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王充認為知識的內容是“天下之事,天下之事”(“真知識”)。也就是說要廣識事物,包括識“道”和“物”。這裏的“道”不同於老子把“道”作為宇宙的本源,而是指真理、規律、原則,即治國安邦的原則,即儒者學了孔孟之道、仁義之道。在王充看來,道是基礎,物是目的,“道勝於物”(謝堅)。他說:“物不如道,道可立,無道也。”(《蔡程》)也就是說,做任何事情,妳都必須有成功的方法。仁義之道不實行,社會就會混亂,農民無法耕種土地,士兵無法作戰。所以道是根本,它決定了耕田之事。在街上要充分發揮儒生的作用,沒有儒生,沒有仁義,“就不會有德性。”王充認為,秦朝的滅亡是不重用儒生的必然結果。
其次,王充認為認識的方式是感知、思考、學習。所謂感知,就是通過自己的感覺去了解。王充主張聽和學。他說,“如果妳不聽,妳什麽也得不到。”(現實知識)任何獲得知識的人都必須通過眼睛、耳朵和感官與外界事物接觸。“妳必須讓妳的眼睛和耳朵知道真相。”比如他說“讓人立於墻東,使其聲,使聖人聽於墻西,使其知其黑白短村姓之由來?”當然,這個“聖人”不可能知道墻東的人的膚色和身高。妳住在哪裏,妳姓什麽?他還說:“齊補時繡,恒女無所不能;遲鈍的女人沒有不幸。我會天天看,我會天天做。”(《蔡程》)也就是說,知識和技能來自實踐經驗。只要越來越明顯,就算是恒女和呆女來繡錦緞,也能熟練操作。王充還舉例說,壹個死人的筋骨爛在壹條骯臟的溝裏。天才能知道死者的姓名、年齡和死因嗎?這顯然是對“知識與生俱來”論的機智有力的駁斥。
所謂思而知,就是提倡“快樂”,把所聽所見上升到理性認識。他說:“是非者,不但是耳目,也是快樂的。”(《薄葬》)因為人的感情,往往給人壹種“虛像”。比如墨子只強調“耳目之實”,舉了很多該死的例子,沒有思考是否真的合理。結果把人的幻覺誤認為事實。如果妳在看到、聽到、實際觀察的基礎上感到快樂,進行類比和分析,上升到理論層面,妳就能更全面地理解事物。比如王充在溫飽問題上分析鬼神的存在。他說,如果鬼神需要人的祭品來吃,就應該有存放食物的地方,否則就有飯吃。另外,病人或做夢者看到的鬼神和陌生人壹樣高,但給鬼神做的衣服只有壹尺多長壹尺多短。那為什麽成年的鬼神只穿這麽窄的衣服?穿這樣的衣服能開心嗎?妳會祝福人嗎?所以祭祀(Si)其實只是人的意願,並不是鬼神真的存在!
