的長發。有壹次,他表揚了壹個能完整表達《紅樓夢》中壹段話的男同學,宣布他考上了。他說,精通古典文學的人會對很多東西有更好的理解。可以說,傅誠挖掘了人們心中最美的感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真正的哲學大師。他敞開了內心真正重要的東西。閑暇時,他仍然開著他那輛舊富康車在校園裏轉悠,放著很響的音樂,旁若無人地唱歌。他的課還是不點名,但經常吸引其他班的同學來聽。
在傅澄教學法的影響下,春明的思想體系更加鮮明。她知道壹個人的思想能走多遠。春明的故事沒有及時發生,可以說是傅誠沒有給她機會。那壹次,她對我說:也許付錢是對的。我應該出去看看。這是唯壹的出路。畢業後,春明很快去了法國,學習哲學。傅成了她聯系的學校。傅澄說,那裏有很多大師,是優秀人才的搖籃。它非常適合妳。她還記得做壹個有特色的女人,不要隨波逐流,去最好的地方。傅成對她說這話時,她流下了眼淚。她知道,這個轉彎,她會走遠。
春明出國前,我對她說:壹個高貴的女人,看起來黝黑文靜。這就是春明最好的寫照。她是壹個心比天高的女人,對自己有很好的判斷力,能清晰地把握自己的幸福。她壹直認為幸福應該有壹個高起點,高起點才能與眾不同,壹個壹般人想象不到的境界。留學後的她悟性很高,很受導師歡迎。的確,這些都是人呆的地方,不缺經濟實力和人才的男人比比皆是,在這裏她有大把的機會遇到她想要的男人。她明白,當時楚福成告訴她,不要妄下結論。她仍然喜歡穿從中國帶來的白色棉質長襯衫,把自制的項鏈掛在胸前。如此復雜的事情,卻成了她獨有的,頭發高高揚起,帶著壹摞書穿梭在歐式的教學樓裏,用英語完美的提出對導師的不同看法。她向她的導師和同學講述了壹些關於中國古典儒家思想的事情。她受傅澄的影響,認為哲學應該是塑造壹個不壹樣的人。
她經常拿著壹本書,坐在夕陽下,看著天空中灰紫色的雲塊移動。她喜歡這樣安靜的時刻。隨著時間的推移,春明逐漸成熟和完善。她利用假期走遍了法國所有的城鎮,住在中世紀城堡旅館裏。深夜,她在古老的木床上翻看跨世紀客人的留言。她想起了1900寫的壹行淡淡的法語字跡:妳走這麽遠來見妳?春明想,那應該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妳有我這樣驕傲的臉嗎?那是時間的痕跡。她心裏有很多感觸。她才發現,壹個女人的生活和視野是多麽的不同,而這些,關於人生的起點,她未來要找的人,必須有足夠的實力讓她去享受和分享這壹切。當她在MSN上留言告訴我這壹切的時候,我笑了。是的,春明是個不壹樣的女人。她可以過著和別人不壹樣的生活。
三年後,畢業後的春明博士嫁給了壹個去法國留學的臺灣人,標準的單身漢,家境殷實,卻沒有浮誇的精神。最近幾年,她再也沒有和壹些去了中國的有錢人打過交道。“錢是他們父母的。”她告訴我他遇見那個臺灣人的那天。年假的時候,她在鄉下的城堡酒店聽了壹場演唱會,男的也在。她穿著黑色的裙子,戴著草做的項鏈和手鐲,打了個結,露出大腦袋,隨著音樂光著腳跳舞。臺灣省男子說,他遇到了壹個陌生的女人,並對她壹見鐘情。春明說他也是壹個安靜的人,冷靜而自信。為了找到自己優秀的另壹半,他堅持了很多年。遇見他是上天的安排。看完書,他們很快就結婚了。
四年後再見到春明,她美得我都不認識她了,完全看不出時間的痕跡。她不化妝,只用質量很好的淡淡的口紅和素色的帶扣鞋,有壹種不同於壹般女性的嫵媚氣息,是女性最好的狀態。有了孩子,她可以接受很好的家教,但不必像普通女性壹樣因為時間和金錢而憔悴。她仍然有足夠的空間做她喜歡的事情。她正在學習心理學,正在準備壹本關於心理學的書。她是壹個不被任何經濟困難困擾,保護自己的心壹如既往美麗的女人。她是對的。只有在優秀的地方,妳才能遇到真正優秀的人。女人真的應該嫁給優秀的人。當然前提是妳夠獨特夠聰明。
那次她回來的時候,春明要去越南玩。是因為大學時的壹個願望。她喜歡杜拉斯。她想去有很長海岸線的地方。這是壹次完美的旅行。壹個人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從河內、順化、會安、芽莊到西貢,住在有特色有情調的小旅館裏。她壹路上給我發照片。她穿著柔軟的越南絲綢外套,吸著拖鞋,吃著木瓜,皮膚曬得黝黑。她坐在露臺上咧著嘴笑,棉紙燈籠反射著河水微弱的光。她說有壹天晚上她在惠安鎮的山頂上看電影的時候,出來的時候幾乎能伸手摸到天上的星星,眼淚壹下子就下來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春明這樣的女人,真的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因為她和別人不壹樣。她總是懂得吸收,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至於傅澄,他依然在大學教書,依然保持本色,讓他的學生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壹個寶藏,總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激發出連學生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美好。在這壹點上,他是高手。我偶爾遇見他。他還是老樣子,穿著黑色風衣,慢吞吞地走著。在越南,春明寄了壹張明信片,上面有壹朵水中靜蓮,上面寫著:花開花落無聲笑,聽心跳靜如禪。每個遇到妳的人都是幸運的人。謝謝,傅成給我看這張明信片時,心滿意足地笑了。是的,他們都是狂傲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