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易蔔生完成了壹個玩偶之家。被丈夫稱為“小鳥”和“小松鼠”的娜拉,在看清丈夫自私虛偽的真面目和自己的“娃娃”身份後,離家出走。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歐洲研究中心副主任何成洲認為娜拉是劇中“第壹個出走的女演員”。“她不同尋常,與社會格格不入,顛覆了社會的傳統觀念”。當娜拉在猶豫之後最終離開丈夫和孩子的時候,結局出乎意料,令人震驚。很快,“娜拉”這個名字就成了歐洲家喻戶曉的名字。但當人們開始贊美易蔔生對女權主義的貢獻時,固執的易蔔生再次說“不”:“我的劇本沒有壹部是有意識地為宣傳我的思想而寫的。.....其實我連女權運動是什麽都不知道。我更廣義地認為這是壹個“人”的問題...我的工作是‘描述人’”。
“易蔔生的現代戲劇”
1919年,胡適寫了壹個人生大事。這是中國第壹部現代劇,也是壹部給人印象很深的玩偶之家的作品。劇中女主角田亞美留下壹張“孩子的終身大事由他自己決定”的紙條,追求愛情的自由,與愛人陳先生壹同離開。劇本很短,“更像是壹篇宣傳婦女解放的散文。”何成洲說。
在胡適的影響下,誕生了壹大批娜拉類型的戲劇,如歐陽予倩的《婊子》、郭沫若的《王昭君》、張聞天的《青春之歌》等。改造後的娜拉是個人主義的象征。他們強調個人自由,維護個人尊嚴和婦女權利。但這些為了“愛”而離開父母的女人,顯然與為了“個人自由”而離開家庭和孩子的娜拉不同。何成洲認為,這與當時中國的現實有關。"也許婚姻自由是那個時代最關鍵的問題."
中國人對玩偶之家的了解,大多始於魯迅的《娜拉走後發生了什麽》。“所以對諾拉來說,用壹種優雅的說法,錢就是經濟,這是最重要的東西。”新文化運動對《玩偶之家》的理解是盲目的,於是魯迅從社會現實的角度進行了探討,認為娜拉離開後除了“墮落或回來”別無選擇。
中國接受易蔔生的過程顯然是務實的。1933前後,茅盾提出了“娜拉主義”的觀點,將少年娜拉的個人幸福與戰爭背景下的國家幸福聯系起來。“當時社會矛盾很大。茅盾認為,女性僅僅解放個人,追求個人自由是沒有用的。女性必須為大眾服務,與男性並肩戰鬥,為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而戰。”何成洲提到了茅盾的小說《虹》。主人公梅,茅盾筆下的娜拉,來到上海,加入革命隊伍。
時代在變,語境在變。從65438到0996,吳小江在中央實驗劇院演出的《玩偶之家》,從女權主義的話題轉向了中西文化的碰撞與差異。劇本中的娜拉是個外國人。當她嫁給壹個中國男人來到中國後,她因不同文化的碰撞而受挫,最終離開了她的丈夫。改革開放後,涉外婚姻逐漸增多,吳小江的《玩偶之家》就是現實版的娜拉。
現在人們對娜拉的理解,已經不再是啟蒙運動風起雲湧的二三十年代,或者戰火紛飛的四十年代,那種象征性的、沒有面孔的娜拉。孫建說娜拉不再是我們過去理解的“壹個軟弱的形象,壹個受他人擺布的簡單玩偶”。她背著父親借錢給丈夫治病,讓他坐下來好好商量,說明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她就像壹個女騎士,在某些方面表現出積極進取的精神”。
在何成洲主持的“中國易蔔生研究生網”的榜單中,易蔔生在中國上演的戲劇,有七八成是“玩偶之家”。不同的導演賦予它不同的形式和內涵。2006年4月底,林兆華執導了《娜拉的孩子》,5月,復旦大學麥田劇社將上演《玩偶之家》。孫建說,復旦版的玩偶之家基本上保持了原來的理解。而林兆華則在劇中加入了更多的現代因素,諾拉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他們“從自己的角度回憶起母親離開的那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