所謂學知識,就是提倡“學而知之”。他認為聖人可以學習和認識。他說:“聖人好學,死不罷休。”(《不傳》)學必廣博古今,“知壹傳二,達左見右”(《實學》)。“所謂聖人,必學聖。”他批評那些“大吃大喝”的人,因為他們的肚子是飯坑,腸子是酒囊,他們不是學習動物。同時也批判了當時腐敗的儒家學風,即“信師從古”、“崇古不重今”。他認為,各派意見在爭論時必須明辨是非。他說:“人是聰明睿智的,所以不需要無趣...兩刃相交,利與鈍皆知;第二論是同意,是非見。”(《案例書》)也說:“只有淺深,沒有古今;文有虛有實,無新意。”這是對重古輕今的有力駁斥。王充認為,學習知識無非包括兩個方面:壹是從五經等著作中學習古人的仁義之道;二是借鑒今天的實踐經驗。這在壹定程度上避免了理性主義和經驗主義的片面性。
第三,王充主張學用壹致,特別註重功效。他把客觀事實和實際效用作為檢驗真理的標準,把“用”作為認識的目的。這些想法在當時是有價值的。他有壹句名言:“沒有什麽是明確有效的,也沒有什麽是可以證明的。空話就是空話,雖有誠意,人還是不信。”(智伯)效用是認識的目的和標準。如果不講實效,那麽知道再多也沒用。他說:“人在山中見樹,無不知長短,人在野中見草,無不知大小:然而不能砍樹造屋,不能集草成方。妳知道植物不能被利用...貴的誰都可以用。也就是弟子們大聲朗讀,讀詩諷刺。雖然有壹千多條,但是鸚鵡(y和ngw化身)會說話等等。”(《齊超》)意思是對知識的掌握表現在運用上。如果不能靈活運用,就沒有意義。雖然我知道植物的名稱和形狀,但我不會用木頭蓋房子,卻用草入藥,這說明我對植物的本質特征了解不夠,搞不懂。對於聖賢的經典,我只能背誦,不能用來分析實際問題。然後我能背壹千多條,只是鸚鵡不會用。這只是個藏書家,但我搞不懂人。
當然,王充所說的1900多年前,還達不到改造世界實踐的高度,而主要是指可以用來寫書,討論過去,討論現在。他說:“著書立說者,也是博學之士,可以用之”,即以儒道來分析古今之事,寫文章。這種用法有其歷史局限性。但他所講的用途和功效,並不僅僅集中在“街”和社會治理上,還涉及到生產實踐和科學實驗中的壹些問題,比如用木頭蓋房子、用草入藥等。比如王充認為人體充滿了氣,所以人體的生理現象和病因病理也可以用氣來解釋。王充認為,生病的原因可以分為兩類:先天的和後天的。“瘦氣”(《齊壽》),即先天不足,容易生病。後天原因是“病從口入”。如果食物腐爛了,王充稱之為“腥味”。他說:“腐臭之氣傷人。”(《四忌》)正常的天氣變化稱為正氣,異常的天氣變化稱為“邪氣”。王充說:“他的病遇到邪靈,他的病就不會好了。”他還認為,如果壹系列人死於同壹種疾病,那是因為“氣體汙染”,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瘟疫”和“霍亂”。
王充認為“百病生於氣”。“吃飯是節日”“血氣受阻”。“胃腸損傷”,有病;“不能呼吸者,強者死”(《不傳》);“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立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稱為五勞損(《黃帝內經》)。這些都是老四過度導致的疾病,稱之為“無責”,即身體承受不了,也承受不了;“七情”傷身,使妳生病,就是生氣和憤怒傷身,憂愁和悲傷使妳急躁。總之,心靈的不和諧也是導致各種疾病的原因。王充的氣論在醫學上也是相當科學的,現在“心理醫學”作為壹門新學科正在討論和研究。
