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關於草原狼
首先,薩凡納之狼是壹個人,壹種人,以主人公哈利·哈勒爾為代表,既包含狼性,又包含人性,不斷處於沖突之中。但是,這樣直接的極化,其實只是壹種簡化的解釋。正如文中所說,“把哈利這樣壹個極其復雜的人簡單地分為狼和人類,是極其愚蠢的。哈利的本質遠不只是兩個因素,而是成百上千個因素。他的壹生(和每個人的壹生壹樣)不僅僅是在兩極——欲望和精神,或者聖人和浪子——之間搖擺,而是在幾百對和無數極之間搖擺。”所以草原狼其實代表了分裂和矛盾。
毫無疑問,草原狼是悲慘而孤獨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是弱小的。相反,他們堅強、聰明、有才華。他們熱愛自由,保持自己的清醒和獨立思考,認真對待生活,有自己的信念和誌向,有壹顆充滿激情的心。但是,“對於現在這個簡單、舒適、容易滿足的世界,妳的要求太高了,妳的欲望太多了,世界把妳吐出來,因為妳與眾不同。”正如文章中所表達的,他們腦海中有壹幅生活的畫面,有信仰和需求。他們本來是準備做點什麽,準備吃苦犧牲的,但是他們漸漸明白,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要求他們做點什麽,做點犧牲,而是平靜的過日子。當時的資本主義世界否定了他們的精神和靈魂,使他們忘記了自我,選擇了服從和接受。雖然他們堅強的意誌幸存了下來,但他們無法抹去對世界的失望和對自己的仇恨。“他的壹生告訴我們,如果妳不能愛自己,妳就不能愛別人。如果妳討厭自己,妳就會討厭別人。最後妳會變得像可恨的自私壹樣極度孤獨悲觀。”
此外,草原狼也屬於自殺者的行列。作者指出,只把真正自殺的人稱為自殺者是錯誤的。在沒有個性,沒有明顯特征,沒有經歷過命運折磨的普通人當中,自殺不壹定是他們的天性。
“自殺者的特點是,他認為自己——不管有沒有道理——是壹個特別危險、不可靠、瀕臨滅絕的自然萌芽。他總覺得自己是瀕危的,不受保護的。他似乎站在壹個窄窄的懸崖尖上。只要外力輕輕壹推或者微微壹暈,他就會墜入深淵。這種人有壹個特點,就是對他們來說,自殺是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至少他們是這麽認為的。”
大部分都是對發展自己的性格深感愧疚的人。似乎他們的人生目的不再是自我完成,而是自我解體。然而,事實上,這些人很多是無法自殺的,因為他們知道自殺是壹種罪惡,不是壹種體面的方式。他們甚至在遇到不幸的時候會覺得幸災樂禍,抱著“我想看看壹個人能承受多少痛苦”的想法,但是他們卻獲得了巨大的力量。但即使活著,他們依然在煎熬,無法輕易擺脫,因為造成這個後果的主要原因是時代。
第二,關於時代
“每壹個時代,每壹種文化,每壹種習俗,每壹種傳統,都有自己的風格,都有自己的溫柔與嚴厲,都有自己的甜蜜與殘忍,都把某些苦難視為理所當然,都容忍某些陋習。只有當兩個時代交替,兩種文化兩種宗教相交,人生才真正成為苦難和地獄。”
草原狼生活的時代,也就是作者生活的時代,是壹個從和平走向戰爭,從資本主義走向帝國主義的時代。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無辜的,沒有什麽可指責的。“他們失去了安全感,不再覺得自己是無辜的。他們的命運就是懷疑人生,把人生是否有意義的問題體驗成個人的痛苦和厄運。”
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檢查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犯了什麽錯誤,以避免下壹場戰爭,但這變得不可原諒。當時沒有人想清醒地思考或反思,自己在世界上的壞事參與到什麽程度,應該承擔多大的責任,而是狂熱地準備下壹場戰爭,所以這場戰爭最後爆發了,而且比上壹次還要可怕。
