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批判它是主觀唯心主義,是不理解王陽明言論的出發點,不要認為價值的存在是小的,而物理的存在和客觀的存在才是大的。事實上,從哲學的角度來看,價值存在包括物理存在。
?舉個生動的例子,我們都知道最著名的量子物理實驗之壹是思想實驗,叫做“薛定諤的貓”,是奧地利物理學家薛定諤提出的。
?薛定諤對實驗的設想如下:
?壹只貓被關在壹個密室裏,裏面有食物和毒藥。毒藥瓶上有壹把錘子。錘子由電子開關控制,電子開關由放射性原子控制。如果原子核衰變,阿爾法粒子被釋放出來,觸發電子開關,錘子落下。把有毒的藥物打碎,裏面釋放出氫化物氣體,貓就會死。
?原子核的衰變是壹個隨機事件,物理學家能準確知道的只有半衰期——半衰變所需的時間。如果壹種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是壹天,過了壹天,這種元素就少了壹半,再過壹天,剩下的壹半就少了。物理學家無法知道它何時衰變,早上還是下午。當然,物理學家知道它在早上或下午衰變的概率,也就是壹只貓在早上或下午死亡的概率。
?如果不打開密室的蓋子,根據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經驗,我們可以得出貓不是死就是活的結論,如果用薛定諤方程來描述貓的話。只能說是壹種生與死的疊加狀態。只有揭開蓋子,我們才能確切地知道貓是死是活。
?在量子物理的環境中,貓的生死取決於觀察者。意識投射,哪怕看壹眼就能決定它的生死,不需要觀察者的意識輸入。那種客觀物理存在永遠無法確定。
?從邏輯上看,價值存在也包括物理存在。我們說宇宙是什麽樣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世界壹定是我們現在通過科學認識的樣子嗎?
?在亞歷克斯·多德的時代,世界是什麽樣的?每個人都認為整個世界是以地球為中心的。哥白尼時代的突破是從地心到太陽中心,開普勒三大定律從哥白尼時代開始反過來。從牛頓三定律我們知道太陽不是宇宙的中心,從愛因斯坦到玻爾,再到現在的量子物理,我們發現我們對宇宙客觀存在的認識在不斷被超越。
?如果我們所說的客觀物理存在就是我們現在科學所研究的,那就證明了物理學已經無法超越和發展,而人類科學的歷史告訴我們,未來的科學壹定會超越現在的科學。這種對當下絕對客觀的物理存在的邏輯證明,當然不是絕對客觀的物理存在,壹切存在都離不開人的意識的參與,這恰恰證明了王陽明心外無物。
?從訓詁學的角度看,王陽明心外無物。也就是說,壹切只有在人類意識參與的情況下才能被理解。我們可以看到,王陽明的存在是壹種價值存在。從量子物理的解釋,證明了王陽明心學之外的無物的價值存在是超越物理存在的。從邏輯上也可以證明王陽明的“心外無物”是更大的存在境界。
?這壹點非常重要。王陽明在龍場悟道後,首先悟出的是心外無物,這為他的心性奠定了巨大而堅實的基礎。心外無物,這個基石就是背後的知行合壹。只有後來的“致良知”才能擁有整個心理學的大智慧。
?所以我們必須明確,心外無物最大的本質是人的壹種價值存在。獲得這種價值存在後,人生就有了價值支撐和價值起點。其實這種價值存在正是儒家壹直倡導的。
有壹則新聞說壹個孩子受不了高考的壓力。沒有任何警告,他走到窗前,縱身壹躍而死。看到這個新聞後,作為壹名教師,我感到非常難過,為不幸而哀悼,也為之憤怒。那是六月中旬,大學的最後壹節課,我在課堂上講了這件事,說現在的年輕人有點失意,有點坎坷,受不了任何壓力,總在尋死,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人生不只是他自己的人生,還有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或者他的族群的人生。我當時特別感慨地發了幾句牢騷,說古代儒家知識分子和年輕人基本不自殺。
?結果我說完這句話後,壹個學生說老師,端午節剛過。是的,那是六月中旬,剛過端午節。我說古代知識分子沒有自殺的。他跟我說端午節剛過,我說妳反應挺快的。讓我們談壹談。我說,屈原怎麽死的?學生們說他們自殺了。妳不是說沒人自殺嗎?我又問怎麽自殺。學生說他跳河死了。我問他跳進什麽河,學生說波羅河。我壹直在問波羅河在哪裏。在湖南,屈原是哪裏人?他是湖北人。嗯,問題來了。湖北人想跳河自殺。為什麽不在湖北跳,跑到湖南?湖北沒有河嗎?當時楚國是壹個千湖之國,那麽屈原為什麽要跳洛江呢?
?答案很簡單,沈入河中才能明了。當屈原被流放到原鄉時,郢的都城被摧毀了。他寫了《哀悼》和《懷沙》,然後投河自盡,以表明他的野心。這叫什麽?這叫舍生取義。不談屈原。田橫有五百人。是不是真的500個人回到烈後可以壹起自殺,為了更高的價值和壹個價值而死?
?大明滅亡後,江南很多知識分子集體自殺,也是為了壹種價值觀而死,這種價值觀本身就是支撐生命的地方。必要為價值而死的時候,妳不皺眉,反過來,個人的失意,個人的挫折,都不算什麽。
?屈原說了什麽?屈原說,路漫漫,吾將上下而求索。為了我心中所珍視的理想,我死也不會後悔壹千次。
孟子說了什麽?孟子說,雖有千千萬萬人,我也要去。
?莊子說了什麽?莊子說,天下名而不諫,天下不抑郁。
?這些都是古代聖賢的名言,博大精深。但是現在有些年輕人,壹點小挫折就是大事。為什麽他們缺乏價值的支撐,無法理解人生價值的存在?每個人都害怕死亡,對嗎?人類的終極問題是永生。如何追求長生不老?每個人的生命就像壹滴水。就算妳再飽,放在陽光下,也很快會被蒸發。這壹滴水怎麽可能不被蒸發?很簡單。如果放到旁邊的長江裏,匯成汪洋大海,就永遠蒸發不掉了。為什麽?這就是價值的存在。如果妳把這壹滴水放進長江,妳就會得到壹種價值的存在,這就是王陽明說的。
?心外無物,人生能是什麽樣子?
?從此可以堅持青山不放松,根在破巖。經過千百次的折磨和打擊,它依然堅強,無論是東南風,還是冬天的西北風,它都能承受,依然會堅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