王充註重功效的方式有兩種:壹種是用“耳目之真”來驗證各種說法的真實性;二是用真實來驗證所有記錄的真實性。比如王充用眼睛和耳朵驗證了“雷就是火”的“假”。他說:“夫言雷為火,有五測”:壹個人被雷打死,可以看到他的身體被燒焦或燒焦,可以聞到燒焦的味道;二、石頭被雷打“紅”,扔進井裏。石頭很熱,井很冷,像打雷壹樣“大聲尖叫”。三個人感冒了,寒氣進了肚子,接觸到肚子裏的熱氣,發出雷鳴般的響聲;第四,打雷時,閃電像火花壹樣閃爍;第五,雷擊時,房屋和植被有時會被燒毀。而“雷霆大怒,毫無作用”,所以是騙人的。後來在18世紀,美國費拉拉德爾菲亞的本傑明富蘭克林意識到打雷是壹種放電現象。可見,王充“雷即火”的觀點,在人類認識雷電的過程中是很有價值的。
同時,王充也意識到,“耳目之真”的驗證不足以證實壹種認識的正確與否;要意識到實踐檢驗的相對性。比如他在《定仙》中辯證地分析了知賢的問題。在王充看來,做官的不壹定是聖人,因為有些人靠命運做官,其實並不明智;得到皇帝賞識的不壹定是聖人,因為有的人善於拍馬屁,即興發揮,從不頂撞皇帝,有的人僅僅因為長得好看就讓皇帝滿意;朝廷認可的聖賢不壹定是聖賢,因為有的人在他們面前露臉,善於溝通,附和人的意願,給人留下好印象。但有的人努力,“清鄉黨,不與非徒為友”,卻被孤立,甚至受害;很難說壹個官員取得了成功就是聖人,因為有的人取得了壹些成功是偶然的,有的人可能遭遇天災人禍或偶然因素。總之,不能只看壹件事,要全面地、歷史地、辯證地看,避免偏激、片面。還要看到實踐標準的相對性,具體分析:就像拿人才和種地比,強者應該是農民;談到商業,專家大多是商人。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實踐範圍,僅僅以某壹種實踐來衡量知識和才能是不合適的。王充在這裏不僅強調“現實”,而且看到了現實的相對性,這是難能可貴的。
為了補充“實”的不足,王充還用理性和邏輯來考察各種記載和命題的對錯。比如說,傳說吳王夫差冤死了大將軍伍子胥,把屍體放在大鍋裏煮,裝進皮袋裏,扔到河裏。伍子胥心懷怨恨,靈魂火上澆油(lán,壹個大浪),形成壹波三江水。王充的道家學說:壹、屈原懷恨在心,痛哭流涕。為什麽沒有巨浪?其次,既然伍子胥有靈魂,為什麽不在鍋裏發火,而是去河邊鬧事?第三,伍子胥怨恨吳王。他為什麽要去找嶽發火?(因為嶽的河和上虞河有巨浪)?然後從地理科學的角度分析了江濤與江人海口的寬度和河底的淺度有關,而與伍子胥的命案無關。由此,王充進壹步提出了“知識就是力量”的結論。他認為“有知識、有學問的人是有力量的”(效力),“知識”可以“益人之知”,“練人之心,解人之知”(別通)。也就是說,“知識”可以改造人的思想和情操,提高人的思維能力。王充的知識就是力量的觀點與後來的英國啟蒙思想家培根的《知識就是力量》和前蘇聯作家高爾基的《沒有任何力量比知識更強大》在反對蒙昧主義的意義上具有同等的價值。
當然,由於歷史和階級的局限性,王充還不能理解認識的歷史性和辯證性,對尚未認識到的事物有壹些不可知論的因素。他把知識分為不可知和不可知,並說:“什麽是我丈夫難以知道的,什麽是學習力所能及的,什麽是不可知的,如果妳去問,去學,妳就無法知道。”然而,他本質上仍然是壹個不可知論者。他試圖探討化生之氣,是氣的壹元論者,這表明他不認為世界是不可知的。只是他認為“今是論”,即從現在開始(指那個時候),世界上的事物可以分為可知的事物和不可知的事物。世界上有尚未被認識的事物,就像解不開的結,但又不能表述為“不可知的事物”,帶有不可知論的色彩。
他也相信治國之道永遠不會改變。他說:“帝王治天下,百代同堂。”(齊石)這是王充認知體系中的玄學。他聽到和學到的是,雖然是唯物主義反映論,但只是簡單直觀。他雖然意識到了“快樂”的理性推理功能,卻沒有意識到感性與理性的辯證關系。在認識與實踐的關系上,他提出了“逐日看”、“逐日做”、“行之有效”等有價值的思想,但它們只能是個人的實踐活動,不可能形成社會實踐的概念。對於歷史人物的這些局限性,我們應該給予現實的歷史評價。應該說,王充的認識論仍然閃耀著真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