但是,這本書也告訴我們,即使奮鬥不成功,生活也不會變得平庸和愚蠢。相反,“如果妳在為壹件美好的事和壹個理想而奮鬥,並且認為壹定要達到目標,那就平庸多了。所有的理想都能實現嗎?我們活著是為了消滅死亡嗎?不,我們活著是因為害怕死亡,然後我們又愛上了死亡。也正因為如此,有時候這點點滴滴的生活在某壹個小時會顯得那麽精彩。”
第三,關於分裂的靈魂
“認為人是壹個永恒的整體的想法是錯誤的,它會給人帶來不幸,這妳是知道的。如妳所知,人是由許多靈魂和無數個“我”組成的。把人類虛假的統壹分解成這麽多形象,被認為是瘋狂的。為此,科學還發明了‘精神分裂癥’這個名字。當然,沒有優先級和壹定的順序和排列,這種多樣性是無法控制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科學是對的。”
如上所述,草原狼的壹個重要特征就是分裂。包括小說最後高潮在魔法劇場的描述,野狼看到的各種奇幻場景,其實都是自己某個靈魂的延伸,帶有強烈的魔法色彩,我看的時候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主人公哈利在做某件事的時候,腦子裏總會有另壹個聲音嘲笑他現在的行為。他在分裂的靈魂中找不到平衡,沒有秩序和安排,只有無法控制的多樣性,所以他的生活壹團糟,經常想到死卻不敢死。不過另外兩個角色赫米娜和巴勃羅似乎做得更好。他們看似幽默地享受著現在的生活,卻對生活不屑壹顧。不過,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魔術劇場裏對“結構藝術”的描述。
“我們想用壹個新概念來補充科學界有缺陷的心理學。這個概念被稱為結構藝術..我們給經歷過自我解體的人看。他可以隨時把拆下來的零件重新組裝起來,從而實現了生活戲劇的多樣性。就像作家用幾個角色創造劇本壹樣,我們不斷地用許多分解自我的形象建立新的組合。這些組合不斷演出新的劇目,不斷變換新的場景,使這部劇始終具有新的引人入勝的張力。”
這就是靈魂的多樣性,有壹定的順序和排列。壹個人可以把自己的靈魂解體,像創作劇本角色壹樣安排,這似乎是壹種“可控精神分裂癥”。這個想法不禁讓我心裏壹顫。
第四,關於救贖
黑塞曾說:“雖然荒野之狼的故事是關於疾病和危機的,但它不是關於毀滅或導致死亡的危機。相反,這是關於治療的。”
那麽,他的治療處方是什麽呢?“莫紮特和不朽在小說中反復出現。他認為,人必須用具有永恒價值的信仰取代時代的偶像,而這種信仰就是對莫紮特和不朽的崇敬和對人性的執著追求。他希望人們多壹些愛,多壹些相信,用愛代替恨,用和解代替報復,用真正的文化代替膚淺的、商業化的虛假文化。”
不過,除此之外,我覺得還有作者想表達的其他藥方。
作者曾經提到過《絞刑架下的幽默》,“在幽默中,我們不僅可以同時肯定聖賢和墮落的人,還可以把社會的兩極拉近,還可以把公民納入被肯定者的行列.....只有幽默才能完成這不可能的事情,用它的棱鏡之光照亮生活的各個領域,把它們融為壹體,而這種幽默是那些在完成偉大成就時受到阻礙的人的絕妙發明。這種幽默也許是最典型的人類。作者高度評價了幽默在我們身上的作用。”我們生活的世界似乎不是我們的世界。對法律的尊重是超越法律的,對財產的占有似乎也不算什麽,放棄壹切似乎也不算放棄。所有這些深得人心、不斷表達的人生高智慧的要求,只有通過幽默才能實現。"
最後壹種方法也是小說結尾的壹段話。
“我知道我的口袋裏有數百枚棋子,我震驚地預見到這場遊戲的意義。我要重新開始這個遊戲,再次品嘗它的痛苦,再次為它的荒謬而顫抖,壹次又壹次地前往我的內心地獄。總有壹天我會學會更好地玩好這場人生遊戲。總有壹天我會學會笑。巴勃羅在等我,莫紮特也在等我。”
人生遊戲中的數百枚棋子,寓意著草原狼的分裂之魂。他們已經從“結構藝術”中明白,自己的靈魂可以被拆解重組,去面對這場人生遊戲,去內心的地獄旅行。
對我來說,整部小說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結構藝術”的存在,以及人對自己分裂的靈魂的控制能力。同時還有巴勃羅這個角色,他愛玩,是個藝術家。他笑起來很幽默,從不認真對待任何事情。他有壹個能分裂人靈魂的魔法劇場。好像都符合我剛才說的救贖之路,但是很嚇人。